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抱著枕頭和他一起去樓上小房間休息了。

白川自己住一個套間，地上還鋪了一塊地毯，周邊堆放了一些玩，雖然凌但是每一件都很新，只是瞧著沒玩多久就被小主人丟到一邊去了。臥室是木地板，夏天著腳走路舒服的，米過去先把自己的小枕頭放下，然后自己去洗臉刷牙，白爺這邊東西都很齊全，備用的也充足，他拆開包裝竟然還發現了一只紅的兒牙刷。

白川小時候長得雕玉琢的漂亮，白夫人還給他穿過小子，偶爾也買一點鮮亮的小東西給他，不過也要由著白爺的子挑著用，心好了紅的牙刷也喜歡，心不好平時用的藍白條紋的小巾也能說扔就扔。

米拆開用了那個紅的小牙刷，用完之后，白爺還心的給他放自己牙缸杯里。

一紅一籃，兩只兒牙刷并排著。

米看了一眼，也懶得再拿出來單放了，打了個哈欠去睡覺。

米睡覺一向老實，仰躺著小手放在肚子上，閉著眼睛睡的快。白川沒他這麼規矩，翻來覆去的折騰，一會又翻過來他胳膊，米睡的迷糊道：“怎麼了？”

白川翻看他，道：“你好久沒留下陪我了。”

米：“啊？”

白爺撇，聲音小了一點：“自從你姥姥來了之后，你都不跟我一起玩兒了。”

米閉著眼睛笑了一聲，手索著到他的小腦袋，了一下權當安，“我姥姥一年就來一回，我都想了……”

白川急道：“可我也想你啊。”

米道：“我們每天都見呀。”

白川不滿道：“每天見也想呀。”

米還躺在那笑，白爺的表就有點晴轉多云，小眉都豎起來，但還沒等發脾氣就被米一下給順了氣。

米拍拍他，學著大人哄小孩兒那樣哄他：“那我給你講故事，你聽了睡吧？我姥姥給我講了一個小馬過河的故事，可好聽了。從前啊有一只大馬和小馬……”

白川就是想聽他跟自己說話，隨便兩句就滿足了，挨著米也慢慢閉上眼睛。晚上說只吃一碗的人吃了兩小碗粥，睡覺的時候還占了大半張小床，聽著故事沒一會就睡得呼呼的了。

米第二天早上走的時候，白川還沒醒，睡的小肚子都出來，一卡通睡歪七扭八，人更是橫在小床上一樣，一副小霸王標準睡姿。

米給他蓋了下薄毯，自己洗漱好了就下樓去了。

家里保姆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白老爺子正一邊看報紙一邊和兒子說話，米下來的時候，路過餐廳跟他們問好，道：“爺爺，白伯伯，我睡好啦，我先回我家去了。”想了想又道，“等白川醒了，你跟他說我上午要跟姥姥出去，等下午回來再來找他玩兒。”

白老爺子放下手邊的報紙，笑著道：“好好，你去吧。”

白敬榮也對他和悅，又問道：“要不要留下吃早飯？”

米搖搖頭，他姥姥肯定在家做好他的份兒了。

等著米走了，白夫人正好也端了一份剛拌好的小菜出來，瞧見了問道：“走了？哎呀，我還特意做了他吃的青菜香菇粥呢。”

白敬榮看了一眼，笑著搖頭道：“你對好的快跟自己兒子一樣了。”

白夫人笑呵呵道：“那是，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我那天還在想，要不干脆再認個干兒子好了，我真是越瞧這孩子越喜歡！”

白敬榮搖頭道：“算了吧，米澤海現在見了我能躲就躲，你還招惹人家兒子，要是這個干親認下來，我估計米澤海今年就要提出調了。”

白夫人道：“怎麼了？”

白敬榮言簡意賅，道：“他職務提的太快，避嫌。”

他這麼一說，旁邊的白老爺子倒是不屑地哼了一聲，抖報紙的聲音都大了些，白敬榮低聲解釋道：“爸，您也知道米澤海這個人一腸子通到底，就是這個子，您當初不就是瞧上他這份兒剛正了？”

白老爺子嗤笑道：“他？我那是瞧上他那傻勁兒。”

白敬榮小心看老爺子的臉，雖然上這麼說著，但是瞧著也沒真生氣，他也跟著松了口氣。

另一邊，米進了家門也吃上了熱騰騰的早餐。

程老太太也熬了粥，不過是白粥，老人早起來煮了一個多小時，米粒都融化了似的特別濃稠，喝起來滿口清香，再配上自己家里做的小菜，又爽口又開胃，早上起來喝上一碗再來兩油條，再舒服不過了。

程老太太來了之后做了不的小咸菜，今天早上端出來的是一小碟鹵花生米拌山芹丁，還有一碟腌黃瓜，為著米特意做的酸甜口的，瀝水晾干之后的黃瓜條嚼起來咯吱作響，微咸配粥剛好。

米那邊還多了一個紅豆沙的小包子，也是程老太太特意給做的小點心，米不是很吃甜，更喜歡吃的，就掰了一半放在米澤海那邊，笑瞇瞇道：“爸爸訓練辛苦了，爸爸吃吧！”

米澤海的夠嗆，一點都不嫌棄兒子吃剩下的，旁邊的程青心里一清二楚，也笑著沒拆穿兒子，只沖他眨眨眼，示意他包子可以不吃但是那碗粥必須喝完。

米這個任務完的非常順利。

等著爸媽上班出門之后，程老太太也領著米出去，們祖孫倆走的慢悠悠的，也不急，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一直走到了這邊的商店。

商店門口還放著一個閑置的牌子沒拆，上面寫著XX供銷社的名字，但是現在已經改“友誼商店”了。

程老太太牽著米的小手走進去，帶著他先看了一圈，兩層樓的布置，二樓是賣一些服之類的，一樓小百貨居多，大概是還有散裝的糖和茶葉，進來之后聞到一帶著茉莉清香的甜味。

兩個售貨員站在柜臺里面正在聊天，們祖孫倆就慢慢看著，米懂事，什麼都不要，越是這樣程老太太越是心疼他，不住的小聲問他：“，這個要不要？上學需要的吧？”

米搖搖頭，笑瞇瞇道：“姥姥，你給我買幾個田字格吧？我聽媽媽說小朋友上學之后都用這個寫作業。”

程老太太帶著他去文那邊的柜臺，一口氣給他買了50本田字格作業本，又買了一小把中華鉛筆，大概得有小20支，米抱著這些就說什麼都不肯再讓老太太掏錢給他買了，“姥姥，這些足夠了，你瞧，我能寫上一學期，等我寒假回家看您的時候，您再給我買新的唄。”

程老太太著他的小腦袋，笑著道：“好好，都聽我們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還是給米買了一支英雄鋼筆，念叨著：“等你以后練字可以用，這個好著呢，你媽讀書那會兒就用這個，多年的老牌子了。等姥姥走了之后，也要好好學習，把姥姥教的那些字都學會，啊。”

米點頭答應了一聲，他聽著老太太說要走，就一陣的舍不得。

一老一在外面逛了一會，這才一起回家來。

路邊有賣冷飲的，老太太還給米買了一杯冰鎮橘子汽水喝，米喝了一半，另一半給老太太的時候，老人就搖頭說自己牙疼，笑呵呵的看他喝完那一小杯。

程老太太來探親住了小一個月，照顧完兒和外孫，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家里人，買了票要走。

程青親自送去了火車站，這次米不用被抱著了，站在那個小小的站臺上跟他姥姥揮手告別，瞧著老太太隔著玻璃窗慢慢走遠，一直到瞧不見了才放下小手。

程青笑著目送火車里去，轉過來就落淚了，用手絹了臉還能看出紅著的眼眶。

米看著，道：“媽，你怎麼哭了，舍不得姥姥嗎？”

程青道：“不是，媽媽是想家了。”

抬頭看看遠去的火車，站臺已經空一片了，只剩下賣食和水果的兩三個零星攤位，吆喝的聲音也都是這邊的方言，聽了幾年，雖然聽得懂，但依舊覺得沒有歸屬。火車帶著親人飛馳遠去的方向，那個終點站，才是的家鄉。

米搖搖的手，抬頭看：“這里也是咱們家，我和爸爸都在。”

“不一樣。”程青牽著兒子的小手嘆了口氣，又笑了一下道：“跟你說這麼干什麼呢，你也聽不懂……等你爸以后轉業了，咱們就能回家了。”

米在心里回憶了一下，他爸當年并沒有這麼早轉業，一口氣在部隊當了二十幾年的老兵，但是也沒有一直在野戰軍區，后來調回了老家市里做了部隊的文職工作，他媽說的理由是他讀書了，當親爹的要回來他們一家團聚才好。

認真算一下，也就是小學一二年紀的事了。

不知道這一世他爸會不會也走這條路。

米跟著程青一路回去，從車窗往外認真看著這片群山，條件是有些艱苦，但是也有不的快樂時。

想到這里，腦海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面孔就是白爺的，不是那個長大后囂張任的家伙，而是他瞧著長大的小蘿卜頭，雖然也有點兒任，但追著他后跑的樣子總讓人想一下，欺負一下，逗急眼了還會當場翻小白眼生氣呢！

米看著窗外想著，也不知道這輩子他們什麼時候分開，如果他真回了山海鎮讀書，等到初中的時候白川還會不會來跟他做同學？當年的白爺可是被評了個最帥轉校生的名號，書沒收。

這麼胡思想著，慢慢就到了部隊大院。

米那張小書桌上還放著一疊的田字格作業本，他了那些本子，心里有了一個決定。

前幾年小的時候，米沒有辦法做太出格的事，就一直慢悠悠的玩著過日子，但是他殼子里裝了一個大人，實在沒辦法繼續再和一幫小屁孩一起重念九年義務教育，所以就存了跳級的心思。初中、高中跳級太扎眼了，米子一貫懶散，還是決定從小學開始，先跳個兩級試試看。

小學開學之前，他就開始有意在程青和米澤海面前做一些數學題，并且算的很快，這讓米澤海兩口子特別驚喜，覺得自己家出了個小天才。

米琢磨著，等到了小學，再做兩套超綱的卷子給老師看，問題就差不多解決了。

他想的好，但是現實卻十分殘酷。

這會兒的小學都是卡生日來的，尤其是部隊周邊的子弟小學原本師資就張，程青帶著米去報名的時候，人家學校一看米的出生日期，九月份和九月之后的學生一律不收。

程青只能把米領了回來，打算讓他明年再去讀小學。從兒子臉上看出失，也知道米做了不題都準備好了去讀小學了，生怕孩子打擊，路上還給他買了一盒油小蛋糕，小心哄著他。

米失了一陣，很快就恢復過來了，多在家一年也不是不行，反正家里還有不書，他自己在家待著還自由，比在學校里裝小孩輕松多了，這麼想著很快就調整好了心，還沖程青仰頭笑了笑。

程青看在眼里，更心疼了。

等到小學開學的時候，白川又發了一次脾氣，這次原因也是跟米有關。

白川報名那天去的早，到了教室找了一圈，瞧見米沒來讀書，也沒跟親媽打個招呼，背上書包又自己回家來了。

警衛員中午去接孩子的時候，等了半天沒等到，進去一問，早就走了，生生給嚇出一冷汗，直接去找了白夫人。白夫人還算冷靜，第一反應就是去米家，果不其然，兒子正在米家一邊吃水果一邊玩兒一個掌大的小游戲機。

米在旁邊剝桔子，剝好了還一瓣一瓣地給放在兒子手邊，見過來起道：“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