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喜,風再嫁》第210章 重輕義
待圣上離去,眾人陸續退出了殿。蕭玉琢才拉住重午的手,“他放手了,不必再求,千萬貫錢財也好,郡主的封號也好,我都不在乎了。”
笑著抬手了重午的頭。
景延年人抬了梁生的出來,輕輕擁住蕭玉琢的肩頭。
“對不起,重午,我曾以為我做的都對,也曾自信自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阿娘。可如今回想起來,多數的時候都把你丟給娘,丟給大長公主……你可曾怨恨我?”蕭玉琢問道。
重午搖了搖頭,“不恨,阿娘,我不恨你。”
“吳王殿下,蕭娘子,您二位該離宮了。”有太監來催。
“阿娘。”重午握了握的手。
蕭玉琢定定看著重午,言又止。
“阿娘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父皇對我也很好。”重午說完,眼圈紅了紅。
他放開了手,眼看著自己的爹爹扶著阿娘的肩,一步步在宮道上漸行漸遠。
臨到宮門口的時候,蕭玉琢瞧見了騎著騾子而來的袁天師。
在宮道上騎騾子,蕭玉琢倒還是頭一回瞧見。
那青年徒弟,為袁天師牽著騾子。
踢踏踢踏的聲音,回響在宮墻之間顯得閑適安然。
“袁天師。”蕭玉琢忽而上前一步,喚住師徒。
景延年目擔憂的著。
“有些問題,我不明白,想要請教天師。”蕭玉琢皺眉說道。
袁天師點點頭,翻下騾子。
“蕭娘子請講。”袁天師半垂著眼睛。
“當年在明覺寺拜見天師的時候,天師是不是就已經看出了我的來歷?”蕭玉琢皺眉問道。
袁天師抬了抬眉,“大致算是吧。”
“為何當年天師要瞞,卻要在如今驟然說出呢?”蕭玉琢握了握拳頭。
那青年人防備的看著。
袁天師卻是著花白的胡子笑了笑,“當年不說,乃是因為我知道蕭娘子這來自異世的魂魄能夠給大夏帶來許多的改變。增進大夏之不能。”
蕭玉琢怔了怔。
“我果然沒有推算錯嘛,印刷,火,漫畫,蕭氏文法……蕭娘子帶給這時代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多。”袁天師微微一笑。
“你明知我不曾危害大夏,為何又要在現在這時候說出來?”蕭玉琢皺眉。
袁天師看了一眼,臉上仍舊帶著笑容。
可他的徒弟,那青年人卻有些生氣了,“若不是我師父,現在死的就是太子殿下了!師父正是念你為大夏帶來這一切的益,不忍看娘子和太子殿下早逝,這才出山干涉此事!”
蕭玉琢聞言一愣。
狐疑看向袁天師,難道重午遭夢魘,不是他那陣法搞的鬼?
“太子殿下與郡主磁場相近,但因他年,所以又略弱于郡主,是以磁場的波,最先干擾到他。老朽擺陣法,就是為了穩住他的心魂,讓他不被異世吸走。”袁天師皺了皺眉,遲疑道,“共振這個詞,你明白麼?靈魂與磁場也有一種看不見的共振。”
蕭玉琢似懂非懂,“所以袁天師是在救太子,而非害太子?”
“你這婦人!我師父修行乃是順應天道,為你救你母子,我師父甚至不惜折損道行,泄天機!你竟然還這般誣陷我師父!”那青年氣得臉面漲紅,若蕭玉琢不是子,他只怕要手揍人了。
蕭玉琢福了福,“誤會之,還天師海涵!”
袁天師不以為意,正要爬上騾子。
蕭玉琢卻又道,“只是……我適才瞧見異世,呃,就是我原本所在的那個時空里,我看到我自己,我,或者說,……還活著呀?并沒有死?是誰?”
“你看到的并非真的,不過是你腦中腦電波折出的鏡像,一種影像而已。”袁天師著胡子,說的很玄乎。
蕭玉琢搖了搖頭,“我不明白。”
“那個時空的你,已經死了,不復存在。娘子你所看到的,包括太子殿下所看到的鏡像,都是在磁場中震的過程中,和娘子的腦電波振頻率重合,而衍生出的鏡像空間。并不是真實存在的。”袁天師解釋道。
蕭玉琢凝眸想了一陣子,“如果在那金畫的圈子里的人,不是梁郎君,而是我……在另一個空間里的我死了,那我的靈魂會到哪里去?”
袁天師狐疑的看了一眼,“你還不明白麼?”
好像早應該想明白了似得。
“什麼?”蕭玉琢狐疑的問。
“平行的空間當然不只有兩個了!”袁天師理所當然的說道。
蕭玉琢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遲疑道,“就是說,梁生有可能在磁場的之中,被吸取到任何一個空間,來維持磁場的平衡?”
“是這個意思。”袁天師點點頭。
蕭玉琢目瞪口呆,“那他……還能夠回來麼?”
“娘子這話問的……”袁天師翻騎上騾子,“人死,還能復生麼?”
說完,師徒二人踢踏踢踏的走了。
蕭玉琢站在原地,渾發冷。
人死不能復生。
原本以為梁生不過是替回到原來的時空里了,如今再想想,梁生可不是已經死了麼?
“他替我死了……我欠他一條命?”蕭玉琢皺眉看著景延年。
景延年說手將抱懷里,“不怪你,別太自責……”
蕭玉琢眼神怔怔的。
景延年牽著的手,走出宮門。
劉蘭雪正等在宮門外,見一行人出來,立時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娘子沒事吧?”
瞧見蕭玉琢被景延年牽著,渾上下都完好無損,除了臉上有些悵然失落,并無大礙。
劉蘭雪拍著心口道,“幸好幸好,沒事就好!梁郎君擔心的不行,費了好大的勁兒,讓人送他混進去!說無論如何,要確保娘子平安才好……”
“蘭雪!”香拽了拽劉蘭雪的袖子。
劉蘭雪微微一怔,狐疑看。
香沖使眼,微微搖頭。
劉蘭雪迷不解的看了蕭玉琢一眼,只見蕭玉琢因幾句話,眼圈紅紅的,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娘子不是沒事麼?這是怎麼了?”劉蘭雪小聲問香。
香看一眼,吶吶說不出口。
“究竟是……”
劉蘭雪話未說完,忽然見后頭有幾個侍衛,抬著個木板子,上頭似乎躺了個人。
但是整個人都被素白的布蒙了起來,瞧不見臉面形。
只有死人才會從頭到腳的用白布蒙起來呢!
劉蘭雪驚訝的看著那人,“是誰呀?”
沒人回答。
左右看了看,“娘子王爺,這不都出來了麼?莫不是……”
立時停住話音,倒吸了一口氣。
不知想到了誰,只見猛然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香握住劉蘭雪的手,“蘭雪,他沒死,只是去另外一個時空了。”
劉蘭雪皺了眉頭,香的目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忽而推開香,大步上前,停在木板一旁。
“蘭雪!”香喚了一聲。
劉蘭雪沒理,抖的出手來,一點點揭開了素白的布。
梁生了無生氣的臉,一點點出來。
劉蘭雪一聲長嘯……
驚得樹上的鳥都差點摔下來。
景延年扶著蕭玉琢上了馬車,“先回去再說。”
蕭玉琢看了劉蘭雪一眼,還未開口,便被景延年整個塞進了馬車里。
馬車了起來。
景延年卻跳下馬車,指揮著人將梁生也放在馬車上。
他上馬護在梁生車架旁,讓人往玉府而去。
劉蘭雪被攙扶著,往第三輛馬車上去。
可卻推開被扶著的人,奪過一柄長劍握在手上,“是誰?!是誰害了他?我要為他報仇!”
宮門外一時肅靜下來。
如今后半夜,夜里冷涼,本就安靜,此時更靜的詭異。
“香!你告訴我!”劉蘭雪瞪著香,“你一直跟著娘子,一直在宮里!你一定知道!”
香眼圈紅了,連連搖頭。
“蘭雪,你先別沖,回去再說!”梅香和劉蘭雪是一直守在宮外的。
拉著劉蘭雪往馬車旁走。
“不,我不弄明白,絕不離開!”劉蘭雪渾冷寒肅殺。
“回去再說。”景延年沉聲開口。
劉蘭雪鼻息微微煽,眼目之中盡是殤痛,握著劍柄的手都泛了白,齒間發出惱恨的咯咯聲。
“不要再宮門前逗留了。”景延年人驅趕馬車。
見載著梁生的馬車漸行漸遠,劉蘭雪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香和梅香扶著上了最后一輛馬車。
回到玉府,蕭玉琢面沉重。
整個玉府都抑的像是有一場暴風雨快要來臨一般。
香先進的廳堂,見蕭玉琢的神,不由嚇了一跳,“娘子,您沒事吧?”
“蘭雪呢?”蕭玉琢聲音倒還平靜。
香嘆了口氣,“梅香在勸,王爺說,這事兒他會跟蘭雪解釋。”
“不,讓來見我吧。”蕭玉琢垂眸嘆了口氣。
香攥住手中帕子,有些張,“娘子,蘭雪拿著劍,說要為梁掌柜報仇,您見……”
“我應該親口告訴,讓從旁人那里知道,不如我說。”蕭玉琢皺了皺眉,心口悶悶的疼。
香搖了搖頭,“萬一沖起來……還是讓王爺說吧?”
“在哪里?我去見。”蕭玉琢起說道。
香見勸不住,只好帶去了停著梁生的庭院。
“不在這里出殯,要在梁郎君的家中。他在長安可曾置辦宅院?”景延年正在同廖長生說話。
劉蘭雪站在梁生邊,一語不發,渾都繃得的。
“娘子……”有人朝蕭玉琢行禮。
劉蘭雪抬起頭來,看著,“娘子,梁生是怎麼死的?”
蕭玉琢皺眉,嗓子眼兒里的說不出話來。
“他……”
“我看了,他上沒有傷痕,也沒有傷。也不蹭聽聞他有什麼急病疾……”劉蘭雪說話間,臉上線條很生。
“他替我而死。”蕭玉琢嘆氣說道。
話音剛落,梅香香立時護在跟前。
景延年也立即轉過來,向主仆這邊靠近了兩步。
院中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警惕起來,好似主仆之間,立時就會手一般。
“什麼?”劉蘭雪狐疑的瞇了瞇眼。
“我慢慢講給你聽。”蕭玉琢推開梅香和香,握住劉蘭雪的手。
院子里的人立時間更為張。
劉蘭雪的功夫,在這院子里雖然不是最高的。
但是和蕭玉琢的距離這麼近,萬一真手,只怕就連景延年都來不及護住蕭玉琢呀?
景延年的眉頭皺,眼睛連眨都不敢眨。
這張凝滯的氣氛,劉蘭雪越發的狐疑起來。
蕭玉琢卻拉著的手,走進一旁廳堂里,“你們都候在外頭吧。”
說完,還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香在外頭,擔心的快哭了。
景延年臉面黑沉,眉頭皺了深深的川字。
這門一關,劉蘭雪即便殺了蕭玉琢,還能留出逃跑的功夫吧?
“娘子這是在干嘛?”梅香奇怪問道。
景延年一不站在門前,一雙沉沉眼目,盯著閉的房門。
好像他的目已經穿了房門,能看到里頭的形似得。
“娘子必定是要對說實話了。”香嘆了一聲。
“什麼實話?娘子有什麼事是瞞著的麼?”梅香好奇。
香皺眉,緩緩解釋,“娘子其實不是郡主,而是一縷魂魄……”
過了約莫有大半個時辰。
廳堂里突然傳來一陣響。
院中的人更為張。
景延年邁步上了臺階,手就要推門。
可他的手掌還未到房門,門就從里頭打開了。
劉蘭雪紅著一雙眼站在門口。
這時候臉上已經沒有淚痕了,卻不難看出,眼睛腫腫的,似乎已經哭過一場。
景延年撥開往里看。
蕭玉琢正跪坐在坐榻上,趴伏在茶案上,嗚嗚哭著。
劉蘭雪一步步走向梁生。
“抬走吧。”開口,聲音嘶啞。
“蘭雪。”梅香抹抹淚。
劉蘭雪沒吱聲,讓長青幫的人,換過手將梁生又從玉府里抬走,送去了他在長安的宅院。
天亮的時候,其他人才得知梁生不在的消息。
魏子武沖去梁生宅院,說什麼都不肯相信先前還活的好好的人,竟然說死就死了?
“急病,節哀吧。”劉蘭雪跪在靈前,一副未亡人的姿態。
魏子武反復追問,劉蘭雪卻一口咬死了,“是病,沒有人害他。”
吳王一直呆在梁生宅院中。
梁生的送葬事宜,皆是吳王親手辦。
吳王為他買下了一整座山,作為他安葬之。
送葬的規格,葬禮,幾乎是以王爺的規制來辦。
下葬當日,甚至連太子殿下,都從東宮出來,親自送葬。
一路上,太子幾番落淚,比哭喪的人哭得還悲切。
梁生下葬之后,太子食兩日,為他送別。
梁生大葬,大夏數得上名的商賈,幾乎都云集到長安來了。
就在梁生下葬之后。
突然有消息傳出,梁生并非廣源商會的“會長”,人稱玉娘子的蕭玉琢才是幕后的真正東家。
這時候,廣源商會的人大都想起來,當年梁生組織立廣源商會的時候,確實說過,他并不是會長,他只是代替會長履行一些職責。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他“梁副會長”。
可是時間久了,一直都只見梁生一人,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會長另有其人的。
所以這“梁副會長”就順理章的變了“梁會長。”
梁生在任的時候,也提拔了好些人,擔任商會中的要職。
很多的合作,也是他的副手,他提拔起來的人,同旁人洽談磋商起來的。
蕭玉琢倒像是空降而來的會長。
眾人倒是知道劉蘭雪是同盟會的盟主。
雖然不管商會這塊兒,但同盟會本來就是長青幫和廣源商會共同組。
“盟主說句話,您說會長是玉娘子,咱們就認玉娘子。”
“您說不是,咱們自然不能認!”
……
同盟會及廣源商會的幾個堂主,副會長,都目炯炯的看著劉蘭雪。
劉蘭雪卻抿著,沒有說話。
“盟主年輕,也許有些事您看不明白,”有個年長的副會長緩緩說道,“這玉娘子原本是最大的大東家,可是聽聞,才上繳了千萬貫于國庫,用以免罪。千萬貫可不是個小數目,大夏一年的賦稅也沒有這個數。這一筆錢,就把掏空了!”
“掏空了錢財是小事兒,圣上更是廢了郡主封號,可見圣上是惱恨的!”
“吳王雖與親近,蕭家也屹立不倒。可玉娘子上的事兒卻太多,不好攤,攤上復雜!連蕭家如今都跟保持著距離,惟恐沾上,被給帶累了……更何況我們這些做商賈的?”
……
眾人都在勸劉蘭雪。
劉蘭雪垂著眼睛沒有說話。
屋里的氣氛一時變得抑。
“蘭雪姑娘在麼?”議事廳外頭,卻突然傳來子溫嫻靜的聲音。
劉蘭雪臉面一僵,舉目往外看。
香被人攔在外頭,手里著封書信。
劉蘭雪皺著眉頭。
“蘭雪!”香朝揮揮手。
可劉蘭雪卻并未攔著香的人退開,似乎無意放進來。
香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攥了手中的信封,眉頭微蹙。
“盟主可一定要認真考慮呀!”商會的人仍舊勸道。
“把趕走。”劉蘭雪低聲吩咐。
邊隨從,正要領命。
又后悔了,“等等!”
隨從狐疑看。
劉蘭雪眼目微凝,“等等……”
劉蘭雪坐在議事廳里,但廳中旁人所說的話,全然聽不進去。
那些勸告的聲音,在聽來如蒼蠅嗡嗡,攪得心煩意。
香正站在庭院中的一棵核桃樹下頭,那樹上結滿了碧綠的核桃,枝葉繁茂。
樹蔭中的,目卻比落在枝葉上的還刺眼。
劉蘭雪忍不住去看,卻又不敢凝視。
商賈正說著話。
劉蘭雪猛地拍了下桌案,“砰”的一聲。
廳堂里霎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劉蘭雪上,卻豁然起,背著手,大步離開廳堂。
走到那顆核桃樹下站定,抬眼看著香。
“香姐姐,你不用拿這種譴責質問的眼看著我,我自問無愧于心。”劉蘭雪悶聲說道。
香勾了勾角,眼中卻并無笑意,“當真無愧于心?那又怎麼會覺得我看你的目帶著譴責質問呢?我看人的眼一向如此,你所謂的譴責質問,難道不是你良心上的不安麼?”
“我良心為何要不安?”劉蘭雪莫名憤慨,“我沒有不安,我沒有想過背叛娘子,不管屋里頭的那些人怎麼說,我都不會做出背叛娘子的事兒。”
“你要不要看看娘子給你的信?”香揚了揚手中的信封。
劉蘭雪皺了眉頭卻并沒有接。
“誰也不曾說你背叛了娘子呀?雖然梁郎君去了以后,你再不曾登門玉府,你心中愁苦,咱們都能理解,沒有人責怪你什麼。”香微笑說道。
這話聽在劉蘭雪耳中,似乎別有意味。
臉不甚好看,“我沒有背叛之心,但我承認,我心有不甘。梁生他……他命不該絕,他那麼好的人,從來都是溫溫潤潤,不曾與人為敵,不曾傷害什麼人……為什麼他要……”
香嘆了口氣,拉過的手,將信封放在手上。
“梁郎君當真是個好人,沒有人說他不好。這選擇,也是他自己做的,不管結果,我們都會尊重他的選擇。你當時沒見到,娘子應當帶你宮的,如果當時你也在殿外,就能瞧見,梁郎君沖那金圈里,推出娘子的時候,他臉上是帶著燦爛笑意的,那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明。”香又看一眼,“這信你自己看吧,娘子寫給你的。”
說完,香就要走。
劉蘭雪又道了聲,“等等。”
拆開信,皺著眉頭看了起來。
娘子的字跡認識,這信上的自己又多了幾分認真和凝重,一筆一劃好似都經過了深思慮。
娘子說,能夠諒此時的心,能夠理解的不甘和矛盾。看著梁生倒下那一刻,希自己不曾讓任何人替自己進到那金圈之中。
娘子說,在宛城的時候,就聽說了對梁生的心意。也曾想撮合,但梁生似乎將當做小妹妹一般,并沒有旁的心思,娘子憐惜心意,卻又覺年齡尚小,也許時機尚未。
沒曾想,有時候錯過,就注定了是一輩子的憾。
廣源商會雖然是的主意,但一直都是梁生在勞,倘若蘭雪覺得,想要為梁生留下廣源商會,不讓任何人染指。以示紀念,那尊重的選擇。
“原來娘子都猜到了。”劉蘭雪折上信,微微閉目,兩行清淚順著臉頰就了下來。
香嘆了一聲,遞上帕子,“娘子說,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與你的誼永遠都在。”
劉蘭雪抬手飛快的抹去臉上的淚痕,“這次是我辜負了娘子,我虧欠了娘子的,用我一輩子來補償吧。梁生所經營的廣源商會,我要替他經營下去。”
香點點頭,并未多言,轉離去。
劉蘭雪回到廳堂,“各位副會長也都知道,同盟會乃是有長青幫和廣源商會兩部分組,如今廣源商會的會長梁郎君不在,廣源商會日后所有事宜,皆要稟報我知曉。我會代理梁會長之職。”
廳堂里的商賈們微微一愣。
“玉娘子不會再參與其中麼?”他們倒是不防備劉蘭雪,如今只防著蕭玉琢。
“對,玉娘子不再參與。”劉蘭雪垂眸道,“廣源商會的會長,副會長,從來沒有蕭娘子或玉娘子其人。”
作為代表的商賈副會長歡呼一聲,臉上驟然出輕松笑意。
這算是廣源商會徹底和玉娘子劃清了界限。
蕭玉琢沒了郡主封號,又沒了廣源商會的會長之職。
長青幫與也只是合作關系,如今劉蘭雪心里別扭,并不去見。
好似一下子就落了孤立無援的境。
有些人正打起玉府的主意,想從門庭寬闊,看起來就是富庶無邊的玉府啃下來一塊的時候。
大夏兩所最大的學館,突然罷課了。
先是長安城的益文武館學生罷課。
接著是宛城的益文武館。
只是學生罷課也就罷了,學生罷課之后,沒曾想這些年來學館里向外輸送的各種人才,也相繼罷工。
學館里培養的人才有的在朝中任職,有的在商戶中幫忙。
朝中任職的學生紛紛告假。
這麼多人不堅守崗位,眼看著許多職能部門都要癱瘓。
而世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益文武館非同凡響的號召力。
益文武館打出旗號,“恢復校長名譽”“為榮譽而戰”“為校長而戰”……
學館里的學生,正在熱的年紀,這個年紀的人多半做事有顧慮。
且大夏的人,向來看名譽榮耀大于命。
圣上無緣無故罷黜了他們校長的封號,在他們看來,不有辱他們校長的聲譽,也是對他們學館的一種蔑視。
“娘子,長安城的學生們,如今在自發的游行示威呢!”梅香回來滿臉興的說道。
蕭玉琢按了按額角,“封號不過是虛的,廢了就廢了,我也沒那麼在意呀?”
“你不在意,可學生們,學館的老師們,可在意著呢!”梅香與有榮焉道,“當初因為份尚需遮掩,廣源商會您沒有親自出面統籌,梁掌柜倒是忠心,可梁掌柜一去,那些小人就開始作起來!把您的商會奪了去!也讓這些人都看看,娘子沒了商會,沒了封號,可真的是孤立無援,再無辦法了?”
“告訴修遠,讓他多留意學生們的安全,免得惹怒了圣上,再傷害了學生們。”蕭玉琢嘆了口氣,心中卻不由欣。
“一直覺得蘭雪對娘子忠心,沒曾想……還是重輕義!”梅香咕噥了一句。
蕭玉琢立即板著臉道,“怎麼做是的事,我們不可這般議論。心里的苦楚,旁人又豈能會?換位思考一下,若是旁人害了修遠,我恨不得將那人撥皮拆骨,又豈會這般只是奪了會長之職?”
梅香嗯了一聲,小聲咕噥了一句,“梁生是自愿,又不是旁人他,這事兒怎麼能賴到娘子上?”
見蕭玉琢瞪,連忙垂首退到門外。
蕭玉琢擔心學館學生們的安全。
怕他們把圣上,把朝廷得了,反而適得其反。
不過即便李泰沖,坐上皇位之后,反而不能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子來了。
以丞相為首的閣就是來監督和約束圣上行為的。
李泰倒是想武力鎮學生們的罷課行為,甚至要把告假聲援學生的員全都踢出朝廷。
可閣里的大臣全都勸誡李泰,“圣上不可沖,學館里在為大夏培養各種各樣的人才,如今學館里有專門研制火的機構,有專門造戰車、人力車的系統,還有研究水利,農產,牧業的機構……大夏近年來農產產量大幅度提高,國庫充裕,百姓富足,學館向外輸送的人才功不可沒。”
“圣上若是為逞一時之氣,將學館給砍了,對大夏的國計民生將帶來不可估量的影響呀!”
“朝廷如今培養出的后生勢力,從學館出來的幾乎占據一半。學館中也不乏世家子嗣,乃是牽一發而全的!”
“單單是太子舍人,太子的謀士班底,多半都是從學館中挑選而來。這學館乃是太子的中堅力量,也是如今圣上的人才庫,圣上若是廢了學館,等于斷了自己的膀臂呀!”
……
李泰坐上皇位,并非就可以一勞永逸。
即便沒有人盯著皇位,也有的是人想要玩弄權。
李泰若想要將權利握在帝位之上,而不落權臣手中,不讓皇位等同于虛設,不為旁人手中傀儡——他需要忍和籌謀,需要自己的班底,需要權衡取舍。
“那如何才能不自毀膀臂的安了這些學生呢?”李泰頗有幾分不甘的問道。
“那些學生,要的不就是恢復他們校長的名譽麼?”閣眾臣勸道。
李泰冷哼一聲,“郡主的封號,朕絕不會再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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