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宮詞》第十二章 挑撥離間
屋靜悄悄的,喬柳雙笑容留在臉上,卻沒有下一步靜。
顧長歌審視著二人,也不出聲。
喬柳依尷尬一笑,對著顧長歌說:“娘娘見笑了,雙兒妹妹自小與我關系好,我二人相見總是了那些禮節,倒娘娘看了笑話。”
顧長歌聽了依舊清風拂面地微笑著,只說:“姐妹深自然是好的,可我與雙兒算起來也是姐妹,總不好以后每次見我,都要我一聲姐姐吧豈不是了規矩”
喬柳雙聽了這話,忙雙膝跪地表忠心:“娘娘莫要誤會了都是那起子小人嚼舌,”說著又轉對著喬柳依將腰深深彎了下去“奴婢雙兒給夫人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
喬柳依忙上前扶起喬柳雙,眼里更多了幾分無奈。
“原是你妹妹,你又是長姐,給你請個安也不算什麼,如今你們份不同了些,更是要心里有數才好,莫要讓人覺得本宮的人不懂禮儀。”顧長歌拖長了最后一句話,看喬柳雙低著頭,心里又覺得有些煩,就讓出去伺候了。
這時喬柳依才定定坐回凳子上,端著手中的茶盞,不知該說什麼。
見這樣,顧長歌嘆了一口氣,安道:“你既已嫁將軍府,就是我顧家的人了,你們姐妹分再深,日后若有變故,自當是將軍府庇護于你的。”
“是,娘娘說的是。”喬柳依低低的應著。
“本宮且問你,顧長雄待你可好”
“夫君帶我極好的。”
說著話,喬柳依微微紅了臉頰。
本來就不爭不搶,因著的好子,顧長雄也格外疼惜。父親顧旭當年娶妻,母親沈莊茹是唯一的夫人,并無側室。后來沈畫碧暫住將軍府,不知怎的,就納了沈畫碧為側夫人。
母親出事后,將軍府里也有唯有沈畫碧一個夫人,故而顧長雄也并未納妾。
“你與顧長雄好,又有一雙兒傍,生活過的幸福滿。可你是否想過,若有朝一日,顧家到波,你是否還能有這樣的好日子可過”
顧長歌啜了口茶,緩緩說道。
“最是無帝王家,作為臣子,隨時要為皇帝盡忠,那是當然的。父親與弟弟在前朝為,更是懂得朝堂之事。
本宮自宮后,知道顧家此時如日中天。你可想過,又是為什麼顧家此刻能夠這樣順風順水”
聽了顧長歌的問話,喬柳依想了想,回答道:“自然是娘娘在后宮盡心,皇上信賴娘娘,也信賴顧將軍。”
“你說皇上信賴本宮,那你父親喬岳好大的膽子,怎敢在我邊隨便安人”
聲音忽的嚴厲起來,嚇了喬柳依一跳。
喬柳依忙跪下喊冤:“娘娘錯怪家父了,并非是家父要將妹妹送到娘娘邊的。”
“若不是喬岳想,好端端的喬柳雙會給本宮做了宮還不是喬岳予取予求,也想要有個人能在皇帝邊,好替他言幾句啊。”
這一番話說下來,喬柳依幾乎力竭,自閨中就被人呵護著,從未有人如此急言令,嫁顧家,孝敬公婆,尊重夫君,也過得相安無事。
沒想到顧妃娘娘此刻卻質問為何父親要在邊安人。
想到宮前,婆婆沈畫碧拉著自己說將喬柳雙送進宮來,這事也是才知道。婆婆只說喬家有若能飛上枝頭,那顧家喬家都會多一重保障的。
“這娘娘,此事并非是家父的主意”
“哦”
“臣妾妹妹喬柳雙生要強,又長得漂亮,家里人本不希宮的,可自己不愿隨意嫁了,所以遲遲未定親。
婆婆之前問過臣妾妹妹的事,臣妾并未放在心上。臣妾也是今日才知道妹妹宮的。
婆婆說,娘娘宮已半年,卻遲遲沒有孕,如今皇后娘娘懷有子嗣,宮里唯有娘娘一人最得圣心,可娘娘無法孕,婆婆很是心急。
婆婆想,若妹妹能夠幫襯娘娘,娘娘在宮里的日子會更加好過些。喬家也會”
說完聲音又低了下去。
顧長歌聽到這里,已是心知肚明,讓人扶起來坐下。
緩緩對喬柳依說道:“若是喬柳雙在我房中得寵,又有了孕,喬家是否會犬升天”
“臣妾猜會的。”
“若是幸運,的確如此。喬家犬升天,你在顧家的地位也就更穩固。可如果,犯了錯被人抓住把柄,喬家又待如何”
“這”
“而本宮是舉薦的人,顧家又待如何”
“喬柳依,你生善良,愿意多替他人著想。可凡事你也要多考慮考慮自己,考慮考慮顧家,考慮考慮你那一雙兒。如今你是顧家的人,若喬家勢強,你未必過的好,若喬家勢弱,顧長雄對你如此,你也不會了委屈。”
“娘娘說的是。”
“母親此次讓喬柳雙進宮,雖說是為了幫我,可太心急了。宮中之事,不是外人能明白的。之前喜嬪的事”
顧長歌拖長聲音,看喬柳依越發的將話聽耳中,心中暗自高興。
“娘娘,是臣妾父親魯莽了,臣妾回去一定跟父親說。”喬柳依的眉頭已經皺起來,心里在盤算如何對父親開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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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顧長歌卻攔住:“如今人已在宮中,你們再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在本宮這里,本宮自然護周全,只是母親善良,未必想得通這些。你出了宮也不必對他們說這些緣由,宮中的事也不好傳開。”
“是,臣妾明白,臣妾一定緘口不言。只是娘娘,這次臣妾宮,婆婆問起來”喬柳依格一向如此,這主意還得顧長歌來拿。
“只需對母親說,本宮找你來,就是為了打聽你妹妹的事,可你”顧長歌神一笑“什麼都沒說。”
喬柳依雖然疑,卻也應了下來。
送走了喬柳依,顧長歌了喬柳雙進來。
喬柳雙此刻顯得有點委屈,站在房中低著頭,一雙大眼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與你姐姐關系不好”顧長歌開門見山。剛才將喬柳雙的神瞧了個滿眼。
喬柳雙皺起眉頭,說道:“并非是不好,只是姐姐是嫡出,又是長,平日里是不與我們姐妹玩耍的。”
“嫡庶尊卑有別,你們不親近也是理所應當的。只是你如今宮了,跟在本宮邊,份雖不及你姐姐,也不同于普通的小宮。若你勤勉本分,本宮自當提攜你。”
顧長歌說話間,出一玩味。
喬柳雙雖然低著頭,卻明顯愣了一下。本以為顧長歌會難為自己,沒想到主提出會提攜,倒讓鬧不清狀況了。
晚上裴縝過來陪顧長歌用晚膳,特地讓喬柳雙在旁邊伺候。
裴縝今天煩心事很多,脾氣不是太好,跟顧長歌抱怨老臣固執。
顧長歌只聲勸他,多的話也不說。
喬柳雙上前布筷。
顧長歌瞧見頭上戴了一支銀質掐芍藥紋蝴蝶步搖,心里暗笑卻不說什麼。
裴縝看向一道櫻桃山藥,喬柳雙立刻上前用勺子盛了送到裴縝眼前。
“近日里朝中人多番上折子,說今年冬雪,莊稼地都上了凍,莊稼恐難以長,要朕減輕賦稅。”
“之前皇上幫先帝理朝中事,大臣們一舉一皇上心里都有數,臣妾不懂那些,只希東霆能國泰民安,皇上也能多休息休息。”
“呵,你這是小子的想法,若朕閑下來,百姓豈不是要遭殃了”
裴縝一笑,偏頭看到了一旁伺候的喬柳雙:“你宮里新來的宮長相不錯,你喜歡長相好看的,務府辦事得力,回頭朕要賞他們。”
顧長歌還未接話,喬柳雙卻笑盈盈的福:“奴婢雙兒多謝皇上。”
裴縝大稀奇,倒也不惱搶白:“你雙兒朕要賞務府,怎的你要謝朕”
“奴婢謝皇上稱贊奴婢。”
喬柳雙笑著,一雙眼睛忽閃忽閃,步搖隨著形的一舉一而微微晃,如同一只蝴蝶落在發間,很是俏氣。
“倒是機靈。長歌,有雙兒在你邊,你也不會無聊了。”
顧長歌笑著看了喬柳雙一眼回答:“務府的人辦事好,皇上想著賞就是。”
“那都是小事,最近朕總覺得天氣太熱,在宮里批奏折,沒多久就一汗,想著往年天氣熱,都是先皇帶著太后他們去圓明園避暑,不如這幾天就安排著吧。”
最近天氣確實越來越熱,務府添了冰放在殿雖然解暑,但到底不如圓明園種植著各花草樹木。顧長歌想了想,覺得能過去也好。
“既然如此,皇上要早與皇后商量,皇后懷有孕,移駕圓明園恐怕不是易事,還要提早安排,”顧長歌說著,莞爾笑出來“臣妾早就聽說圓明園中養有奇珍異,早年雖可四走,卻不曾見過,這下卻能看到了。”
見喜歡,裴縝也覺得高興起來,盛暑天氣里難得到一舒適。
“朕還有個想法,如今皇后有孕,再讓勞恐承不住,不如你來主持這次移駕圓明園的事,也好讓皇后安心養胎。”
“這”
顧長歌一愣,忙推辭:“可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臣妾怎好越過皇后呢更何況,臣妾之上還有毓妃,不如皇上讓毓妃娘娘辦吧”
裴縝笑著握住顧長歌的手,拉著靠近過來,在門邊的香芝見狀忙給喬柳雙使了個眼,二人退了出去。
顧長歌坐在裴縝上,任他摟在懷中,天氣燥熱,有些坐立難安了。
“皇上這天還亮著”輕輕推了推裴縝。
裴縝壞笑著手刮了鼻子一下:“偏就你瞎想我不過是想抱抱你罷了你卻想到哪里了”
“你討厭”顧長歌佯裝生氣,把臉別了過去不再看他。
等了一會,也沒聽裴縝說話,又有些著急,微一扭頭,卻看見裴縝目火熱看著,登時燒紅了臉。
“還說我瞎想呢。”輕啐了一口,就要站起來。
裴縝握著手腕,收了胳膊:“那我就讓你心想事吧。”
“呀”
伴隨一聲驚呼,顧長歌被裴縝橫抱而起,二人穿過偏殿房門,顧長歌臉紅彤彤的深埋在裴縝頸子里。
小宮們在旁瞧見,都笑著扭過臉不看。
朱紅的房門被關上,碧璽悄悄退遠了開去。
遠,一片紅扶桑開的艷無比,隨著微風輕輕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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