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門嫡第196章

暖完完全全沒有想到,慕紅雪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是說——”

“我並不是皇后的親生兒,的親生兒三歲的時候就夭折了,便不知從何抱了我回去,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兒,就是我曾經對你所說的那個姐姐。”慕紅雪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我不過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罷了,因爲容貌生得好,纔會被看上帶回去。”

“公主?!”

慕紅雪聲音哽咽:“世子妃,你看不起我了吧,我本不是什麼金枝玉葉,我不過是一個連父母都沒有的孤兒,我跟你們不一樣,我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什麼地方……”

暖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你並不是慕隆平的親妹妹?”

慕紅雪掉了眼淚,擡起頭來看著:“我不是他妹妹,否則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呢?在他眼睛裡,我不過是將來要被送來籠絡大曆太子的一顆棋子,其實在高昌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數次欺負過我,那時候母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是留著我一條命罷了,本來將我送到這裡來,我還高興終於能夠擺他,可他偏偏還是來了。”

暖搖了搖頭,道:“他若是顧忌你即將嫁給大曆太子,又何至於在這裡手?”

慕紅雪目無神,脣發白:“他今天是喝多了酒纔會失態。”

暖冷笑一聲,“借酒裝瘋而已,他若是真的喝醉了人事不知,怎麼還能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凝眸注視著慕紅雪的一舉一,發現對方的眼睛裡流出一的流,便微微一笑道,“只是——很可惜,我並不覺得今天是他勉強你,反倒覺得這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計之中,紅雪,我們雖然相的時間不長,可我卻覺得,你不貌,你還有超凡的智慧。”

慕紅雪一怔,隨後看著歐暖,半天說不出話來,漆黑的眼睛裡幾乎能夠看到歐暖的倒影。

本以爲自己功地騙過了歐暖,卻原來,一切都早已被對方看穿了。

慢慢地,慕紅雪垂下了頭,“你既然已經看出了端倪,就不想知道我這般費盡心機請你過來是爲了什麼嗎?”

諾大的房間裡,空空,只餘歐暖與,而慕紅雪的聲音,輕靈之中帶著一種難以遮掩的落寞,有著如同曼佗羅一樣的氣息。

“你要見我,讓人傳個話便可,這有何難?”歐暖看著的如花笑靨,靜靜開口,“何必非遭這個罪。”

慕紅雪慢慢的笑了下,笑容中卻沒有毫的得意:“大曆上下那麼多雙眼睛,若是我主去找你,不消片刻,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傳到有心人耳中,所以我只能等機會。可是等了那麼多天也等不到,眼下勢又不容我再繼續等下去,那麼,只有就著這件事引了你來。”

暖看著,淡淡開口,“你這樣做,一個弄不好名聲都毀了,值得嗎?”

慕紅雪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淡漠笑容,聲音清冷:“你記得第一次救我的時候,在那片梅花林裡面,那位王侯公子說的話嗎,他曾經說過,我不過是個玩,跟青樓裡面的姑娘也沒有什麼區別,雖然是氣話,卻也有三分是真的。曾經,我也以爲做了公主就能擁有一切,可後來我發現,孤就是孤,一輩子也不可能過上好日子。”

暖怔了片刻,忍不住輕聲道:“紅雪,你若是想說,我就在這裡聽你說。”

慕紅雪一愣,看著歐暖道:“你不怪我騙你來?”

賭上自己的名譽和地位來欺騙,這樣的賭注必然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歐暖微笑著搖了搖頭,地道:“我願意聽你說。”

慕紅雪渾一震,眼睛裡流出一種難以抑的激,隨後,慢慢歸於平緩,慢慢地,像是回憶一樣地說道:“十三歲的時候,大皇兄進了我的寢宮,事後我又哭又鬧,卻被母后關了三天,不給飯不給水,說——若是我不能緘口,就讓我一輩子也沒法出來。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你不知道那種黑暗的地方有多麼可怕,簡直要把人的發狂,我不想再被關著,哪怕要被辱欺負,我也不想再像條被拋棄的狗一樣過日子。等我重新回到自己的寢宮,哪怕大皇兄把我弄得渾是傷,第二天我也能親熱地攀著父皇母后的胳膊說笑了。母后說,當初在死人堆裡面挑中我,就是因爲我有這麼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這張臉可以迷很多的男人,也能讓高昌皇室得到更大的利益。”

暖很明白貌如果善加利用會帶來怎樣的效果,只是看見慕紅雪如今這樣不由得心中起了憐憫之心,輕聲道:“正因爲如此,他們一直留著你,不讓你出嫁。”

慕紅雪只是笑,輕的笑帶著一悲愴:“表面我沒有定親,可是私底下,父皇不知道將我許了多次人。高昌與大曆朝不同,異姓王就有七個,他們擁有各自的駐地和軍隊,彼此之間互相爭鬥,擾了朝綱。周廠王仰慕我的豔名,首向父皇提親。父皇假意應允,以我爲釣餌,在對方送聘禮到國都的時候,在途中設埋伏殺死周廠王,奪得他的領地。半年後六王進國都覲見,閩泰王向我父皇提親,他弟弟泰伯郡王也向我提親。父皇表面爲鞏固聯盟,許諾婚事,暗地裡引起他們兄弟反目,最終兩敗俱傷,他收回閩郡。隨後父皇又將我許給了怒波王的兒子怒戰,不久又推說怒戰無禮,突然毀婚,以殺死怒戰爲條件爲我向普長王徵婚。普長王看出父皇的真意,堅決不肯,可是他的次子對我神魂顛倒,撕毀與程克王兒的婚約,竟然弒父起兵攻打怒波王。怒波王爲此向程克王求援,但父皇暗中派人告訴程克王,只要他倒戈殺死怒波王,便將我嫁給他,還將怒波王的領地直接分給他,而他竟然應允!率大軍戰六晝夜攻克怒波郡,將他殺死,還殺了普長的次子,一併收了兩個郡,爲當時最大的領主。可惜沒過多久,他就不明不白的病死了,這婚約也就不了了之,父王兵不刃,又收回三個郡。最後剩下兩個,他們終於意識到父皇不過是拿我當做餌,便不再相信我父皇,聯起手對抗他,可惜太晚了……你瞧,我到這裡來人人都覺得我出高貴,風無限,可是我在國,早已爲一個紅禍水,人人避之不及,說到底,我是一個外表風,實際上卻很骯髒的孩子,你說的對,我是故意引你來的,這一切都是我策劃好的。”

暖很人,但不得不承認,慕紅雪的境遇比起來,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能夠好好活到現在,貌智慧都是不夠的,還要頑強的超過一切的韌勁。

慕紅雪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更加討厭我了。”

魅力無限的容,現在看來,竟然是那樣的陌生。

“那麼,你這樣費盡心機引了我過來,究竟想要我幫你什麼?”過了半晌,歐暖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無波,所有的心思都收拾得很好,分毫不

慕紅雪落了笑,靜默看片刻,方開口輕問道,“就算知道今天我是故意讓你看見這一切,還願意幫我嗎?”

暖一眨不眨的看著的眼睛,開口答道,“只要你是真心尋求我的幫助。”

慕紅雪很明白真心的意思,歐暖是要求回報以真誠,低頭沉思片刻,道:“今天讓你來,我便知道,我該付出些什麼以求得你的幫助,但沒想到,你這樣直言不諱。”

暖笑道:“我願要一個真誠的敵人,也不會要一個虛僞的朋友。”

慕紅雪輕輕一笑:“我們不會是敵人的。”說著,徑直起,先行到門前窗下細細看了一遍,確信四下無人了,方回到牀前,在一個的暗格取出一摞紙片。將紙片遞給歐暖,並不出聲,漂亮的眼眸中有幽深影靜默流轉。

暖當下也不多問,只毫不遲疑的接過手中的紙片,細細讀了下去。越往下讀,就越是心驚,控制不住的,寒意蔓延。好半天,擡起頭道:“這是真的?”

慕紅雪鄭重地點點頭:“我不會拿數百萬的百姓命開玩笑的。”

暖也知道不會和自己開玩笑,但這紙片上的東西令人太過驚駭,沒辦法消化這些東西,而且,就算知道了理不了,看著慕紅雪,了紙片。

慕紅雪只是微笑:“其實我想過將這個給太子,可是肖衍這個人你很清楚,若說起過河拆橋,翻臉無的本領,他是很厲害的,所以我真的不敢冒險做這種事,一個不好我自己不但沒辦法離高昌皇室的掌控,連命都要不保。至於你的夫君,不瞞你說,我試圖接近過他,可他對我不興趣,我不敢把賭注下在他上。”

暖失笑,大概慕紅雪的貌太過無往而不利,對於踢到肖重華這塊鐵板,也很鬱悶吧,誰知慕紅雪又繼續道:“其實我也就是跟他多說了一句話而已,若非看他對你這樣好,我幾乎要以爲他本是沒有心的冰塊了。”

暖輕嘆一聲,將紙片遞還給接過,走到桌邊,點起火燭將它焚爲灰燼,一面輕道,“原本就是爲了給人看,我才冒險留到今天的,現如今,總算可以安心了。”

暖定定看,異常冷靜的開口問道,“凡是兩國之間國君的往,都屬於最高軍事機,更遑論紙片上的那些記載,就連最微末的地方也都事無鉅細。你是怎麼拿到這些的?”

“這便是我爲什麼不擇手段也要引你過來的緣故了。”慕紅雪漂亮的雙眼瞬息不離的看著,一字一句的開口道,“這紙片的容,皆是我用非常手段得到的,這手段,可能你會覺得不恥,但全都是真的。”

“既是如此機的東西,高昌的皇帝怎麼會讓你知曉?”歐暖看著,靜然問出了聲,視線同樣一眨不眨的鎖住漂亮的眼。

“在他們的眼中,我不過是個玩,就連我的父皇,也不過把我當做可以利用的工,他們當然不會想到,到了關鍵時候,我會反過來利用他們。男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愚蠢自大,他們在牀上說出來的話,往往是很可信的,高們如此,販夫走卒也是如此,既然我父皇能夠利用我從那些王孫口中得到消息,我也一樣可以利用秦樓楚館,不是嗎?”慕紅雪笑了笑,“是有一次大皇子宿在我宮裡的時候,突然被父皇急詔去招待一位的貴賓,後來我上了心,留神,每次有人給大皇子傳來急件,我便趁著他夜裡倦極沉睡的時候翻出這些急件謄抄,再原封不的放好。所以你方纔看到的紙片和那些重要文件,是一個字都不會差的,我知道,這些東西在關鍵的時刻,都會派上很大的用場。”

心無比震,面上卻是極爲平靜,深深的看著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紅雪,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慕紅雪垂眸,半晌之後可有可無的笑了下,卻並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他們讓我來大曆朝,我就約猜到了他們的計劃,若是我能功挑撥得太子和燕王府起了爭鬥,得肖衍自毀長城,到時候正好落了裡應外合借刀殺人的套。”

暖緘默不語,只是深深看,而慕紅雪也是聰明人,終是自嘲的笑起,明明豔麗無雙,卻總人覺得悽楚:“罷了罷了,看來今日我不把一切向你說清楚,你是不會信我的。你若有什麼話,都可以問我,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暖看著,慢慢道:“既然你們早已定下了這樣的計策,爲何剛纔大皇子還要強迫於你?”

慕紅雪只是笑,漸漸搖頭:“他不是強迫我,而是我勾引他,並且我告訴他,燕王世子最鍾的人就是世子妃,太子也對世子妃百般追求,所以他們二人早已起了嫌隙,若是能夠加以利用,一定能夠順利地完計劃。這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你!我假借大皇兄想要讓我做肖衍的太子妃的消息,去求大公主,再設計你看見,安排丫頭去求你,帶你到這裡來,然後我對大皇兄說,你是一個思維縝疑心很重的人,若是尋常的法子都不能得到你的信任,只有劍走偏鋒,冒險一次,以此求得你的同,讓你帶我再燕王府,這一次,我一定能夠贏得世子的心,並藉由太子對你傾心一事,想方設法讓肖衍和肖重華兩敗俱傷,到時候我們自然可以從中漁利。”

這樣千迴百轉的心思,歐暖注視著慕紅雪,對方的心機手段絕不下於自己,不,本是在自己之上。歐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長在於揣度人心,尤其是揣度閨閣之中婦人們的心思,這纔是一直以來立於不敗之地的最大砝碼,然而眼前這個,從小就在危機重重的宮廷中生活,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能夠活到現在,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爲什麼要相信你呢?若是一著不慎,很可能滿盤皆輸,比如,我不爲所,將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訴別人,你的名譽全完了,高昌的如意算盤也打不響!”

“他當然要相信我,因爲從前這種計策都功了,能用人計解決問題,他們當然不會希河,你說是不是?”看著歐暖,聲音帶著微涼的笑意,“更何況我告訴他,我瞭解你,你是個外冷心熱的人,對不起你的人你纔會心狠手辣,我從未傷害過你,甚至用自己的命幫助過你,這一點,你是不會忘記的。”

暖心驀然一震,略帶震驚的看向,而慕紅雪似是本沒有察覺到的異常神一般,繼續微微笑著,開了口,“我一直在觀察你,我想要知道你的心裡頭都在想什麼,不是你,還有燕王、肖重華、董妃……我不敢說我瞭解你們每一個人的心思,但總是差不離的。”

暖看著,只是凝目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問清楚。你這樣聰明,應該知道是什麼事的,對不對?”

慕紅雪轉目看,微微一笑,“我知道——董妃的確是高昌國的細。”

果真如此!歐暖看著,剋制住心蔓延的寒意,問了出聲,“可是大曆人,父親還是軍中的軍醫,從小又在大曆長大,你可有證據說細?”

慕紅雪搖了搖頭,“的父親的確是大曆人,可的母親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昌子,其中自有一段曲折,形連我都不是很清楚,只是位居高位之後,居然還向高昌傳遞消息,恐怕也是人脅迫了。”

“是你殺了?”歐暖目不轉睛地看著慕紅雪。

慕紅雪面上帶了一歉意:“是,是我殺了,只是這並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也是按照大皇兄的指示在做事,他的背後就是整個高昌皇室,我不能不從命。”

“那可怕的蟲子到底是什麼?”歐暖忍不住問道。

慕紅雪微笑:“那是蠱毒,高昌皇室最擅長的,是用皇族的養出的蠱,奇毒無比。”

暖想起當時那種可怕的場景,不由得頭皮發麻,的確,那是最可怕的死法,從未見過的。

“那麼你呢?告訴我這一切,最終的目的又是什麼?”

問題回到了原點,就像歐暖一開始問的,慕紅雪要求幫助什麼呢?

“對於我的境,九哥一直是知道的,但他無能爲力,他不可能爲了我和整個高昌皇室對抗,但是他已經想了很多方法來幫助我,都沒辦法幫我擺如今的困境,甚至於在高昌的時候,我的一舉一到他們的監視。後來父皇讓我來大曆,告訴我要做些什麼,他對我說,我是高昌皇室的兒,就註定了要爲國家犧牲,我知道他們有養大我的恩德,卻沒有辦法做到一點都不怨恨。”兩行清淚,緩緩下了如玉的面頰,並不去拭,只依舊輕輕開了口,“我一定要擺他們,死都要擺他們!”

“爲什麼不逃跑?以你的聰明才智——”

“我跑過,可是後來被抓回來了,曾經庇護過我的那家人整整四十五口人全都被殺掉,你說我還敢跑嗎?除非有一天高昌皇室被滅,否則我不會得到自由和幸福。”

暖看著面上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越來越多,神卻是清冷如昔,心,有暗沉的疼痛不斷翻涌,眼睛也有些莫名的酸和慕紅雪,出不同,境遇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拿命去搏一搏的勇氣。人不被到極致,是不會這樣做的。

原來,一直試探,一直懷疑的子,是這樣一個人。

暖此時此刻,突然理解了慕紅雪。

“我說的話,肖重華不會理睬,但你卻不同,你說什麼他都會信的。問題只在於,今天我說的話,你是不是能相信。”慕紅雪慢慢地說道,擡起手背,隨意的抹了抹淚,聲音繼續傳來,不帶心傷,只有說不出的淡漠,“沒有多時間了,你若是不信我,我得另外再想法子。”

暖看著,只見到長長的眼睫上依然帶淚,如蝴蝶的翅膀一般翩躚,脣邊,卻緩緩帶上微笑,得令人窒息。

那一刻,歐暖忽然就下定了決心,沒有理由,卻偏偏莫名的篤定——這個孩,今天沒有對撒謊。

“我相信你。”歐暖這樣說道。

慕紅雪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聽淡淡帶笑的嗓音,繼續響在一室寂然之中。

“你真的相信我了?”慕紅雪不是不知道歐暖有多麼的多疑,從不肯輕易相信任何人的,就算嫁了燕王府,邊最親近的兩個丫頭永遠只是紅玉和菖,就連飲食和都從不經任何人的手,慕紅雪觀察了很長時間琢磨的心思,最後才發現,坦誠相待纔是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若是有所瞞,歐暖是會看出來的,那樣才只能是功敗垂

暖只不的開口道:“我相信你,只在今天,以後怎麼做,要看你自己。”

慕紅雪看半晌,終是淡淡笑起:“你提防我也是應該的,在我這種境,最不缺的,就是猜忌謀算之心。不過,我既然將一切告訴你,就不會再背叛你了。”

尚未出驛館,便見肖重華已大步過來,那神,竟像是匆匆趕來的一般。

慕紅雪十分畏懼這個人,面上卻是帶著無可挑剔的微笑,儀態端莊的向著他福下去:“見過世子殿下。”

肖重華卻快步上來抓住歐暖的手:“沒事吧!”

暖搖搖頭,轉頭對著慕紅雪道:“我是來邀請香雪公主到燕王府小住的。”

肖重華皺起眉頭,用冰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慕紅雪,像是在看使出了什麼謀詭計一樣。慕紅雪不由自主一個冷戰,卻還強著自己不躲避他的眼神。

暖輕聲道:“沒有什麼原因,不過是我每日裡在屋子裡很閒,很悶,找公主來陪我幾天而已。”

肖重華盯著歐暖看了一會兒,看很堅持,便不再阻止,道:“你高興就好。”

那口氣簡直像是從菜市場帶一顆白菜回去一樣輕鬆,慕紅雪松了口氣,這個燕王世子,氣場太強大了,看著都覺得膽寒,也不知道歐暖平日裡是怎麼和他相的,不被凍死都是好的。

紅玉和菖戰戰兢兢,生怕肖重華怪罪,好在他一路雖然沉著臉,倒是沒有問罪的意思,剛回到燕王府,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目中安頓好慕紅雪,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肖重華呵斥道:“跪下!”

紅玉和菖對視一眼,撲通一聲跪下了。

暖看在眼裡,挑起了眉頭,他這是要殺儆猴了呀。

“世子妃任,你們不但不勸著還跟著瞎起鬨,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你們就在這裡跪著,明天天亮再起來!”

明天天亮,豈不是要把膝蓋跪穿了,不過是出去逛逛,他憑什麼發這麼大脾氣!想到這裡,歐暖冷聲道:“們都是我的丫頭,要懲罰也是我來罰,紅玉菖,你們兩人站起來!”

肖重華不說話,兩個人對視一眼,愣是沒敢

暖氣結,們倆這是傻了不們站起來,們還在這裡跪著,分明是聽了肖重華的話,算了,要跪就跪吧!看們跪到幾時!

暖心氣不順,午膳的時候看著桌子上的清蒸白魚,更是心不好,道:“汝娘,去換剁椒魚頭來!”

汝娘笑道:“世子妃,這不妥吧,你懷著孕,又時常胃痛,還是不要吃辛辣的爲好。”

若是平時歐暖就不會堅持了,可是肖重華坐在一旁看著,紅玉和菖也跪在院子裡,越發不高興地道:“去換了來!”

肖重華看著,好脾氣的哄著:“暖兒,清蒸白魚你不是也最吃的?等過兩天胃不疼了,再讓廚子照你的吩咐做就是了。”

暖冷冷地道:“我就是想要現在吃。”

肖重華挑了最好的那一塊魚,又哄道:“你別惱了,先吃完這個,待會兒我吩咐人去做。”

汝娘和方嬤嬤便相視苦笑,這麼慣著妻子的,們還是頭一回見。

方嬤嬤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裡頭是很窘迫的,沒想到一手帶大的大小姐怎麼就變得這麼任生怕肖重華會生氣,畢竟他是個在戰場上統帥千軍萬馬的將領,不是一個能耐著子陪小姑娘的,可現在看肖重華這樣子,方嬤嬤心道人真是不能不認命,大小姐這命就是誰都比不上,竟然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以後也就再也不怕什麼了,但是心裡這麼想,話卻還是要說的:“小姐,你千萬別再任了,孩子纔是最要的!”

方嬤嬤是歐暖的教養嬤嬤,旁人的話可以不理會,可是的話卻絕對不可以。歐暖忍住氣,勉強吃完了飯。

肖重華看,終究嘆了口氣,道:“讓那兩個跪著的進來吧。”

暖鬆了一口氣。

吃過飯,歐暖以爲肖重華會出門去,誰知道他卻沒有走的意思。讓人準備了書案過來,道:“今天我就不出門了,在這院子裡陪你,免得你難。”看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肖重華表有些疚:“暖兒,我知道你很悶,明天我陪你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出門去?現在可不是好時候!再說今天出門的目的都達到了!歐暖就搖了搖頭。

肖重華坐在旁,探過來,憐惜地親吻:“暖兒,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天天陪你,也就不會悶了。”

他是說平時很忙碌,沒時間陪自己……肖重華心裡也覺得對不起自己吧!歐暖就忘了生氣,不由地抱住了他,安他:“我沒事,真的,我沒事!我只是出去走一圈散散心,你真是太張了。”

肖重華只是喃喃地道:“暖兒,都是我不好,管什麼國家大事呢……”

暖就苦笑了一聲。

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如果肖重華在燕王府世子的地位上卻不肯付出,那麼連都會覺得他沒有擔當,這種男人又怎麼能靠得住呢!

只得安似的吻了吻他的角:“那以後,若是你有空的時候,就陪我出去走走!”

肖重華就象得到了原諒似的,整個人都鬆懈下來,點頭道:“好。”

暖不希疚,就抱了他的腰,將耳朵在他的膛上,聽著心臟強有力的跳,喃喃地道:“重華,我有了你,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是從未有過的話,表達了對他的,肖重華心頭一,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只能那樣的抱著

兩個人靜靜地相擁著,著時間靜靜地流失。

“對了,我還有話要告訴你。”說到這裡,歐暖就有了幾份猶豫。

肖重華也聽出幾份話意來,突然地道:“你有什麼事,都可以直說。”

暖還是猶豫了片刻,才道:“慕紅雪今天將一切都告訴了我……”簡略地將事向肖重華說了一遍,“咱們如果能照顧,就照顧一下,我相信也是聰明人,自然會領這個……對我們也是有益無害的!”

肖重華一怔。

半明半暗的穿過珠簾打在他的臉上,銳利如刀,鋒利似劍。

暖見狀,就在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以他的心,是不會相信慕紅雪的,可直覺告訴歐暖,慕紅雪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肖重華著眼前那張憂心忡忡的臉,沉默了片刻。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既然選擇相信對方,那麼,他也願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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