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北方傳來消息了。”

兩人一來就丟了個重磅炸彈，炸得夏語凝有些發懵，“皇上駕親征，淮南王棄城而逃，如今怕是已經從西南邊境逃亡南蠻，聽聞皇上已經帶人往南邊而來，娘娘，您可要前去接駕？”

夏語凝眼皮一，“你說，蕭昊乾要過來？他離開了京城？閑得慌了？”

歐還是很不適應聽夏語凝對皇帝直呼其名，他訕訕一笑，隻當沒有聽見，說道：“皇上駕親征，若末將沒有猜錯，皇上應與皇後娘娘一樣，是想重整軍心。”

“對啊，此刻被等待，不如主出擊，”木方跟早就排練好了似的，利索地接過話頭，“皇上親征的消息傳過來，咱們也是神大震了呢！”

嗬嗬，蕭昊乾是特效藥嗎？你嗑了他是不是能一口氣上七樓？

夏語凝無語道：“淮南王都能叛，京城之外不知藏了多危險，他此刻駕親征，這跟當初南巡以犯險有什麽區別？”

不知哪裏冒出來的一子澆不滅的火氣，夏語凝沉下臉，“我看他又是故意想要引人來殺，如此才好斬除細！”

歐沉道：“皇上出京固然危險，但如今淮南王之若不是皇上迅速出擊，提早平了叛，將來戰場到了淮南，皇上在京城怕是更要被了。”

“他既已滅了叛，就該立刻回京！”夏語凝怒氣上頭，一雙眼跟點了明火似的，“這會兒往淮南跑幹什麽？難道他還想逞強出征，一路殺到南蠻不？！”

歐跟方木張大了，阿麽驚恐地咽了口唾沫，“皇後娘娘，皇上不在這兒……再說，您這麽明著駁斥皇上，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夏語凝冷笑，眼珠子一轉，“不過你說的沒錯，蕭昊乾不在這兒……給我準備紙筆，我問問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阿麽顴骨一，不敢彈。

讓準備紙筆？萬一皇帝因為皇後的信發火，那該不會惹禍上吧？算了算了，小命要，假裝沒聽到了好了。

方木眼疾手快，拉著阿麽就道：“皇後娘娘冷靜，皇上既然已經做了此決定，必然經過深思慮，或許皇上是不想戰火蔓延到整個西晉所以才會來邊關。那個啥，將軍啊，我還有事，先走了啊！”

說完不待夏語凝回答，逃也似的飛奔走了。

夏語凝氣笑了，“出息！”

歐啞然失笑，“副將雖是隨口所說，但說的並非毫無道理。此刻西晉又有何是安全的了？北邊、西邊、西南三戰場都岌岌可危，皇上駕親征，那些原本想要進攻的異族都會暫緩攻勢選擇觀，這未嚐不是一種緩兵之計。”

“可若是他們偏要趁火打劫呢？”夏語凝冷笑。

“皇後娘娘，”歐莞爾，“皇上讓人備戰了兩個月，就算其中有細叛賊，但這兩個月的準備，並非毫無作用。皇上，應該是比我們誰都最清楚自己的安危有多重要才對。”

此時此刻，他們誰都沒有想過，或許，蕭昊乾是因為擔心夏語凝才會前去淮南，又因為皇後之死、淮南王之異常而心生衝，想來邊關。

蕭昊乾其實自己也未必能說得清，也許是因為淮南王的決絕讓他下定決心，也許是因為冥冥之中的吸引讓他放棄了回京的想法，那隻是一種覺……

要他向南走。

話說回頭，夏語凝此時此刻隻覺得蕭昊乾是被氣傻了，“他要是知道，當初也就不會以犯險，在南巡途中跑出去，我都差點殺他三四次！”

歐：“……”

“你還想說什麽？不用吞吞吐吐！”

“咳，皇後見諒，”歐平複了一下自己震驚的緒，心緒複雜，“其實娘娘細想，皇上能夠來此跟您見麵，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其實歐心中並不認同皇帝來此危險的地方，但蕭昊乾已經出發，便是下定了決心，他們隻能接，隻能勸皇後接。

奈何夏語凝聽到這個消息並不開心，臉微沉，想到了容嚴。

前日還在立場之上為容嚴擔憂，本還想著至自己不用麵對在蕭昊乾與容嚴之間做選擇，怎料今兒個蕭昊乾那廝就給送來了這麽個催命符般的消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蕭昊乾駕親征，代表的是整個西晉，就絕對不可能、也做不到對此時的容嚴手下留，若蕭昊乾真的到了這裏來，容嚴又在對方軍營之中助陣……

兩人勢必手，這特麽不是著人格分裂嗎？！

艸！

夏語凝板著臉，冷冷對著老天豎了小拇指，“你大爺的！”

歐：“……”此時此刻，他已經不知道該閉上眼還是合上了。

夏語凝一語不發，回頭便寫了一封諷刺意味極濃、行文格式極、信封表麵加蓋寶“fuck”的百字“諫書”遣人送給蕭昊乾。

為了遮住那信封上不怎麽好看且可以判定為“犯上不敬”的罪證——“蕭昊乾”三個字，歐眼皮搐地給信封之外再罩上一層信封，寫下“聖上親啟”，這才送出。

而效果可謂立竿見影，魄驚心。

收到信的第一天，據說蕭昊乾到了不小的驚嚇，至於況如何，唯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此前蕭昊乾並非沒有收到過邊境來信，可自從淮南王作，他駕親征開始，南邊書信便斷了，蕭昊乾一心理淮南王，南境邊關的事他倒來不及上心。

而歐也並沒有派出八百裏傳信回京。

畢竟，皇帝的命令是守住邊疆，歐可說是一直做得很好，死傷雖有，卻沒有特別值得八百裏急奏的消息。就算有，考慮到淮南王，他們也不敢傳。

且歐也以為，臨淄王肯定將皇後的消息告訴給了夏語凝，所以前兩日送回去的軍報裏，並沒有提及夏語凝。

蕭昊乾也沒有從蛛馬跡中看到夏語凝，唯對軍報之上的“迷煙絕殺陣”默了片刻，這便將軍報放在了一邊，頗為慨地對褚浪道：“我還是小看了……淮南王好像把迷煙和毒藥都留下了，讓人找出來，送到左翼衛將軍那。”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又是五日過去，今日送來的依舊不是加急軍報，蕭昊乾看了看信封上的四個大字，一猜便知道是歐報平安的消息，隨手拆開一看，愣了。

“……好醜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