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淮南王。”

這話說得十分無，這丫頭是被阿大挾持，怎麽看，阿大也要負一分責任才對。

阿大愣愣地，不可思議地看著夏語凝，“可是……”

夏語凝小心紮下一針，見王妃搐的狀況減輕，但眼神卻越來越無力，不住皺眉，“阿大，王妃的毒不是我們下的，那會是誰？”

阿大一怔。

夏語凝睨他一眼，“我們現在，可沒功夫管別人的閑事了。”

……

“把畫收起來。”

棲宮中，蕭昊乾卷好畫卷，舒服地了個懶腰。

今日百休沐，接連兩個月的張應對，一應準備皆已籌備妥當，在大戰發之前，也是該讓所有人都暫且休息一年了。

此刻天尚早，蕭昊乾又是一夜未睡，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俊朗的麵容好似染上了無數滄桑，看了看清淨冷寂的棲宮，“徐德。”

徐德倚在門下昏昏睡，他已經老了，越老，到了夏日越是嗜睡，一把老骨頭也不住熬夜，蕭昊乾了兩遍，徐德也沒清醒。

小太監本想將人醒，蕭昊乾卻對他搖了搖頭，他靜靜站在徐德邊，看著在牆角的老太監，忽的有些走神。

他第一次看見徐德的時候，徐德還是先帝邊的青年太監，短短二十餘年，卻已經蒼老了這個模樣。

在自己繼位之後，他老得更快了。夏橙與為禍西晉，徐德一介殘，堅定地站在他的邊，夏語凝對他但凡有一點的不敬、冒犯，他自己不曾生氣，徐德先大驚失，比他還要張。

他是該老了。

“唉，”蕭昊乾心緒莫名地歎了口氣，看著徐德在夏日也一圈的手，將上的外裳下蓋在他上，轉是喃喃道，“送徐公公去休息吧。”

房梁上翻下一名青年暗衛，他沉默不語地來到了徐德邊，作很輕地將人抱走，沒有驚他半點。

棲宮隨後便隻剩下一個人。

蕭昊乾從未覺得皇宮有過如此安靜的時候，即便夜深人靜，也能聽見侍衛巡邏、太監遊走的聲音，這平靜更像是抑，蕭昊乾不覺又想起了方才的畫。

那緋紅袍上紅意他失了畫畫的興趣，夏語凝的確適合紅，但不知為何，他今日卻畫不下去紅了。

紅得跟一樣。

他想安靜片刻，但這個時候的西晉罕有安靜的時候，蕭昊乾這才淺眠了小半個時辰，暗衛頭子便送來了一封信。

暗衛頭子站在躺椅左近，看著閉目養神的皇帝有些猶豫，他知道皇帝一夜未眠，此時此刻應該不去打擾，但手中的信卻是從江南送來的，皇後夏語凝的事，無論何時，蕭昊乾總希第一眼看見。

暗衛頭子躊躇了許久，放低聲音，運氣似的低聲道：“皇上，南邊來信了。”

而後他抬起頭，想著皇帝若是聽見了，那他是盡忠職守，若是睡著了沒有聽見，那他……也是盡忠職守。但他頭還沒有完全抬起，手中的信就被突然出，速度快得他都有些發怔。

蕭昊乾出信，一目十行地打開信件看了一遍。

暗衛目一凝，看見蕭昊乾臉微變，心下打了個突，莫非皇後娘娘那兒出事了？

卻見蕭昊乾慢慢坐直了，將信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直至看到了第五遍的時候，蕭昊乾眼中才迸發出濃重的疑與擔憂，看向暗衛頭子，“派人給褚浪送信，令其前往淮南，駐紮在外，不必進城。”

“是。”

蕭昊乾折好信紙，站起，猶豫了一下，腦海中似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許久，他道：“另派人設法潛淮南，排查……淮南王府上下一幹人等。”

暗衛頭子心中響起一個咯噔，反應了一下，尚未明白這條命令的寒意，下意識問道：“要告知淮南王嗎？”

“……”蕭昊乾冷冷看他，“先查淮南王。”

暗衛頭子豁然變，腳底生寒，驀口幹舌燥，頭皮發麻。

排查……淮南王？皇帝在懷疑淮南王？

與此同時，那西北、正西、西南方向的邊境城池，已然烽火漫天，自京城出發的安使團中，方知恩手持使節權杖，意氣風發，卻從未想過，自己會麵臨什麽樣的淒慘境況。

萬裏之外，南蠻王都之中，丞相一派潰散奔逃，短短數日，丞相府人去樓空。

起，卻又止得很快，蕭予還不算太過胡鬧，總算知道穩定朝臣，提拔梅庭為丞相，重整朝綱，定人心，接著，便將一幹武將派出泰半，不知盡往北方而去。

容嚴不知就裏，在聽到蕭予將朝政捋順之後，立刻讓人征兵的消息時，一套朝服也正好送到了他的麵前。

輕擺七分袖，雙護腕，甲嵌綢，兩臂鑲鐵匕。

這是一套可以當常服的甲，穿在上後立刻便將容嚴上那兩分書生文士氣息給磨滅，人一看便忍不住誇他一句“英俊俠”，這就是南蠻的風格，尚武崇力。

容嚴倒不別扭，認命地換了服走進夾石道。

蕭予手中把玩著一把長劍，劍有流異彩，劍柄獅口銜珠，劍刃削鐵如泥，劍鞘珠玉雪白，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他轉悠著劍鞘，餘看見大步走進的容嚴，像是看見了翠竹修煉，手中的劍縱然價值千金，在他麵前一晃都顯得俗氣了很多。

可惜這麽個人，分明風華正茂、冠楚楚，有金玉之質孔孟之德，卻為了個心不在此的子，竟然掩去風華、甘心俯首，給了蕭昊乾那人做臣子，最後還引得蕭昊乾之而後快。

如此可見，還是他蕭予慧眼能識人，那優寡斷、為所困屢出尷尬的蕭昊乾，著實可笑。

“這套甲如何？”蕭予將手中的劍拋出，“若孤沒有猜錯，你應是用劍之人，卻拿個不能殺人的傘作何？”

容嚴長臂一抬，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長劍，行雲流水地挽了個劍花，角微揚，“我是商人，不是殺手。”

蕭予恍若未聞，且問他，“喜歡嗎？”

喜歡，劍乃君子，他自然喜歡，而且這劍鋒薄流暢，劍如雲彩般，大巧不工卻又不沉，很是容易上手。

但容嚴沒有回答，他隻是拔劍出鞘，一雙沉靜的眸子映在劍之上，與自己對視若久，倏然收劍，“你送我這些幹什麽？想要我為你打前鋒？”

“有何不可？”

蕭予惡劣地笑起來，“西晉前世子，帶著南蠻大軍，攻打西晉，聽起來不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