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喜,風再嫁》第197章 人生如戲

梁生道了“千載難逢”之后,就深深看,抿不語。

蕭玉琢略有些愕然,今天自打見到梁生,就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別有深意。

一直不明白這深意在哪兒呢。

這會兒卻好似忽然間回過味兒來了。

“你是說……”蕭玉琢話還未出口,就在心里嚇了自己一跳。

“如今,吳王殿下的舊部對圣上的行為都寒了心。他們還在牽掛著吳王殿下,也都記得吳王殿下對圣上是何等的忠貞!可圣上卻如此薄!在這個時候接了吳王殿下唯一的子嗣宮……這里頭的深意,但凡多想一想,都人齒寒。”梁生說道。

就算有些人會覺得,接重午宮,是圣上的恩寵,但稍微一鼓,也能人往反面聯想。

人心和輿論,都是可以引導的嘛。

“與其等著皇后的娘家,外戚站穩了位置,不如趁著現在,一鼓作氣,扶立世子!”梁生鄭重說道。

蕭玉琢被他嚇了一跳,抬手捂著怦怦跳的心口。

梁生凝眸看,“娘子不必怕,此事可里應外合,里頭有德妃,義父,以及義父這多年經營的人脈。德妃娘娘在后宮亦有不小的影響力。外頭有同盟會,有吳王舊部!”

蕭玉琢看著梁生,只覺得他的話,自己心都要跳出來了。

可他臉上還清清淡淡的,好似不過是在討論著,廣源商會是不是要開發新的市場一般。

可他們如今討論的不是市場啊!是整個大夏呀!

“我終于會到了一句話!”蕭玉琢幽幽嘆道。

梁生抬了抬眼眸,“什麼話?”

“舍得一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蕭玉琢抿了抿,“我若是舍不得這一剮呢?”

梁生忽而笑了。

他眉眼彎彎的樣子甚為好看,好似整個廳堂都在他溫潤的笑意中,驟然明朗了起來。

他的笑容和景延年不同。

景延年為人剛直霸氣,連他的笑容都是帶著侵略的,霸道的照亮他所在之

而梁生的笑容卻是潛移默化的,好似潤細無聲一般,不知不覺,侵染到周遭的一切。

“娘子放心,此事雖要冒風險,但一來,娘子不是膽小不經事兒的人。二來,小人也會極力安排妥當,不會此事走了風聲……”梁生還沒說完。

蕭玉琢就連連搖頭,“梁掌柜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貪生怕死,也不是畏懼失敗。雖然失敗的結果,我確實承不起,但我更加擔憂的是,吳王和重午。”

梁生微微愣了一愣。

“修遠他一定沒事,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可以確定!”蕭玉琢說這話的時候,臉面堅毅決然。

梁生不由垂了垂眼眸,遮掩起眸中失落的神

“而重午,他如今只是個孩子,便是推他坐上了皇位,又真的是他自己想要的麼?我從小所接的理念就是,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轄制和迫你的孩子。他是獨立的生命,他的人生歷程,該由他自己決定,做父母的,可以引導,可以建議,卻不能強制命令。”蕭玉琢緩緩說道。

梁生微微蹙眉,良久,他才長嘆了一聲,“小人明白了。”

“梁掌柜這般用心謀劃,抱歉……我您失了吧?”蕭玉琢低聲說道。

梁生嘆了口氣,“娘子別這麼說,是我沒有揣好娘子的心意,娘子失了。”

他似乎不只是說說而已,當真是這麼想的。

他臉上璀璨的去,語氣都有些低落歉疚。

蕭玉琢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寬他。

只覺得自己欠了梁生的,好似只能這麼欠著了。

他多為自己打斷打算……可話沒出口,就想起玉府剛建好,參觀玉府那會兒,不過提了提話頭,梁生就生氣了……

緘默的看著梁生。

梁生拱手告退,“不管娘子打算如何做,小人都定當不余力。”

蕭玉琢福道謝,親自送梁生出了玉府。

待梁生的車馬走遠,準備轉回府的時候,卻聽聞后頭又是一陣嘚嘚的馬蹄聲。

蕭玉琢愕然回眸,這會兒太早已西沉,夜幕降臨,明月初上。

門匾下掛著大紅的燈籠,將人的形拖得漫長漫長。

蕭玉琢瞧見一匹棗紅的駿馬,噴著鼻息,快步而來。

馬上的人,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要栽下來。

微微皺眉,瞇眼看著馬上的人。

“快去扶住越王殿下,可別他摔倒在咱們門前了。”蕭玉琢吩咐門房道。

門房快步上前,還沒到越王的角,他忽然踩著馬鐙,借勢飛而下,眨眼到了蕭玉琢的面前。

蕭玉琢后有會武的丫鬟,門廊還有家丁。

家丁尚未現,丫鬟們卻立時張的上前一步。

越王呵呵一笑,臉上有醉醺的紅暈。

“越王喝多了,怎的不回家休息?跑到我玉府來做什麼?”蕭玉琢沉臉說道。

越王瞇眼看,“我來看你,玉玉。”

聽聞玉玉這稱呼,蕭玉琢立時清咳一聲,“多謝表哥掛懷,我這就派人送表哥回去!”

李泰垂眸而笑,邁步更要向靠近。

蕭玉琢立時往后退去。

李泰手要抓的手腕。

丫鬟們一哄而上,將蕭玉琢擋在后頭。

李泰隔著幾個丫鬟,醉醺醺的眼眸著迷離的看著蕭玉琢。

“表妹,讓我來照顧你吧。”他忽而喃喃開口。

“越王殿下喝醉了!”蕭玉琢轉頭吩咐道,“去備馬車,送越王回府。”

“我不走,今日你不讓我把要說的話說完,十匹馬也拉不走我!”李泰廣袖一揮,推開了幾個丫鬟。

但仍有人影影綽綽的擋在蕭玉琢跟前,他靠近不得。

李泰臉上有些煩悶,“為何你總是離我這般遠呢?我都看不清你了!”

“越王醉了。”蕭玉琢重復了一遍。

李泰越發氣悶,“別說那沒用的!吳王殿下現在不知在何,長安城局勢瞬息萬變,多人蠢蠢,皇后的娘家人正在積聚勢力!還有父皇的兄弟們也都在拉幫結派!”

蕭玉琢左右看去。

這是在府門前!李泰怎的張口就說這些!

人守著!”立時吩咐道。

家丁們立即從門廊閃出來,在府周圍駐守風。

“我來保護你吧,他不在,我不想你到傷害。你給我一個機會,不會你失。”李泰眼神迷蒙。

這話他在清醒的時候,只怕怎麼也說不出口。

借著酒勁兒說出口了,他臉上一陣的輕松快意。

蕭玉琢輕哼一聲,“馬車可曾備好?”

家丁連忙將馬車從側門趕了出來。

“將越王送回府上!”蕭玉琢揮手道。

家丁上前來拉扯越王。

越王腳步踉蹌,手上卻頗有力氣,竟和玉府的家丁起手來。

家丁不敢傷了越王,且他喝醉了,出手不安路數。

家丁們也是一派忙

蕭玉琢正要府上高手前來。

卻忽見又是一行人,策馬而來。

為首的正是袁江濤。

這些人應當是追著越王來的。

蕭玉琢松了口氣。

還未到玉府門前,袁江濤便翻下馬,“見過郡主!”

“快扶越王回去吧,越王喝醉了酒,在這兒撒酒瘋呢!”蕭玉琢抬著下,語氣有些輕蔑的說道。

袁江濤皺眉看了一眼,上前勸了李泰幾句。

李泰臉面沉,眼中醉意不減,他輕哼一聲,似乎并不打算理會袁江濤。

袁江濤卻忽而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醉醺醺的李泰,臉面一凝,竟然點點頭,跌跌撞撞的向馬車走去。

不用旁人攙扶,他縱躍上馬車,一頭栽進車廂里,安靜了。

“送走。”蕭玉琢催促道。

袁江濤朝拱了拱手,命他帶來的人護送越王回府。

他自己卻是沒走,待越王走遠之后,他才拱手道:“有幾句話想對郡主說,不知郡主可能借一步?”

蕭玉琢看了袁江濤一眼,他如今是竹香的夫君,說話應當不會太偏頗越王吧?

“袁將軍里面請。”蕭玉琢把袁江濤請進了花廳。

越王若是知道他自己在這兒糾纏半天,連大門都沒邁進去一步,他手下大將,卻是輕輕松松就進了花廳,也不知會是何表

“還請郡主勿要怨怪越王殿下!”袁江濤在花廳里拱手彎,鄭重說道。

蕭玉琢沒做聲。

“越王殿下今日宴請幕僚賓客,眾人都勸他如今當娶王妃,生下子嗣。平民百姓家中,尚且以子嗣為重呢!更何況堂堂王爺?況且他日當真要……要繼承皇位的話,越王殿下沒有王妃,沒有兒子,那就是一大肋!”袁江濤語氣沉沉的。

蕭玉琢不眉頭皺起,“他沒有王妃,沒生兒子,這怪不到我頭上吧?”

袁江濤嘆了口氣,“越王殿下對郡主的心意,這麼多年來,郡主都看不到麼?”

“他何種心意是他的事兒……”

“郡主何至于冷清至此!”袁江濤按捺不住為越王不平道。

蕭玉琢瞇了瞇眼,“我是綁著他不讓他娶了,還是敗壞他名聲,謀算他院了?我什麼都沒做,袁將軍何以來責問我?”

“若不是郡主曾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何以堂堂王爺,連個妾室通房都沒有?!”袁江濤忍不住提高了聲調,“就連吳王殿下,曾也有妾室吧?郡主放眼長安城看看!且不說達貴人,便是有些家底的百姓商賈,哪個不是有妻有妾,兒群?”

蕭玉琢被袁江濤吼得一愣。

“越王殿下他是個人!是個有的男人!他為了誰過得像個和尚一樣?為何那人就是一點都不領呢?”袁江濤臉上的都在抖。

蕭玉琢皺起眉頭,“這話是李泰你說的?”

“哈!”袁江濤氣笑出來,“郡主竟是這般看越王的!我真替越王殿下不值!他就是抱著塊石頭,暖到現在,也該暖熱了吧?他從來沒有我替他說什麼!我曾勸他,說他的心意不當白做,當說出來郡主知道……”

袁江濤了口氣。

“可越王說,他愿付出,是他的事兒,接不接是郡主的自由!”

蕭玉琢點了點頭,“你看,越王不是說的很明白了……”

“可我看不下去!”袁江濤氣得臉面漲紅。

蕭玉琢抿抿,“你看不下去是你多管閑事”,這話就在邊兒上。

可是看袁江濤那生氣的樣子,還是忍住了沒說。

袁江濤替他家王爺表白一番。

更解釋了,越王之所以夜里了還來到玉府門前鬧騰一番,乃是因為幕僚門客他娶妻生子,得太狠了。

袁江濤當真是替越王不值。

若非這話不敬,他肯定要說,越王是哪筋搭錯了!

如今娶個王公貴胄家的嫡,豈不是借著聯姻,還能為他拉攏來一大助力?

順便也安了幕僚門客的心?

他偏偏映著頭皮,頂住一切的力,默默地守著一個本不可能的人!

死心眼兒到這份兒上,袁江濤也是無語了。

氣走了袁江濤。

蕭玉琢一時了無睡意。

緩緩踱步在雕梁畫棟的回廊中。

月涼如水,回廊曲曲折折,一面有假山奇石,一面還有亭臺水榭。

后院有一頗大的池塘,蓮葉在月夜風里搖搖擺擺。

碧玉般的蓮葉上,盛了晶瑩的水珠,映著月,在蓮葉上滾來滾去。

如此靜好,的心卻安靜不下來。

要找到景延年!

無論如何,一定一定要找到景延年!

注定了不能回應越王的,不若幫他奪取皇位,也算兩不相欠了吧?

轉了一圈,打定了主意,蕭玉琢回到房中,招來梅香。

“你告訴劉蘭雪,冒險進苗疆之地,查看吳王是不是真的陷苗疆……”

梅香臉面一凝,“娘子……”

蕭玉琢瞇著眼睛點點頭,“只盼我想錯了,他只是迷失在山中了。”

梅香不再多言,應了聲,為卸去朱釵,服侍躺下。

重午這些日子,都在德妃的宮殿中住著。

長公主耐不住,只恨不得日日都往宮里頭跑。

每次去探外孫,定要帶上好些好吃的好玩兒的。

生怕重午在宮中過得不好。

周長康整日和重午在一,打小如此,如今只剩下他一個在宮外。

每日都是悶悶不樂的,他本就安靜。

沒有重午,他更靜的仿佛人察覺不到。

每次瞧見蕭玉琢的時候,他都躬拱手,“干娘……”

一雙眼,幽幽的看著蕭玉琢,言又止。

“重午過些日子就能回來了。”蕭玉琢只好安他說。

周長康垂下頭去,連飯都吃得了。

蕭玉琢正謀劃著,該怎麼樣把重午從宮里撈出來。

甚至連梁生說的謀反的法子,都慎重的考慮了。

推重午做皇帝,自然是不肯的。

不過或許可以聯合越王,利用同盟會的力量,加之越王自己的勢力,里應外合……

就是不知道景延年的舊部,會不會支持越王?

又會不會誤會

正為這事兒煩悶之時,梁生卻派人給送了信回來。

信是劉蘭雪親自送來的。

“娘子,娘子,娘子……”劉蘭雪疊聲喚道,幾乎腳不沾地的來到門前。

未等丫鬟通稟,就自己掀了簾子進去。

蕭玉琢錯愕看,“這麼著急,是……”

“是有吳王殿下的消息了!”劉蘭雪立即說道。

蕭玉琢聞言愕然,手中的茶盞咣當一聲掉在了矮幾上頭。

,“你……你說什麼?他,他在哪兒?”

“娘子別急!”劉蘭雪連忙上前,從袖管中拿出一張卷卷兒的紙條。

蕭玉琢手,巍巍的接過。

“這是梁郎君送來的,用西北訓練過的蒼鷹送的信。”劉蘭雪見蕭玉琢手抖的,幾乎不住那小紙條,連忙為捻開紙條,“蒼鷹比信鴿飛的快得多!這信從發出到送來,應當不到一日!”

蕭玉琢接過捻開的字條。

上頭是梁生清秀不乏風骨的字跡,“尋到吳王,告娘子勿掛。”

短短九個字。

蕭玉琢卻反反復復看了九遍不止。

臉上有激,可偏偏像是故意克制著自己的激欣喜。

“娘子?”劉蘭雪詫異的看著

“在哪里找到的?”蕭玉琢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景延年當真沒死……可他卻沒有回來,甚是沒有人送信兒回來,可見他況必然是不容樂觀。

梁生道,找到他。卻未報平安,更是可以揣測……

“娘子若要尋苗疆之地,梁掌柜便親自帶了人去。”劉蘭雪極小聲說道。

蕭玉琢微微一愣。

人去苗疆,梁生親自去呀!

不是說苗疆那地方,邪乎的很麼?

“旁人去,梁掌柜怕人不盡心,他若是去了,先士卒的,旁人自然是無話可說。”劉蘭雪撅了撅,“不過娘子也不用擔心,同盟會里不乏有偏才之人,有些人,也去過苗疆那地方,多是有些經驗的。”

蕭玉琢皺起眉頭,“梁掌柜如此盡心竭力,倒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他了。”

劉蘭雪連忙擺手,“他不我告訴娘子的,就是怕娘子擔心,您可別說謝他的話。我等都過娘子莫大恩惠,如今報娘子恩,不是應當的麼?”

蕭玉琢側臉看著劉蘭雪,赤誠又認真的表蕭玉琢不由的眼眶濡

手握住劉蘭雪的手,“我何德何能……”

劉蘭雪臉上綻放出燦爛笑意,“娘子說過,將心比心,以心換心!這些都是娘子以自己的真心換來的!”

有了吳王的消息,蕭玉琢的心算是落了一半的地。

就算他況真的很糟,但起碼能見著人了。

總比他下落不明要好得多。

整日的盤算著梁生一行,能趕回長安的時間。

幾乎是掰著指頭算著,度日如年的盼。

因擔心景延年當真是況不妙,連尋到他的消息,都沒有敢往外

惟恐再遭遇了危險。

直到了長安城,將他送回了吳王府,長安城才傳出吳王殿下回來的消息。

蕭玉琢當即便人備了車馬,直接去往吳王府。

到吳王府的時候,恰遇上梁生要離開。

梁生人擋住蕭玉琢的車馬,他也親自翻下馬。

蕭玉琢正坐在馬車里頭,掀著簾子往外看。

一向覺得梁生是個文弱的書生。

沒想到他雖不會武,但一騎裝,騎在駿馬之上的樣子,也是那麼朗瀟灑的。

“梁掌柜要走啊?”蕭玉琢笑道,“這次又要多謝你了!”

梁生卻臉面微沉,“吳王他……娘子且再過幾日,再來看他吧?”

蕭玉琢一怔,“他怎麼了?香的醫,你是知道的……”

梁生,“是,小人知道,可……吳王的……病,香姑娘也醫治不了。”

他似乎不愿多言。

但這般支支吾吾,卻只能蕭玉琢更為焦灼。

“他都回來了,我豈能不見他?便是況不妙,也該一起想辦法的。”蕭玉琢皺眉看著梁生,“可是有什麼不便對我講的?”

梁生嘆了口氣,讓人退開,“只怕吳王現在不便見娘子。”

說完,他翻上馬,先走一步。

蕭玉琢甚為莫名,但堅信,見到景延年,一切自然都了然了。

進得府中,卻并不見景延年的影。

府中安靜得很。

“吳王呢?”梅香抓住過往的小廝問道。

小廝忐忑的看了蕭玉琢一眼,“回郡主,王爺在……在正院休息呢。”

回來就休息,可見是不好。

蕭玉琢連忙往正院去,卻見臥房的房門是閉的。

門前還佇立著好幾個景延年的心腹侍衛。

蕭玉琢正要上前,他們卻手擋住,“郡主,王爺這會兒在休息,還請郡主先行回去。王爺有代,待他休息好了,自會去尋郡主。”

蕭玉琢微微一愣。

未曾想到,會有這麼一日,自己千辛萬苦千盼萬盼,等回來的景延年,會把擋在門外。

愣了片刻,指了指后的香,“我帶了醫過人的丫鬟來,就是要看看他可是哪里不妥……”

“郡主請回吧,王爺醒了,會去尋您的。”侍衛為難的說道。

蕭玉琢皺眉,不由歪了歪腦袋,“這話是他代你們的?”

侍衛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蕭玉琢的心墜墜的直往下沉,“是他代你們攔我在門外的?”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說話。

“我只問你們是不是?若真是他的代,我立時就回去!”蕭玉琢這話,似乎帶了約的怒意。

侍衛們面有焦灼為難之意。

吳王和郡主的關系,他們這些近侍衛,心里都是門兒清的。

“娘子,要不咱們先回去吧……”香上前低聲勸道,“等將軍醒來,自然會去向娘子解釋的。”

侍衛們忙不迭的點頭如搗蒜。

蕭玉琢皺了皺眉,“他竟不我見他?莫不是在外頭毀了容了?你們切轉告他,不管他遭遇了什麼,如今變何種形,我都不會其他于不顧!他只管安心,有什麼需要,我定當竭盡全力!”

蕭玉琢的話擲地有聲。

雖是個婦人,可這話卻頗有分量。

院中的侍衛家丁,沒有一個敢小看這話的。

旁人不知道,吳王府的人卻是清楚得很,若沒有蕭玉琢不余力的派人尋找。

吳王現在還不知在何呢。

“郡主放心,這話,我等定一字不差的轉告王爺!”侍衛們拱手應承。

蕭玉琢這才滿腹狐疑的走了。

景延年竟不敢見?是丟了臉面還是毀了容?

蕭玉琢回到玉府,左思右想,鬧不明白,又人去問梁生。

沒想到梁生對此事緘默得很,什麼都不肯說。

只說是在苗疆之地有瘴氣的深林中,發現吳王的。

“那瘴氣不是會毒死人麼?他怎麼呆在那林中?”蕭玉琢更是驚異。

傳話的劉蘭雪搖搖頭,“也許王爺在里頭的時間不長?恰剛剛中毒暈倒就被發現了?”

“他所帶的兩千兵馬呢?”蕭玉琢又問。

“梁郎君說,只見了將軍,未見其他人!”劉蘭雪咬著指頭尖。

蕭玉琢嘆了口氣,“我怎麼覺得,這事兒著奇怪呢?”

“娘子,娘子!”竹香不等丫鬟通稟,一華服,就進了玉府的花廳。

蕭玉琢和劉蘭雪都愕然抬頭看

“真不愧是將軍夫人,這服可真好看!”劉蘭雪笑道。

蕭玉琢緩聲道:“都是將軍夫人了,怎的還這般匆匆忙忙的?有什麼急事,派人來說一聲不就是了?”

竹香福了福,靠近蕭玉琢,低聲道:“袁郎人告訴我說,瞧見吳王殿下今日進宮去了。”

蕭玉琢聞言一愣,“他不是在家休養麼?”

甚至連都不肯見呢!

還揣測著,他是不是毀了容,所以不敢見……

倘若真是毀容了,那他怎至于去宮里面見圣上?

“且袁郎人回來告訴我說,瞧著吳王殿下,不像是有何不妥的樣子。”竹香這話說的小聲,說完就連忙盯著蕭玉琢的臉

蕭玉琢神一滯。

劉蘭雪立時起,沖著竹香吼道:“那不可能!你別信袁江濤的話,沒準兒蒙你呢!想借著你,挑撥吳王和娘子的關系,好越王能夠趁虛而!他能打什麼好主意?虧你還急匆匆的跑來報信兒!”

竹香臉上訕訕的。

覺得袁江濤不會騙,可又不能挑撥娘子和吳王。

攥著兩手站著,臉上盡是局促。

“也不見得,就是毫無據。這種謊話太容易拆穿,袁將軍沒有必要撒謊。”蕭玉琢緩緩說道。

竹香聞言,臉上局促稍減,“或許吳王是有什麼難言之,不便告訴娘子。”

劉蘭雪是炮仗脾氣,聽蕭玉琢這麼說,立時就倒戈了。

“他都能去上朝了,怎麼就不能來見見娘子?有什麼話不能跟娘子說清楚的?”劉蘭雪怒道。

竹香朝使眼

劉蘭雪怒哼一聲,“娘子為了找他,花了多力氣?費了多心思?連皇帝都放棄了,娘子未曾有一刻放棄的!他回來,最先見的難道不應該是娘子嗎?這就是忘恩負義!”

“蘭雪!”竹香忍不住呵斥一聲。

劉蘭雪皺眉,抿著

蕭玉琢眉頭稍端坐著,從臉上看不出喜怒。

可離近,莫名的覺出一種難言的威

“這樣吧,蘭雪,你挑幾個功夫不俗的,悄悄盯在吳王府。看看修遠他……究竟是怎麼了?他若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癥,我也不能就這麼被他瞞著。”蕭玉琢緩緩說道。

劉蘭雪連連點頭。

“娘子可還要去吳王府……”竹香小聲問道。

蕭玉琢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這般咄咄人的事兒,我以前會做。如今年紀大了,還能有那般行徑麼?”

“就是!憑什麼老是娘子去找他?他若不來找娘子,娘子才不稀罕他!”劉蘭雪年輕氣盛,話說的果決。

蕭玉琢心頭總有種莫名的覺。

景延年這次回來,行為太過反常了。

如果說,以前還看不清楚他的心意的話,定會誤解他。

可如今,不相信,他這般避著不見,會是因為變心。

莫不是像小說中電視劇中看到的,他知道自己得了不治絕癥,不想耽誤,拖累,所以就裝作變心薄的樣子。

可以毫無愧疚的轉,另覓良人。

然后他一個人在孤獨絕中,等待病魔掠奪去他的命?

……

這般猜想,蕭玉琢既覺得狗,又覺

倒是覺得,這般可能,比景延年變心的可能還大呢!

劉蘭雪派人盯了景延年兩日。

景延年深居簡出。

除了進了一趟宮,面見了圣上之后,就把自己關在吳王府

不管是前來探的王公貴族,還是前來拜會的門客,他統統拒之門外。

他不臉兒,劉蘭雪派去盯著他的人,也難以發現什麼。

劉蘭雪不服氣,“娘子這邊兒焦心的等著呢!他倒是沉得住氣!不見旁人也就罷了,連娘子都不見,是什麼道理?他不出來,你們就不會靠近點兒盯著麼?我還不信他連吃飯如廁都不出門?”

劉蘭雪指派的人,剛靠近景延年居住的院子,立時被景延年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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