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沒有看出的顧慮，抱著月晚玩起雪來。輕輕搖下樹枝上面的一些尚且松的雪花，初月晚手去接。

“用手心接就化掉咯。”老皇帝將袖口的小領子翻出來，飄落的雪花落在上面沒有立刻融化，而是展出原本的六角冰花模樣。

“哇~好~”初月晚興。可是太曬一下，還是很快就化掉了。

如此麗而又稍縱即逝。

“來晚晚，這邊還有。”老皇帝抱著在花園的大樹林下面轉，旁邊的太監宮舉起掃帚，掃落樹枝上面的雪。

父二人在漫天晶瑩的雪花下嬉笑，老皇帝托著月晚的肚子帶在半空晃：“嗚——晚晚是小仙兒下凡，飛起來咯~”

初月晚張開兩條小胳膊，真像只鳥兒長著翅膀翔一般。老皇帝玩瘋了，拔下云皇后一金簪子：“晚晚一口！甜！”

初月晚不明不白，探出舌頭了簪子一下，簪子太涼，舌頭上又有水汽，一下子就結了冰，黏在上面。

“略略略！！”初月晚紅的小舌頭在外探著，不回來。

“哈哈哈哈哈！”老皇帝開懷大笑。

云皇后看著他們無可奈何。

老皇帝逗孩子逗高興了，命人送一碗溫茶水來澆了澆舌頭，這才從簪子上拿下來。還故意問：“甜不甜啊晚晚？”

初月晚，嗯，搖頭晃腦。

雖然上一世父皇對自己也特別好，可是小的時候不記事，也就記不得很多細節了。這樣在一起玩雪的時日，似乎也十分陌生，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

晚晚懂事的時候父皇已經老了，不能陪晚晚玩兒了。

今世真好呀……

初月晚莫名地抱住了父皇的脖子，老皇帝拍著，一直問“晚晚冷不冷”、“不”、“想去哪里玩”。

初月晚搖頭。

晚晚不冷也不，去哪里都好，只要跟父皇母后在一起呀。

……

冬去春來，初月晚的口條兒卻還跟剛過了周歲那陣子似的，沒有多大進步。

于是陪小殿下說話就了椒房殿不可或缺的日常活。

“小殿下，想不想吃？”宮們圍著問。

初月晚大力點頭。

“說話說話，點頭不算數喲。”

“嗚……”初月晚好為難啊。

雖然認字沒問題，但仍舊口齒不清，說話說不完整，加上宮人都認為還是孩子，所以跟說話都說疊字。

對于十五歲的大姑娘初月晚來說實在是太丟人啦！

“這麼稚的話晚晚才不要說。”初月晚心道，“討厭厭……咦？我說了什麼？”

果然時間一長，還是會被帶歪呢。

雖然還不能真的吃，但是這強烈的愿驅使著。

初月晚舉起兩只小爪子拳，很用力地：“七又又（吃）！”

母笑個不住，說：“不行不行，小殿下沒說對。再說一遍——！！”

初月晚：“！”

“！”

“逗逗！”

“！”

“厚厚！”

宮太監們笑一片。

初月晚竭盡全力也不行，悶頭趴在坐墊兒上自閉。

母后……您為啥沒把我生個啞……

“小殿下現在說什麼說得最清楚呀？”母將拎起來問道。

初月晚正生氣不耐煩，鼓著臉用盡丹田氣清楚而響亮地喊出來：“小！舅！舅！”

宮們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太監故意逗說：“那小殿下，喜不喜歡小舅舅？”

初月晚字不正但腔圓：“喜！翻！！”

“哈哈哈哈哈哈……小殿下想不想嫁給小舅舅？”

初月晚深吸一口氣準備說的時候，忽然所有的宮太監全都臉一變，起對著走過來的人行禮：“太子殿下。”

母也趕抱起初月晚，那句差點沒說出口的“想”便真的沒有機會說出口了。

初永著一襲隆重的禮服，暗金的紋路十分華，雖然配不怎麼招風，卻還是頗為引人注目。

初月晚每次見到太子哥哥過來，周圍的宮人都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只敢應聲做事，覺呼吸都變得張了。父皇和太后在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子，好像這些人都很害怕太子哥哥。

為什麼呢？太子哥哥多好看，只是不笑而已嘛。

“外面的閑話不要傳到宮里來。”初永顯然聽到了他們之前調侃初月晚的話，劍眉鎖道，“裕寧還小，不要讓早早學出這種不識大的話來。”

“是。”宮人們怯怯答道。

初永轉頭看著初月晚，目和了很多，從母手里將抱過來。

“新……。”初月晚指指他上這件禮服說。

“裕寧喜歡嗎？”初永笑了笑。

初月晚：“喜翻兒~”

初永：“那回頭送給你了。”

初月晚拍手手。初永看看，出無奈的眼神，抱好了往之前常去的鏡花園走。

“裕寧，你到底喜歡什麼？”初永邊走邊問，“不是人的那種。”

初月晚溜到邊的“小舅舅”憋了下去。

“墳天儀！”想起來那個忘記抓的大陀螺了。

“渾天儀？為何。”

初月晚解釋起來有點難，想了想，試著比劃了比劃，說：“可以算算！”

初永：“算算？那要算盤比較好吧？”

初月晚撥浪鼓式搖頭，剛剛濃起來的胎隨風飄呀飄。

“狗稀（國師）——算算，大皋——”初月晚給他比劃來比劃去，突然豎起一手指，“膩害！”

國師會用這個儀算大皋朝的運氣，多厲害呀！

初永愣是沒聽明白這“狗稀”“狗稀”說的是什麼玩意兒，心里裝著事坐在之前不小心把月晚掉進去的井沿上。

“想要渾天儀，改日從書房給你拿一個小的過去。”初永把放在自己膝上，“裕寧的好和別人真不一樣，一直這樣就好了，做你自己想做的，拿你想要的，不用管別人同不同意。”

初月晚疑地仰頭看著他：“鍋鍋不開森？”

初永搖搖頭，但是緒已經寫在了臉上。

他在別人面前總是不茍言笑的冷淡，到了初月晚和云錦書面前才能出真正的心緒，但是今年初月晚覺得，他的笑容也比之前要了。

初月晚拍拍他，就像每次哭的時候別人把自己抱起來拍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