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天經常下雪，尤其是靠山的地方雪積落起來經常有個半米深，三九嚴寒的天氣，也不能經常去山上搞拉練了，營里的戰士們也開始加了一些文化課，每天晚上集帶著小板凳、抱著筆記本去會議室上課。米澤海主持工作，白敬榮有時候空下來，也會來旁聽一下他們上課的進度，戰士們的緒還是熱高漲的。

白敬榮非常滿意，瞧著米澤海手頭的書不多，又專門找老朋友去弄了一些去年軍校班留下來的軍事理論書籍，這些都是部隊部發行的，有些還劃了重點，有用的。同時，除了軍事理論，語文和政治這些統考的也要學習，米澤海帶頭，每個周末都要檢查筆記，還進行打分，倒是有幾個新兵已經開始冒頭，瞧著績不錯。

米澤海為此高興的，他帶兵好幾年了，手底下的兵出息跟自己面上有一樣，倍兒得意。

這些對米并沒有什麼影響，他現在四個月大小，能活的范圍很小，最遠、也是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小白川家。

走了一段時間之后，米就發現軍營里開始打掃房舍、并且掛紅燈籠，每個人的臉上也開始喜氣洋洋起來。

程青把他的小圍巾往上提了提，親他凍的冰涼的小臉蛋一口，笑著道：“要過年了哦，還是第一次過年呢！”

米眨眨眼睛，要過年了啊。

1989年的春節，米是在軍營里度過的，他記事的時候已經對軍營里的生活印象沒有那麼深刻了，只記得當時有幾個和他爸同鄉的叔叔經常來看他，送過沾滿了芝麻的麥芽糖，還有一兩個玩。這麼認真的再過一遍，讓他有點新奇。

程青這段時間在跟著白夫人學習打，手頭線不多，又拆了以前的一件舊，打算趁這幾天織一件款式新鮮的當做新年禮給米澤海，他帶兵都是沖在第一線，上的服都磨的不像樣子了。

白夫人來這里也是不想和丈夫分開，專門帶著孩子一同來陪伴的，軍營里寂寞，有程青作伴聊天也有趣一些，而且程青懂事明理，白夫人也樂意多和來往，不是打，兩個人坐下來的時候聊的事也慢慢多起來，也好了許多。

米就更簡單了，他自己帶著瓶過來，偶爾被小白川搶幾口喝，順便練練手勁兒努力再搶回來，基本上一上午就過去了。

小白川開始長牙了，冒頭了一點米粒大的小白牙，特別喜歡啃東西。

米的瓶沒遭殃，這個月都換仨兒了，但怎麼也防不住這個小強盜，白夫人給了新瓶都不，小白爺就認準了米手里的東西好。就是米啃個手他都能坐在一旁饞的口水滴答，有回還啃了米的手一口，米也不甘示弱，先“噗”他一口，然后就嗷地一聲開始假哭大人——白川6個月，他4個月，誰還在乎哭丟臉啊？好漢不吃眼前虧，才是第一要務。

今天也是一樣，米正一邊大口喝一邊警惕地盯著小白川，不過小魔王被抱著喂蛋黃，估計是剛開始加這個，吃的津津有味破例沒去關注瓶。

程青喂完了他們，又等了一會，問道：“駱姐，現在開始吧？”

白夫人點點頭，道：“好。”

米還沒等弄清楚怎麼回事，就和小白川一起被抱著去了里面的房間，房間正中是一個小澡盆，上面支撐了一個小帳篷似的東西防止熱氣流失，米只來得及踢了踢腳，就被親媽利落地了服給放澡盆里去了，“噗咚”一聲，小白川也溜溜地放進來，面對面、眼對眼地跟他坐在澡盆里。

米扭頭要走，但是為一個小嬰兒反抗的能力還沒只貓大，很快就被按著洗白白了。

對面的小白爺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洗澡，邊洗邊玩兒，笑的咯咯的。

程青把米裹進一個厚實的大巾里，抱著去了床上，一邊拿帶來的新一邊逗他道：“過年啦，洗澡澡，穿新服，高不高興啊？”

米也沒多高興，他覺得平時在家里用熱巾就好的啊，頭一回在浴盆泡澡還是和白川一起，這總讓他忍不住想起上輩子倆人一起泡溫泉的時候。那會兒白爺脾氣正是最大的時候，也是最叛逆不怕鬧事兒的時候，帶了個小明星過來參加聚會，外面的小明星跟鬧翻天一樣又哭又鬧，白爺臭著個臉跟他在豪華寬大的溫泉水池里一人占據一邊，互相不說話。米是尷尬，不知道說什麼，白爺喝著冰酒，眼神沉沉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米正想著，眼前就忽然冒出一張圓嘟嘟的小臉，笑出小白牙沖他咯咯直樂。

平心而論，白川還真是從小漂亮到大，就這張臉，去拍個廣告綽綽有余了。

洗了澡之后的小白爺整團綿綿水當當，帶著嬰兒的臉頰上嘟嘟的，一雪白的皮，簡直像是剝了殼的蛋一樣白的要發了。他坐在那，一邊玩兒一塊積木，一邊“咿咿呀呀”地說話，頭上被了兩把的頭也左右翹起來一些。

米收拾的比他快許多，這會兒已經穿好小棉了，程青在外面給他套了一個背帶，特別可。

白夫人也瞧見了，道：“喲，這個服怪漂亮的，新買的嗎？”

程青不好意思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呢，駱姐喜歡的話，我也給川做一件吧？小孩子服很快的，我這兩天趕趕手，過年正好穿新呢。”

白夫人也不跟客氣，點頭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這附近沒有商場，我還發愁過幾天給寶寶穿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