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又白盯著程慕嫺的小腦袋看了一會，大概是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朕今夜在東偏殿批閱奏摺，你睡就是。”

陸又白的意思是，他不會在大婚之前做那種禽之類的事。

程慕嫺趕的應了，生怕陸又白反悔：“那，那就回去吧。”

同時心裡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走回去的路上，程慕嫺想到一件事：“陛下，萬一明日——”

程慕嫺想說萬一明天又傳出來跟上次一樣的事，這到時候怎麼解決。

陸又白停下腳步，低頭對道：“放心。”

“誰敢毀你清譽，朕就砍誰！”

陸又白說的十分堅定，程慕嫺也就信了。

不過程慕嫺轉念一想，覺得也對：這個時候傳來這件事，對陸又白也不好。

心一放鬆，程慕嫺回了西偏殿，沾了枕頭就睡著了。

這讓知道這件事的陸又白有些無奈，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他的卿卿，還真是人頗爲無奈。

這一夜，恰如陸又白自己說的那樣，陸又白當真就是待在東偏殿了一整晚，連西偏殿的門都沒有進去過。

翌日程慕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這個時辰，陸又白應該在上朝。

程慕嫺掀開被子，隨便套了一下繡花鞋，就喊了錦書進來伺候梳洗。

等程慕嫺用過早膳，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陸又白回來。

程慕嫺本來打算等陸又白回來以後告辭的：好歹人家是皇帝，不至於這般不知道好歹，擱一下一句話就跑回去尚書府。

起碼得當面一見纔是。

程慕嫺等啊等啊，等到了尚食局第三次問要不要端午膳的時候，陸又白總算是回來了。

陸又白連頭上的天子冠冕都沒有卸下，顯然是一下朝就直奔勤政殿的。

加上上輩子，陸又白是頭一次這般積極的來勤政殿。

他知道程慕嫺還在，不會就這麼不辭而別。

陸又白踏進勤政殿的時候，正好看見尚食局的進來問程慕嫺要不要用膳。

他直接大手一揮，吩咐傳膳。

陸又白忽然來這麼一套，程慕嫺知道，今天是必須在宮裡用過午膳再走了。

和陸又白不同的是，程慕嫺是真的不想跟他用這一頓午膳了。

覺得渾都不自在，寧願現在回去吃一碗素面都不想在這裡用膳。

可面上又不能表，故而程慕嫺見陸又白一停了筷，立刻就說尚書府還有事需要理，說要走了。

陸又白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程慕嫺生怕他再找個什麼理由把留在宮裡，一句果斷利落的“臣妾告退”，就起離開。

就顧不得禮節上的問題。

陸又白的確是開口都來不及，只能看著程慕嫺帶著錦書一塊兒走了。

好不容易有點好心的陸又白，這會子全部都被破壞了。

他還想和他的皇后多說幾句話。

唉，罷了罷了，等婚以後，多的是時間。

陸又白坐在膳桌旁坐了一會，喝了一口茶水，那頭盛泰就上來問了：“陛下，工部來人問，問其他后妃的宮殿要不要修繕一下。”

西昭的選秀都是每年的九月，如今還有四個月，修繕起來的話也是夠的。

陸又白想也不想的拒絕了：“朕與皇后大婚不足一年就要選秀，未免太不合規矩了。”

這話要是換做上輩子的陸又白，那是打死都別想他說出來。

他估計會在大婚之後的第二天就開始選秀，毫不顧忌皇后的面子。

上輩子他在大婚之後的半個月，就打了要繁衍子嗣的名義，開始選秀。

當時史都沒有說他——想來這史都開口了，這件事對於皇后來說，的確是大大的不利。

壞了祖宗規矩不說，還在告訴全天下他對皇后的不滿。

想到這件事，陸又白就恨不得打死上輩子那麼混賬的自己。

所以這輩子他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

他也不打算納妃了，他就守著他的卿卿過一輩子。

這樣就足矣。

——

程慕嫺一踏出這座森嚴的皇宮，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只是程慕嫺來的時候，陸又白是用馬車把帶過來的。

如今倒是要走回去尚書府了？

程慕嫺正想著要不要找輛馬車把和錦書一塊兒送回去，這後腳就聽見了高平的聲音。

“娘娘，陛下命我等送您回府。”

程慕嫺一轉，就看見了皇家專用的大馬車，當下也不遲疑，拉著錦書就要一塊兒坐著。

錦書哪裡會想到程慕嫺都要當皇后了，還拉著這個當奴才的同乘一輛馬車，當下就要拒絕。

程慕嫺可不管這種破規矩，和錦書親近，不到他人來說話。

在程慕嫺的要求之下，錦書勉爲其難的上了馬車。

高平見二人進去，吩咐起駕。

宮裡出來的馬車伕，速度那一個又快又穩當。

程慕嫺就覺沒有過多時間，尚書府就到了。

“娘娘既然已經平安到了，屬下等先回宮覆命。”高平權當沒有看見急急忙忙迎上來的程尚書，帶著人馬就回。

那作一氣呵，毫不拖泥帶水。

程安博見高平走了，急得有些跺腳。可當他的目落在程慕嫺的上時，臉上的笑容是程慕嫺這輩子沒有見過的燦爛：

“回來了？可要吃些什麼喝些什麼？”

“宮裡過得如何，陛下和你說了些什麼？”

程慕嫺扶了一下額頭，“沒有說什麼，一切都好。”

衝程安博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程慕嫺頭也不回的帶著錦書回去自己的暮良苑。

纔到了暮良苑附近的垂花門，從拐角就忽然衝出來一個人。

錦書完全是被上次潑熱湯的事弄得有經驗了，此刻見這人要撲過來，立刻就把程慕嫺往自己後一拉。

“嘿嘿嘿……大姑娘別跑啊。”

程慕嫺定睛一看，此人是個醉漢，只是不知道爲何會在暮良苑附近。

由於錦書攔了一下，那醉漢連程慕嫺的一片角都沒有到，就被聽見靜的尚書府小廝給拿下了。

“取冰水。”

此時尚且在五月，這個時候兜頭兜腦的一盆冰水下去，是個人都會凍的跳起來。

程慕嫺就打算在暮良苑審問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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