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凝覺得自己倒黴了。

好嘛，不過就是出來打聽打聽消息，那淮南王妃還是自己跑過來的，話說得好好的突然就中毒了。得，中毒就中毒吧，自己好不容易把人救回來，誰都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人拿拖到了王府關了起來。

雖說是想進王府看一眼，但卻從來沒有想過是因為這種方式。

而且……把他送進王府的人就是蕭秋，可蕭秋的反應卻讓很迷。事到如今，隻要是人就能看出是其他人給淮南王妃下毒，而自己救了，按理說自己應當是淮南王妃的救命恩人，理應被奉為座上賓，怎麽居然被起來了？

那蕭秋到底是一筋還是本就是個傻子？

夏語凝氣悶地抓住前來送飯菜的下人，免得又跟躲瘟神似的送了飯菜就走，一邊冷道：“王爺和世子在何？”

下人麵苦，戰戰兢兢地弓著，好像夏語凝是什麽洪水猛，青麵獠牙麵目可憎似的，避之唯恐不及，連說話聲也下意識變小，“回、回皇後娘娘，王爺排查細，很忙，請、請皇後在次休息……”

“排查細到連吃飯喝水的時間都沒了嗎？”夏語凝氣笑了，臉沉，“本宮問你，我的侍和隨扈呢？”

下人目漂移，“這、這奴婢不清楚。”

“不清楚？”夏語凝幽幽地瞪著，直看得那姑娘渾直打哆嗦，才又問道：“他們可還安全？”

下人這次不敢斷然搖頭了，囁嚅了好久，眼看夏語凝又要怒，這才突然變了臉，“活著！活得好好的，真的！”

夏語凝歎氣，沒再為難侍，把人放開。

侍跑得極快，夏語凝看著隻想苦笑，回頭拿起碗筷用飯，思緒卻逐漸跑遠了。

也不知道王妃如今怎麽樣過了？雖然抱住了的命，但那毒來勢洶洶，須得幾副重藥清除餘毒才好。還有翠翹，那掌兵之劍還在翠翹手中，想來應該是沒有人敢怠慢他們的，但淮南王又為何避而不見？

淮南王妃所言若是屬實，淮南王對皇帝的忠心則的確不容置疑，但王妃偏偏在那個時候中毒……知道王妃行蹤的應該不多才對。

那個侍，夏語凝吃飯的作越來越慢，那個侍應該知道些什麽。

夏語凝清楚記得，那侍在王妃出事後立刻衝了進來，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那侍就嚷著是給萬王妃下毒，簡直就像是訓練好了的一樣，可惜那侍被蕭秋殺了。

等等！

夏語凝倏然骨悚然，蕭秋為什麽要殺一個無辜侍？他是真的氣急敗壞不知分寸？還是……隻是想殺了？！

不對不對，蕭秋為什麽要殺那侍？那侍居心不良，多半就是細，蕭秋殺細大可天經地義的殺，為何要如此拐彎抹角，甚至在王妃中毒危在旦夕的時候還行有餘力耍這種手段？

難道王妃的命他不顧了嗎？

還是說，他殺人不是為了鋤，而是為了……滅口？！

難道，夏語凝手中筷子墜地，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難道這淮南王府中最大的竟是蕭秋？

那淮南王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夏語凝彎下腰，緩緩將筷子撿起，兩隻筷子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夏語凝作忽然一頓，目凝注在兩筷子上。

淮南王妃說大公子戰死沙場，是以他們必然全心培養二兒子，也就是蕭秋。而容嚴、容雲畢竟不是他們的親生子……若是蕭秋果真叛變，那麽，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的淮南王，會怎麽樣？

夏語凝設地的想，若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了賣國賊，自己會怎麽樣？

會不會……包庇？無奈之下投敵營？夏語凝一時走神，喃喃自語，“或者說，蕭秋並不是最大的叛變者，他隻是聽命行事，而王妃中毒，其實是他們父子陷害自己——？”

說到最後，夏語凝近乎失聲。

慢慢捂住了，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現在了淮南王明正大與蕭昊乾分道揚鑣的借口？若是淮南王將此事放大，最後會不會變蕭昊乾很絕無坑害忠臣，就像……他對容嚴所做的那樣？

夏語凝臉詭變，手中的筷子竟被哢嚓一聲兩半，木刺紮進皮，夏語凝豁然清醒過來，一抬頭，卻是愣在當場！

淮南王妃氣籲籲地靠在門上，滿臉是淚，悲痛絕地看著，“快、快走……我夫他要殺你，他……叛國了！快走！！”

……

此刻天已晚，萬裏無雲，明亮的月好似能夠洗淨蒼生汙垢，但鋪天蓋地的黑夜卻讓月的能量變得微末，四下一片黑暗。

沉默寡言的將士窩在山中，斷臂的將軍捂著傷看向邊關城池，青筋暴起，“城，破了。”

西境聯軍突襲而來，比兩年前還要聲勢浩大，他們不過抵抗了三日，就已經被破了城，落荒而逃。而他們派出去求援的兵馬卻至始至終沒有出行，不僅如此，他的副將……竟然叛變！甚至，斷了他一臂！

“將軍，已經重新派人求援了，咱們先前派出去的人隻怕都被副……細暗中殺害，隻要堅持三天，援軍一定會到的！”至於京城那邊何時才能得到消息，就要看天意了。

斥候艱難地爬上山坡，他們隻剩下三千人，都是從邊城逃出來的，暫居這棲霞關。

棲霞關算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三千人占據此地，卻也算是暫時將況穩了下來。斥候遙邊城，那裏曾是他們的家，如今，卻掛上了賊旗！

他們恨！

可，他們也敗得徹底。

三萬人，不到三日，就隻剩下三千人了。

將軍撐著木樁起，用牙齒咬了臂膀上的布條，冷冷道：“守住此關！兩年前我們能夠守住，兩年後我們依舊能夠守住！甚至將來，我們還能讓這群賊寇……都死在我西晉過之上！犯我西晉，雖遠必誅！”

斥候張了張，有句話在口中盤桓不去。

他們如何不想守啊，可是他們逃得倉促，糧草本沒來得及帶出來，甚至就連軍醫都死在了路上，而援兵若是遲遲不到，這棲霞關，又能守住幾日呢？

斥候到底還是沒有說出這句話，敗戰之軍，承不住太多的失落言辭。

斥候不知，就在西晉的極北之地，那萬裏冰封的所在，目眥盡裂的西晉將士，也同樣的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