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喜,風再嫁》第200章 將計就計

蕭玉琢跟著梁恭禮安排好的宮人,垂著頭,像是個位分不高的小宮一般,匆匆的往西苑走。

還沒走上多遠,忽而瞧見一行人迎面從宮里頭出來,看樣子是要出宮去。

引路那太監連忙退到一旁,躬恭敬讓路。

蕭玉琢連頭都沒敢抬,也讓到路旁。

遠遠地,驟然聽到南平公主的說笑聲。

南平公主很是高興,但聲音都能聽出意氣風發來。

蕭玉琢心頭卻仿佛被一只大手了。

這一裝扮,宮里的宮人未必能將認出來。

可南平公主跟啊!

說不定單看形,就能斷定一二。

倘若被南平公主發現扮作宮宮中,那事兒就大發了……

皇后娘娘若是真懷孕,南平公主必定盼著的嫡親弟弟出生,更是盼著的嫡親弟弟能夠坐上皇位。

親弟弟的皇位有威脅的人,如今便都可歸為的敵人。

蕭玉琢想到這兒……真是從頭頂到腳趾都是張的。

南平公主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蕭玉琢將頭埋得很低,幾乎要口了。

的脊背也弓著,仿佛一只卑微的小蝦米。

一行人的木屐裾出現在視線之中。

蕭玉琢祈禱著南平公主不要看見,千萬不要看見……

“停!”南平公主驟然開口。

聲音就來自蕭玉琢頭頂上。

這會兒張的心都要炸開了!

倘若南平公主來上一句,“抬頭讓我看看”,那不一切都完蛋了?

只聽南平公主清了清嗓子,“我的鐲子是不是落在母后那里了?”

邊宮連忙尋找,“呀,當真是,婢子這就回去取!”

“算了,改日吧,那是敬直送給我的,母后認得。若是見了定會替我收起來的。”南平公主站在道中。

距離蕭玉琢不過兩三步之遙,這會兒天都暗了,遠的宮宇回廊間已經開始掌燈了。

南平公主抬腳走,蕭玉琢還未來得及松口氣。

“唔,不行!”又停下腳步,“萬一母后沒瞧見,哪個貪心的宮人給拾到了呢?你還是立時回去找找吧!”

那宮應了聲便往回跑,還險些撞到了退在路邊的蕭玉琢。m.166xs.cc

南平公主的視線追著那宮,不由得就落在了蕭玉琢上。

蕭玉琢的心都要從口里跳出來了。

“這宮怎麼瞧著有些眼?”南平公主問道。

蕭玉琢心頭發,臉面發僵,肚子都快筋了,卻不敢吱聲。

一出聲,南平公主立時能認出的聲音來。

只盼著天昏暗,掌燈還未及此,南平公主不能將認出來。

“回公主的話,這是掖庭采買的雜使。”引路的小太監立時說道。

“哦?雜使?那應當沒有在主子跟前伺候過才是,我怎麼會眼呢?”南平公主狐疑道,“如今宮中可半點兒都來不得大意,你……”

“公主,駙馬爺見天晚了,親自帶了車架迎到宮門外了。”忽而有個宮匆匆跑上前來,福稟報道。

南平公主臉上顯出,“公主府多遠的路程啊?我自己不會回去嗎?還用他親自迎過來?”

“公主如今懷六甲,駙馬爺可不是張著麼?”宮立時笑著說道。

南平公主雖口中說著小題大做,臉上卻滿是歡欣甜之意,“那便到馬車上去等我的鐲子吧!”

扶著的手走了。

倒是沒繼續問蕭玉琢這茬。

徹底走遠,蕭玉琢才長長吐出一口氣來。

緩過神,發現自己服都已經了。

“娘子,快走!”小太監也張的不行,低聲催促。

蕭玉琢這會兒都是的,卻不敢有片刻耽擱,跟著那小太監,一路疾走。

西苑當年被景延年派人放火給燒了。

重修之后,倒是比原先漂亮的多。

宮苑門外,守著幾個孔武有力的太監。

引路的小太監沒領著直接往那門口去,卻是帶著到了避人之

這里早等了提著食盒的宮

“只有兩炷香的時間,門口守衛就得換人,娘子一定要提前出來!切記切記!”小太監不放心的反復叮囑。

蕭玉琢總算進得了西苑宮門,見到了垂首端坐的寶翁。

這一趟宮闈走的,玩兒的簡直是心跳啊。

蕭玉琢手將食盒擱在寶翁面前的食案上。

屋里只有一個宮,正要垂頭擺飯。

蕭玉琢道:“我來擺飯,你去外頭守著吧。”

寶翁聞聲立即抬頭,錯愕的看了蕭玉琢一眼,又打量了上的服,“你……”

蕭玉琢沖笑了笑。

待宮將門關上,停下擺飯的作,“我時間有限,長話短說,你是苗疆子,必然懂得蠱,你對吳王下了蠱?”

寶翁皺眉,沒有說話。

“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為了你真正喜歡的人,我們打個商量怎麼樣?”蕭玉琢開門見山道。

寶翁的臉卻是立時大變,“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什麼?是知道你不喜歡吳王,還是知道你心中所屬另有他人?”蕭玉琢笑問道。

寶翁臉上驚疑不定。

蕭玉琢沒空等自己回過神來,簡短解釋,“從你看景延年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對他并無意。且人的直覺向來很準。我聽說蠱并不容易養,厲害的蠱更是要從小養,才能養出。你同吳王才認識了多久?這蠱是你為旁人養的吧?你腹中的孩子,就是你那郎的?”

寶翁呼吸有些重的看著蕭玉琢,兩只手擋在前,似乎下意識的想要保護腹中尚且很小的生命。

“我也是個母親,我不想傷害你,更不想傷害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不能沒有爹,倘若旁人要害我孩子的爹,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救他。”蕭玉琢目堅定,語氣沒有半分妥協。

寶翁抿著,鼻息一張一合,眼睛瞪得大大的,直視著蕭玉琢。

“你孩子的爹……”

“你不想旁人傷害你孩子的爹?我豈不是和你一樣嗎?我做錯了什麼?卯蚩又曾得罪了誰?為何我們就要被人害,被人拆散?!”寶翁的緒有些激臉面張紅,眼眶也紅紅的。

蕭玉琢皺了皺眉,“卯蚩?”

“你們大夏的太子,抓走了卯蚩,我向你們的吳王下蠱。倘若我不肯,他就要殺了卯蚩!”寶翁表惱怒非常,“見我不能狠下心來折磨無干之人,便下藥我和卯蚩……我懷了卯蚩的孩子!用卯蚩和孩子的命威脅我!”

蕭玉琢點了點頭,猜的果然不錯,這事兒還真像是李恪能干得出來的。

寶翁紅著眼眶,卻忍著一直沒落淚,“你孩子的爹備折磨,但起碼他是自由的,他還活著!而我的卯蚩哥哥,還在你們太子的手中,不知是死是活……”

說完就的咬住下

蕭玉琢瞇了瞇眼,“你何必當旁人的槍使?害人害己!如今我們聯合,你放過吳王,我們幫你救出你的卯蚩哥哥?”

“我才不信你們大夏人!”寶翁緒很激

蕭玉琢有些頭疼,“你要救人,就必須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你制于旁人,我們又你威脅。到頭來傷害的不過是你我這無辜之人,真正害人的,卻還在你的包庇幫兇之下,到害人!你所謂的大夏太子,本是要篡權奪位的小人!這天下若是到了他手里,不知還有多像你我這樣的人,要他圖害!”

寶翁愣了愣。

“李恪他現在在哪兒?他你來長安干什麼?”蕭玉琢且先不說讓解蠱之時,轉而問道。

寶翁猶豫,不肯開口。

“你這般瞞,不能救你的卯蚩哥哥,還會害死他!”蕭玉琢咬牙切齒,“如果他死了,你就是兇手!是你殺了他!”

寶翁聞言,緒有些崩潰,眼中的淚也大顆大顆的落,“不是我,不是我……我怎麼會害他,我連蠱都舍不得用在他上啊,我怎麼會害他……”

“李恪有什麼安排計劃?”蕭玉琢立時的手腕,問道。

“他我嫁給吳王,借蠱控制吳王。吳王造反弒君。他好起兵攻長安,吳王弒君奪位,有殺父惡名,再厲害也做不了皇帝。他就可趁機奪位!他不殺吳王,還可借吳王對付越王或是其余反對他的人!”寶翁一口氣說道。

蕭玉琢瞇眼點了點頭。

李恪真是打了一副穩賺不賠的好算盤啊!

弒君的惡名留給景延年,他在后頭撿現

“你解了蠱,我們幫你救卯蚩!”蕭玉琢握住的手說道。

寶翁哭著搖頭,“我不敢,我已經把我知道的,能告訴你的都說了,我不能……我不能冒險!”

蕭玉琢想到景延年在蠱折磨之下,那萬分痛苦的樣子,不由的心都揪了起來。

“如今他蠱,你們尚且不能把我怎樣,我死,他必死。可我若是先為他解了蠱,你們轉而殺了我,我毫無反抗之力!”寶翁一點兒也不傻,“我可以答應你,如果你們能打敗太子,救出卯蚩哥哥,我必為吳王解蠱。”

蕭玉琢皺眉。

門外傳來宮咳嗽提醒之聲。

這是告訴,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

蕭玉琢深深看了寶翁一眼,忽而湊近寶翁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寶翁臉面一怔,愕然看著蕭玉琢。

蕭玉琢皺眉起,提步出了門。

送到院門口。

蕭玉琢連忙出去。

引路的小太監還在花叢后頭等著,見出來才松了口氣,抬著袖子抹了抹額上的汗,“娘子快些走,時間拖得長了,怕再生變故。”

蕭玉琢也不敢大意,垂著頭跟著他,腳步飛快。

真正出了宮,上了馬車,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呀,娘子的服怎麼都汗了?”梅香為換下宮服的時候,訝異道。

蕭玉琢歪倒在枕囊上,“汗了算什麼,你不知道我遇見了誰?”

聽聞蕭玉琢和南平公主最近的距離,不過兩三步之遙。

若不是王敬直去的及時,蕭玉琢就要被南平公主給發現了!

梅香拍著心口一陣的后怕,“如此說來,王駙馬倒還是娘子的福星呢!”

蕭玉琢不由扯了扯角,“許是吧。”

快要宵了,本想去吳王府呢,又擔憂宵之前不能趕回來。

自己倘若留在吳王府過夜,且不說圣上會不會又暴跳如雷,單是景延年蠱折磨那狀態,也于心不忍吶。

“罷了,這心跳玩兒的也是我甚為疲累,還是先回府休息好了,明日再去吳王府吧。”蕭玉琢直接回了玉府。

次日一早,便去尋了景延年。

寶翁的事都說開了,景延年沒有再躲著不見。

一見面,沒等蕭玉琢開口,景延年便主解釋道,“我在山林中追著那窺探的人,后來發現他們人不,也了手。他們邊戰邊退,我本該發現那是敵之計。可我卻自以為不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是我大意,原以為有萬全之策,卻不防備那瘴氣林甚是厲害。我所帶人馬戰死的卻還沒有死在瘴氣林中的多!

我自己也中瘴氣之毒,被那苗疆子所救。我見了李恪,他勸我為他效力,我本不肯,后來為了詐他便答應了他。那子解了我上瘴氣之毒,可是不知怎的……”

景延年表愧疚痛苦的看著蕭玉琢。

蕭玉琢發現,他手中拿著一柄小錐子。

兩人隔著十幾步的距離,坐在這偌大的廳堂里說話的功夫,景延年已經拿那細錐子扎了他自己好幾下了。

大約是上的疼痛,能夠他保持清醒,不蠱的蠱吧?

“我知道……”蕭玉琢開口。

景延年卻猛然低吼了一聲,“你不知道!”

蕭玉琢被他嚇了一跳。

“你不知道我夢中突然出現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我有多生氣!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你不知道我多想殺了!多想殺了我自己!我怎麼可以背叛你?!”景延年豁然起,額上的青筋都暴起。

他俊臉之上,盡是猙獰怒意。

蕭玉琢張了張,“那不是你的錯,是……”

“是我的錯!便是救了我的命!我也不該對別的人有非分之想!我怎麼可以對不起我的玉玉?”景延年的臉上痛苦掙扎是明晃晃的。

他沒有說實話。

他不敢說實話……不只是夢中,甚至在清醒的時候,在他睜著眼睛的時候。

他眼前,他腦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個人。

有一種莫名的會從心里升起,他會想念……甚至想要,那個人。

這種心里的背叛,讓他不能原諒自己。

他甚至會在痛苦之時,不由自主的喊出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只有那個人,能他的痛苦減輕……

他不敢承認——他到底還是負了玉玉!

“真蠢!”蕭玉琢輕嗤一聲。

景延年點了點頭,“是啊,真蠢!我真蠢!這世上還有那個人能比得上我的玉玉?我怎會念著旁人……”

他臉面發白,發青。

“蠢不是這個意思,”蕭玉琢不急不慢道,“你在苗疆那麼久,竟然不知道蠱之事?苗疆子會養蠱,中蠱之人如若背棄下蠱子,便會備折磨,肝腸寸斷。你就是因為不喜歡,所以才這麼痛苦!”

景延年一臉茫然的看著蕭玉琢,“我所痛苦,乃是瘴氣之毒未肅清……”

蕭玉琢哈的笑了一聲,“英明睿智的吳王殿下,也有這麼遲鈍的時候?”

景延年濃眉倒豎,“你說清楚,究竟……”

“是誰告訴你,你瘴氣之毒還未肅清的?”蕭玉琢笑問道。

景延年表愣了愣,好像是李恪故意讓他這麼認為的吧……

“你以為你上的痛苦,乃是瘴氣之毒所制。你以為你心頭腦海出現寶翁,乃是你的心背叛了你的選擇?”蕭玉琢認真看著他,“所以你自打回到長安來,覺得無見我,卻又不甘放棄。所以寧愿一個人默默的承折磨,什麼都不說?”

景延年看著明眸淡笑的蕭玉琢。

上痛楚沒有消失,可他卻好似瞬間就輕松了。

還有什麼比所的人理解原諒,更幸福呢?

原來他不是真的背叛了嗎?

“真是蠢啊,你中了李恪的計了!不過如今倒是有個極好的機會,能我們將計就計,把李恪給引出來!打他個措手不及!”蕭玉琢笑瞇瞇說道。

景延年這會兒是真遲鈍了。

他還沒有從“蠱”之中緩過神來,還沒有從蕭玉琢能夠原諒他,能夠相信他的驚喜中完全釋放出來。

他自己都對自己失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沒想到玉玉卻能夠如此堅定不移的相信他。

他虧欠了玉玉太多太多……

“你佯裝已經完全蠱控制,同意迎去寶翁過門。屆時請圣上出宮,駕臨吳王府,在吳王府控制住局面,傳出圣上已經被你所害的流言來。”蕭玉琢不敢靠近他,怕增加他的痛苦,只能極力的低了聲音說道,“李恪聽聞此言,必定以為時機已到!他定會出兵!”

景延年只是木然的看著蕭玉琢的一張一合。

“到時候在長安城外安排好伏兵,等李恪城,城外伏兵將其一圍——”蕭玉琢微微一笑,兩只手像是外夾擊的兵馬一般,握在了一起,“李恪就被拿住了!”

景延年半晌未有反應。

蕭玉琢不有些惱,不敢上前靠近景延年,只好抓了個嬰兒掌大的茶點,朝景延年砸過去,“你聾了,還是傻了?”

景延年那般高的武藝,竟然沒躲過那點心。

被蕭玉琢當當正正的砸在腦門兒上。

蕭玉琢愕然看他。

景延年卻呵呵傻笑,“玉玉,你真好看……”

蕭玉琢不由有些生氣,“滾——我跟你說正事兒呢!”

景延年拿那錐子,猛地又扎了自己一下。

蕭玉琢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真是看著都疼,他大上是不是已經被扎的全是窟窿眼兒了?

景延年臉上卻帶著興的笑意,“玉玉,今日信任當真是來之不易……”

“先說抓李恪的事兒,至于蠱的事兒,咱們回頭再慢慢算賬!”蕭玉琢纖白的手輕輕一揮,“你覺得我的計劃怎麼樣?”

“別的都好,唯獨……”景延年的臉上有幾分別扭之,“娶那苗疆子這關節,能不能改改?”

蕭玉琢瞪眼看他,不由嗤笑,“呵,我還沒說什麼呢,這麼大便宜都讓你占了,你倒扭起來了?”

景延年臉上甚是尷尬,“這便宜我不占!玉玉,我不能負你更深了!”

蠱和他本的意志作戰,他能堅守到現在,當真是很辛苦的吧?

蕭玉琢抿了抿,“又不是真娶,要是真娶,我也不能答應啊……”

景延年眼眸深深的,“便是權宜之計,我也不愿娶旁人。”

蕭玉琢垂眸忍笑,這樣好……雖然景延年蠱摧殘折磨,但好歹,也他們更加深的了解的對方的心意不是?

“你若沒有更好的計劃,就按我說的計劃來!寶翁已經答應了,只要拿下李恪,救出郎,就為你解了蠱。”蕭玉琢微微臉紅道,“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堂堂正正的在一起了。”

景延年眼神迷蒙,他家玉玉的樣子真

蕭玉琢看他忍耐著實痛苦,便握了握拳,轉離去。

當即人以吳王府的名義,籌備大婚所用之

玉府則安安靜靜,連下人們出外的都了。

還有流言說,吳王殿下要娶的并非和他有過一子的蕭家郡主。

而是一個異族子。

子如今還被圣上保護在宮中,就是怕蕭家郡主善妒跋扈,再害了去。

旁人議論倒也罷了,這話傳進了長公主耳中。

長公主當即然大怒,率著家丁隨從,掂著的長鞭,就往吳王府去了。

蕭玉琢得知消息,立即派人去攔。

可還是慢了一步。

長公主在吳王府那是橫沖直撞,沒人敢攔。

直接沖進書房,將景延年給鞭打了一頓。

打得曾經乃是堂堂武將的吳王殿下,倒地不起……

蕭玉琢派去的人趕到之時,只來得及攙扶起倒在地上的吳王殿下。

“眼看著他挨打,吳王府的人就不知道攔一下嗎?!”蕭玉琢氣惱道。

假作大婚,本是的主意呢,一切的事也是辦。

就連流言,都是人放出去的……結果卻阿娘打了景延年!

景延年這鍋背的!

“哪兒敢攔啊,長公主氣勢洶洶的,不攔還只是打人。瞧長公主的勢頭,若是真攔,只怕要殺人呢!”回稟的人道。

蕭玉琢嘆了口氣。

“且吳王殿下代了,不旁人攔著……他說這打,他該挨。”回稟之人這話說的甚小聲。

蕭玉琢微微一怔,抬頭看著說話的人。

心頭卻莫名的浮現一暖意。

嘆了口氣,角卻不由輕揚,“我知道了,阿娘那里,待事之后我親自去解釋吧。”

重午在宮中,德妃娘娘倒是聽說了這件事。

聽聞要見吳王。

可吳王不肯去見怕重午年不了這打擊,叮囑了宮人瞞著重午。

世子爺沒鬧騰。

郡主也不聲不響。

為有長公主氣得不行。

這事兒,看起來還真像是那麼回事兒。

景延年將出李恪的計劃朝圣上說了。

圣上不知是想把“嫁娶”這回事兒假戲真做了,還是太想抓住李恪。

竟然順順當當的同意了。

關于“蠱”,以及寶翁另有郎之事,蕭玉琢叮囑了景延年,讓他不要告訴圣上知曉,只說敵計劃。

敵計劃里,最關鍵的一步就是“圣上離宮,親臨吳王府”,沒了圣上的首肯,這一步自然就辦不了。

如今圣上已經答應,那便是萬事俱備。

吉日定下,倒比廖長生迎娶梅香的日子,還提前了數日呢。

一輛子從宮中西苑抬了出來,吹吹打打的往吳王府去。

吳王娶妻,那娶得可是王妃呀!

這排場怎麼看都有點兒小,這異族子的嫁妝,還是圣上好心給準備的,不過二十抬,還不如當初蕭郡主嫁丫鬟的排場呢!

花轎搖搖晃晃中間卻恰逢另一家也是大婚。

許是吳王這婚事倉促,中間沒安排好路線,正和另一家大婚的喜轎撞在了一起。

且恰是在一條窄道上。

“狹路相逢”兩家抬轎子的都不愿后退。

婚喪嫁娶,是講就時辰的,過了吉時,那就不吉利了!

如果自己這邊兒退出去,給人家讓了路,耽誤了吉時,誤了主人家的事兒。

主家責怪下來,這責任誰擔著?

就見兩邊的轎夫,你不讓我,我不讓你,斗牛一般,著頭皮往一塊里撞。

“讓讓,讓讓都能過去!”就見兩邊兒送親的人都站在路上,極力的勸著疏通著。

可抬轎子的一般都是孔武有力的人。

且其中一邊兒的轎夫,似乎還會武藝。

不多時,便將在那兒指揮著疏通的人,也是得七葷八素。

吵著吵著,兩廂甚至破口大罵,乃至打了起來……

這可一鍋粥了。

不知是誰撞在了兩頂花轎上。

路本就窄,兩頂花轎幾乎要被撞倒。

喜娘趕將花轎里的新娘給請了出來。

花轎倒了倒是小事兒,把里頭的人給傷著了,那不是喜事兒也要變喪事了?

新娘子蓋著紅蓋頭,被人攙著暈暈乎乎的。

兩方了手以后,吳王府的侍衛,接了信兒趕到了。

這才疏通的小巷。

新娘又各自上了花轎,奔夫家去了。

景延年一大紅的喜服,卻是臉面鐵青的站在門口。

旁人家當新郎兒的時候,那大紅的喜服映著笑臉,相映輝的。

他倒好,鐵青的臉,被喜服映襯的更加黑沉了。

細心的人或許還能瞧見,他袖管里時不時會出一截墜子的尖來。

喜轎到了吳王府門口。

吳王面無表的上前,讓喜娘扶新娘子出來。

原本他是武將,應該在這兒玩兒個花樣,比如三箭齊發轎簾,陪嫁丫鬟舉個橘子橘子,一是熱鬧,二是討個好彩頭。

他這兒都給省了。

他只手把紅綢塞給喜娘,喜娘遞到新娘子的手里,就扯著紅綢往里頭走了。

新娘子到了正房,候著吉時,就準備拜堂。

“圣上駕到——”外頭忽而傳來尖利的高唱聲。

前來的賓客紛紛慨,“無上榮寵啊!”

“圣上竟然親自駕臨!”

“紀王娶妻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榮耀。”

“還提紀王干什麼?多早以前的老黃歷了?早就翻篇兒了!如今吳王,風頭正盛,連越王都得靠邊站了!”

……

新娘子握著紅綢的手微微

景延年狐疑的看了一眼,眉頭蹙。

圣上坐在華蓋之下的步攆中而來。

那華蓋垂下的紗帳很長影影綽綽的只能瞧見里頭坐了個著明黃袍的人,卻瞧不出圣上今日氣如何。

步攆停下。

眾人跪地叩拜。

圣上緩步下來……

待眾人抬頭,想一睹圣上龍之時,圣上已經被太監攙扶著,了廳堂了。

廳堂門口戍守著許多侍衛。

原本觀禮的眾位賓客,這會兒都已經被請出了廳堂,站在了院中。

圣上近旁,當然不能立著近臣侍之外的人。

萬一誰存了歹心,妄圖行刺圣上怎麼辦?

如今廳堂里,便只剩下圣上,圣上侍從,和一雙新婚之人。

……

“這是難得的機會!”李恪此時正在長安之外。

寶翁長安城的時候,他已經悄悄來了。

借著寶翁在長安城里鬧騰,吸引著幾方的注意力,他趁機安排部署自己的兵力。

“景延年如今已經被寶翁蠱,他定會趁著圣上駕臨他吳王府的時候手!”李恪蒼白的臉上,出一抹猙獰笑意,“他弒君之日,就是我奪取皇位之時。”

一陣讓人骨悚然的笑意,從他口中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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