元樽低頭便見只有自己大高的小團子認真給自己拍泥灰的樣子，從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小團子繃著的臉蛋還有鼓起的臉頰那圓潤的弧度，人莫名生出一種想要一的沖。

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手，在認真拍打的地方輕輕拂過，下一秒，那怎麼都拍不干凈的痕跡，瞬間亮潔如新。

雪殺拍服的小手就頓住了，倏地抬頭看向元樽，小臉卻帶著些許糾結。

“怎麼？”元樽問。

雪殺臉頰依舊繃著，好半晌，才問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正常人可不會這種清潔的法。

曾經也以為元樽不是人。

可剛剛那個熊孩子，說他是庶出的怪。

知道什麼是庶出，就是側室生的孩子。

既然是人類側室生的孩子，那當然也是個人。

雖然之前也說他是人，但雪殺一直沒有完全相信。

畢竟。

元樽大壞蛋，看起來就很不像人。

雪殺說不清自己是什麼覺，就是有種將對方當做同類卻遭到背叛的覺。

元樽看著小臉糾結的模樣，只是蹲下子，將視線與齊平，藏了冷月的眸子靜靜與對，沒有回答，反問，

“你希我是人嗎？”

那話里的語氣，仿佛是在說，你希我是人，那我就是人，你希我不是，我也可以不是。

雪殺烏溜的大眼就那樣直愣愣看著他，卻是認認真真想了一下他的問題，而后聲道，“那我希你不是人。”

說完，又覺得這話有點像是想給自己找同類的覺，又嚴肅地補充，

“我看著你也不像個人。”

元樽眼里含了晦的笑意，并不因為這話而惱怒。

只微微朝點頭，

“那我便不是吧。”

元樽說這話時，空中盛放的煙花恰好停下，他的聲音落在這突然安靜的宮廷之中，莫名了些許幽遠的覺。

雪殺聽他說不是，眼睛卻是亮了亮，也不管他怎麼能說不是就不是，只是興致問他，

“那你是什麼？也是狐貍嗎？”

“你覺得呢？”元樽依舊不答反問。

雪殺被遛了兩次就不耐煩了，看著元樽，故意道，“我覺得你肯定是什麼蛋孵出來的，可是孵的時候發生意外，不小心把你這顆蛋摔壞了，所以現在只能裝人。”

雪殺說得一本正經，元樽一開始還當是猜出了什麼，聽到后面時才回過味來，有些無奈地看。

這是又在拐著彎罵他壞蛋呢。

不過，被壞蛋這種事他也早就習慣了。

誰讓自己當初第一次見面就算計走了它一撮狐貍呢。

如果說元樽對著賀家人是漠然，那麼對著雪殺時，便是一種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

至，在對待同樣是狐貍的黎笙時他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一開始只是人所托，如今嘛，對好，只是因為是。

沒有在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這件事繼續糾纏，元樽直接用一個新年紅封轉移了的注意力。

至于先頭押在那里的金子，他忘了。

反正都是赫連越賞的，他也用不上。

雪殺原本是看著煙花好看，看著周圍熱熱鬧鬧的人，忽然就想到了他。

想到他應該在孤零零地過年，就決定大發善心過來看看，也是剛好撞見了剛才的一幕。

但有紅包收還是開心的。

已經很會做小孩了，玲瓏說小孩子過年都可以收長輩的紅封，都打算明天一早在去挨個宮收紅包了，現在提前收到，又賺了。

將紅包塞進自己鼓囊囊的荷包里。

那是玲瓏讓人給做的比較大的荷包，專門給放過年紅包的，正好用上了。

只是收完紅包，雪殺又想起了剛才被丟出去的熊孩子，就問他，“那個小孩怎麼回事？他為什麼打你？”

那有些兇的語氣，再加上剛收了紅包的舉，莫名就有種收了錢準備罩著他的覺。

元樽想到剛才拿自己撞飛人的狠勁，十足的狐貍崽的架勢，但賀家的事，倒也沒必要瞞著，張口，便要解釋。

然而下一秒，他似是應到什麼，白的羽睫微，原本塵俊逸的面上倏然出幾分冷意，扭頭，卻是朝著虛空的某一方向看去。

如果赫連越在這里，他一定一眼能夠認出。

此時元樽目所去的方向，是蓮瑞宮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