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鞘》第十九章 借一抹煙霞
下落途中,凜冽狂風撲面而來。
刺骨寒冷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寒風從李子衿上席捲而過,將年整個顛倒過來,以頭朝下,往谷底墜落,風聲震耳聾。
偏偏又在下落之中,讓年窺探到一縷「天機」。
雲霞山的景顛倒過來,從這個角度來看,瀑布之水便是「正流」,而不再是此前的倒流上天。
生死存亡之際,李子衿卻無暇深細想,滿腦子都在胡思想,毫無章法可言,他閉著眼,一張張悉的面孔,一雙雙親切的眸子紛紛出現在腦海中。
太平郡郡守李建義、老爺夫人陸玥雯、那位不肯告知自己姓名的前輩、陸知行、李懷仁、宋景山、趙長青、梁敬。
這輩子就這樣了麼?
我還沒有踏上長生路。
沒能扯下糟老頭子的鬍鬚。
尚未學會那位前輩的劍。
還沒有拿到另外半卷天書。
沒有親眼見到扶搖四絕,南劍、東海、西天、崑崙。
不曾去過南邊的拜劍閣,領略三陣萬劍鎮一樓的千古大風流。
也沒有劍俯瞰過浩瀚東海,見識那幅百龍過海圖上的恢弘景象。
更沒有踩那十二品蓮臺去往西天一睹萬佛朝宗,佛普照的盛況。
還未曾仗劍飛升昆崙山,一覽五城十二樓風采,對了,還要跟昆崙山問劍來著,誰讓他們放那長眉道人出來為非作歹?
好好一個道家,求真就求真,卻給太平郡求來一場紅蓮業火,求個鎚兒的真!真他娘的讓人憋屈!
長眉道人張得償,那條興風作浪的白龍,自己還沒有親手殺了他們。
書上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出師未捷先死,恐怕就是如此了吧。
這萬古劍主果然不是這麼好當的,呔!自己怕是上了那老頭子的當了!呸,糟老頭子害人不淺。
年還有好多想見的山水,想聽的故事,都來不及了麼。
一道霞從雲霞山門破空而至。
煙霞劍將李子衿穩穩接住。
年踩在劍上,巍巍。
隨後,一道影以極快的速度從遠方飛來,正是心生應的唐,一揮手,數道煙霞劍歸一。
只剩下自己腳下所踩那把煙霞劍本,以及李子衿腳下那柄煙霞劍分。
年苦笑道:「唐姐姐來的也太晚了。」
唐沒好氣道:「沒摔死你就不算晚。」
李子衿想了想也對,便出手,說道:「勞煩唐姐姐?」
唐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再度施展地寸的法,帶著他去找那刀疤臉,那刀疤臉跟擄走李懷仁的刺客顯然是一夥的,找到了他就能得到線索。
此此景,唐想起一事,突然打消了帶年地寸的想法,出一個神莫測的笑容。
李子衿看著怪滲人的。
只見那位子劍仙驟然加速,連人帶劍疾馳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李子衿的視線中,扔下一句「你不是劍主麼?」
徒留下踩著煙霞劍分的年在風中凌,百丈高空中,年搖搖墜,偏偏腳下那柄煙霞劍像是被人故意挑弄一般,時不時便要顛簸一下,讓他心驚膽戰,怕一個不小心便跌落煙霞,葬谷底。
————
燕國邊境,在通往大煊國境的一條古驛道上,有一位艷人的子快馬單騎。
正是此前以分擄走李懷仁的蘇斛,所騎便是之前停留在雲霞山不遠一片樹林中的千里馬,此馬之前屬於韓翦,不過現在就很難說了。
面容憔悴,臉蒼白,伏在馬上,突然出手指,輕輕馬背,笑意嫣然道:「馬兒馬兒跑快快,到了姐姐給你吃草~」
指間散發出淡淡幽香,那匹千里馬聞到香味后竟提速不,掀起一陣風塵。
道路左側有一酒家,以出售茶水酒水給過路人為生,也會做一些個充果腹的燒餅,供即將長途奔波的行人食用,店家見到此景,搖頭惋惜道:「如此使喚馬兒,不出三日便會累死,可惜了一匹好馬。」
風而行的韓翦來到蘇斛之前經過的酒家,前方有兩條岔路,皆通向大煊王朝,蘇斛會走哪邊呢?
思索一番后,他決定問一問。
刀疤漢子猛地砸向地面,氣勢凌人,嚇得一眾客人落荒而逃,店家也是驚慌失,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哪敢去找那些客人要錢啊,這年頭,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韓翦咧一笑,走進這地盤本就不大的酒樓,他一步出,瞬間出現在角落,從懷中隨意出一錠金子,拋給那雙打的酒家老闆,詢問道:「店家,可曾見到一名子經過?」
那店家驚疑不定,一時之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韓翦大笑:「放心收下即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什麼樣的子?」
「嗯···一個雙能夾死人的子,著紫紗,可看見了?」
這一錠金子抵得上他賣幾年燒餅茶水了,可那位姑娘看起來弱弱的,這刀疤漢子一瞅就不像個好人,自己要是說了實話,莫不是間接害了那位姑娘······
韓翦一把抓起店家的肩膀,出現在岔路路口,繼續問道:「哪一邊?」
那店家一會看看左邊,一會看看右邊,在心中天人戰一番,這店家遲遲不肯答覆。
韓翦心中卻已有定數,形瞬間消失,去往蘇斛逃亡的方向了。
有時候,不回答,已是一種回答。
————
在空中費儘力氣終於將煙霞劍穩定下來的李子衿好不容易追上了唐。
自然不是李子衿已能劍,而是唐故意停下來等他。
「唐姐姐,怎麼了?」
「我已追到剛才那個刀疤臉,但還沒有發現他的同夥,如果要找到擄走李懷仁那刺客,此時不太好打草驚蛇。」
李子衿覺得有道理,便點點頭,「那我們便跟著他,讓他帶我們去找那個同夥吧。」
唐抬頭看了一眼天幕,說道:「再往前就是大煊國境,有聖人坐鎮天幕,雲霞宗又在燕國境,我的份不便劍。」
「那怎麼辦。」
「煙霞借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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