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地》第三章克郎
瞎三兒的話,讓我覺一陣忐忑,他這個人我算是比較悉,不喜歡故弄玄虛,他這麼說,就意味著那隻萬壽盒真的有很奇怪的地方。
「三哥,別怕我短路,你儘管說。」
「那我說了。」瞎三兒噓了口氣,說:「盒子上的三個字元如果直譯過來,就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連峰?」我楞了一下,儘管已經做了相關的心理準備,但瞎三兒說出來之後,我的大腦果然有點短路了。
瞎三兒把盒子的大致況搞清楚了,這隻盒子現在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西漢時期的東西,但至有上千年的歷史。一件上千年的文,上面有三個來自古西域地區的古字,然後這三個古字直譯過來,就是我的名字?
「是你的名字。」瞎三兒猜得出來我聽到這個結果後會有什麼反應,他試探的問道:「兄弟,我不會問你這東西的來歷,只是事太奇怪了,這隻盒子,你要不要打開?要是想打開看看,我給你想想辦法。」
「盒子……」我強迫自己從短路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瞬息間,我猛然意識到,這隻盒子的,絕非我想像的那麼簡單,我有一點發憷:「三哥,盒子先不打開,等真要打開的時候,我再找你幫忙。」
「行吧,有事你說話,能給你辦的,我肯定給你辦。」
萬壽盒頓時就變了我的一塊心病,可以說,父親就是因為這隻盒子去世的,而上千年的盒子還刻著我的名字,我真的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盒子是劉老頭的東西,如果有人能說清楚這件事,那必然就是劉老頭。我打定主意,不管費多大勁兒,我都得找到劉老頭。
從那時候開始,我每個月在七孔橋照看半個月生意,剩下的半個月時間,就在老家還有附近的村鎮到的尋找,茫茫人海,我著有一天突然能在某個地方看見劉老頭。
可我的希落空了,整整兩年時間過去,我至花了一半兒的時間找劉老頭,事與願違,劉老頭蹤影全無,沒有任何消息。
這兩年裏,我沒把心思都放在小店上,生意愈發的冷清了,華附近的古行市場風向也有點變,日子愈發的難混,就連瞎三兒這樣子很深的供貨商也得想方設法的找貨源,把手到比較偏遠的西南和西北地區,用業的話來說,那邊的坑不,但現在行這麼差,能找到貨源就是勝利,再瘦的坑也聊勝於無。
瞎三兒的一個叔爺帶著他還有另外幾個夥計到西北去了,我在七孔橋就瞎三兒這一個朋友,等他一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兩年了,我還是會想父親,有些,是時間泯滅不了的。我和從前一樣,經常到老家附近走走看看,每個月總要點時間,到父親的墳前去坐坐,去說兩句他活著的時候說不出來的話。
子養而親不在,那種覺,很苦。
大概瞎三兒走了兩個月之後,有一天夜裏十二點多鐘,我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瞎三兒其實跟我父親是同一類人,就是那種牙碎了也要自己吞下去的主兒,要不是遇見非常非常要命的事兒,不會開口麻煩別人。所以,瞎三兒深更半夜打來電話,那就肯定是有事了。
「連峰,已經睡了吧,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沒睡,我睡的遲,三哥,你現在在哪兒呢?在西北,還是回華了?」
「西北,一個克郎的小鎮子裏。」
「三哥,是不是有什麼事?有事你直說。」
「是有點事。」瞎三兒在電話那邊打火煙,接著就慢吞吞的說道:「連峰,你手邊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來克郎一趟,我在這兒等你。」
「我手邊沒什麼事,鋪子也半死不活的,把門一關,有的是時間。」我聽瞎三兒我去那個什麼克郎,隨口就答應了,可是話一出口,我又覺有一點不對頭,怎麼說呢,我是混古行的,但我和瞎三兒不同,我只是古行里的買賣人,下坑找貨,我沒有什麼經驗,瞎三兒手下那幾個夥計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我強,瞎三兒即便在那邊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也不會我過去給他屁,想到這兒,我就又補了一句:「三哥,先跟我說說,出什麼事了,我過去了能給你幫什麼忙?」
「不用你幫忙,你來克郎,只是想讓你看點東西。」
「看東西?什麼東西?」
「有的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算說了,你上不吭聲,心裏肯定也不信,所以我琢磨著,你最好自己親眼看看,眼見為實,你只要自己來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三哥,你這個關子賣的有點大了……」我一聽瞎三兒的話,心裏的預就不太好,從華到西北,路程上千公里都不止,如果是一般的事兒,瞎三兒會讓我來回折騰這麼遠嗎?
「來了再說吧,電話里真的說不清楚,我就在克郎等你。」
瞎三兒最終也沒跟我說明白,不過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坑我,既然半夜打來這個電話,那就說明,我真有去一趟的必要。
第二天我就啟程了,瞎三兒給了詳細的路線,地圖上看著,就那麼一掌長,但真正走起來,卻是千山萬水。瞎三兒這一趟跑的夠遠的,那個什麼克郎的小鎮子隸屬新疆額敏縣,再朝北走走就該出國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瞎三兒選的這個地方是合適的,額敏這裏歷史悠遠,先後隸屬於中亞地區幾個國家,區域有額敏河水系,水源在乾旱的西北地區算是比較充沛,所以,從先秦時期開始,這裏就有游牧民族聚居,後來又是古綢之路上的一個匯地。
在這種有過久遠人文文化歷史的地區找坑,即便找不到什麼坑,但只要用心,也不會白跑一趟。
路程很順利,雖然到了些許不良氣候的影響,不過還是平安抵達了克郎。瞎三兒已經在這兒等了我一個多星期,喝飽了額敏河的水。
見面之後,我們先吃了頓飯,可我心裏裝著事兒,吃飯也吃的不香。一頓飯沒吃完,我就有點等不住了,問瞎三兒,千里迢迢的把我來,究竟有什麼事。
「長話短說吧。」瞎三兒抿了口酒,跟我大概講了講。
瞎三兒的隊伍在克郎附近活了約莫能有十來天時間,其實隊伍剛到這邊的時候,瞎三兒的叔爺就找了個當地的朋友,打聽了些的況。他們的運氣算是很不錯,十來天時間,就方出了一個坑。
跟之前預想的結果差不多,克郎這裏雖然是古綢之路上的一個匯聚地,不過一直沒形規模的城市,也沒有出過什麼大人,所以瞎三兒的隊伍方出的坑,是行話里的「土坑」,意思就是沒有太大的油水。
然而,接下來的況是瞎三兒完全預料不到的,他們在這個乾瘦的土坑裏,挖到了一些從某種角度而言很帶炸的東西。就是因為挖到了這些東西,所以瞎三兒立刻跑回克郎,給我打了電話。
「三哥,你贏了。」我沖瞎三兒了大拇指:「你功的把我的胃口給吊起來了,不瞞你說,我現在很想知道,你到底挖出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從挖出來以後,我就讓夥計停工了,一直放著沒,東西挖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瞎三兒把最後一口酒喝完,起拍拍屁上的沙土,沖我擺了擺頭:「走,我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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