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京都出事了！”沉了臉，明慶平將眾人留在這里，等同于囚，他想要以他們來威脅各個世家，從而脅迫眾世家能夠聽從他的。

“你別急，京都要是真的出事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你我只當不知曉，切勿打草驚蛇。”上清玦握顧湘兒的手，輕聲安著。

山林間靜悄悄的，外頭亦是一片寂靜，原本還能時不時聽到年們歡快的聲音，如今，卻半分都聽不到了。

一直熬到月上柳梢，京都派來的人才悄悄潛房間，上清玦垂眸看著暗影，從他的口中，得知了京都發生的大事。

足以……改變整個大盛朝的大事！

皇帝，突發惡疾去世了！皇后將此事下不發喪，明慶平只怕是知曉了此事，才會做出這樣的應對。

“皇帝之前子還好好的，如何會突發惡疾？”顧湘兒蹙眉，上清玦卻對這個消息并不意外，他揮手讓暗影退下，方才上前輕輕的擁住，低聲道:“湘兒，皇帝與皇后，并非你我看到的那般相敬如賓，我調查榮國公府，便是皇帝暗中授權的。”

顧湘兒聞言一驚，又聽他輕聲細語的繼續說著，“皇后為了保全榮國公府，不得不出此下策，大盛朝已經腐朽之極，這一日，早晚都會來的。”

他的聲音極為平靜，卻努力的說的緩慢小心，生怕顧湘兒會為此而到驚嚇。

可是聽著他的話，顧湘兒還是覺自己的一寸寸的冷了下來，甚至能夠覺到，自己的指尖在抖，“所以，你不讓我調查此事，是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你怕我提前將這件事捅破，破壞了你的計劃對不對？”

幾乎是肯定的說著，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痛苦，顧湘兒苦笑著搖了搖頭。

“清玦，你一直說我不依賴你，可你呢？這樣大的事，你何時想過與我說過？你利用皇后除掉皇帝，再從而以弒君之罪牽扯皇后，這樣大的一盤棋，你卻從未打算與我說過！”

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顧湘兒，卻被躲開了，“接下來，你會以弒君之罪扳倒太子和皇后，將明慶平扶持上皇帝之位，是不是？”

很害怕，一切，好像離了自己的掌控，怕結局來的太快，怕自己來不及和他白頭到老。

原本應該兩年之后才會發生的事，因著上清玦的緣故提前到了現在，還沒有準備好，就要被迫去直面結局 。

仰頭看著上清玦，眼角淚水落，“清玦，你到底，選的是誰？”

想知道他到底選擇協助的是誰！

看緒激，上清玦上前輕輕拉住的手腕，小心的一點點拉住的手，與十指相扣，“今日之事，我都知曉，只是……我所想扶持的，不是明慶平。”

一顆心，驟然沉了谷底，面灰敗，子一差點跌在地上，上清玦一把將拉懷中，蹙眉道:“湘兒，你不是也對這大盛朝失了嘛！為何又會如此？”

上清玦不懂，分明最是厭惡這個貪橫行的朝代，為何如今眼瞧著這個朝代搖搖墜，卻沒有半分開心？

低著頭，死死的扯著上清玦的袖，搖頭道:“清玦，你陪我好不好？你陪陪我，我……我有點害怕。”

的聲音都在抖，上清玦見狀心疼不已，將抱在懷中一個勁兒的哄著。

山中平靜的好似沒有任何的變化，山外，卻早已經是風云變幻，一切，都如上清玦所想，皇后弒君的證據擺在朝堂上，明慶平順利的掌控了朝廷。

再然后，見到了明慶平，那一日，他派人來顧家宣旨，詔牧歌宮，其實顧湘兒從一開始就看出了明慶平喜歡牧歌，卻未曾想到，他會那樣的迫不及待。

就在擔心顧庭難以接時，顧庭則被調離了京都，爹爹也被安排去了邊境，顧家一下子，只剩下了和上清玦兩人。

牧歌宮那一日，站在顧家大門的門口很久，看著那掛彩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往皇宮而去，一顆心，冷到了谷底。

不知道明慶平見了牧歌之后說了什麼，只知道，最后牧歌來找，說想要宮。

自那之后，再也沒有牧歌，有的，是榮妃，明慶平喜歡慘了牧歌，日日流連在宮中，坊間都傳言，那位會醫的妃子，一定是調制了什麼迷魂的藥，才讓一國君主迷迷至此。

顧湘兒每次聽到這樣的言論，便覺得好笑。

沒有再去皇宮見牧歌，兩個人，好像一下子就斷了聯絡。

不喜歡到跑，每日，便坐在窗前，等著上清玦回來，許是因為輔佐有功，上清玦的職非但沒有降，反而升了，明慶平對他極為信任，他每日，也忙的不可開。

陪伴的，只剩下了幾個孩子。

尚書苑經過上次之事，休整三個月，這段時間里，云劍 總是隔三差五的來顧家，或是陪說說話，或是陪著子歸下棋讀書，有時候三個孩子也會結伴來尋，想著法子的逗開心。

“姐姐，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才是正途！”云劍想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言罷，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方才繼續道:“姐姐，你真的覺得姐夫做錯了嗎？”

他也隨著子歸喚清玦姐夫，他坦然的了，并且很高興。

從合歡花樹上移開目，轉頭看向云劍，“他沒錯，我只是……在和我自己鬧別扭。”

到底還是個懵懂的孩子，劍兒不懂，卻仍舊想要寬。

看著他絞盡腦的想些好玩的逗，顧湘兒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何時，已經淪落到需要一個孩子來哄了？

“劍兒，你真的覺得，現在的皇帝，很好嗎？”在年面前，不必藏自己的心事。

云劍一愣，默默地垂下眼眸，不再言語。

顧湘兒勾嘲諷的笑了笑，現在的皇帝，與從前的那個皇帝，有什麼不同？

這個問題，劍兒回答不了，自己也回答不了自己，如果這個過渡是必要的，那麼因為這一更迭而慘死的那些人，就是應該死的嗎？

明慶平的時代，結束在了一年后的秋天，哪天夕紅的像是火一樣，站在城墻上，瞧著遠的皇宮，大火熊熊燃燒，像是秋日里無邊無際的紅楓。

火之中，是慘烈的喊聲，廝殺聲，還有百姓們逃命時的聲音。

在城墻上站了許久，看著那大火整整燒了一夜，看著上清玦從火中而來，一步步走到面前，的握住的手。

“結束了嗎？”努力的平復著自己抖的聲音，可指尖上的微涼，仍舊明顯的讓他到了的緒。

他一把將顧湘兒擁懷中，嘆息道:“結束了，都結束了！明朗答應了我，事之后，世間再無上清玦，湘兒，今日之后，我便再也不是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只是一個尋常人，往后山高路遠，你可愿隨我一起？”

清晨的風吹起的擺，顧湘兒愣了片刻，“你做這些，只是為了能夠離開？”

“不然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姓埋名，歸山林嘛！”他淺笑，笑容與晨曦相映，好看的炫目。

啞然，“我以為……”

“你以為我想要權利？想要復仇？”他笑著了的手，“從前我是想要，如今，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