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國自然也知道兩隻狼的謀，如今三國鬧得沸沸揚揚，外族還在打著侵戰嗎，泉國可謂焦頭爛額。

那員把這些當談資跟穹國的大人們聊起來，落到有些人耳裡，卻起了變化。

“只是個收復泉國的好時機。”

上書房，百里昭看著手裡奏摺，眉頭蹙了起來。

下面，司馬棘繼續道，“皇上不是一直野心，想要攻佔六國，讓七國統一嗎？以我們穹國的能力，對付一個已經半條命的泉國，綽綽有餘。”

三天前，百里昭已經登基爲帝，登基儀式非常隆重，舉國歡騰，只是因爲如今已經到了十月，年曆還是用的舊年號，等到新年過了，纔開始新的年號。

將奏摺放下，百里昭淡淡的道，“朕想統一七國不假，只是上次不過是巧合，我又本就帶兵在外地，順勢奪下正鬧得不可開的兩個小國，其中運氣的分頗多，但是現在，我國的兵力已經集中在穹國境，我們穹國最大的天然屏障，一是北方的沙漠，二是南方的山脈，這兩點結合，其他國家攻破不到我們，但同理，我們要想出去對付他們，也不容易，別說現在沙漠之路終究是個謎團，就是將士們肯繞路走山脈，爬山涉水的，等到了，半條命也去了，還有什麼兵力打仗？”

司馬棘沉一下，像是做了什麼天大的決定，突然說，“沙漠之路的，或許有人知道。”

百里昭看他一眼，“誰？”

司馬棘不說話，但是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不知道錯過了，他又要等多久，又要繞多大的圈子。

當年來到穹國是他走投無路，可是復仇的種子在他心底發芽生，從未剔除過。

隨著手上握著的權力越來越大，他的野心也逐漸形。

直到先帝病重，他知道機會來了。

百里昭格冷靜，爲人睿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控制他，因此在那次，他終究手了，他背叛了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那一刻真的是下了死手，只是沒想到，他終究還是逃了，不過不要，人失蹤了也無妨，只要還有二皇子在，在百里昭回國之前讓二皇子登基就可以了，那個愚蠢又庸碌的皇子是個最好的傀儡，有了他，他大可以在背後作一切。

只是那一刻，他錯估了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狠心程度。

他可以殺了百里昭，卻無法對先帝手。

已經纏綿病榻的影即便狼狽，在他心中也是偉岸的。

他逃走的時候，才五歲，若不是先帝垂憐，多加栽培，甚至爲了讓他在那個滿是高貴子弟的書房裡有尊嚴的過下去，不惜默認他私生子的份。

即便是私生子，可那是皇上的私生子，比不上皇子高貴，卻足以凌駕於所謂的高子弟之上。

是先帝補給了他一個完整的年，他殺了他最喜的兒子，準備自私的扶持一個昏庸的皇帝上位，難道他還要親手殺了他嗎？

殺了這個重新給他人生，像父親一樣的男人嗎？

他沒下那個手，終究下不去。

於是，只能用迂迴的方法，在外面追捕百里昭，唯一的變數都是百里昭，只要百里昭不回來，就算再等等又如何，等著先帝因病而逝，等著他正大明的扶持二皇子上位。

只要再等等就好了。

可是百里昭的能耐，他終究低估了。

原以爲他回來後，自己就完了，卻沒想到，他裝作不知道，讓他繼續朝爲，好像以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這種怪異的行，司馬棘當然知道是什麼，他手裡，著先帝駕崩之前，所有的暗衛名單。

皇家暗衛，世襲傳承，幾乎是任何國家的皇族都固有的傳統，只是這個暗衛團在蔽，除非歷代皇帝臨死前親傳，否則無人知曉。

這幫黑暗中的人，會幫助皇帝解決一些不好解決的事，是國家的利刃，理那些暗見不得的事。

但是先帝的暗衛團，落到了他司馬棘手裡。

所以百里昭要哄著他，要放任他，因爲他得罪不起他。

司馬棘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籌碼有多重要，但是就算如此，到了現在，他也不得不妥協了。

想到這裡，他拳頭，突然擡頭道，“皇上若是信任微臣，微臣願意帶路。”

果然。他真的知道那條路。

這天大的，改變七國命運，至關重要的，他真的知道。

百里昭深深的凝視司馬棘，半晌後，道，“你要什麼？”

司馬棘突然單膝跪地，臉表，“微臣什麼都不想要，爲了表忠，微臣有個東西要還給皇上。”說著，他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那香囊裡裝的如竹草，很清爽的一種草藥，有驅蚊的效果，穹國很多人都配了這種香囊，並不稀奇。

但他卻撕開香囊，只聽“咯噔”一聲，裡面，掉落出一把鑰匙。

看到那把鑰匙，百里昭豁然起，眼中溢滿了激。

司馬棘將鑰匙雙手放在頭頂，請求道，“皇上，請同意讓微臣開路出兵！”

百里昭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肯拋出自己最大的也是僅有的兩個底牌，看來這次，他真的急了。

半晌後，他慢慢走下龍椅，過那把鑰匙，倏地擡腳，將跪在地上的男人踢得翻過去。

司馬棘可以躲開，但沒有，直到子後仰，他只覺得口痛，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這一腳，百里昭用了八力。

司馬棘嚥下嚨裡還在翻涌的腥甜，固執的重新跪好。

百里昭蹲***，起他的下顎，角溢出殘忍的笑意，聲道，“痛嗎？”

司馬棘不吭聲。

百里昭咬牙切齒，“我當時，比這痛多了，痛得快死了！”

司馬棘愧疚的垂下眸，他知道，是他一手斬斷了這段兄弟。

但是他有什麼辦法，他沒有辦法，每天做夢都夢到親人被屠，他夢到父親的首，聽到母親的尖，還有來來去去的腳步聲，然後驚醒時，已是渾冷汗。

夜不能寐的痛苦，誰能會，他爲了自己的痛苦，終究要傷害別人，只是這個人，是他從小打大最好的兄弟罷了。

這天，百里昭離開上書房時，讓司馬棘在那兒跪到天亮。

比起他當年的九死一生，這些小小的懲又算什麼？

***

兩個月後，帝后大婚，鑼鼓喧天。整個京城熱鬧無比。

一冠霞帔的季莨萋，也在這天，正式爲了穹國的皇后，賜號“清元”二字。

這場婚禮來的湍急，幾乎是時期一過，婚禮便接著開始。

只是親三天後，百里昭不開心了。

兩個月前，他答應了司馬棘出兵時順便幹掉蜀國秦家，並且他也以穹國新帝的名義，對蜀國皇帝發去公函，當年曹家的事，如今大概已經被牽扯出來了，蜀國要結穹國，對於當年對曹家落井下石的搜有人都進行了排查，務必做到一個不，而這些人最終會送到司馬棘的面前，任憑他置。

只是唯一沒辦法的，只是那個默認了一切潛規則的蜀國皇帝罷了。

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司馬棘也知道，他並沒要求一定要讓蜀國皇帝付出相同的代價，他也知道，如今兩國聯盟，蜀國可以對穹國俯首，但是卻絕對沒有到穹國能干涉蜀國國君的份上了。

這一切看起來都沒問題，但是，如今出兵在即，司馬棘作爲帶路之人，自然是要隨行。

可是，他走就走，幹嘛沒事總來找他娘子！

手上的奏章似乎已經沒什麼看頭了，百里昭時不時的就過窗戶，往院子裡面去一眼，哪裡，兩道璀璨的影正在說著什麼。

心裡煩躁極了，百里昭將奏章一丟，霍然起。

歡喜看皇上又鬧脾氣了，想勸阻，但是想了想，還是沒那個膽子。

院子裡頭，季莨萋正縱著青青在手指上游走，司馬棘像個聽話的小孩，專注的聽著的一切口令，聲音的起伏，音量的長短，這些都是對驅使的暗號，但是這些太難記了，他縱然聰明，但這麼多東西，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吃的。

已經第三次失敗，差點被青青咬了，司馬棘有些累了，季莨萋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師兄的天分這麼差，但想到他就要隨兵出行了，便只能耐著子繼續教，“你再試試，第三個是短音，不要太短了，聽我的節拍，第三下的時候就收。”

司馬棘重新試了一遍，練得滿頭大汗。

正在這時，百里昭走過來，不耐煩的道，“教不會就算了，他自個兒研究了十幾年都沒學會，哪有我家莨萋這麼聰明。”

司馬棘臉變了變，不吭聲。

季莨萋推了百里昭一下，小聲道，“別說這種話。”

百里昭不服氣的道，“本來就是，他不就是笨嗎，你不是說這次派了姜海他們陪著他嗎？姜海、許業那幾個人我也見過，有他們在，這小子不會出事的。”

季莨萋卻不這麼認爲，“多一層防備總是好的，他本就學過馴馬之，這東西一脈相承，應該很容易，師兄，你再試試。”

司馬棘點頭，接過滿臉不高興的青青，打算繼續。

百里昭一看他就不高興，索拉著季莨萋的手，把他往房間裡拽，“讓他自己練習，你來陪我。”

“胡鬧，批閱奏章要什麼人陪。再說我不在，青青會咬人。”

“咬了他活該，學不會自找的，我要你陪，你自己個兒說說咱們親才幾天，你天天把心思花那些不相干的人上，我怎麼辦？”說著，經開始撒了。

季莨萋無語，“你還小？”

“反正你要陪我！”蠻不講理的男人將滿臉無奈的人按在自己的邊，抓著的手，不讓走，然後命令已經哭笑不得的歡喜打開奏章，一字一字的看起來。

季莨萋看著邊專注認真的男人，手慢慢握他的手掌，將頭淺淺的靠在他的肩膀。

百里昭了一下，偏頭看一眼，忍不住勾起脣。

時靜謐，歲月安好，有你在我旁，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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