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喜,風再嫁》第206章 該來的總會來

長公主甚為不悅的一通數落。

蕭玉琢這麼一回想,倒也是,在重午格形最關鍵的時期,正忙著聚斂自己的勢力,想要發展壯大商會,同盟會……

“可他畢竟不是圣上的親兒子,如今圣上有這心思,難保日后不會變心啊?”蕭玉琢眼目憂愁。

長公主輕嘆一聲,“這事兒還是要告訴重午,把利害都同他講清楚。他既有自己的判斷,就要他自己選擇。人這一輩子,都是得自己一步一步趟過來的,沒人能替旁人決斷,負責!”

蕭玉琢點點頭,“阿娘說的是。”

“你記住,別他,將事道理講清楚給他。如何決斷,是他自己的事兒!”長公主不放心的又叮囑道。

蕭玉琢答應下來,寫了一封短信,人送到宮中給重午。

不便進宮,只好請重午出宮見面。

重午接了信,便求李泰他出宮。

他一皇子朝服,緩步走在玉府致的門廊下,看著廊外一草一木,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見到母親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還未淡去,并不似見到景延年那般張。

“給阿娘請安。”重午拱手躬

蕭玉琢躲了躲,“不敢,日后你就是皇子了,我哪兒敢你給我請安?”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

重午臉上有傷之

“阿娘這是要和我疏遠麼?”

蕭玉琢見自己兒子,面上酸委屈,心頭又不忍了。

當娘的心,大約都是水作的吧?

輕嘆一聲,起拉了重午的手,母子兩個挨著在坐榻上盤坐下。

“你當真要去做旁人的兒子?”蕭玉琢低聲問道。

重午臉面僵了僵,“阿娘,兒永遠都是您的兒子……”

蕭玉琢嘆了口氣,“李泰答應你的,是皇子,還是太子?我聽說,待你過繼到他名下,就會被立為太子,可是真的?”

重午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蕭玉琢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眼目之中不由帶了些哀戚,握住重午的手,很是眷,仿佛要永遠失去這孩子似得。

“阿娘別這樣看著我,不論到什麼時候,您都是我的阿娘!”重午紅了眼眶,阿娘的眼神讓他尤為心酸。

蕭玉琢頭酸,“你應該看到了,紀王,越王,先太子以及你爹,在皇位之上的爭奪廝殺,是多麼的慘烈……紀王和越王,甚至打小就是長在一的親兄弟,可一旦有利益紛爭的時候,那一點點親緣,在權利面前不值一提……”

重午小小的眉頭皺在一起,臉面上卻浮現堅毅。

“當今圣上年輕氣盛,他如今沒有兒子,日后呢?會有大臣們源源不絕的往后宮塞給圣上。后宮佳麗三千,日后們為圣上生下的兒子,才是圣上的親兒子!圣上到了那個時候,還會獨獨與你親厚麼?他若變了心呢?”

重午遲緩的點了點頭。

“以往先皇說過一句話,他說,權利使得人心變幻莫測。國君手中握得是天下大權,所以國君的心思最是不可捉。伴君如伴虎,你今日是太子,可能他日就了……”后頭這話不好聽,且是說自己的兒子。蕭玉琢于心不忍,咽下了話音。

重午卻點點頭,接口道,“今日我有太子榮寵,可能他日遭圣上厭棄,就了階下之囚。阿娘,您說的,我能明白。”

兒子聰慧,蕭玉琢目帶期許的看著他。

“重午,在你小的時候爹爹和阿娘都各自忙著彼此的事,可能多有疏忽對你的照顧。爹爹和阿娘準備日后,離開長安城,找一風景秀麗的地方,不說是男耕織,也是過著閑適安然的生活。幾畝田地,一片池塘,閑來泛舟湖上,聽風聲雨聲,看云卷云舒……咱們一家人在一,這樣的生活不好麼?”蕭玉琢繼續重午。

重午垂眸,半晌,他卻是笑了笑,“阿娘說的生活很好,很恬淡。可兒想要的,卻是另外一種生活。我不愿只做遵守規則的人,我要做那制定規則的人!我要站在最高,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我要看到大夏在我的手中,變得不同凡響!我要的是功在千秋,要的是后人都能到我的恩惠!”

蕭玉琢被他聲稚氣,卻昂揚傲然的音調給震撼到了。

似乎有些茫然陌生的看著重午。

他的心路歷程,顯然這做娘親的錯過了太多。

全然沒有料到,即便講了那麼多潛在的困難危險,他卻還是要一往無前……

蕭玉琢,“所以,你還是要做皇子,做太子?”

“是,阿娘若是我,心疼我,”重午拱手躬,“懇請阿娘不余力支持我。”

蕭玉琢無奈,原本是要規勸兒子,到頭來卻了兒子登上皇位的支持者?

景延年聽聞兒子“不愿做守規者,要做定規者”,心中大為慨,竟然也主去聯系舊部,當了兒子背后的勢力。

見蕭玉琢不再攔著這事兒,梁生也暗中給重午送錢送人,為他招攬門客,拉攏勢力而鋪路。

待禮部擇定的日子來臨,重午被過繼到李泰名下,為李泰的嫡子之后。

李泰當即宣布,立重午為太子,賜予東宮。

重午出規制儀仗,皆按太子規制來。

且李泰沒有糊弄重午,他當真很多事都帶著重午,臨朝理政務,私下會見大臣,不僅讓重午同行,且很多時候,還會讓重午發表意見。

重午剛開始覺得自己年紀小,不敢多說。

見李泰總是以鼓勵欣的眼神看他,他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就像在曾經的山谷中,他敢于說出自己的設計想法一樣。

他在群臣面前,也漸漸能夠侃侃而談了。

新帝登基,不知不覺半年都過去了。

一直說要離開長安的蕭玉琢和景延年,卻仍舊沒有靜。

且國喪期間,不能禮樂,一年大喪未出,連婚喪嫁娶都得往后拖。

景延年在玉府暖閣里,憤然道:“我早該料到這是李泰的計!”

蕭玉琢抬眸看他。

他怒哼一聲,“前朝就有‘國不可一日無君,以日代月,大喪守三十六天即可’的老規矩!他偏不遵循老規矩!非要守一年大喪,又故意留了重午在邊,封為太子!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什麼主意?”蕭玉琢淡聲問。

景延年瞪眼看著蕭玉琢,“還不是在打你的注意?!”

蕭玉琢微微凝眸,“呵,怎麼又扯到我頭上?”

“大喪,好我不能娶你!立重午為太子,好我們不放心離京!如此以來,我既不能娶你為妻,你亦不會離開他的眼皮子底下!”景延年氣憤不已,手將蕭玉琢抱懷中。

蕭玉琢推他,卻是推不

“他又計如何?不照樣是看得著,吃不著?”景延年得意一笑,在蕭玉琢上霸道吻下。

蕭玉琢悶哼,他卻抱的纖腰,肆無忌憚的掠奪著口中的空氣。

直到面紅耳赤,氣息,他才不舍的放開

蕭玉琢面若桃花,眸中含著嗔怒,卻又帶幾分迷離

景延年被一瞪,不由心馳神往,“玉玉,我們……”

“打住!”蕭玉琢一躍而起,往后退了好幾步。

景延年負手而立,眼眸深深的看著,“當初你扮作新娘嫁給我,卻還欠我一個房花燭夜吧?”

他語氣有幾分調笑之意。

蕭玉琢卻不由想起了那時候的寶翁。

“寶翁還在你莊子上住這麼?”問道。

景延年搖了搖頭,“莊子上的管事未曾稟報,我也沒打聽,并不知曉。”

蕭玉琢喚了梅香進來。

梅香好打聽,問倒是方便。

只是守孝大喪,倒是也耽擱了和廖長生的婚事。

竹香這會兒都已經懷孕了,和廖長生,卻只能干瞪眼看著。

“寶翁和卯蚩,現如今都在何?”蕭玉琢隨口問道。

梅香眼神暗了暗,長嘆一聲,“卯蚩倒是個漢子,覺得良心過意不去,說是因為自己,吳王和郡主其所害,一直不肯香為他醫治。他執意離去,說不愿客死他鄉,梁掌柜派了人,送他回苗疆了。”

蕭玉琢哦了一聲,眼神也有些悵惘。

“寶翁聽聞卯蚩回苗疆,也跟著走了,他們回到苗疆以后,梁掌柜的人就回來了,后面會怎麼樣,如今婢子也不知曉。只聽香說,卯蚩的,怕是挨不到春天了。”梅香說完,還閉上眼睛,默默祈禱了片刻。

暖閣里正說著話,忽而聽外頭人稟報,說學館的魏先生,來尋吳王比武。

梅香睜開眼,輕笑一聲。

這事兒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魏子武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往玉府里湊。

有時候是同吳王切磋,有時候是向娘子回報。

但每次都能讓他“好巧不巧”的遇上香。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玉府上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景延年起,“他近來愈發有長進,我去試試他也好。”

蕭玉琢自然沒話說,仍舊閑適的翻著手中的書頁。

只是景延年前腳才走,后腳就有人稟,“太子殿下到。”

蕭玉琢等人連忙出來恭迎。

縱然是親兒子,但禮數上,卻不能馬虎。

太子乃是儲君啊,蕭玉琢不過是個郡主,向他行禮恭迎,那是應該的。

重午哪兒得了這個?

他專門不人提前稟報,蕭玉琢還沒走出廊間,重午就小跑而來,一把拽住娘親的手,“阿娘,我有禮送您,來來,您快來!”

他這麼一開口打岔,行禮的事兒,就算岔過去了。

他拉著蕭玉琢又進了暖閣,“過幾日就是阿娘的生辰了,可那時候,我得替圣上去太廟,不能來陪阿娘了!”

蕭玉琢點點頭,“我過什麼生辰,只有小孩子,和長輩們才過生辰!”

重午嘻嘻一笑,“我知道阿娘不過,但兒子的心意卻是不能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只長匣子,神兮兮的塞進蕭玉琢的手中。

“是什麼?”蕭玉琢笑問。

要打開的時候,重午卻一把按住匣子,“阿娘猜猜?”

蕭玉琢搖頭,“猜不到。”

重午撅賣萌,“阿娘猜嘛!就猜兩次,果真猜不到再打開?”

蕭玉琢皺了皺眉,做苦思冥想狀。

這長條形的匣子,能放下什麼東西?

折扇倒是放得下,不過是個人,用不著那東西。

人用的……

“唔,莫不是首飾?是項鏈?”

重午臉面一亮,眸中盡是欣喜,“果真!果真是送到阿娘的心坎兒上了!”

他語氣盡是激,啪的一聲打開匣子。

致的匣子里頭,躺著兩串珍珠鏈子。

圓潤潔的珍珠,有溫潤的芒在珠子上流轉。

每一顆珍珠都是經過挑細選的,個頭大小均勻,手潤澤,人心生喜歡。

且天然淡,更是可,悅人眼目。

“這串是項鏈,這串是手鏈,阿娘喜歡麼?”重午問道。

蕭玉琢點了點頭。

“那我給阿娘帶上,阿娘不許去掉,一直要帶著我的心意在上,帶著,可好?”重午小臉明

蕭玉琢點點頭。

重午親自上手,給他娘把手鏈項鏈,都給帶了起來。

“珍珠養人,只盼著阿娘年年歲歲年輕順遂!”重午笑嘻嘻說道。

他又陪蕭玉琢說了會兒話,在景延年回來以前,他便逃也似的走了。

“我怎覺得,重午好像故意在躲著修遠似得?”蕭玉琢著脖子上的珍珠項鏈,狐疑的看著梅香道。

梅香歪了歪腦袋,“說不定魏郎君這時候來,就是太子殿下給招來的?”

蕭玉琢點點頭,這甚有可能啊!

在山谷里的時候,魏子武沒照顧重午,也算他的先生了。

兩個人投契,早玩兒到一塊兒去了!

果然重午剛走,景延年就回來了。

他笑著掀開暖閣的簾子,目一下子就落在蕭玉琢的脖子上。

他臉上的笑容不由一點點淡了下去。

蕭玉琢抬手脖子,“怎麼?不好看麼?”

景延年挑了挑眉梢,“你問人,還是問項鏈?”

“那你看的是人,還是項鏈?”蕭玉琢笑著反問。

景延年在手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卻一直未能離開脖子,“這項鏈,是誰送的?”

“怎麼?有什麼不妥?”蕭玉琢心下犯了嘀咕。

主要是景延年的眼神太過怪異了。

梅香不由也狐疑起來,仔仔細細的盯著蕭玉琢的那串項鏈。

“呀——”梅香突然驚一聲。

蕭玉琢拍了拍心口,“一驚一乍干什麼?”

梅香卻疾步上前,托起蕭玉琢的手,看著手腕上的珍珠鏈子。

“喲,還有手鏈啊?”景延年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

蕭玉琢不由更為驚異,恐他誤會,連忙說道,“這是重午送的,說是生辰禮……”

“這臭小子!哼!”景延年怒哼一聲。

蕭玉琢看向梅香,“有什麼不妥嗎?”

“這是東珠!東珠罕有,乃是……”

“梅香。”景延年猛然打斷梅香的話。

梅香吐了吐舌頭,閉站在一旁。

蕭玉琢心下更為好奇了,重午送東珠,便是這東珠是罕見的寶貝,重午有太子之尊,難道還送不出手麼?

景延年在一旁坐著,梅香不敢多

等景延年終于走了,蕭玉琢忍不住,“你是我的丫鬟,又不是他吳王的丫鬟!我便是嫁給他了,你也歸我管!還不老實代?!”

梅香想笑,又無奈,“娘子難道不知?這東珠自來都是圣上用,便是皇子太子,亦不能有東珠,否則就為越制。”

蕭玉琢聞言怔了怔。

低頭看著手上那一串天然淡的珍珠,珍珠澤溫潤漂亮,天然渾圓的形狀,大小均勻的個頭,在手上,真不釋手……

難怪重午避著景延年,的來,急匆匆的走。

這東珠的首飾,究竟是他送給自己的生辰禮,還是他為旁人跑了一趟兒?

蕭玉琢不由輕嘆,想到宮中那個正坐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男人,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去下來吧。”

梅香上前,“娘子,太子殿下臨走不是還代,不您去下來,一定要帶著麼?”

蕭玉琢哭笑不得,“若修遠知道,他還說過‘要帶著’這話,你瞧修遠會不會打斷他的?”

梅香也嘆了一聲,語氣略有些酸酸的,“圣上也是個癡人……”

“梅香!”蕭玉琢皺眉喚了一聲。

梅香連忙閉,上前將項鏈和手鏈都解了下來,收妝奩最深

這過后好幾日,蕭玉琢都沒見到景延年。

人請吳王來玉府吃火鍋,蜀地剛送來的新鮮材料,火鍋鮮香濃。

火鍋就要人多,吃了才熱鬧。一個人吃,也沒意思。

沒曾想,竟然沒能把他給請來。

吳王府的人回稟說,吳王不在長安。

蕭玉琢納了悶兒了,不就是那天重午送了一套首飾麼?

知道了其中緣故之后,當晚就給取了下來了呀。他至于這麼小氣的,幾天都不來見麼?

這男人傲起來的時候,竟也是這樣的小題大做?

蕭玉琢好氣又好笑,怎麼知道東珠這東西,必然出自李泰之手呢?

若知道,當時也不會去帶呀?

以為景延年是故意和鬧別扭,才避而不見,于是親自尋去了吳王府。

沒曾想,景延年當真不在。

他不在,他邊的幾位功夫出眾的高手,也都不在。

“他莫不是去做什麼危險的事?竟要把這些人都帶上?”蕭玉琢不由大驚。

當初景延年沒想過奪權,該不會是一串項鏈,一串手鏈,就讓他平地起了造反的心思吧?

蕭玉琢驚疑不定,一直在吳王府等到了傍晚時候。

眼看天越來越黑,該起回去了,卻聽外院熱鬧起來。

許多院伺候的隨從小廝,聽聞外院來了“神”,都湊熱鬧的飛奔去看。

蕭玉琢納悶兒,“什麼神?”

“娘子也去看看?”梅香也好奇,最是好熱鬧,自己早就心難耐,連忙扶了蕭玉琢起來。

蕭玉琢往外院去。

還沒行出垂花門,便見景延年風塵仆仆,闊步而來。

上臉上都有些臟,原本應當束的整齊的發髻,也有些散

但他臉上卻璀璨生,眼眸亮如星辰,滿面的欣喜之氣,遮都遮不住。

“你這是……”

蕭玉琢話音未落,景延年卻忽的往路邊一閃。

出他后遮擋的“神”來。

一頭極為漂亮的白麂!

這白麂大概還不到一歲,形還未長,半大的樣子,雪白的發,甚是好看。

它眼神清靈純澈,如一汪清潭,廊下燈火,道上人影,倒影在它清靈靈的眸中,都顯得通起來。

“好漂亮的白麂!”蕭玉琢輕嘆道。

梅香則要激的多,“白麂,是神啊!這是祥瑞之兆!天降祥瑞!百年難得一遇!”

“生辰快樂!”景延年站在蕭玉琢邊,眼眸深深的說。

“你這些天不在長安,就是為了給我準備這生辰禮?”蕭玉琢挑眉問道。

景延年眸底璀璨生,他角微微勾起,“他送了你東珠,我怎麼也不能比他差了去。”

他聲音輕輕,未曾旁人聽見。

蕭玉琢聽聞,不由臉上微微發燙,“我怎會計較這些?我從未在心里讓你與他比較。”

喜歡的人,和無干之人,有什麼可比呢?

景延年顯然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手將的手攏在手心。

那白麂見人多,似乎有些怯怯的,四下看,往景延年邊躲了躲。

蕭玉琢那白麂。

那白麂靈亮的眼睛看一眼,竟然沒有躲閃。

的手輕輕落在它頭上。

它的發油亮順手溫熱,人的心不由都起來。

“竟然如此完好,沒有一點傷。”蕭玉琢輕聲慨。

打獵能打到獵不難,可是能弄來這麼完無瑕,并且毫沒有傷的獵,卻是不易。

也難怪景延年會弄得一灰頭土臉。

景延年燦笑,“為博人一笑,便是再難,也值得。”

旁邊還站著丫鬟仆婢呢!蕭玉琢臉上一紅,嗔他一眼。

景延年臉上的笑容卻越發放大。

蕭玉琢得了這“祥瑞神”,全沒有毫雜的白麂之后,就把它養在了玉府之中。

還專門在玉府里辟出一個偌大的院子,給它居住。

院子里先前的家都被挪走,又添置了不能吃的植

那白麂住的很是自在。

大夏除了皇帝的園以外,沒有對百姓們開放的園。

王公大臣們雖然能夠到皇帝的園參觀,卻也不是什麼時候想去就能去的。

那得等到皇帝心好,辦了宴席主邀請,或是因著什麼節氣對王公大臣們開放的時候,才能進園參觀。

而蕭玉琢的玉府,對王公大臣們來說,出則要簡單的多。

且這“神”白麂,是百年難得一遇的。

長安的貴胄聞風而,紛紛投拜帖,要拜訪蕭玉琢。

拜訪是假,來參觀白麂是真。

白麂生活在專門為它辟出的院子里,逍遙自在得很。

對前來觀看它的人,它算是十分的大方,只要不驚擾到它,它都會閑適的啃著草葉子,樹葉子,人怎麼看怎麼看。

若是發出了什麼巨大的響,它就會一下子藏在匝匝的枝葉中,人難窺它形狀。

“真漂亮!”蕭玉琢的娘親也來看白麂。

如今已經由長公主,榮升皇姑母,賜封“大長公主”。

看著那安靜溫順的白麂,目,“這是神,不該放在你的府上,你看看有多人聞風而來,只為了看著神一眼?”

蕭玉琢心頭微微一滯。

什麼神啊?懷疑這白麂,只是因為“白化病”才會全純白,毫無雜吧?

不過因為它雪白,看起來格外的靈而已。

“你當把這神獻給圣上!”大長公主握了握的手,暗示道。

蕭玉琢嘆口氣,這是景延年送給的生辰禮呢!

“阿娘說的是,我知道了,我再養它兩日,就獻給圣上。”

大長公主點點頭。

還沒等蕭玉琢把神白麂獻給圣上,倒是見太子殿下邊的伴讀,周長康帶著一個青年人來玉府,專程是為了瞧那神

重午做了太子之后,周長康也跟著住進了東宮,做太子伴讀。

兩個人關系親,形影不離,他到的地方如太子親臨一般。

不過周長康到玉府來,還是很謙恭的。

去看白麂之前,他便先來給蕭玉琢請安。

“太子殿下兒問干娘安。圣上對殿下要求甚是嚴謹,如今殿下還在讀書,明日圣上要考教殿下學問,遂殿下不能親自來向干娘問安。”周長康恭恭敬敬的拱手說道。

蕭玉琢微微一笑,“你到了,他的心意也就到了,圣上對他多有恩寵,他努力上進是應該的。他既有抱負,就該為自己當初許下的心愿竭盡全力。”

“聽聞干娘府上得了一神,太子殿下有位朋友自遠方而來,還未見過這祥瑞之。”周長康笑著說道。

蕭玉琢點點頭,“長康也還未見過那白麂吧?過兩日,這白麂就要被獻給圣上,趁著如今還在玉府,長康也去看看那白麂吧!”

周長康抬眼看了看蕭玉琢,“干娘要將白麂獻上?”

“理當如此。”蕭玉琢說道。

話音剛落,便瞧見站在門外廊下那青年人不由點了點頭。

那青年人就是周長康帶來的人。

周長康進門請安之時,他一直垂手等在廊下。

蕭玉琢周長康起來,“廊下那青年人,就是太子殿下的朋友?”

“是,莫看郎君年紀輕輕,天文地理沒有他不知道的……”

周長康話音未落,那青年人抬手輕咳一聲。

周長康笑了笑,“他還不好意思了,干娘保重,太子殿下也兒去看看那白麂,好回去向他講講。”

蕭玉琢點頭,“你們去吧。”

的目卻是落在廊下那青年人的上,良久都未收回。

一直到周長康和那青年人離開了院子,看不見了,才微微皺眉,“我怎麼瞧著那青年人有些眼呢?太子殿下的朋友?重午什麼時候了這樣的朋友,我卻不知道?”

“娘子,能為殿下朋友之人,未必是以往就認識的。”香緩聲說道,“如今太子門客眾多,殿下朋友之稱,是為了表示敬重,許是剛結識的呢?”

蕭玉琢點了點頭。

“又或許是益文武館的學生也說不定。”香說道,“太子殿下當初在益文武館念書,如今文武館向外送出的學生,都標榜自己曾和太子殿下有同窗同校之誼。”

蕭玉琢哦了一聲,但微蹙的眉頭并沒有松開。

“我總覺得,那青年人好像在哪里見過?你且梅香去打聽打聽。”

香應聲,便去找梅香。

香醫不凡,卻相對寡言,不好熱鬧。

打聽事兒這活,只能落在梅香頭上。

梅香若是跟人攀談起來,能把人祖宗三代都給得清清楚楚。

若用心,人都跟了底了,都還不知道是在打探呢。

蕭玉琢等了半個時辰,便見梅香從外頭回來,臉上還帶著些笑意。

“打聽到了?”香問

梅香點頭而笑,“打聽到了,他長大了不,所以娘子沒能認出他來!婢子也瞧著他眼一問,還真是他!”

蕭玉琢眼皮一跳,“當真是認識?”

“可不是麼!當初娘子見過他呢,婢子還同他吵過架呢!”梅香笑著說,“多年不見,竟英俊了不。”

廖宿衛聽到你夸旁的郎君英俊,醋壇子又要打翻了。”香揶揄

梅香臉上略有些怯,“人家是修行之人,不染凡塵俗世的,我夸兩句怎麼了?”

“修行之人?”蕭玉琢不知為何,莫名張。

梅香連連點頭,“是啊,他是袁天師的弟子,當初娘子隨將軍去明覺寺的時候,還曾見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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