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年，你沒事吧？”

秦香秀有些手足無措，一邊幫顧惜年順氣，一邊問:“怎麼樣？好些沒有？”

“咳，沒事。”

顧惜年頓了頓，說:“剛剛嗆到了。”

秦香秀:“……”

你看我信嗎？

“娘親，”安桃一邊抱住顧惜年，一邊歪著小腦袋，說:“桃桃出發！”

秦香秀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娘，”安桃繃了小臉兒，很嚴肅地說:“要誠信！”

秦香秀:“……”

被噎了一下，有些為難地看向顧惜年，不等開口，就見眼前的小年抿了抿，輕聲說:“秦老師，我會照顧好的。”

“不！”

安桃出自己的小胖手，嚴肅道:“桃桃要保護哥哥！”

秦香秀還能怎麼辦？只能點頭，叮囑他們:“那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慢點走！”

“嗯！”

秦香秀擔憂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地嘆氣。

不行。

不能讓顧家孩子吃這麼大的虧，哪有自己一邊賣菜，一邊照顧別人家孩子的道理？

秦香秀想道，惜年他娘患了癆病，吃些豆制品對的也好，等中午惜年回家了，拿幾包豆給去！

這樣想著，心底的愧疚才散了些。

另一邊，顧惜年前抱著小團子、后背著大籮筐，很快就走出了安家村。

“哥哥。”

安桃有些心虛地看了顧惜年一眼:“氣氣？”

顧惜年沒聽懂，附耳過去:“什麼？”

“哥哥氣氣？”

安桃一邊對著手指頭，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氣什麼？”顧惜年有些疑，搖了搖頭，說:“我沒生氣。”

“哥哥。”

安桃仰著小腦袋，茫然地問道:“桃桃打壞人，沒有和哥哥上集，也不氣？”

顧惜年愣了一下，終于明白了胖丫頭的意思。

前些天，他們便約定好了周六要一起上集市買菜，可胖丫頭因為家里的事，沒能陪他一起，所以今天才張兮兮地問他有沒有生氣。

顧惜年忍不住覺得好笑。

事實上，他并沒有把這個約定當回事。

因為胖丫頭貪睡又賴床，幾乎不可能早起和自己上集，他之所以答應，也是被磨得狠了，沒辦法拒絕，但他沒想到竟然是認真的。

顧惜年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心虛，他垂下長睫，掩住眼底的緒，道:“沒生氣。”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的大度，你也要多學一學。”

安桃重重點頭，給自己和顧惜年各豎起了一大拇指，很正經地鼓起小臉蛋兒，說:“桃桃和哥哥——大度！”

顧惜年:“……”

他別過頭，藏住了嘲笑。

“哥哥。”

安桃晃了晃自己的小短兒，說:“桃桃自己走。”

顧惜年蹙了下眉:“你行嗎？”

的又短又胖，圓圓小小的兩只，哪里走得遠路？

“行！”

安桃肯定地點點頭:“桃桃可以！”

顧惜年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將小胖團子放到了地上，說:“你要是走不了，記得告訴我，我抱著你走。”

“嗯！”

安桃聽話地點點頭，一邊邁著小短，一邊將自己兜里的小包裹拿了出來。

“哥哥，吃果果！”

將小手舉得高高，爐果兒上的小碎渣渣掉到了的臉頰上，舍不得扔，連忙探出的小舌頭想要去。

顧惜年:“……”

每一天都會被同一個胖丫頭惡心到。

他面無表地將安桃臉頰上的爐果兒渣渣拍掉，說:“自己吃。”

“哥哥吃！”

安桃急了:“娘親讓哥哥吃，不吃打桃桃！”

顧惜年看一眼。

小團子心虛地別開視線。

“又撒謊，”顧惜年面無表地說。

“沒有！”

安桃連忙搖頭，急著說:“娘親讓給，必須給，不打桃桃！”

“自己吃吧。”

顧惜年見不再說慌了，才收回視線:“我吃過早飯了。”

雖然只吃了一個菜團子，但很頂。

安桃歪著小腦袋看他一會兒，本分辨不出漂亮哥哥有沒有說慌，拿著手里的小爐果兒，問:“那桃桃吃？”

“吃吧。”

顧惜年了胖丫頭茸茸的小腦袋。

許是早上起的急，小丫頭腦袋上的兩個小揪揪遠不如平日里順，茸茸的一個，好像要飛起來一般。

等到了集市，再給梳頭吧。

顧惜年心想。

一大一小朝集市的方向走著，天終于不像早起時那般黑了，顧惜年時不時地看上安桃一眼，確定胖丫頭還能走，才沒有將抱起來。

等安桃吃掉了小包裹里的大半東西時，他們終于到了集市。

“咦？”

常年趕集的人自然認得顧惜年，見他今天帶著個小家伙兒過來，都有些稀奇:“這是你妹妹？”

“這不是上禮拜差點被人拐走的小福娃嗎！”

有人眼尖兒，登時將安桃認了出來:“這小孩兒長得水靈靈，我一直記著呢！”

“叔叔伯伯好！”

安桃拱了拱小手，然后指著自己說:“桃桃！”

“哎呦！”

“這孩子又俊又聰明！可真招人稀罕！”

幾個商販圍著安桃說了好幾句話，才起忙活起各自的事，顧惜年了安桃的腦袋，提醒:“不許跑。”

安桃乖乖點頭，坐到了一個小草墊上，看著顧惜年將籮筐里的野菜全都拿了出來。

“哥哥。”

指了指籮筐底下香噴噴的綠葉子，提醒道:“里面還有菜！”

顧惜年眼神復雜地看著，半晌才說:“這些是草藥，得去藥鋪子換錢。”

以前他也能采到草藥，可他采來的兩三藥草，藥鋪子本不收，直到前兩天胖丫頭跟著他上山，他才知道原來草藥竟然可以一堆一堆地采！

“哦。”

安桃聽不懂，但還是捧場地點點頭，說:“哥哥真棒。”

顧惜年:“……”

不。

真棒的人是你。

他從水壺里倒出了一些水，將過野菜的手沖洗了兩遍，才對著安桃招了招手:“過來。”

安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哥哥！”

“坐下，”顧惜年道:“我給你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