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蕭昊乾又去了棲宮。

這已經是他每日形的習慣，上次皇後生辰之事，蕭昊乾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但卻讓人按素日喜好，讓務府打了一副紙牌送過去。夏語凝挑了挑眉，雖沒說謝，倒是將東西收下了。

比起那些累贅的首飾裳，夏語凝還是更喜歡自己記憶中的玩意。

便如此刻，還人用紙寫了好些拚音字母出來，一個個都做卡片，正在日下挑選各種紙卡片的材質。

“這是什麽？”蕭昊乾看著那怪模怪樣的字，微一驚訝，“有點像關外的泥鰍子。”

“人家那外語，呃，古代外語，”夏語凝將五個元音字母攤開，有些興致衝衝，“這可是好東西，你看著這二十六個字母，這些都是拚音，幫小孩學字的！”

蕭昊乾聽提起小孩兒便會意一笑，但接著就神古怪起來，“我西晉有老祖宗教下來的字，為何要學這些古怪的……拚音？”

夏語凝無語地看著他，“拚音的意思，就是幫助你拚寫字詞的讀音，不是字……”

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對，“就是咱們西晉這兒隻是讀音，隻要融會貫通這二十六個字音，你隨便扔個一個孩子《論語》，就是不用老師他也能獨七八分來！而且將來若是有人學外國話，也會事半功倍的！”

蕭昊乾一怔，目認真了些，眨了眨眼，“這麽厲害？你教給我看看。”

古代識字本就是個大問題，夏語凝也是昨晚想著現代教時想到這玩意的，一猜就知道他會興趣，當即笑道：“比如這元音和輔音的運用，就拿你蕭昊乾的名字來舉例吧，隻要掌握了拚寫規則，以後讀書的時候標上音標就行了……”

夏語凝興趣盎然，是沒有那些個穿越者改變世界的大誌向，但這些簡單的小事還是可以拿出來遛一遛的，本就不需要技含量嘛。

蕭昊乾本打算就在這裏帶上半個時辰，卻因為這拚音的事，直過了兩個時辰才想起來還有公事要辦，隻是離開前，仍有些興。

“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學來的？”他十分好奇！

“我那個世界的啊，”夏語凝不以為意，“嗯，就是讀書識字基礎需要的東西，你要是喜歡，我還可以給你想出些其他東西，保管你大吃一驚。”

蕭昊乾目一閃，“……你可懂武？”

夏語凝挑眉，打量蕭昊乾俊專注的臉，微微一笑，“懂倒是懂些，”畢竟還擔任過軍醫，“不過嘛，每個世界都有不同，就像我那個世界沒有你們的力，做不到飛天遁地一樣，這兒也沒有我那兒能做武的……材料。”

有材料也做不出來，看過槍過炮，不代表就能扛起火箭上青天，軍醫和軍人還是有所不同的。

蕭昊乾有些失落，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此事並不奇怪。

在他的意識中，西晉子無法當兵，想來在夏語凝那個世界裏，也不到這些東西。

“有容嚴的消息了嗎？”正當蕭昊乾拿著那拚音走之時，夏語凝突然又住了他，“雲兒昨天來看我，我看臉不大好，若是可以，你也些消息給。”

自從邊關事發，蕭昊乾就極容嚴的消息，隻說人“還好”。

翠翹傳話來，夏語凝當即便是心中一個咯噔，以為容嚴在邊關雖然沒死，卻了不輕的傷，所以是“還好”。容雲問起他的時候，夏語凝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蕭昊乾默了一下，將那“拚音”給徐德，轉將人抱起來，“容嚴還好，日頭越來越曬了，你也別總是在外麵曬著，進去休息吧。”

“含糊其辭，必有古怪，”夏語凝一把掐住他的耳朵，威脅道：“你說不說？不說我把你耳朵揪下來！”

“那不，我耳朵沒了，今後怎麽聽你說話？”蕭昊乾調笑。

夏語凝輕哼，“我看你現在長著耳朵，不也聽不懂我的話嗎？索揪下來算了。”

“別鬧了，”將人輕輕放在床上，神如常，目平靜，“容嚴沒死，你放心，我讓韓古帶著五千軍守在邊關，不為敵，隻為容嚴，你滿意了吧？”

這麽大方？

夏語凝吃驚道：“聽說南蠻襲邊關，不是說就要開打了嗎？那軍到時候難道什麽都不做？”那會被人看不慣的吧？

“蕭予也需要回王都收權，此事不急，”蕭昊乾沒有明說，卻給了適當的暗示，“至於軍，我讓他們想辦法暗中散布在容嚴邊，隻要時機得當，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容嚴送回來。”

“……容嚴，不在邊關？”夏語凝心下一。

蕭昊乾微笑，已有幾分慚愧，卻不好顯出來，“他在那附近，隻是因為上帶傷，不好出來。我怕他被戰爭誤傷，是以先讓他就近調養，若要完整無缺出現在容雲麵前，隻怕還需要兩三個月。”

“何況容嚴被挾持一路，蕭予便殺了一路的人，此刻民間對他頗有微詞，他若不立一個大功將功補過……就隻能暫時消失匿跡，等待戰爭平息。”

蕭昊乾角蒼白地勾了一下，轉背對夏語凝，“……雖有些對不起他，但這也是不得已。”

這麽嚴重啊？

夏語凝訕訕，心中不由得再次腹誹了一下古代的醫療條件，但好歹容嚴能夠保住命，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沒有看到蕭昊乾眼中的歉意，夏語凝悻悻點頭，“原來如此，你放心，這事我會跟容雲說的，相信容雲心中自有分辨。”

畢竟戰時急，有些應急對策也在意料之中，容嚴一定也不喜歡自己狼狽不堪地出現在容雲麵前吧？

夏語凝鬆口氣，餘瞥見一語不發走出殿門的蕭昊乾，心中古怪一閃，“他怎麽神懨懨的，不是說戰事不急嗎？”

夏語凝不知，蕭昊乾才踏出棲宮，適才強撐的微笑便冷淡了下來，仿佛在突然之間變了一個人。

前一刻，他是蕭昊乾。

下一刻，他是西晉皇帝。

而就在蕭昊乾離開不久，夏語凝睡夢沉沉之間，腹部忽然一痛，將之驀然驚醒。頭冒冷汗，看了眼放在枕邊的小，心中忽生煩躁。

“翠翹，雲楓閣那邊有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