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決定趁著這幾日足便將孟銳送來的賬都做了，所以每日除了吃飯，旁的時間都不讓人在跟前伺候，就連巧雲，也是在門外守著，以防萬一有人闖進來。

這日剛寫完手裡的賬，便聽到門外巧雲扯著嗓喊：“喲，李媽媽，您怎麼來了？”

李媽媽是老夫人屋裡的人，孟毓曉一聽，趕起將桌上的賬本一一收了放到裡間的箱裡鎖好，又趕回到書桌邊，了一張紙鋪到桌面上，神淡定地提了筆。

“姑娘，李媽媽來了。”巧雲打了門簾進來，斜眼瞟了一眼孟毓曉，主僕二人對視一眼，各自心領神會。

“李媽媽好。”孟毓曉趕將手裡還未提起的筆放了下來，繞出書桌，“巧雲趕去給李媽媽倒茶！”

“不了不了。”李婆手攔住巧雲，“老奴是領了老夫人的話來請姑娘過去的。”

孟毓曉愣了一下，離著自己解足還有三四日呢，老夫人這時候自己過去是做什麼？難道這安家的事又死灰復燃了？還是夫人這麼快便給自己找到新婆家了？

“李媽媽可知道是爲何事？”巧雲看出了孟毓曉的猜測，替問了出來，“我家姑娘還在足呢。”

“表姐來了，老夫人高興，便讓請三姑娘、四姑娘過去。”李婆笑著。

知曉不是因爲安家的，孟毓曉鬆了一口氣，忙朝著李婆婆笑笑，“真是勞煩李媽媽跑這一趟，且喝些茶，我去換服便跟您過去。

“去吧，去吧。”李婆笑笑，自跟了麗娟去喝茶。

巧雲趕扶了孟毓曉進裡間，一面幫著孟毓曉換服，一面低聲音：“今兒表姐來了，老夫人定不會想到腰牌的事。”

“玉牌的事我倒是不擔心，如今我聽著表姐來了便頭疼。”孟毓曉著擡手了額頭，好似真的就頭疼難一般。

孟公府的表姐焦芙蓉，母親孟文娘是老夫人的幺，寵得厲害，嫁的又是老夫人的外甥，更是親上加親。焦家是將門之家，焦芙蓉的父親是正正規規的護國大將軍，雖然不在朝中久居，但是在京中地位極高，每每表姐來京，府裡定然是一陣大架勢。

令孟毓曉頭疼的是，這表姐最是注重嫡庶之分，在自己府裡便是對庶出姊妹任意打罵，到了孟公府還能收斂些，不過見了孟毓曉從來沒有好臉，誰這孟公府只有孟毓曉一個庶呢？

“哎，也不知這表姐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之前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巧雲輕嘆了一口氣。

“走吧，別人等久了。”孟毓曉只是遠遠地對著鏡理了理髮髻，便帶了巧雲出門。

到了居，還未進去便聽到了焦芙蓉的聲音。

是將門之，話向來豪氣，又寵慣了，這些個深閨院的禮儀對來都是虛的。

“三姑娘到了”門口的丫鬟趕朝裡通報，順手爲孟毓曉打起了布簾。

孟毓曉微微低頭，進了屋，繞過屏風便見衆人都在。

“三姑娘可真大牌，定是要軸出場！”焦芙蓉回瞥了一眼孟毓曉，便沒好氣地了一句。

按著年紀，焦芙蓉與孟毓嫺同年，也該孟毓曉一聲三姐姐纔是，但焦芙蓉從未這麼喊過，就連今日這聲“三姑娘”恐怕還是看著老夫人和夫人們的面的。

“我住的遠些，所以來晚了些，請表姐莫要生氣。”孟毓曉趕屈膝行了一禮，知曉焦芙蓉不喜歡自己與姐妹相稱，所以客客氣氣地稱了“表姐。”

“那倒也無妨，我來自然是看外祖母和兩位舅母的，你來不來都無所謂，我犯不著生氣。”焦芙蓉仰臉著，瞬時又撲進了老夫人的懷裡撒道：“在關外的這些日，芙蓉可想外祖母了，所以才央求著母親讓芙蓉早些回京來！”

“我的乖乖，外祖母也想你呢，你娘來信了，你既喜歡京裡，便就在舅舅家裡住下，左不過明年下半年你娘便會回京爲你準備選秀之事。”老夫人手圈住焦芙蓉，心肝寶貝地著。

孟毓曉見沒自己什麼事，便趕給老夫人和兩位夫人請了安便坐到最邊上的椅上，坐旁邊的是孟毓嫺，兩人互看一眼，淺淺一笑，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可給芙蓉收拾院了？”老夫人忽然擡頭看向趙氏問道。

“早就備下了。”趙氏連忙笑著起了，“園中的芙蓉館正巧合了芙蓉的名字，我便自作主張讓人將那裡收拾了出來，又安排些使丫頭過去。”

老夫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焦芙蓉，低聲問：“一會兒你去看看那院，若是不喜歡讓你舅母再給你換一。”

“用不著麻煩，”焦芙蓉著從老夫人懷裡起來，朝著趙氏行了一個不到位的禮，“既是舅母挑的，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趙氏滿意地看著焦芙蓉點了點頭。

“邊伺候的人可帶夠了？”老夫人又問。

“外祖母放心，我邊的人這次都跟著我回京了，邊不缺人伺候。”焦芙蓉著又依到了老夫人旁，目一瞥，注意到正跟孟毓曉咬耳的孟毓嫺，忙滴滴喚了一聲：“毓嫺妹妹，外祖母今兒留我在這裡用晚飯，你也一起吧？我們好些日沒見了，可以好好話。”

“對，你姐妹兩也留下來。”老夫人連忙笑著朝孟毓嫺和孟毓曉開了口。

“外祖母，在我家庶是不能跟嫡同桌的。”焦芙蓉鄙夷地看了一眼孟毓曉，轉頭滴滴地看向老夫人，“沒想到舅舅府裡寬容些，這倒是讓芙蓉好生不自在了。”

屋裡一下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焦芙蓉的意思很明瞭，不歡迎孟毓曉同桌吃飯，但是老夫人已然開口讓毓曉留下來了，這時候再不同意也不合適，故此，屋裡的氣氛一下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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