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已經半個時辰了，季莨萋依然靜默鹼言，甚至一不，腳連個挪都沒有，花媽媽的眼神越來越怪異，這位五小姐，好強的定力，甚至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足足半個小時，這要換其他幾位小姐，不早就鬧翻天了，就連大夫人房裡的二小姐，怕是也沒這麼淡定悠然。

“嗯~”輕輕嚶嚀響起，房間裡的空氣似乎也隨之了，只見榻上，沉睡的老人終於醒了，慈和的雙目睜開，老人的目在第一時刻，就投向了對面的小的，沉半晌，才慢慢開口，“怎麼來了，也不醒我？”這句話，是對著邊的花媽媽說的。

花媽媽立刻笑著開口，也不解釋，只是道：“是我的不是，老夫人就罰我吧。”

老夫人瞄一眼，輕呵一聲，有點嗔怪的道，“我還能罰你，我要是把你罰走了，我這壽安堂可就真沒人了，莫非我還能指著我那幾個媳婦，像你這麼盡心的伺候我？”

好強的怨氣啊，季莨萋垂著腦袋，心裡淡淡的想著。

花媽媽不說話了，只含笑的立在一邊，指指堂下的季莨萋，“老夫人，五小姐可等您多時了。”

“嗯。”老夫人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輕遠的目再次投向那抹小的影。

季莨萋上前一步，乖乖的福了個大禮，腦袋始終低垂著，“孫給老夫人請安，多年來未曾侍奉老夫人左右，是孫不孝，還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明的眼眸一，慢悠悠的開口，“起來吧，這些年你又不在府裡，不孝的也不是你。”

不孝的不是，那是誰？別的小姐，還是大夫人？

在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聽在耳裡，季莨萋笑了，從剛纔老夫人說“不指那幾個媳婦伺候”時，就聽出來了。誰說老夫人安心在壽安堂頤養天年？誰說老夫人把主母職權給大夫人後就不理家務？聽老夫人口裡的意思，分明是對大夫人不滿的，既然不滿，爲什麼要把主母權利放給大夫人？爲什麼要讓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當家做主？自己卻深居簡出，閉門獨過？這其中，怕是不啊。

季莨萋站起來，又看了看老夫人的臉，才抿著脣開口，“花媽媽說老夫人最近睡得不好，孫這兒有個香囊，裡面放了些茉莉花，有助眠的效果，老夫人放在邊多聞聞，能緩解您的疲乏。”

“五小姐怎麼知道我姓花？”花媽媽突然明的問道。

季莨萋一笑，淡淡的道，“回來的路上，母親邊的石媽媽提過，說是老夫人邊，最得力的就是花媽媽了。”

一聽是石媽媽說的，花媽媽的臉當即就不好了，老夫人的眉宇也沉了下來，這下季莨萋心頭更加篤定了，老夫人果然不喜歡大夫人的，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香囊就不用了，我不喜歡聞那些花香，你擡起頭來我看看。”老夫人道。

季莨萋也不堅持，只微微擡首，登時一張出水芙蓉，面朱脣的臉蛋便了出來，剛纔一直垂著頭，老夫人雖然看到了的容貌，卻沒看全，這會兒仔細一看，眉眼清淺，脣瓣緋，雙頰雖然還清瘦蒼白，有些營養不良，但皮卻是細膩凝脂，像是連汗都沒有似的。老夫人向來不喜歡太漂亮的孩子，總覺得漂亮的都心氣高，過於清冷反而不，但看季莨萋，五雖是漂亮，但最重要的是，從頭至尾都輕的淺笑著，這笑容大方中帶著幾分，中又著兩分青，最重要的是，這張臉有點像……

越看越像，越看越似，老夫人的表驟然一變，像是什麼被刺到一般。

花媽媽先前也沒仔細看季莨萋的容貌，這會兒打正臉仔細一瞧，也是覺得約有些眼，再仔細看看，的表也變了，鼻子，這脣，分明就是……

花媽媽立刻擔憂的向老夫人，老夫人卻已經收斂了氣息，深吸一口檀香之氣，讓自己渾濁的腦子清明清明，才揮揮手，疲憊的道，“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季莨萋眉頭微微一皺，剛纔老夫人看的目好像在過回憶什麼，這是怎麼了？的臉，有什麼問題嗎？

前世的並沒見過老夫人，倒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惹這位老人家不順了？在汝城時，之所以那麼急切的要回國公府，第一當然是想盡快報仇，第二，就是因爲這時候老夫人還在生，只要能拉攏老夫人，找到一個足夠的靠山，在對付秦氏一派上，就能更加放開手腳，否則每次做束手束腳的，反而憋屈。

可剛纔老夫人看了自己這張臉，卻像是忌諱上了什麼，怎麼了？有什麼是不知道的嗎？

“五小姐，老送你出去。”花媽媽突然開口。

季莨萋擡起頭來，最後看了老夫人一眼，才隨著花媽媽出了房間，一到院子外面，花媽媽就嘆了口氣，那聲嘆息非常輕，狀有似無，可季莨萋聽到了，瞇了瞇眼，更加有些猜不了，自己這張臉，到底怎麼了？

季莨萋心裡猜不，只沉了沉臉，開口道，“老夫人邊離不開人，花媽媽就別送了。”

花媽媽像是心也很複雜，之恩了一聲，“那五小姐路上小心些。”

季莨萋點點頭，轉剛要走時，腳下突然一個趔趄，整個人猛地就往前傾去。

花媽媽一驚，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大手握的手腕，登時到一個的東西，花媽媽垂眼一看，袖間，看到那小小的手腕上，一枚猩紅的鐲子正掛在上面，花媽媽眼眸一瞇，盯著那鐲子看了一會兒，眼睛越睜越大。

“多謝媽媽。”季莨萋站穩了子，道了句謝，剛要回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花媽媽拉住，彈不得，“媽媽？”又喚了一聲。

花媽媽這才鬆了手，卻笑著道，“五小姐的。”

分給朋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