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籠中雀》第9章 夜遇

柳氏聽到蓁蓁要跟一同去正院,有些驚訝,以往蓁蓁害怕費氏,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的,怎的今日轉了

雖然心裏有疑問,但敵不過兒撒,柳氏還是帶著蓁蓁去了,一到正院,們才發現來早了,費氏還沒起床,正院裏靜悄悄的,丫鬟婆子各自忙碌,費氏邊的大丫鬟采薇走過來,言語客氣,目中卻有冷意。

“二夫人,五姑娘,老太太昨夜頭疼,睡得晚了,還沒起呢,請二位稍待。”

葉蓁蓁頓時明白費氏打的什麽主意了,們來時大房和三房的人都沒來,想必是費氏故意派人告知們提早來,好讓們站在這裏等。

若平時等也就等了,可柳氏現在可能懷有孕,誰知道費氏讓們站到什麽時辰,氣這麽冷,萬一久站傷到娘親肚子裏的弟弟怎麽辦?

葉蓁蓁拉住采薇,漂亮的大眼睛裏含著淚,“祖母頭疼嗎?嗚嗚嗚蓁蓁好擔心,我要去看祖母。”

“祖母,蓁蓁來看你了嗚嗚祖母,聽你頭疼蓁蓁好難過的。”

哭聲響亮,不知道的還以為費氏不是頭疼補眠而是一命歸西了呢。

采薇厭惡地想捂住耳朵,這麽大的聲音,費氏再不醒可就不過去了。

“誰在外麵喧嘩?”費氏眉心擰,頭真的疼起來了。

葉蓁蓁在外麵哭鬧不止,也躺不下去了,索讓婢給自己更,不多時,費氏著額角來到正廳,柳氏和蓁蓁也被請進去了。

費氏一看見這母倆就拉著臉,柳氏經過剛才蓁蓁那麽一鬧也想明白了,婆婆這是故意折騰,於是不鹹不淡地請了安,立在一邊不話。

蓁蓁不像柳氏那樣沉默,哭紅的眼睛,關心地問道:“祖母還好嗎?孫聽隔壁街的盼如,娘親通針灸,若是祖母頭還疼,孫去請盼如娘親來給祖母紮幾針,一定很快就不疼了。”

費氏了一下,心煩地一擺手,“怎麽把孩子也帶來了,祖母好了,不用你心,都坐吧。”

柳氏和蓁蓁剛坐下沒多久,大房和三房的人就到了,看見高氏和沈氏後的葉巧巧和葉芊芊,蓁蓁更心安了,又不是隻有一個孩子。

高氏記恨著先前的事,狠狠剜了一眼柳氏和蓁蓁,坐在另一邊,沈氏朝們點了點頭,也帶著葉芊芊坐下。

費氏讓采薇給頭,終於不那麽難了,才清清嗓子,開口道:“今日你們來,也是商量商量給燕京葉氏備的年禮。”

高氏最是財,聽到此忍不住心疼,每年他們給燕京那邊送的禮都堆得山似的,可沒見人家有什麽表示,不然葉鴻生也不會在揚州任上這麽久,遲遲不能升遷。

“母親,今年家裏的莊子和鋪子收不太好,可否……”

沈氏這時開口:“母親,雖是如此,可若比往年了,難免讓人覺得咱們輕慢了。”

費氏正是拿不定主意,才找幾個媳婦商量,見高氏和沈氏各執一詞,便看向柳氏,“老二媳婦,你。”

柳氏知道婆婆並不是真的問的意見,以往有這種事,照實了,不得被費氏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是以又把這皮球踢回去了,“兒媳都聽母親的。”

那意思你什麽是什麽,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

費氏心裏那口氣一噎,一時找不到出口,頓時頭更疼了。

“罷了,就還比照往年送去吧,那邊總不至於太過分,最遲三年五載,會有作為的。”

這事定下了,費氏也就不著急了,留們喝茶,著手邊溫熱的茶,費氏終究還是想把心裏這口氣出了,於是淡淡道:“茶涼了,柳氏,給我換一杯。”

邊好幾個婢卻偏偏要柳氏來換,一看就是存心的,柳氏不好拒絕,起去換茶。

葉蓁蓁皺眉,擺弄起擺上掛著的荷包,那裏麵是一包杏仁糖。

柳氏很快回來,給費氏換了一杯茶,費氏接過輕抿一口,又:“太燙了,再換一杯。”

柳氏心頭火起,礙於份也隻能接過費氏手裏的茶。

葉蓁蓁早有預,這換茶是個沒有盡頭的折騰,此番聽見費氏的要求,不再遲疑,打開荷包,從裏麵拿出一顆杏仁糖,地嚼著。

這餌已經布下了,沒一會兒就有魚上鉤了。

大房的葉巧巧比大兩歲,子霸道,平常最喜歡搶的零,此時看見葉蓁蓁吃糖,哪裏還忍得住。

“葉蓁蓁,你吃什麽呢?給我瞧瞧。”

大人都沒注意這邊,葉巧巧手就要搶蓁蓁的荷包,蓁蓁一下子就躥出去了,一邊跑一邊盯住前方擺放古玩玉的架子,費氏好麵子講排場,能擺出來的都是最貴重的珍玩。

故意引著葉巧巧往那邊跑,跑到當前又靈活的往旁邊一躲,葉巧巧追的急,直接就撞上架子,一聲巨響之後,那木架搖晃兩下直接就倒了。

費氏正悠閑地等著柳氏的茶,被這劈裏啪啦的響聲震得驚聞聲去,心痛得滴

“誰幹的?”

葉蓁蓁早就跑遠,哪還有嫌疑,倒下的架子前隻有葉巧巧傻傻地站著,驚慌起來,“我,我沒有。”

柳氏換茶的功夫錯過了這場子,再回來時雖然納悶,但還是把茶給費氏端過去。

這一次吸取教訓,茶直接上最燙的,就看費氏敢不敢喝一口再找麻煩。

哪知費氏氣的頭昏眼花,正缺這一口茶來順氣,看也不看一大口喝下去。

噗……

柳氏躲得及時,那一口熱茶湯噴出來全濺到想要上去關懷婆婆的高氏上。

“燙,燙……”

費氏已經不出話來,指著懵懂無辜的葉巧巧,再恨恨地看一眼柳氏,終於頭疼裂旋地轉地暈過去了。

“母親,祖母,老太太……”

七八糟的聲音將費氏淹沒,白眼一翻徹底不省人事。

正院起來,葉蓁蓁假惺惺地嚎了兩嗓子祖母,被柳氏拉著離開了。

“你個頭。”柳氏憐地額頭。

“嘿嘿,娘也不賴。”

倆回來沒多久,就聽聞費氏此番是真的發了頭風,還燙了一的泡,沒個十半月的基本下不了床,按理該媳婦去侍疾,沒想到不過兩日柳氏就被診出有孕,這下連侍疾也免了,們終於得了一段平靜日子。

*

夜涼如水,蓁蓁從一個噩夢中驚醒,寢後背已經,黏黏的上,披起一件裳,心繞過外間睡著的月竹,輕輕推開門,來到葉錦程和柳氏的臥房門口。

燈早就滅了,寒夜被烏雲籠罩,沒有一亮,蓁蓁這一瞬間恍然以為自己還在上輩子臨死前的棺材裏,忍不住打了個寒

抱著雙臂坐在臺階上,低頭看著地麵,出神的想著前世。

一雙黑厚底靴子忽然出現在眼前,蓁蓁抬起頭,猝不及防撞上一雙仿佛能看一切的黑眸,楚淩淵披著一件黑外袍,目淡淡掃過來,手一扯,半披著的外袍便罩在頭上。

蓁蓁反倒被這人上的冷意激得打了個哆嗦,一陣恐懼窒息連忙拉著外袍出一顆腦袋。

“哥哥。”

姑娘臉難看,笑起來也不甜了。

楚淩淵:“別笑了,醜。”

葉蓁蓁斂起笑,神怔忡地看著他。

“深更半夜不睡覺,吵得我無法安眠,怎麽,活膩了?”

這語氣怎麽聽都是威脅,可蓁蓁就是從中找到了安定,就像一隻彷徨於世間的孤魂終於找到了棲之所。

曾經想,楚淩淵於而言是迫切遠離的危險之源,他的狠辣,他的晴不定,都讓有一種生死無界限的恐慌。

可今夜的噩夢,醒來之後那種在意之人全部消失的覺,讓明白麵前的年並不是心中最深的恐懼。反倒在他上找到了重活一世的真實

一切都在變好,爹爹年後即將升,娘親健康,的親人都在邊,至於楚淩淵,他上了那麽多次要的命,可卻沒有真正傷害過

“哥哥,謝謝你。”

謝謝你今夜的出現,謝謝你那件冷得能凍冰碴的外袍,讓我從噩夢中真正醒過來。

年眸,冷嗤一聲,轉往回走。

“還不跟來,你想凍死在這裏?”

蓁蓁張了張,最終沒有開口爭辯。

我明明可以回自己房間,幹嘛要跟著你。

話雖如此,但還是邁著短追上去:“哥哥,等等我。”

楚淩淵的房間裏沒比外麵暖和多,蓁蓁凍得牙齒打,想給自己倒杯熱水,手一水壺也是冷的。

不知年練得什麽武功,大冬日裏屋裏連個炭盆都沒由,冷得像個冰窖,他卻毫不影響。

姑娘一團抱膝坐在凳子上,模樣分外可憐,楚淩淵盯著看了許久,終於大發慈悲,兩手指上水壺,片刻後再倒出來的水就冒熱氣了。

“謝謝哥哥。”蓁蓁接過水杯,雙手握住從中汲取溫暖。

抬眸時卻看見年手腕上有一道長而深的傷口,似是被刀劃出來的,仍在往外冒

楚淩淵察覺的視線,袖子一攏,蓁蓁正想出聲,年枯瘦的手忽然覆上來。

“閉,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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