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宮詞》第六章 驕縱喜嬪

“姐姐,你有皇上寵得皇子那是早晚的,自然不知道我有多疼惜這個孩子,也是我做妹妹的著急了,”喜嬪的緒忽然又緩和了起來,口中卻繼續說道“雖不全靠這手釧保我母子平安,可這手釧是前些日子,金國進獻的寶,全東霆國也唯有一件。我本就子不適,沒了這寶,可就萬般難了顧姐姐,你是不懂做母親的辛苦的。”

喜嬪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定是不依不饒的,按道理,也曾是金國皇室,雖金國不及東霆繁榮,但好東西也都見過,寶石手釧雖然貴重,但并非名貴傾國。如今一再抓住手釧的事不放,只怕心里是有別的計較。

顧長歌想到這里,不的觀察著兩個人的言行。

一來,想看看喜嬪想要什麼。

二來,溫木槿并非是什麼人,無論怎麼樣,都不必顧長歌手。

“姐姐,還姐姐饒恕妹妹一回吧。”溫木槿有些著急,父親不過是太常漢寺丞,這次宮,全是因著彈得一手好琴,若是在宮里犯了錯,只怕誰都保不了,興許還要連累父親母親。

喜嬪出一冷笑,眼睛一轉,說道:“好啊,讓我饒了你也可以,我早就聽人說起過,你外公當年是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夫,只要你能請來他為我診脈,這手釧自然也不是什麼大事”

抬眼掃了顧長歌一下,又嗔道:“瞧瞧,不小心顧妃娘娘看笑話了,臣妾啊,子一向孱弱,這次有孕又是百般不適。可太醫都不溫不火的,臣妾心里著急,皇上比臣妾還著急,前些日子才打聽的,說溫貴人的外祖可是有名的圣手呢”

顧長歌心下了然,也早得知,溫木槿的外祖曾經是譽全東霆的名醫圣手,且專攻婦嬰之道,早年間全國都有各地的人找外祖看病。近些年外祖不好,早已金盆洗手不再過問行醫問藥的事,都是他徒弟來打點的。

想必喜嬪這一番就是沖著溫木槿來的。

今日是顧長歌在場,換了旁的時候,只怕也不了這一出。

“這”溫木槿面,躊躇片刻才說“外祖曾說過,不再瞧病開方,姐姐不好,妹妹也是急在心里,可”

“什麼可不可的”喜嬪突然皺眉,聲音也高了幾度“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本宮的意思我看你就是故意和龍裔過不去存心要皇上的孩子不痛快”

“姐姐莫怪,”溫木槿快速想了一下,說道“并非是妹妹不愿意幫姐姐,只是我外祖年事已高,況且他門生眾多,不如妹妹為姐姐另外引薦一位信得過的大夫可好”

“溫貴人,你可別騙我,你外祖的本事,哪是一般人能學來的。”

喜嬪不吃這套,咬死了就要溫木槿的外祖才行。

顧長歌聽這麼說,心下好笑,又觀察溫木槿神,的確是張惶恐,這才開口:“喜嬪妹妹喜歡,自然也沒什麼不可的,只是畢竟是溫妹妹的外祖,又是長輩”緩了一緩,若無其事的掃了喜嬪一眼“東霆以理服眾,皇上也最重視孝道,喜嬪妹妹,可容溫貴人去問一問外祖”

看喜嬪還像是要說話,又接口道:“手釧雖好,可妹妹不要為了一個手釧傷了姐妹和氣,其實妹妹早說是為了龍裔,就算沒有這手釧,想必溫貴人也定會鼎力相助的。”

莞爾一笑,拉過溫木槿對喜嬪說道:“本宮那有個極好的翡翠,是前些日子皇上新賞的,妹妹怕熱,翡翠溫,解暑是最好的,等下了人給妹妹送去。本宮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話閉,就走,溫木槿跟在后也連忙追隨了上去。

喜嬪在后面氣的憋悶,又無法將火發出來,等二人背影遠了,才尖聲呵斥道:“你們都干什麼吃的都沒有眼力見嗎”

兩個小宮顯得不知所措,知道自家小主了氣撒到自己頭上,卻也無可奈何,連忙跪了下來。

“廢”喜嬪揚手給了跪在右手邊的小宮一個耳

啪的清脆一聲。

小宮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不敢吭一聲,唯唯諾諾的低著頭。

“還不給我把寶石都撿起來要是了一顆,我送你們去慎刑司快點”

氣的渾發抖,又攤上這兩個渾渾噩噩的小宮,簡直就沒個省心的。

第一次給顧妃下馬威,不對行禮,顧妃面上輕輕巧巧,扭頭就送來賞賜,說是讓好好安胎,還不是告誡份地位就要老老實實

如今當著顧妃的面尋溫貴人晦氣,顧妃偏袒溫貴人,又賞賜東西給,故技重施。

“溫木槿,好啊,連你也敢欺負到我頭上我定要你好看”咒怨著說完,忽覺得周一涼。

喜嬪只覺得渾不自在,跺了跺腳,離開了花園。

顧長歌與溫木槿雙雙離開,顧長歌邀去翊坤宮小坐。

等碧璽去準備點心,溫木槿也將邊的蓮心打發出去,眼眶一紅就要哭出來。

顧長歌忙拉住的手勸:“妹妹這是何必呢。”

“姐姐有所不知,”聲音糯無力,著十二分可憐“妹妹雖已宮,可時常想念家人,進宮后只覺得無數規矩在頭上,讓人不過氣來,全不似家中自由自在。”

“這是自然,你我了天子嬪妃,看似尊貴無比,實則不過是囚籠里被人圂養的金雀罷了。”

如何不明白溫木槿的委

屈呢。

“只是你我都是嬪妃,喜嬪也是,卻仗著有孕,得皇上的寵一味的欺凌旁人,臣妾并未招惹,安安分分的在后宮罷了。”

顧長歌聽意思,知道不僅是埋怨喜嬪,其實也在埋怨皇上。同為妃嬪,得寵的就有恃無恐,不得寵的只能任人欺凌。

可不是后宮如此,自古在哪都是這樣。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妹妹不要傷心了。”

無力也覺得不必幫助溫木槿,時間長了,自然會明白一切。

碧璽帶了茶水瓜果進來,溫木槿將眼淚拭干,裝出一份若無其事的樣子,倒讓顧長歌微笑起來。

什麼都明白的,只是不愿面對而已,這道門檻,只有溫木槿自己才能過去。

“不如你與你外祖去家書一封,說明況,想來你外祖也不會難為你,不過是宮一趟,又有何難的。”

“這”溫木槿遲疑片刻才說“娘娘有所不知,外祖早年為人調理,雖說是舉國聞名,但都是些求子不得或懷胎時日尚早的。如今喜嬪已經八月,不出兩月就可生產,此時調理已是不必了,否則有些事為外力所強,并非可得善果。”

此言一出,顧長歌心中一凜,也明白了事原委。

喜嬪只知溫木槿外祖名聲在外,希能讓他來為自己調理,一舉得男,那就是皇長子,前途不可限量。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胎兒已經型,若強行扭轉,只怕生出來的

想到這里,哆嗦了一下,忙喝口水下恐懼的覺。

“所以妹妹不愿外祖手此事。”

溫木槿聲音低低的:“況且,若全憑外祖調理就可得皇子,妹妹此時就不必在宮里了。”

顧長歌知道意思,半晌卻也無言。

碧璽此刻開口說道:“娘娘,皇嗣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娘娘與溫貴人都覺得棘手,不如問問皇后”

顧長歌抬頭,對上碧璽真誠的眼神,忽而笑道:“還是你聰明,妹妹,走,咱們去見見皇后吧。”

坤寧宮,皇后正在撥弄長琴,聲音清脆如泉水叮咚,聽的人渾舒暢。

海云將二人引進側殿,顧長歌才看到皇后下首坐著另外一個子。

湖藍,手中正執一把鵝羽扇,臉型偏圓,留海斜斜于臉上恰好襯托出一種可的樣子。

“臣妾顧長歌、溫木槿給皇后娘娘請安。”

那湖藍著的子起行大禮:“臣妾給顧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孟亦夭笑著說道:“都起來吧,海云,賜座。”

們坐定,顧長歌笑著對對面的子說:“不知謙嬪在此。”

“皇后娘娘雅興,”謙嬪抿笑“本來臣妾是請安來的,不想娘娘邀了臣妾賞琴,臣妾哪懂呀。”

“早聽皇上說起過,娘娘彈得一手好琴,曲音繞梁,三日不絕呢。”

孟亦夭琴弦,笑著拿手帕干凈手說道:“皇上謬贊,本宮不過是好罷了,打發打發時。本宮以為今日天氣甚好,妹妹們應該在花園賞花才是”

聽了這話,顧長歌已經知道孟亦夭聽聞了剛才花園的事,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

“娘娘,臣妾與溫貴人剛才的確在花園中游玩,藤綠云盛放不勝收呢,想必喜嬪也是聽聞了花園的花,也與我們想到一起去了。閑聊時候,喜嬪聽說了溫貴人的外祖是千金圣手,希能夠請外祖來宮里,為瞧上一瞧。臣妾們想,此事關系龍裔,還是要皇后娘娘定奪。”

顧長歌避開了喜嬪與溫木槿的不快。

“宮中的醫那麼多,難道溫貴人的外祖比醫們還厲害嗎”

謙嬪疑,看著皇后孟亦夭。

孟亦夭挑起角,手輕輕撥弄一個琴音發出清脆鳴響:“這是皇上第二個孩子,皇上自然在意的,喜嬪胃口不好,多找個大夫給瞧瞧也是無妨的。溫貴人,聽說你外祖在這方面很有建樹,想必能護得喜嬪周全”

所有人都看向溫木槿。

孟亦夭角掛著清冷的笑容,出一玩味。

“外祖早年的確出名,只是近些年早已不在親自問診了。”溫木槿回答道。

“娘娘,臣妾聽說,溫貴人的外祖不僅是在保胎護胎上揚名在外,更是幫助了很多難以得子或希產男嬰的人家呢。若是有此人相助,想必喜嬪不日就能封妃了。”謙嬪笑著調侃。

“只可惜,溫貴人的外祖早已洗手不做,”孟亦夭問溫木槿“本宮雖是皇后,也不好勉強你外祖,既如此,可有其他好的人選推薦呢”

“稟娘娘,外祖的確有門生眾多,只是手藝皆不若外祖,故而這些年,前來尋醫問藥的人也了。”溫木槿恭敬的回答著。

“若是這樣,還是由醫好好照看著吧,海云,你去跟喜嬪說一聲,就說本宮不放心外面的人,皇嗣的事怎能玩笑。”

孟亦夭掃了顧長歌一眼,笑著說道:“宮里的醫都是拔尖的,本宮照拂六宮,勢必要全無錯才好。你來告訴本宮,本宮很是欣呢。正好今日太后也提起你,你便去太后那請個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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