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翹無奈地別過頭，連忙給沈嬤嬤使眼，一。

去請太醫回來！通知皇上，快！

沈嬤嬤也知道大事不妙，顧不得許多，帶著全德就走了出去。

夏語凝還在看著那些幻影，這些幻影無一例外，都跪在地上，向叩頭、求救，夏語凝剛想說話，耳邊卻倏然傳來一陣轟鳴，“你……繼續說。”

容雲噎了好幾下，知道這個時候必須盡快說清前因後果，否則皇帝來了一切都晚了。

捂了捂自己的口，讓自己冷靜下來，哽咽不停，從手中飛快拿出一封信來打開，惶恐不安地迅速說道：“這是方浩的信，方浩在邊關，他在軍裏麵啊娘娘！”

“他說他以為他們道邊關是去救人的，邊關那麽多人，怎麽可能救不下人呢？但誰知道韓古他、嗚……他本就不是救人！他要哥哥‘大義捐軀’，他手中有弓箭，明明可以殺蕭予，卻對準了哥哥……”

“是皇上下的命令，他騙了我們，哥哥被帶走了，他被帶到……生死不明……”

“他是騙子……幫我……夏姐姐，隻有你……夏姐姐？夏姐姐？！夏姐姐……”

聲音越來越聽不清了，夏語凝狠狠晃了晃腦袋，可一切聲音都雜糅了一團，耳邊轟鳴聲越來越尖銳，好像有什麽東西從角流了出來。

近在咫尺的容雲似乎變了臉，可看不清。七八糟的人影突然湊了進來，也看不清。好像有誰把抱在了懷裏，很，又很熱……

就在此時，天地豁然一靜。

夏語凝好像看見了一個人，麵容模糊，長玉立，穿著明黃裳，由遠及近，帶著無數重影，出現在麵前，下意識地出手，卻又不知道到底握沒握住那個人。

“好痛，”無意識地，而後，就像江河崩堤、天雷降世，轟然一震，“蕭昊乾，蕭昊乾……”聽見自己問，“你……騙我？”

接著，胃部痛，手指痙攣，夏語凝摹地瞪大了眼睛，絞痛自腹部炸開！

“啊！！”

夏雷陣陣，劃開長空。

平郡主容雲滿臉呆滯地被人抓了出來，抓的人沒有毫憐惜，甚至本沒有在乎的郡主份，就那麽掐著的肩膀，將人扔出了棲宮。

“快，把郡主送回世子府，讓人好好看著！”

王嬤嬤帶著宮走了過來，見狀一驚，忙將人扶起來，派了幾個宮送出宮，容雲依舊沒有反應過來，踉蹌著，看見了自己手上的鮮。

夏語凝吐出來的鮮，陪了一臉、一，嚇得魂飛魄散。

不知是誰撞了一下，棲宮外一片混；又不知是誰哭著喊“太醫”，宮道上也是人山人海；更不知被帶到了什麽地方，容雲似乎聽見了一聲冷笑。

下意識抬頭，看見了貴妃淺笑莞爾，如同看見了什麽喜事，角輕。還看見了白周妃慌慌張張地從邊跑了過去，狠狠瞪了一眼。

容雲神恍惚，隻看了一眼，就被人帶走，像是被驅趕離開，不帶半點溫。

喧鬧的靜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容雲走過的地方已經被軍清場，行徑的宮人深埋頭顱不敢有毫停頓。

仿佛有一沉的寒風就在那宮道裏盤桓，門口的太監回頭看了一眼，立時頭皮發麻。

太醫院的太醫進進出出，藥局的宮人來來回回，畢恭畢敬的宮太監跪了一地，盡皆麵絕，暗衛等人被扣在一旁，仿佛所有人都了罪人，所有人都將麵臨生死大劫。

全德已經長大了不，沉穩了不，這個時候卻也在滿頭大汗裏出幾分手足無措，他人細心照顧廊下幾個藥爐，自己更是親自在此蹲守。

周妃就站在殿外來回走，的手裏，還拿著一隻小小的嬰兒鞋，不是看一眼，已是淚意盈盈，“唉！”

殿之中，翠翹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一邊忙著讓人更換熱水，一邊忙著給王嬤嬤幫手，那個壞了四個月的嬰兒……沒了，卻不能留在。

太醫悉數跪在屏風外，腥味濃重刺鼻，異常的是，除了宮的進出和王嬤嬤的催促，卻沒有一聲是屬於夏語凝的。

“沈嬤嬤，幫忙把人抱起來，把孩子往外推，絕對不可以留在肚子裏！”王嬤嬤兩手是，又換了一盆水，“翠翹！換水！”

“是，來了！”

正在這時，全德端著藥碗進來，“藥好了好了！冰鎮過了不燙，可以用了！”

太醫連忙道：“快給娘娘服下，繼續掐人中，把人醒！”

眾人手忙腳，同樣的場景似乎曾經不久就在客殿發生過，老太醫神一，忍不住看向那殿中正中央，黃袍染的蕭昊乾。

他已經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坐了許久了，整張臉沉可怕，眼神卻又蒼茫空白，手指冰冷，恍若失魂。

老太醫知他心境，這第一個孩子本就來得出乎所有人預料，也本就危機重重，但懷孕三個月後，他曾告訴皇帝，皇後的況已經穩了許多，但此刻，卻怎料突然出了這種變故！

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更何況，此事還是發生在這個微妙的時候，又是因為一個微妙的人。

許久，屏風後突然傳出一聲悶哼，翠翹驚喜的聲音傳開，“皇後娘娘醒了！快，把藥給我！”

蕭昊乾渾一震，渙散的目陡然凝聚，蹭得站了起來，一步走進了屏風後。眾人大驚失，蕭昊乾卻不管不顧，他目一掃被褥，臉登時慘白。

“我來喂。”強抖，蕭昊乾接過藥碗，將怔住的翠翹推開，竟是直接將藥含了一口，以口度之！

翠翹等宮紛紛低下頭，唯有王嬤嬤咬牙道：“皇上，請一定讓皇後保持清醒。”

可是，夏語凝其實早就行了，四個月的胎兒不大，但還是覺得痛。不知肚子痛，手腳也痛，腦袋也痛，胃裏也痛，舌頭、口鼻、眼睛、頭皮……全上下沒有一不痛！

“語凝，醒醒！”蕭昊乾手捧住的臉，從未如此害怕過、恐懼過，“你醒醒，別出事……”

或許是那藥的確有了效果，夏語凝很快就在那持續而不安的聲音中恢複了意識，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雖然不再晃，卻添上了一層。

“蕭昊乾。”嘶啞地開口。

蕭昊乾大喜，“是我！你醒了嗎？”

“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