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將帶回幽蘭閣。”東方璃垂下眸子，“本王不想見到。”

“你不想見到我，可以。”秦偃月有些生氣，“恰好，我也不想見到你。”

“東方璃，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現在才知道，我先前真的是眼瞎了，你才是心瞎眼瞎腦子有坑見了人忘了一切的混賬。”

想起他這般那般地護著蘇點晴那個人，心頭的火氣蹭蹭往上竄。

“你的晴兒干什麼都是香的，你這種人，昨天就不該管你。”

死了才清凈。

東方璃本就到了極限，聽到了秦偃月喋喋不休的數落，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他抬起手。

秦偃月一見他抬手，怒火更盛。

走到他跟前來，昂起頭，“你想干什麼？又想打我？東方璃，你這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你要是敢對我手，我就太監了你。”

“不分青紅皂白對人手的男人算什麼男人？你干脆別當男人了，省得丟人現眼。”

杜衡聽得額角搐。

他跟著王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沖著王爺這麼吼。

王妃不僅吼了，還要把王爺給太監了……

中豪杰。

不，人中豪杰。

東方璃垂著眸子，眼底，充滿了寒意和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異樣。

“你真當本王看不出你的拙劣手段？”他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秦偃月，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呵，王爺明察。”秦偃月嘲弄道，“你慧眼無邊，一眼就能看出了我的拙劣手段，可，遇上了某朵表里不一的白蓮花就選擇失明呢？”

東方璃被嗆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高高地抬起手。

秦偃月心底發冷，閉上眼睛，故意將臉湊到他跟前，“打吧。”

久久……

并沒有迎來掌，而是迎來了一個沉重無比的。

接著，有什麼冰涼的東西覆蓋在上。

秦偃月嚇了一跳，忙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的臉，一雙充滿了的眼睛。

而，那個冰涼的東西，正是東方璃的……？

昂著頭，他倒下去的則是傾斜的。

這個角度，這個姿勢，不偏不倚，正好讓他們……親到了一起？

他的額頭抵在的額間，滾燙滾燙的。

天地俱靜，只有寒風呼嘯和樹葉簌簌，以及彼此的呼吸聲。

杜衡看到這個畫面，臉登時大紅，忙轉過去，心里默默念叨著，“跟我無關，我什麼都沒看見，這是王爺自己親上去的。”

秦偃月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猛地推開東方璃，“變態！”

東方璃罕見地有些慌，也有些懊惱。

該死的。

他本想給個教訓而已，天知道怎麼會跌了過去，還發生了這種事。

“杜衡！”他冷聲道，“回去。”

“赤箭。”

一直跟蹤秦偃月的黑姑娘很快出現。

單膝跪下，拱手，“王爺。”

“將王妃帶回幽蘭閣。”東方璃說，“若王妃不配合，可用各種手段。”

“不必。”秦偃月第一次看清楚跟蹤的那個小尾的長相。

和白蔻不同，是個沉穩斂的姑娘。

“我自己回去。”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幽幽。

“本草之中有一味藥名為栝樓，栝樓果子時，如火一般通紅，單看外表極為漂亮。若是剝開外表，才能發現里面黑乎乎一片，極為惡心。有的人也是如此，錦繡其外，敗絮其中。淺之人，多半都只看表象。”

說完，抬起手，“小尾，我走不了，扶我回去。”

赤箭額角了兩下，“娘娘，屬下名為赤箭。”

“好的，小尾。”秦偃月斜倚在上。

赤箭無語，行了禮，扶著往回走。

棠庭里恢復安寧。

東方璃臉煞白，因剛剛與秦偃月發生過那種事，雙頰還帶著些許緋，蒼白與緋紅，兩種不同的織，在寒風中越發傾城如玉。

他支撐到現在，已是到了極限，渾無力，靠杜衡扶著才能保持平衡。

“王爺，您的況很不好，必須得趕治療。”杜衡看得心驚跳，“您上的毒，實在太可怕了。”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王妃發現了上的傷口，王爺會變什麼樣。

東方璃看著秦偃月離開的方向，想起剛才的，一種難言的覺涌上心頭。

夜風驟起，吹起琉璃瓦片上的殘雪，院子里的燈籠不停搖曳，發出嗚咽聲。

他勉強站直，用清冷的語調，“杜衡，命人將幽蘭閣附近的院子收拾出來。”

“啊？”杜衡一愣，“您要搬過去？”

“杜衡，你該補補腦子了。”東方璃冷哼，“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

杜衡不解，他看著東方璃鐵青的臉，也不敢多問什麼，將他帶回鳴玉宮。

回到鳴玉宮里，東方璃已經陷到昏迷中。

林太醫嚇了一跳。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王爺這一，被到傷口的毒擴散開。”林太醫拿了銀針，封住東方璃上的道，“杜大人，趕熬藥，拿冰塊，烈酒。”

杜衡看過秦偃月的理。

用冰巾敷額頭，拿了烈酒拭著東方璃上。

東方璃的高燒來得氣勢洶洶，冰巾很快就變了熱巾，他馬不停蹄地替換著。

一陣兵荒馬，東方璃的況才算穩定下來。

杜衡是個習武之人，格健壯，如此一頓折騰，也累得夠嗆。

也是這時，他多有些了解昨天晚上秦偃月的。

“這下毒之人實在可怕。”林太醫氣吁吁，“老夫前所未見。”

杜衡也很納悶，“吉祥日之前，王爺真的一點異常都沒有，怎麼突然變這樣？”

林太醫捋著胡子，語重心長，“有些毒，甚至可以達到臨終之前也沒有任何不適，在不知不覺中離開。王爺的毒在沒發之前被發現，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話雖這麼說，王爺的況也很不好。他的燒還沒退，杜大人，還是請王妃娘娘過來一趟吧。”他說，“手中的藥有奇效，先給王爺徹底退燒為上，此外，我有些事要跟王妃探討一下。”

杜衡額角了。

王妃剛被王爺罰了足抄經，還吵了架，以的子，必定會結怨，他若這個時候去請，正好撞在槍口上。

想到王妃的手段，他頭皮發麻，決定先找翡翠探探口風，問出王妃娘娘喜歡吃什麼，帶點禮再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