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

為什麽會是？！

寒穗本以為柳南薰會找人來幫一把，可看到來人是柳南梔，腦海裏嗡的一聲，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或許是淋了一場大雨，也清醒了不，知道自己落在了柳南梔手裏，那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於是慌慌張張地往旁邊爬去。

柳南梔走上前，抬腳踩在後背的傷口上，尚且新鮮的傷口甚至不用使太大的力氣就崩裂開來，汩汩地往外滲著。

“啊！”寒穗慘了一聲，臉刷的一白。

“前幾日，你可就是這樣對待雨桐的？”柳南梔麵無表地睨著寒穗。

寒穗痛得直搐，可是剛挨了一頓毒打，現在連柳南梔這副病軀都掙紮不過，隻好連忙求饒：“王妃娘娘饒命啊！”

“饒命？”柳南梔說著，加重了腳下的力道，“這些年來，你跟在柳南薰邊為虎作倀，做了多惡事？竟然還妄想讓我饒了你？”

“那些事都是我家小姐的主意，我隻是奉命行事啊！”寒穗帶著哭腔替自己開解。

柳南梔挑了挑眉梢，冷冷說道：“蛇鼠一窩，都該死！”

“王、王妃娘娘饒命啊！”寒穗被踩得驚連連，可是方才挨打的時候聲音已經喊啞了，這會兒隻覺嗓子腫痛難堪，連喊都快要喊不出來了。

柳南梔對左右的侍衛使了個眼，那倆人便一把將寒穗從地上抓起來將給架住。

寒穗瞧見柳南梔從懷裏拿出一隻小瓷瓶，拔掉塞子向自己走過來。

“你、你要幹什麽？”

寒穗臉上出驚恐的神，許是猜測到柳南梔要給喂毒藥。從前跟在柳南梔邊，可沒耀武揚威，如今被柳南梔逮到報複的機會，豈會輕易饒過？

看著柳南梔越走越近，寒穗也慌了神，連忙說道：“王妃娘娘，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錯了！是柳南薰害你的，一切都是做的啊，不關我的事啊！”

柳南梔一手住寒穗的下，一手晃著手裏的瓷瓶，仿佛要將裏麵的東西攪拌均勻。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也許你死前，還能再見見你家小姐呢……”

“不要！不要殺我！”寒穗臉蒼白得像鬼一樣，眼睛睜得跟銅鈴一樣大，拚命扭著腦袋，卻被柳南梔得下頜生疼。

柳南梔迫使寒穗張開，強行將瓷瓶裏的倒進寒穗裏。

“啊！”寒穗嚨裏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一腥氣順著舌頭進嚨裏，“都是柳南薰做的！是柳南薰給你下的蠱！都是害的你啊！”

毒蠱？

柳南梔眼中掠過一道狐疑的。停下手，微微瞇起眼眸看著寒穗：“下蠱？什麽蠱？”

寒穗猛烈地咳嗽著，想把吞下去的吐出來，直嗆得雙頰漲紅，連連幹嘔。

“快說！”柳南梔再次住寒穗的下，加重了力道。

劇痛讓寒穗出恐懼的神，仰著頭對柳南梔哀求道：“我說，我什麽都說！十年前，你患上寒癥的時候，在你上種了一種毒蠱，這種蠱跟寒癥類似，幾乎可以被掩蓋，就連賈太醫都沒有發現！”

原來是！

從前原主將柳南薰當最好的姐妹，自然不會懷疑什麽，柳南薰想要給自己下毒，的確很容易。

柳南梔心頭暗暗想道，卻並未表出來，又向寒穗追問道：“若想害我，直接下毒毒死我不就好了？何必要下什麽毒蠱？”

“不是要你立刻就死啊！”寒穗哆哆嗦嗦的，生怕柳南梔繼續給自己喂毒藥，對方問什麽就乖乖地答什麽，“那時候王爺需要借助你的份，你若是死了，王爺就無法得到鎮國公府的支持，就不可能為今日的驕王，那飛上枝頭的夢就會破滅！王爺是唯一的希！所以才給你下了慢毒，等你全了王爺，再坐其。這樣，即便你日後擋了的路，也有法子除掉你！”

柳南梔心裏略微一琢磨，別說這柳南薰打的如意算盤還真有點意思。

當年在鎮國公府，柳南薰這個無父無母的小孤兒可沒欺負，唯一能夠罩著的就隻有柳南梔了。所以那時候柳南薰才裝無辜、裝純真，騙取柳南梔的信任。可憐柳南梔自都難保，平日裏自己了委屈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唯有柳南薰被欺負的時候，會立馬而出，以至於後來梁氏幹脆把所有的氣都一腦撒在上。

所以，柳南薰不想讓就這麽死了，大概也有這一層考慮。

不過，又一次聽到蠱毒這個詞，還是從寒穗這個小丫鬟口中說出來，總讓人心裏有點介意。柳南梔想起在宓都衙門的地牢裏遇到的古怪婆子，也是從那婆子口中得知了自己上竟然被種了蠱。

“我聽聞這蠱毒已經失傳許久了，柳南薰哪來的能耐能弄到這種東西？”

“是一個神人給的！”

為了方便套話，柳南梔鬆開手，問道：“那神人為何要幫？還有這毒蠱要如何解除？你還知道些什麽，都一並說出來！”

“我、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小丫鬟，哪會解什麽毒蠱啊？至於那神人，我和小姐都沒有見過究竟長什麽樣，那人隻說自己曾經過大老爺的恩，所以才想要幫小姐……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真的什麽都說了！”

看寒穗這又驚又怕的模樣，的確像是已經知無不言了。

柳南梔微微皺起眉頭：“那之前柳南雪來落霞庵辱我的事，可有你和你家小姐的份兒？”

“不關我的事啊！是小姐、要害你啊！我隻是奉命替找了兩個草包殺手，本來是想等事之後，可以順利解決掉那兩個殺手滅口，但沒想到，柳南雪會那麽倒黴，落到山賊手裏，破壞了我們的全盤計劃……”寒穗想起來還有點委屈，為了這事兒，可沒被柳南薰訓斥辦事不力。

不過這會兒站在麵前的柳南梔，可比家那發小姐脾氣的主子要可怕多了！

這一趟，柳南梔還算得到了不收獲，見從寒穗裏也問不出別的什麽了，便對兩名侍衛示意，轉走出去。

寒穗被侍衛扔到一邊，見柳南梔要走，立馬撲上來抱住柳南梔的：“解藥！給我解藥！”

“解藥？”柳南梔回頭俯瞰著，微微勾起角，“你以為我給你吃的是什麽毒藥呢？那裏麵裝的，是一瓶白開水。”

寒穗愣了一下，難道被柳南梔給騙了？因為一瓶白開水，就把自家主子的全給抖出去了？

頓了頓，柳南梔幽幽說道：“不過就是在那白開水裏，加了幾滴瘟疫病人的而已。”看到寒穗的瞳孔猛地收，出恐懼的神，柳南梔還不忘補充，“聽說這種瘟疫傳染極強，死亡率也極高，現在連太醫都還束手無策。不過即便是患了這瘟疫，也不會馬上喪命，而是會奇數日，抓撓全直至皮開綻，最後痛苦而亡。”

“不、不要……”寒穗嚇得六神無主，連連搖頭。

“這幾日你是如何對待雨桐的，我會連本帶利都還給你。”柳南梔一腳將寒穗踢開，大步走出門去。

說過，凡是欺辱和邊之人者，必要將十倍、百倍地還報！

閉上的門後傳來寒穗撲騰哭喊的聲音，柳南梔頭也沒回，命人上鎖。兩名侍衛將送回王府後門才離開，柳南梔囑咐他們去向獨孤昊然複命時，一定記得叮囑他注意防治軍中的疫。

這段時間被瘟疫這麽鬧騰，原本熱鬧的帝都變得冷冷清清，夜裏更是提前了宵。

這會兒戌時剛過，街上已經幾乎沒有什麽行人了。

柳南梔剛別上後門的門栓，突然覺背後似乎有什麽聲響。猛地回過頭，好像看見有黑影閃過，隻是那速度太快，倒像是的錯覺了。

稍遠的燈籠被風吹得一晃一晃的，將雨襯得忽明忽暗。

柳南梔今天剛換的裳，出門時又走得急，忘了帶上自己的匕首，不由得更加警惕。

按理來說，王府的守衛也算是森嚴了，星羅棋布的站崗，和按時按點的侍衛巡邏，但畢竟王府那麽大，即便是巡邏侍衛來回走，也無瑕同時顧及到所有地方。加上這後院本來就人跡罕至，所以有時候侍衛也懶。

這會兒冷冷清清地，一陣涼風吹來，柳南梔本來子骨就弱，更是怕寒，竟不自覺打了個冷，加快腳步往前走。

突然背後又傳來一道響聲，這次是切切實實的，像是被風帶起來的聲音。

柳南梔摘下發髻上的簪子握在手裏，轉過去查看。

突然一道冷箭“嗖”地了過來！

柳南梔急忙閃躲，不過那冷箭的速度著實迅猛，即便柳南梔的反應已經夠快了，還是被箭尖著鬢角過去，竟割斷了好幾披散下來的發。

看來還是個暗高手！

柳南梔心頭暗暗一驚，看了一眼那支進了樹幹裏的冷箭，與此同時，雨中傳來淩空奔襲的腳步聲。

一道黑影從旁邊廂房的房頂上一躍而下，持劍向柳南梔刺來。

柳南梔一個閃躲過，趁著那人飛過邊，手抓住對方的一片角。那人閃躲不及，落地和柳南梔廝打起來。

倆人打鬥正酣，忽然空氣中又是一支冷箭過來，準地刺向柳南梔。

原來不止一人！

柳南梔早該想到這一點，不過眼下可沒工夫想太多，以的狀況，要想抗住眼前這一人的攻擊已經很勉強了，如果還有人伺機襲，形勢對就更加不利了。

難不自己竟然會栽在王府？

柳南梔咬牙躲過暗地的攻擊，眼前的人趁機一掌打過來，雖然柳南梔略微抵擋，但還是被擊退了好幾步，口震得劇痛無比，不咳嗽起來。

對方看出柳南梔上有傷，立馬乘勝追擊，柳南梔一邊且退且防，一邊大喊：“快來人啊！有刺客！”

眼見柳南梔力不支，防守逐漸薄弱，空氣中又猝不及防來一箭，同時眼前人也劍向前，雙雙近柳南梔的死！

“砰——”

冷兵猛然相接，發出一聲尖銳的脆響。

一個玄影自天而降，一手持劍，穩穩當當地替柳南梔擋住刺客的攻擊，另一手竟然赤手抓住了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