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看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應了一聲:“是。”

直郡王對著，一向是頗為放心的，若非如此也不會直接在康熙爺面前舉薦了，這件事做好了固然有功勞，可若是做的不好，也是比旁的罰還要嚴重一些。

四爺從書房出來，直接去了德妃宮里，按著規矩今個兒是要在宮里頭吃完宮宴在帶著妻妾出宮的。

如今，既然出了這樣的事，四爺倒也不好繼續在宮里耗著，只能連忙去了德妃宮里，按著規矩請了安后，在帶著福晉和側福晉離開。

四爺過去時，福晉正在和德妃說著話，大格格和三阿哥乖巧的站在李氏旁。

福晉和李氏聽著靜，抬頭看過去見著四爺過來，臉上立馬出一抹笑容，雖說沒有起可態度還是能夠看得出差別。

“兒子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四爺抿著，只略略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朝著德妃拱手說著。

“起來吧！這是才從皇上那過來嗎？”

德妃也只是隨意問了兩句，們雖為親生母子，可關系上瞧著，卻還遠不如那些個養母子之間親厚。

加之，今年十四爺又是在軍中，連著除夕和上元節本應當團聚的節日都不曾回來，德妃心里難免有些落差和難。

眼下在看著他，心里也并無任何一屬于母子之間應當有的。

“兒子才從書房過來，皇阿瑪為著十四弟的事倒是生了好大的一子氣。”

四爺起坐在福晉旁，目直直的看著德妃，沒有半點閃躲之意。

“老十四自還從沒有出過這麼遠的門，眼下除夕和上元節都沒回來，軍中艱苦也不知了什麼樣了。”

平日里倒也還好，越是到了年關亦或者像眼下這樣的節日里，就越是念著他。

就像眼下，德妃三句話里頭，有兩句話都是在說著十四爺。

瞧著是在抱怨著他狠心，不懂事，可又何嘗不是一個為母親對其的一種思念。

“軍中艱苦自是難免的，只是十四弟既然能夠在軍中堅持下來，所掙下的軍功也是實打實的。”

四爺從進來開始，聽著的就只是德妃不停的在念叨著十四爺的事，就算四爺心里還對德妃殘存著些許母子之，眼下也被這番話給盡數消磨掉了。

只可惜，德妃卻好似什麼都沒發覺一般，仍舊自顧自的說著。

連著坐在一旁的福晉，都察覺出了眼下屋的氣氛有些許怪異，抬頭不住的朝著四爺方向撇過去，見著四爺臉沉著，抿得的，一副極力在忍耐著的模樣，福晉生怕四爺在說出什麼，繼而與德妃吵鬧起來，只能連忙開口說道:“十四爺眼下雖是在軍中，想來依著十四爺的份，那些人必然也不敢怠慢了。

如今形勢迫，十四爺礙于形式沒有回來，過些日子邊疆況穩定下來，定是要回來的。”

到底是皇子貝勒，總不能長年累月的在軍中，況且十四爺眼下還未親娶妻生子，總是要回到宮里頭來的。

“皇上狠心，一怒之下直接把老十四送進了軍里，你這個做哥哥的怎麼也不知道幫襯著勸解一些，那可是你親弟弟。”

德妃好似沒聽見福晉的話一般，不管這件事與四爺有沒有關系，隨著十四爺離開的時間越長，在見著四爺時，心里的不怨氣就逐漸多了起來。

眼下在看著，如此天倫之樂，不管是因著什麼，心里總歸是有些不高興的。

“十四弟去軍中歷練，一來是十四弟自己的提議，二來也是皇阿瑪決定的，兒子又要如何開口勸著？”

十四爺的騎都是康熙爺親自手把手教著的，還尚且年之時，便曾說過，在他長大讓他軍中好好歷練一番。

眼下瞧著似是十四爺把康熙爺惹得盛怒，這才會有此舉，實則這個決定早就已經在康熙爺心里埋藏了許多年。

早在之前，十四爺就已經多次帶兵，不過從未有過一次像如今這麼長久的時間不回來罷了。

“老十四可是你嫡親的弟弟，你們兄弟二人定要互相恭敬友。”德妃微微坐直了一些子，一副驚訝的模樣看著。

“十四弟雖是兒子弟弟，可宮里頭其余皇子貝勒哪一個又不是兒子的兄弟手足。”四爺說了一抹一番話話，趁著德妃還沒開口訓斥他時，直接起告辭，帶著福晉和側福晉火速離開。

在幾人才剛剛抬邁出屋子時，才聽著后頭摔碎茶盞的聲音，四爺眼底只是一片冷意，臉上沒有半點容，甚至連著腳步都沒有停頓半分。

“爺何必與德妃娘娘鬧得這麼僵，爺與德妃娘娘好歹也還是親生母子不是，親生母子哪有不連心的。”福晉忍著心里的話，直至坐在馬車上，這才忍不住開口說著。

德妃是福晉的姑母，如今若是四爺與德妃鬧得這麼僵，對于來說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的，而也是最不希四爺與德妃翻臉。

“雖為親母卻還不如養母。”

德妃一直拿著生母的份制著他，卻對待他猶如養子一般。

他與十四爺二人，更是能夠明顯的看出差距。

四爺并非是草木，又豈能不傷心，他自就被抱養在佟貴妃膝下，雖說也算是得了額娘的寵，可到底不是親生，行事之上總歸是會顧忌著一些。

“德妃也只是太過擔憂十四爺，且十四爺年歲又小，又是在軍中，為母者哪里能不擔憂不掛念的。”

“爺瞧著福晉倒也是果真憋悶壞了，如今才剛剛出來見著人，這話也是越發多了。”四爺心里本就煩悶，心又不好。如今在聽著滔滔不絕的說著這些話，難免會忍不住生出些惱怒，狠狠瞪了福晉一眼，還是覺著有些憋的慌，隨即又繼續說道:“從前便就瞧著福晉與額娘親厚，如今瞧著倒也不似婆媳反倒是更加像親生母一般。”

“爺謬贊了，妾只是想著與爺一同孝順恭敬額娘罷了。”福晉被四爺這番話說的心里也有些懼意，垂著頭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起來。

只是便宜了一直坐在一旁看戲的李氏，心里不又生出些怨恨，只覺著今個兒的事都還要怪罪在李氏頭上，若不是在一旁坐著，四爺又怎麼會說出這些個話來。

自己嫁貝勒府多年，四爺鮮像現下這樣說教。

每次與福晉一同去德妃宮里時，倆人都是有意無意的忽略著，亦或者尋著什麼錯，借此機會教訓。

不過礙于一個是德妃四爺的生母，自己的婆婆，而另一個又是嫡福晉，四爺明正娶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嫡妻，不管是哪一個，自己都不能反駁，也只能生生了下來。

眼下見著四爺如此訓斥著福晉，無疑也算是替出了一口惡氣，心里不有些高興起來。

“幫著爺一同孝順？”四爺癡笑了一聲，臉上更加有些不屑。

福晉見狀，也不敢在說著旁的。

之前有多高興，眼下就有多懼怕，馬車里畢竟還有一個李氏在，福晉也不愿在這個時候讓旁人看了笑話的，如此一來，也只能盡數忍下來，盡量減自己的存在，以免惹得四爺更加不悅，繼而說著旁的訓斥話。

若是今日的事傳揚出去，還如何在府里侍妾面前立威，管教著眾人。

“今個兒皇阿瑪讓爺去收拾十四弟的爛攤子，況急，你也早些做出安排。

圣旨只怕是最遲明個兒也該下來了。”

快要到府里時，四爺放在膝上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