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是西晉皇後夏語凝的誕壽辰，禮部原先定下的禮節本該是普天同慶，因著正好上皇後懷孕，禮部甚至都給各附屬小國送去了請帖。

隻可惜，當南蠻事發，就算有使臣已經在往京城而來，半路聞訊也早就調頭離開。

這生辰過得實在冷清。

夏語凝本也沒有把它當回事，畢竟這其實並不是本來的生日，想吃的蛋糕紅酒和狂歡派對也都沒有，更沒有那些爵士樂伴奏，無聊得很。

邊這些個宮太監都規矩謹慎，要他們跟自己鬧騰起來也不可能，夏語凝百無聊賴，若不是周妃送來賀禮，幾乎都將此事忘記了。

“皇後娘娘請看，這小怎麽樣？”周妃興高采烈，臉上容煥發，看起來格外激，“我還特地勾了白蓮花，喜歡嗎？”

夏語凝：“……”一想起白蓮花，就忍不住想起黑心蓮伊蘭姍。

但還是笑了笑，“嗯，很喜歡，這才幾天啊，你居然把花紋都勾出來了，厲害啊！”夏語凝是真心覺得厲害，畢竟這打的技跟自己媽咪學了一個月也沒學出個所以然來。

周妃到誇獎，臉難得一紅，“都是娘娘教得好。”

“我哪能教你啊，我也是隨便想想，”夏語凝拿著那兩個掌寬的小，眼裏升起幾分欣，“這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件禮，按我說，應該載史冊才對。”

“孩子？”周妃怔了一下，“今兒不是娘娘您的生辰嗎？這可是臣妾送給娘娘的。”

夏語凝一呆，“啊？我的？”

周妃輕歎，“今時不同往日，雖說前朝紛忙，皇上也顧及不到後宮太多事，但皇後娘娘的生辰，臣妾代為打理後宮事務，總該記得的。”

夏語凝沉默，迷茫地看著周妃，恍然想起，似乎這兩日，蕭昊乾雖每日必來棲宮，但都是坐一坐就走，本沒有提起這件事。

他忘了也正常，畢竟，蕭昊乾和容嚴都知道，是夏語凝，卻也不是夏語凝。

夏語凝沉默，不為所有人都忘了的生辰，這後宮之中既沒有張燈結彩也沒有笑語嫣然，而是因為周妃能夠記得此事。

“你還記得，我自己都快忘了，”夏語凝有些好笑，手中著那白如雲的小，微微一笑，“周姐，謝謝你了。”

謝謝你還記得原主的生辰。

周妃卻有所誤會，靜看著夏語凝，忍不住手握住了，“皇後娘娘別傷心，皇上鍾於你，今日雖然沒有來，但心裏定是放著皇後的。”

夏語凝啞然失笑，神古怪道：“你放心，我明白的，邊關局勢的變化都已經傳開了，京城外誰不是繃著一弦，你看這宮中的宮人，也是難掩擔憂，何況他？”

“您能想通就好，臣妾東西送到，知道皇後想睡了，臣妾也不多打擾，您好生休息吧。”

周妃暗暗慨，這是皇後懷孕後的第一個生辰，卻又偏偏遇著這些事，對一個子來說，何其委屈啊，即便夏語凝心寬廣，但也未必就能夠真地看開。

走出棲宮，念著夏語凝眉間鎖的憂愁，又想起如今宮中妃嬪稀，便對跟了自己多年的宮道：“皇後這胎懷得也太辛苦了些。”

宮喟歎，“皇後娘娘自嫁皇宮到現在，仔細想來，可都是一路苦過來的。”

周妃頷首，“聽說當初的玫妃為了對付皇後娘娘，竟然讓人在自己宮中刀追殺皇後，如此大逆不道，皇上也沒計較，能堅持到現在，也算是苦盡甘來了，這一胎雖辛苦，但隻要生下來，無論男，那都是天大的榮耀。”

話雖如此，到底還是男孩好。尤其是戰事將起，國家若留一個男娃繼承人，也免了皇帝部分的後顧之憂。

隻是這是，終歸還是要看天意。

兩人邊說邊走，過了不久，人便離開了這冗長宮道。

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一道清秀影踏著淩波微步翩然而至，伊蘭姍微微笑著同桂嬤嬤走在路上，仿佛隻是閑庭信步而至此。

遠遠看了眼漸行漸遠的周妃，溫和的表上蒙著一翳，尤其在從棲宮門前經過的時候，仿佛在確認什麽似的，往棲宮裏了一眼，隨後便被門口的兩名太監麵無表擋住了視線。

左側太監看人走遠了，這才回頭將此事通報給了翠翹，翠翹皺眉，“這裏也不是通向花園的路，來幹什麽？難道又是去擾周妃的？”

翠翹默了默，揮手讓人退下，轉而又將此事告訴給夏語凝，夏語凝比直接幹脆，手指著那小，目一冷，“這個人一出現準沒好屁，我懶得應付，你直接派個人過去，讓再抄兩百遍佛經為將士祈福！”

這仿佛了一個百通理由，翠翹笑著點點頭，直接便將全德派了出去。

一轉頭，卻見夏語凝卻閉上了眼，手裏還著那勾著白蓮花的小，指甲泛著淡淡的品，翠翹不知是否是自己心中多疑，總覺得夏語凝近來臉越發蒼白了。

想起這些日子夏語凝噩夢連連，昨夜更是半夜驚醒，心中越發不解。

懷孕，當真會讓一個人連做噩夢、時常嗜睡嗎？太醫雖說孕婦癥狀多發，而夏語凝之前本就多遭傷痛，但，這種狀況，還真是第一次見。

給夏語凝覆上薄披風，翠翹想了想，轉小廚房去看給夏語凝熬製的安胎藥如何了。

靜靜躺著的人隻有兩個默默照看著，嬤嬤夏也有些昏昏睡，不多時也閉上了眼睛。

不過多久，夏語凝突然又睜開了雙眼，雙眼放空地低下頭，著手中的小，旋即臉驀地微變，手捂住小腹，倒吸口涼氣。

麻與劇痛轉瞬即逝，將從睡夢中驚醒！

才想喊嬤嬤來幫忙，這痛意驀地遠去，好似方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個幻覺。夏語凝愣愣地低頭，好似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眼中映著那穿越時空的小，指間越越。

“小家夥，你看，你周阿姨都給你送新服來了，這可是你人生中的第一件禮啊，”心跳加快，莫名所以的，一滴眼淚忽然落下，“你……再堅持五個月，不，四個月就好，四個月……”

哪怕是早產也好，我也是第一次當媽媽……你可不要讓媽媽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