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門嫡吹皺一池春水

鎮國侯府,榮禧堂。

老太君用完了一盞蓮子羹,才問道:“這兩日府裡頭可還太平麼?”

杜媽媽忙躬了躬說:“回稟老太君,侯爺那裡一切都好,只是二老爺那邊,您是知道的,自曹姑爺出了事,他心裡頭就一直不痛快,所以置了幾個下人……”

老太君冷笑著說:“他就是這麼個子,不出了這口惡氣是不會甘心的。哼,曹榮那小子才咎由自取,打了幾十板子還是輕的!”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杜媽媽快步走出去,老太君只聽見低的說話聲,半響也沒看見杜媽媽進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過了一會兒,杜媽媽拿了張信箋進來,面也不若剛纔那樣輕鬆。老太君接過信箋一看,面頓時變了,冷笑了一聲道:“歐家那個老東西打得好算盤,想要把我的外孫嫁出去呢!”

杜媽媽小心翼翼地道:“老太君,剛纔表小姐遣人來說,是定遠公府的周老太君保的,老太君,您與一向好,怎麼這件事連個信兒也不事先給您呢?”

老太君微微閉目,嘆息了一聲道:“我們雖然好,卻都有各自的立場和謀算,若是明正大的,誰也怪不得。只是,這件事做得實在太不地道了。”

杜媽媽看著老太君的臉,不由安道:“表小姐馬上就要及笄了,生得又出,難保人家不惦記。聽說最近半年,京都裡頭你一張庚帖,我一張庚帖,不住的向著歐家送,歐老太太房裡那香爐底下,層層的擱了不知多張,可是任誰去說,都咬著不曾鬆口。老奴一直以爲是另有打算的,可如今怎麼就肯點頭了呢?”

老太君猛地睜開眼睛,冷聲道:“這一點正是奇怪的地方!暖兒在信中也讓我去試探虛實。事不宜遲,杜媽媽,你拿著我的帖子,去請京都最有名的算命先生來,避著點人,我有要事商量。”

“是。”杜媽媽快步去了。

武國公府得了消息,三天後便派人納彩,按照大曆朝的規矩,納彩過後,婚配雙方便要請算命先生來合“八字”,通過占卜來看看男雙方會不會相沖相剋,以及有沒有其他不宜結夫妻的地方,然而這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一般況下是不會有意外出現的。

家請來的是京都最負盛名的神算子,據說凡是富貴人家皆以請到他爲榮,因爲這位先生算命如神、很有神通。

神算子一手提著一柄小銅鑼兒,搖搖晃晃地走進來,便有張媽媽親自倒了一杯茶遞給他。他喝了一口,笑道:“老太太有事就問吧,不論是命程還是婚姻,我都能算。只有一條,我是從不奉承的,若有不妥的地方,直言休怪。”

李氏笑道:“要這樣纔好呢。”又李姨娘笑道:“你也算一算。”李姨娘笑了一聲,便先替李氏報了生辰,神算子掐指一算,說了一遍福壽雙全的話。李姨娘自己也報了,神算子又說是旺夫益子的相。李氏笑的合不攏激道:“先生,其實今日並不是爲我們算的,而是爲我孫兒的婚事。”

李氏看了一眼玉梅,玉梅便端著小紅漆木盤子過來,上面的紙箋上寫著陳景睿和歐暖的生辰八字。

李氏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把歐暖嫁過去,卻還是希陳景睿將來能夠飛黃騰達的,趕道:“先生,你看他將來前程如何?”

神算子便先將八字在裡嘰哩咕嚕唸了一遍,又咳嗽兩聲,說道:“嗯,這個命格倒是極好的,兩重金,兩重水,金水相生,不盤不剝,生來富貴侯門,長子嫡孫,又有文昌輔佐,貴祿財,我神算子保定他將來是一位閣大臣,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李氏點頭,笑道:“先生真是厲害,一眼就算出他出侯門呀!”

李姨娘看著神算子又皺起眉頭,不由得問道:“先生,難不您還有話要說嗎?”

神算子嘆了口氣道:“唉,這公子命主九宮,命格雖好,卻是極的,不管是同什麼人家論婚,至也有個三妻之命!”

話未說完,李氏臉發白,說:“先生看清楚些,怎麼會有這個說法呢?”

神算子冷冷地道:“老太太,我是照命上直說的。這位公子若是娶了親,不出一年半截,那新嫁娘保管沒命,你記著我的話,如有半字不準,你來割我的舌頭!”

李氏頓時氣得臉鐵青,便連旁邊媽媽丫頭們一個個都驚呆了,只是不敢當著主人的面嚼舌,只敢換著眼神,心道看來這門婚事是不了。

李姨娘驚奇道:“先生,這話是怎麼說的,好端端的新娘子怎麼就活不過一年半載了,您話可不能只說一半,一定要說清楚纔是啊!”

神算子面,道:“這還是輕的,若是這位小姐命格輕,別說一年半載,只怕還沒過門就被香消玉殞呢!”

李氏一愣,立刻想起陳景睿前一位未婚妻年紀輕輕就沒了的事,臉頓時難看了三分,便送了些金銀打發神算子走了。

好半天,壽安堂的正廳裡都是一片死寂。

李姨娘端詳著老太太的神,輕聲道:“老太太,這親事怕結不得,趁兩家還不曾過禮,您是不是……”

李氏重重咳嗽一聲,強笑道:“月娥,你年紀不大,怎麼比我這個老人家還要迷信,一個算命先生有什麼見識,不過張著說,他有本事能斷人吉兇生死,怎麼會在大街上算命,還不被人當做神仙供起來?就算是真的,武國公府的大公子命,我家暖兒命卻金貴,肯定能得住他!況且老爺都已經答應了人家,現在聽了這幾句話,平白地去回人家,怕不個笑話!”

李姨娘陪笑道:“可是老太太,就算都說好了,也不能拿大小姐的命開玩笑……”

“什麼拿暖兒的命開玩笑!你這個姨娘心疼,我這個祖母就不心疼嗎?”李氏冷不丁火氣上來,覺得有些發悶,不耐煩地說,“那算命先生不過是隨口一說,這都是說不準的事。你也不想想,武國公府是什麼樣的人家,陳景睿若是能繼承爵位,暖兒嫁過去也不吃虧!”

李姨娘只是大面上勸說幾句,留著這麼個厲害的大小姐在家裡,心裡頭也委實害怕,歐暖嫁過去,生也好死也好,與沒有半點干係,聽了李氏的話,慌忙連連稱是。

李氏見臉上出了一掩不住的得,哪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心裡暗自冷笑,面上卻淡淡地說:“回頭去一趟聽暖閣,告訴暖兒,從今往後就別出去了,也該將嫁妝準備起來了。”

“是。”

聽暖閣。

暖坐在廊下刺繡,紅玉輕聲道:“大小姐,奴婢去打聽過了,那神算子剛剛出府。”

暖點點頭,方嬤嬤好一陣子才低聲開口說:“大小姐,老太太會因此改變主意嗎?”

繡繃上的牡丹花,似笑非笑道:“祖母這個人最是迷信,但凡這些江湖士說的,沒有個不信的道理。若是就此推掉這門婚事,那便是最好。若不然……”接下去的話沒有說完,若是不然,只怕這門婚事背後大有學問,李氏寧願冒著徹底犧牲自己這顆棋子的危險都不肯退婚,只能說明歐家有非結這門親不可的理由。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李氏捨得放棄自己這顆攀附權貴的棋子呢?這正是歐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就在這當口,外間突然傳來了一個低低的稟報聲:“大小姐,李姨娘來了。”

李姨娘一般早晚都會去壽安堂問安,若無召喚,從不來聽暖閣。歐暖知道李姨娘剛纔也在壽安堂,可是神算子剛走就到了,這是巧合還是有意,心中一,正尋思的時候,李姨娘已經進了院子。

李姨娘一桃紅上衫,的裡襯,芙蓉繡金線百合,發間一支銜珠金簪,瞧著頗有幾分豔。見其上前盈盈行禮,歐暖便笑著了一聲李姨娘。

李姨娘走幾步,停在了歐前,探過頭去:“哎呀,這牡丹可真漂亮,上頭的蝴蝶活靈活現的,大小姐繡來做什麼的?”

暖飛快地收了最後一針,笑著站起來:“是一塊帕子。”

李姨娘的臉上綻放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大小姐的繡活越來越好了。”

暖淡淡一笑:“姨娘謬讚了,當初暖兒的繡工還是靠姨娘指點的呢!”

李姨娘笑道:“如今我忙於府中事,倒是疏忽了繡活,只怕現在趕不上大小姐了。”

暖道:“知道姨娘貴人事忙,不知道今天來,可有什麼指教嗎?”

李姨娘深深著歐暖,只見穿著珊瑚紅百褶,石青的絛系出似柳腰肢,如墨青上珠玉閃爍,掩脣一笑似乎深意無限,心中微微一震,覺自己那點小心思已經被對方看穿了,不由自主臉上就帶了幾分鄭重:“大小姐,您是難得的聰明人,我不妨實話實說吧,武國公府的提親,老太太已經答應了,今天還請了位算命先生來合八字,結果這位先生說陳大公子命克妻,您要是嫁過去只怕有命之危,要說往日裡老太太一定會因此推了這婚事,畢竟您要是有個萬一,這武國公府的親事攀上了也沒用。可我好說歹說,卻說總不能讓外人說咱們府失信,死活不肯推卻。”

暖心中一沉,立刻就肯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測,只怕李氏心裡也是不願意,卻不得不爲之!歐家必定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別人手裡!然而李氏一個足不出戶的老太太,平日裡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本不會有把柄在別人手上,除非是歐治……這裡正思索著,李姨娘看著的臉,小心翼翼地道:“大小姐,老太太還特意讓我來說,讓您以後別出門了,專心在家裡頭繡嫁妝。”

暖暗暗惱怒,臉上卻不,道:“多謝姨娘的好意,暖兒都明白了。”

送走李姨娘,紅玉低聲道:“小姐,咱們該怎麼辦?”

有李氏和歐治同意,再加上武國公府和陳景睿看起來都沒有什麼問題,這樁婚事怎麼看都是好的,便是求助於老太君,只怕也沒有藉口發作。現在這種局勢,對自己十分不利。歐暖搖了搖頭,發上彆著的一支金鑲玉蝶翅步搖振不已,的臉上卻浮現起一淡的看不見的冷笑:“走吧,咱們去壽安堂。”

“大小姐,老奴知道您不願意這門婚事,可如今這當口,您不能犯糊塗!”方嬤嬤心中一急,顧不得尊卑,直接口而出。

暖輕輕拍了拍的手,低聲道:“兒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哪兒有我自己說話的份,我不是去找祖母理論的,嬤嬤放心吧。”

“那小姐是想……”

暖垂下眼瞼,並不回答。

壽安堂。

暖還沒進屋子,就聽見裡頭有說話的聲音。玉梅低聲道:“二小姐在裡頭。”

暖點點頭,並不急著進去。此刻,李氏正倚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歐可低眉順眼地站在旁邊陪著。的臉上脂不施,頭上珠翠不戴,只著翠綠的子,配合那雪白的面和委屈的眼睛,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可怯生生地道:“祖母,可兒繡的那雙鞋,不知是不是合您的心意?”

李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眼睛裡神淡淡的:“瞧著是費了一番心思的。”手裡什麼珍貴繡品沒有,歐可送的那雙鞋連看都沒有看就收了起來。

弱弱地說:“祖母,我知道姐姐的繡藝出衆,絕不敢說和姐姐比繡工,我只是想要爲您盡點心意。我有自知之明,德言容功沒有一樣比得上姐姐的,可我也是歐家的兒,將來我也會拼了命給您掙臉,絕不會比姐姐差的,您千萬不要嫌棄我……”

李氏一愣,倒是有些意外,看著說,“我一直以爲你是個糊塗的,沒想到你還能說出這番話來,唉,禮重的是心意,不在其他。至於你的心思,我心裡頭都曉得,你放心好了,等忙完你姐姐的婚事,我也會爲你謀一個前程,不說公侯之家,平安富貴總是免不了的,你不必過分擔憂。”

面對李氏那彷彿能看自己的眼睛,歐可不有些慌張,訥訥地道:“祖母,孫只是想好好孝順您,並沒有其他意思……”

“不用說了。”李氏似笑非笑地說,“你那糊塗的娘是得罪了我,可我不會把這些仇記在你上。你也是我的孫,難不我還要見你在家呆一輩子嗎?說出去我們歐家也會沒面子的。”

可眼睛裡流出淡淡的喜,口中卻道:“可兒要全仗著祖母垂憐了。”

李氏臉上雖然有淡淡的笑容,眼底深卻有一不耐煩。歐可跟玩心計,只怕還了點,沒有那個本事居然還想要學暖兒,實在是太不知高低了些,不說別的,就單說這喜怒不形於的本事,就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彷彿十分的模樣,一轉眼卻聽見玉梅回稟道:“老太太,大小姐來給您請安了。”

這個時候來請安?李氏心裡一頓,猜到歐暖應該是爲了婚事而來,心中不悅,語氣卻是十二分的溫和:“讓進來吧。”

暖緩緩走近來,先給李氏請了安,回過頭看著歐可,笑道:“妹妹也來了。”歐可忙陪笑道:“給祖母做了一雙鞋子,趕著送過來。”

暖點點頭,裝作聽不懂的那些小心思,轉而對李氏笑道:“老太太,前些日子馨表姐看我繡的屏風好,說請我再趕一件出來,要送給太子妃做壽禮。只是樣子什麼的不能跟這件重了,邀我明日過太子府詳談,不知道……”

李氏沉片刻,道:“原本是想讓你在家好好做繡活,可是太子府那一頭,也不便退卻,你去吧。”想想又添了一句:“早去早回。”

李氏雖然已經定下了歐暖的婚事,知道攀附皇室無,卻很清楚的知道,當今的皇長孫側妃是歐暖的表姐,又和鎮國侯府關係切,這條線是無論如何不該斷絕的,所以並沒有過分阻攔,只是又叮囑了幾句。

可聞言,可憐兮兮地看著歐暖:“姐姐,你要去太子府麼?”

暖微微頷首,笑道:“妹妹剛纔不是都聽見了嗎?”

可的眼睛亮了起來,轉頭眼著李氏,似乎豔羨十分:“祖母,不知道太子府裡頭是個什麼樣子,我真是想見識一下呢……”

這話的意思,分明是想要讓李氏同意暖帶一起去了。李氏心道旁人家但凡有閨自然是要帶出去見識一下的,可是你一個瘸子難不還想要攀附權貴麼,何必沒臉沒皮的出去丟人?想到這裡,心頭已是怒火萬丈,勉強笑道:“天氣熱,你子又剛好,還是在家裡歇著吧。”

可一愣,看了一眼旁邊的芮媽媽,立刻道:“孫在梨香院裡頭實在悶得慌,想出去走走。”

李氏道:“你姐姐是去見皇長孫的側妃,並不是去玩的,帶著你算怎麼回事?況且你還沒好利索,若是又病倒,豈不是要我心疼?孩子家不要隨便想著出門,多在家裡頭修纔是正經的……”

可聽得厭煩,幾乎想要立刻開口告辭,卻又不敢,看了芮媽媽的臉一眼,便生生忍著。

暖心中冷笑,原本歐可是用來制約自己的,可現在李氏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嫁出去了,歐可的利用價值便也沒那麼大了。

第二天用完膳,歐暖去壽安堂辭別了李氏,便登上了馬車,一路去了太子府。

墨荷齋是向來走得極的了,穿堂室,如同自己家中一般。還沒有進去,見林元馨站立門口,遠遠便向歐出手來。不知爲何,歐暖眼中一熱,心中那種沉沉的負重頓時輕了許多,忙快跑幾步上前,握住了的手。

林元馨皺起眉頭,仔仔細細看了看歐暖,方纔勉強笑道:“還好。我還擔心你家老太太不肯放你出來,好在還顧忌著太子府,不至於對你太過拘束。”

暖臉上帶著笑容道:“表姐,我一切都好,你別擔心。”

一邊說話,兩人已經肩並肩的,一同走進室。

兩人剛剛坐下,山便上了茶,可是不過片刻功夫,又看到桃夭捧了一個小盅進來,林元馨奇怪道:“這是什麼?我沒吩咐準備這個呀。”

桃夭屈膝行禮,神略有些古怪:“這是保元湯,正妃說子重沒有胃口,殿下便吩咐廚房特地作了這道湯替子,正妃說一個人喝不完,便各屋子裡都分了一些。”

暖看著桃夭掀開蓋子,林元馨臉上雖然還帶著笑容,眼睛裡卻有說不出的黯淡,輕聲道:“暖兒,這保元湯是宮中的養方,原有鯽魚、瘦牛、豬蹄、茯苓、紅棗五種原料,很是味,你嚐嚐看?”

暖認真地聲道:“表姐,你心裡不高興……”林元馨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道:“暖兒,皇長孫已經有兩個月沒有踏進我這個屋子一步了。”

暖大吃一驚:“這是爲什麼?”話剛一出口,立刻明白了什麼,“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元馨勉強住心裡的悲傷,淡淡道:“沒什麼,我一切都好……”說著,臉上雖然還是笑模樣,眼睛裡卻不控制的有一滴眼淚落下,正好落那熱氣騰騰的湯中。

看見自家小姐流淚,頓時剋制不住義憤,道:“表小姐,您是不知道,我們小姐被人算計了!”

算計?歐暖目一沉,道:“山,這是怎麼回事?”

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半個月前,我們小姐子不適,便請了大夫來診治,診出來的竟然是喜脈,小姐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當即就稟報了太子妃和皇長孫,他們也很是歡喜,送來了不知道多珍貴的東西要小姐好好養胎,連宮裡頭的皇后娘娘都派了太醫來請平安脈,可是太醫診斷後卻說咱們小姐沒有懷孕!剛開始,太子妃和皇長孫並沒有過分責怪,還好言安了小姐,說一時誤診也是有的。可是近些日子府裡頭卻突然傳出好多風言風語,說小姐是佯孕爭寵!皇長孫縱然不相信,卻也不得不作出冷落小姐的樣子來給別人看了!”

暖聞言,不心頭巨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表姐,這件事老太君和我爲何都不知道?”

林元馨咬住脣,道:“這件事……皇長孫下令太子府裡頭的人再也不許提起,其實我大哥早已知道了,可是老太君年邁,這種事實在是不能告訴,他便連你也瞞著了……”

暖騰地一下子站起來,目裡幾乎燃燒起了一團火,“表姐,必定是有人故意讓你以爲自己懷孕,然後再揭穿一切,指證你佯孕爭寵!這第一個該死的,就是那個誤診的大夫!他必定是收了賄賂才陷害你!”

林元馨不由的冷笑:“這大夫是太子府用了多年的,向來很信賴,從來不曾發生過這種事,可見背後那個人這一回是下了重本的。這樣一來,不只皇長孫疑心我,就連宮裡的皇后娘娘也會一併對我厭棄……那周芷君端的是心狠手辣!”

一開始歐暖也覺得是周芷君,可是仔細想來,又似乎有什麼不對……歐暖想了想,慢慢地、重新坐回了繡凳上:“表姐,我覺得,這件事並非周氏所爲。你想想看,宮裡暫且不說,就說府裡的太子妃,這些年什麼樣的手段沒有見過,佯裝懷孕這種事很容易就會被人拆穿,依你的爲人和地位,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我倒覺得,周芷君不會這麼愚蠢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林元馨聞言,不由一愣,想了想,慢慢點點頭,道:“你說得對,若是的話,的確有些冒險,府裡的人多,有人在背後搞鬼也是難免的,我會慢慢查的。”

暖安道:“事已至此,表姐不必過分憂慮,太子妃和皇長孫都是聰明人,他們如今也只是作出一個懲治你的姿態,並不是真的信了這件事。你查背後黑手的時候,也還是要小心周芷君,縱然這件事不是一手策劃,卻一定也有在推波助瀾……”

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元馨已經振作起來,神之間多了一分堅定:“我都明白,不管背後是誰在弄鬼,們想要扳倒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今我早已在府裡站穩了腳跟,就算沒有皇長孫的寵,我也還是堂堂正正的側妃,太子妃最寵的兒媳婦,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不會改變的。暖兒,你不必替我擔心。倒是你的事,老太君已經派人都告訴我了,我知道陳景睿與你有嫌隙,這一回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腸。你放心,我一定會求皇長孫爲你設法。”林元馨略頓一頓,怔怔著窗外的荷塘,片刻纔回轉神來,淡淡地道:“我絕不會讓你嫁個不稱心的男人!”

暖一時微愣,隨即道:“這件事,我可以想別的辦法。”現在這種況下,讓林元馨去求皇長孫,實在不是什麼好時機,只能另外想辦法了……而且覺得,這一連串的事全都撞在一塊兒,像是早有預謀的。

林元馨卻已經站了起來:“不,明郡王還在府中,等他離開,我便會去見皇長孫。”

“明郡王就在府中?”歐暖重複了一句,心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低頭沉思了片刻,猛地擡起頭,對林元馨道,“表姐,我有一個法子,只是要你幫忙。”

林元馨一愣,不明所以地著歐暖。

皇長孫和明郡王走到花園裡,突然聽到一陣琴聲,雖因距離較遠,聽不真切,但音韻清靈,令人陡生超凡俗之

“這是何人琴?果真好意境。”皇長孫一愣,隨即問旁的侍從。侍從快步離去,過了一會來回稟道:“殿下,是從墨荷齋傳來的琴音。”

明郡王仰首細聽了片刻,淡淡道:“這曲子,倒是有幾分悉。”

就在這時候,曲子意境發生了變化,變得哀婉、人,帶了一分說不出道不明的纏綿、悱惻。

兩人對視一眼,便向墨荷齋的方向走近,卻聽到傳來子輕的歌聲:“懸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於房。援雅琴以變調兮,奏愁思之不可長……左右悲而垂淚兮,涕流離而從橫。”琴音這時候發出微微的悲鳴,彷彿主人心中的悲苦而致使琴音變調,而那唱歌子的嗓音雖然並不非常聽,卻有一種真切的充盈其間,讓人不由得容。

“忽寢寐而夢想兮,魄若君之在旁……夜曼曼其若歲兮,懷鬱郁其不可再更。妾人竊自悲兮,究年歲而不敢忘。”聲聲字字,唱的都是離愁,說的都是哀怨,卻一點怨恨都沒有,滿滿的都是意。

肖衍不由心中一頓,臉上出若有所思的神。轉過假山,兩名子坐在墨荷齋池塘前的亭子裡,唱曲的人正是林元馨,而坐著琴的人卻是歐暖。肖衍的目在歐暖的上停留了片刻,很快落在林元馨的上,見蒼白,形瘦削,雖不十分豔麗,然而那種楚楚之姿卻是十分讓人心也正著皇長孫,安靜的,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期許。肖衍怔怔良久,再也顧不得注意歐暖,快步走上前,道:“馨兒,你子還好吧。”

林元馨盈盈拜倒,吐氣如蘭,“多謝殿下關心,馨兒一切都好。”

肖衍攙起道:“不必多禮。”說著才轉向歐暖,“今天歐小姐也來了嗎,你們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在亭子裡唱歌?”

林元馨淡淡一笑,道:“我們只是打發無聊時罷了,沒想到會打擾到殿下。對了,今天暖兒是送屏風樣子來的,殿下要不要看一看?”

肖衍看了一眼低首垂目的歐暖,點點頭道:“好,那便去看看吧。”

林元馨微微頷首,秋水含煙的眼睛燦燦如星子,肖衍不由自主上前握住了的手,“走吧。”

他們兩人率先進了墨荷齋的正廳,留下肖重華站在涼亭外,看著還站在亭子裡的歐暖,眸中帶了淡漠的笑意:“歐小姐,好久不見。”

暖對著他微微點頭,便走下臺階來,突然腳下一浮,肖重華飛快輕輕扶了扶,口中笑道,“這好像是第二次了。”

雖然是故意引他們前來,卻並沒有故意摔倒。歐暖一怔,隨即微使暗力,卻怎也掙不開肖重華的手,“郡王,你這是何意!”

肖重華的聲音很淡,卻有一笑意:“不是歐小姐引我來的嗎?”

“我不過是想要撮合表姐和皇長孫而已,郡王是自作多了。”歐暖淡淡地道。肖重華看進的眼中,只覺得那雙寶石一樣的眸子,黑亮似一泓湖水,顧盼時流若現,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韻味,會吸引人不由自主地與

四目相投,兩人都不說話。

在他專注得逐漸微微有些過分的眸下,歐暖偏過了臉。

肖重華只覺心頭似被細線繞得微微麻,讓人回味不止,卻又形容不出那奇特覺。微微鎮定了心神,他道,“你想要什麼?”

“我不想嫁給陳景睿。”歐暖慢慢地,一字一字地,毫不瞞。

肖重華一怔,陳景睿三個字聽得他忍不住皺眉:“武國公府的大公子?”他似不可思議,看著笑,“他竟然上門向你提親?”

暖倏然擡首,迎上肖重華既淡且遠的目。瞬間,的臉上便出笑容,道:“那天的事,郡王是最清楚的人,你必然知道,他此舉絕非善意。”

肖重華擡起雙眸,神微見凜冽:“你家答應了?”

暖點了點頭。

肖重華眉宇間閃過一抹冷意,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快到讓人無法察覺:“看來令尊是有把柄在對方的手裡。”

暖的睫輕輕,眉目間有淡淡的涼意:“的確如此。”

肖重華定定,語聲冷沉:“此事十分棘手。”

暖對著他,深深行了一禮:“郡王,請你幫我。”

久久沒聽到肖重華的回答,歐暖縱然鎮定,卻也不一顆心跳得咚咚響,心想,雖然肖重華是皇長孫一系,但他不想攪這場混中去也是正常的。如果真是那樣,便只有破釜沉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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