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驚華》第 73 章 五重怨07

“這些只有你們大理寺的人知道,除了你們還有誰?你們明明答應了我們,如今卻將什麼都散播出去,你可知外面傳的多難聽?!”

戚潯一進門便聽見錢氏的喝問,滿臉是淚,又指著宋懷瑾道:“宋卿,請問你要如何解釋?這幾日我們府中上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你們,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且這才過了一天,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們昨天都去了何?是不是將芙兒的事說給了其他府上人聽了?!”

宋懷瑾頭大如斗,好聲好氣解釋,“夫人,這不可能,我們四查案,問證之時從不說余姑娘的私事,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了風聲。”

錢氏著眼眶,“我不管,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代!你去聽聽外面將芙兒說了什麼人,人人都在我們的脊梁骨,還有,當初長公主已經吩咐你們案子要查,結果你們還是鬧得天下皆知,你們當真是萬死難贖其罪!”

錢氏抹了一把眼淚,“現在鬧這個樣子,你們還查什麼!明日便是清明,算起來芙兒的頭七都過了,我已命人將芙兒的帶回府中,含冤而死,生前不知了什麼苦,死后還要被萬人唾罵,你們到底是怎麼當差的!”

今日四月初四,明日便是祭奠亡親之時,宋懷瑾站在原地任罵,他也沒想通怎麼一夜之間余月芙的事鬧得全城皆知,謝南柯等人侯在一旁,也不知作何解釋,的確只有大理寺眾人知曉,好端端的,怎麼就走了消息?

錢氏越想越氣,“你們是大理寺,掌天下刑獄,如今兇手抓不住,還讓被害者承這般侮辱,我今日便要宮去見太后娘娘,我要告狀,你們真是不配在這衙門當值!”

宋懷瑾誠懇道:“夫人息怒,此事雖是有大理寺知道,可夫人忘了嗎,除了大理寺之外,兇手也是知者,我們衙門辦案,向來不會將案出去,這是不文的規矩,因一旦出,對案子也有諸多妨礙,昨日我們尋訪了三家,都不曾提起余姑娘有孕之事,可不過一夜功夫,便傳的滿城風雨,這怎是我們大理寺會做的事?”

錢氏一呆,宋懷瑾趕忙繼續道:“夫人盛怒我十分明白,可如果夫人不讓衙門繼續查余姑娘的案子,那唯一高興的便是那幕后的兇手,如今還不知道流言蜚語是怎麼傳出來的,夫人可否先息怒,讓衙門將此事查個清楚?若是當真與兇手有關,便正好將那人揪出來。”

錢氏冷笑一聲,“查?你們查得出來嗎?芙兒被發現已經過了兩日,你們查出什麼來了?又說是兇手散播出去的,兇手散播出去,對他有什麼好?”

宋懷瑾道:“大理寺接手此案,刑部一同督辦,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兇手害怕大理寺查出蹤跡,于是用這樣的法子擾視聽,這本就對他有利,耽誤的功夫,兇手能銷毀罪證,而夫人若是不讓衙門查了,那兇手更可以逍遙法外,此外,兇手或許對余姑娘心存惱恨,這般毀壞的名聲,也正合他意,可謂一舉多得。”

錢氏有些被宋懷瑾說服,一時啞口,一旁的余明堂嘆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這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外面都在議論,如何才能為芙兒正名?”

宋懷瑾作難,“侯爺,這只怕不容易,且如今最要的,是找到流言蜚語的源頭,至于為余姑娘正名,不如等案子查清楚之后,再將部分案昭告天下,讓大家知道余姑娘是無辜的。”

錢氏和余明堂也知道撒潑蠻鬧毫無益,事已至此,只能讓府找到那作惡之人,錢氏咬牙道:“好,那我再給你們一日功夫,我就在這里等著,看看你們到底是如何當差的,若是找不到那放出消息之人,我必定要陛下判你們職之罪!”

宋懷瑾有苦難言,只得應下,這時,外間有人通傳,“大人,臨江王和長樂郡主到了”

眾人神一明,皆朝門口看去,很快便看見傅玦和孫菱的影,錢氏一看他們來了,自然起上前訴苦,孫菱勸道:“伯母息怒,我也是今天早上聽說了這件事,才去找了傅玦哥哥,想過來看看到底是何形,您不必懷疑大理寺,他們不可能犯這樣的疏。”

傅玦不愿與錢氏糾扯不清,便問宋懷瑾,“怎麼回事?”

宋懷瑾快步上前來,低聲道:“下也不知怎麼回事,今天一到衙門,底下人便說聽到了外頭的議論,傳的也是八九不離十的,下當時便覺得不妙,還沒來得及人去追查流言來,侯爺和夫人便到了。”

傅玦便道:“來的路上,本王已人去探查過,消息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傳的,起初是從坊間的販夫走卒之間開始,到了如今,整個京城的人只怕都知道了。”

“販夫走卒之間?”宋懷瑾驚道。

傅玦頷首,“傳消息的人,顯然有謀劃,這些販夫走卒們流大,你傳我我傳你,到最后只怕都分不出源頭來,且他們對京中權貴不甚眼,也記不住那幕后之人的模樣,你便是去追溯源頭,也十分費功夫。”

宋懷瑾意識到了事的嚴重,低聲道:“可若是不查也不,夫人適才還說要去告狀,還不許我們查下去了,這般一耽誤,那兇手指不定多高興。”

傅玦轉眸去看,便見孫菱正在和錢氏說話,傅玦輕聲道:“流言之事本王去查,你的人仍然按照你昨日的計劃安排,你們去蔣家可查問出什麼了?”

宋懷瑾忙道:“只見到了蔣維和蔣閶,蔣閶說他和余月芙并無私,又說余月芙在他們這些同齡的公子之中多有試探,也不知是何意,且二十六那天晚上,蔣閶在蔣家待著,有他父親作證,看著不像假的,至于蔣菡,我們派的人沒見到出城了,今天下午才回來,若是按照計劃,今日該去齊國公府上和蔣菡府上走一趟。”

“那你們便去齊國公府上問問,而后去蔣菡府上,此給長樂郡主,讓穩住淮侯夫妻,如今流言四起,沒什麼比你們速速查明真相更有用。”

傅玦此言算是給宋懷瑾吃了定心丸,宋懷瑾忙道:“那好,多虧有王爺和郡主。”

傅玦這時朗聲道:“事已至此,唯有盡快找到兇手方是補救之法,你們也莫要遷怒,待本王找出消息從何的,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代。”

傅玦親自出馬安,淮侯是大氣兒不敢出的,錢氏心底慪不過,啞聲道:“反正我就在這里等著,我要看看你們何時才能找出兇手。”

孫菱眨了眨眼,“夫人與其在此干等著,不如去公主府上坐坐?公主殿下昨日還在問這案子……”

錢氏一聽,正好打算去找長公主告狀,于是被說,“是,我也該去拜訪拜訪長公主殿下,必定也聽到了外間的流傳,可憐我的芙兒,死了還被這般作踐,我們淮侯府的臉面也不要了!”

孫菱又是一番勸,這才令錢氏乖乖離開大理寺,一走,眾人大大的松了口氣。

戚潯忍不住上前去,“王爺,大人,卑職適才來的路上,也聽到人在議論,卑職問他們,他們說昨夜在城南準備出城時便有人在說,城南每天傍晚時分許多人排著隊出城,城南又是尋常百姓和鬧市雜居之地,在那里散播流言是傳的最快的。”

傅玦只覺戚潯此言來的及時,當下便立刻看向楚騫,“聽到了?”

楚騫應是,“屬下帶人去城南查探。”

楚騫很快離開,宋懷瑾這時道:“這個時辰蔣菡多半還未回來,我們去齊明月的夫家府上走一遭,看看和余月芙有沒有嫌隙,出嫁我知道,嫁的是永昌侯世子,我們得去永昌侯府一趟。”

宋懷瑾點了周蔚和謝南柯,看向戚潯之時有些猶豫,“適才夫人說要將余月芙的帶回侯府,也不知是怎麼個境況。”

戚潯明白他的意思,“那卑職馬上去義莊看看。”

傅玦在旁看著道:“齊明月是眷,還是讓戚潯跟著去永昌侯府,義莊換個人去,若是已將接走便讓接走吧。”

戚潯私心里也正想跟著去查案,更想見見那位永昌侯世子,傅玦此言令眼瞳放亮,激的看向傅玦,果真對上他察一切的目

傅玦角彎出微不可見的弧度,又道:“本王回刑部,晚些時候再過來聽你們的進展。”

宋懷瑾便點了朱赟去義莊,又將傅玦送走,很快帶著戚潯幾個往永昌侯府去,路上周蔚看戚潯眉眼帶笑的,忍不住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戚潯挑眉,“我有嗎?”

“你有啊,很明顯,你很想去侯府見見那位國公府小姐?”

戚潯也不瞞,“我是想見見他們夫妻。”

說話間,眾人策馬上道,又一路往永昌侯府趕去,時辰尚早,街市之上并無多,可看著一眾著公服的大理寺衙差策馬而過,不由都頭接耳起來,戚潯將這場面看在眼底,心底不由得有些唏噓,不論是誰散播的,此人對余月芙可謂存著恨意,而想到了余月芙尸首模樣,一時懷疑這流言當真是兇手散播嗎?

永昌侯府高門闊院,氣象森宏,大理寺眾人進門,很快被請到前院落座,沒多時,永昌侯世子沈謙陪著世子夫人齊明月走了過來,二人婚時間不長,又都郎才貌,款款而至,如畫中走出的一對璧人。

表明來意之后,齊明月也不意外,芷園那日也在,沉聲道:“芙兒與我們也算十分悉,我母親頗為喜歡,還存了結親之意,可沒想到……”

又試探著問:“宋大人,外面的傳言可是真的?”

顯然,永昌侯府也聽說了外面流言,宋懷瑾正道:“傳言是有心之人放出去的,并不能全部當真,我們此來是想問,你們夫妻二人與余姑娘可曾有過嫌隙?”

齊明月一驚,沈謙也有些納悶,二人對視一眼,齊明月道:“宋大人莫不是懷疑我或是世子謀害了芙兒?這怎麼可能呢?”

宋懷瑾開門見山道:“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你們在何?”

齊明月道:“那天晚上我回了國公府,和父親母親還有弟弟一起用了晚飯,當天是留在國公府的,世子當夜留在家里哪里也未去。”

宋懷瑾看向沈謙,沈謙面不改的點頭,“不錯”

宋懷瑾又道:“世子可有證人?”

沈謙聽到此眼神一閃,明顯的遲疑了一下,宋懷瑾皺眉,“世子莫要瞞,你們說的話,稍后我們都會去核實。”

沈謙輕咳一聲,齊明月也轉眸盯住了沈謙,沈謙沒法子,只好道:“當天晚上我和朋友出去喝酒了,的確不是在府中,可我是有證人的。”

“世子去了何?”

沈謙不住齊明月盯視,輕聲道:“擷芳樓。”

這三字一出,齊明月立刻變了臉,戚潯先是不解,繼而很快反應過來那里必定是什麼風月之地,齊明月顯然很是氣惱,可當著大理寺眾人的面,并不好發作,小臉煞白抿,一旁的沈謙自知理虧,也是一副心虛之狀。

宋懷瑾沒工夫管這小夫妻的矛盾,又問齊明月,“你說令慈有心讓余姑娘嫁國公府,那你可知二公子對余姑娘是何心意?”

齊明月沉著臉道:“我弟弟是謙謙君子,對姑娘們都十分有禮,他二人自小算是在一長大,因此若娶了芙兒,也算是一門好親。”

如此說來,齊桓是贊迎娶余月芙的,可齊明月的話,也并未更多,且這二人都有人證,宋懷瑾只想去核查一番,想到那生辰八字,宋懷瑾臨走之前問:“夫人的生辰八字,可曾被余姑娘知道過?”

齊明月莫名,“芙兒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做什麼?知道我的生辰,卻不會知道我的八字,除了父親母親和我夫君,我弟弟都不知道。”

宋懷瑾了然,很快告辭離去,出了侯府大門,便指派謝南柯,“你去擷芳樓走一趟,看看沈謙說的是真是假。”

待謝南柯離去,宋懷瑾又帶著周蔚和戚潯往國公府去,路上問戚潯,“你看齊明月說的是真是假?”

戚潯點頭,“不像作假,且適才沈謙說去了擷芳樓,齊明月面上也難掩飾緒,表明不是個心機深沉之人,對余月芙也無厭惡之意,想來和蔣菡并不一樣,倒是這個沈謙,面上看著人模人樣,可沒想到”

宋懷瑾輕咳一聲,“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就不做評價了。”

周蔚心直口快,“人家是侯門世子,也沒有不納妾的規矩,去那些地方算什麼,以后若是納了妾室,才有讓人生氣的呢。”

戚潯不由想到了杜玉薇的夫君,“當初杜姑娘要嫁給方公子,或許這不納妾的規矩也頗令人容?”

周蔚點頭,“反正我極見權貴之家不納妾的,可這世上,又有哪個子心甘愿的與人共侍一夫呢?我母親那般賢惠,也因為幾個姨娘過不委屈。”

周蔚有而發,這時看向戚潯,“你以后最好也找個不納妾的人家,且你今年年歲也不小了,你既得了良籍,便沒個章程?”

戚潯失笑,“我這般無牽無掛的豈不快哉,嫁人做什麼?”

話音落下,戚潯催馬更快,很快將周蔚甩下,沒多時,齊國公府近在眼前,三人在門前駐馬,周蔚下馬門,很快便被請了進去。

他們要找的人是齊桓,齊桓正巧在府,齊桓請三人書房說話,一進門,便看到長案案頭上擺著兩方剛刻好的玉印。

齊桓生的文質彬彬,言辭間也頗有謙和意味,見宋懷瑾盯著玉印看,便道:“閑來無事練手之作”

宋懷瑾直接問他:“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令姐可是歸家來與你們一同用晚膳了?”

齊桓應是,“不錯,當夜姐姐回家住了一日。”

宋懷瑾便有些問不下去,若作案時間都不備,別的便無關要了,只是想到蔣閶對余月芙的形容,他不由道:“你可聽到外面的傳言了?”

齊桓面微變,頷首,“聽到了,沒想到會是這般,是真的嗎?”

宋懷瑾仔細的打量他,“你覺得余姑娘是那般不自的人嗎?”

齊桓搖頭,“不覺得,天真活潑,子惹人喜,我母親也十分喜歡。”

“聽說你們有意定親?”

齊桓面微變,視線看向桌子上的兩方玉印,“母親是有那意思,可是余姑娘不愿意,此事我是知道的,因此后來并未讓人上門。”

“你知道?”

齊桓嘆了口氣,“不像對我有意的樣子,且我知道喜歡讀書人,我并不長與此道。”

喜歡讀書人?”

齊桓點頭,“許是了家里影響,父親……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兄長又走的行伍的路子,平日里我們集會,多半會男分開席,若我們只是尋常應酬,關注,可一旦我們論起朝政和詩賦駢文,便十分興趣,有次還自己寫過一篇駢文拿來讓我們看。”

侯未得功名,生風流,這是眾人皆知的,余月芙不喜父親如此,便喜歡與其相反格之人,這也不難理解,宋懷瑾問:“這是何時之事?”

“就在去年一次神湖游湖之時。”

宋懷瑾想到了杜玉蘿寫的名冊,“可是在去歲五月?”

齊桓想了想,隨之點頭,“是,是在那時,詩的便不多,做駢文的便更,當時我們還讓在場幾個高中進士的品讀了一番,還得了幾分夸贊。”

齊桓對余月芙的評價也是好的,宋懷瑾心中了然,又問:“除了你之外,你可知道還有誰擅長刻印?”宋懷瑾想到了余月芙詛咒之人為二十歲,接著問:“除了你們幾個年輕人之外,你們世兄長可有擅長的?”

齊桓便道:“元銘會,瞿嘉學也頗通此道,至于其他人……如今的禮部員外郎,方仲崎,他也會,他祖父是有名的大儒方世,他雖然不長于此道,不過隨便刻印當是信手拈來。”

宋懷瑾心底咯噔一下,方仲崎會刻印,那怎麼杜玉蘿沒說過呢?方仲崎可是的親姐夫啊!是未曾想到方仲崎上去,還是故意瞞?

不僅宋懷瑾,戚潯和周蔚也很是意外,待他們告辭出來,周蔚便忍不住道:“方仲崎會刻印,杜玉薇又剛好二十歲,要不要去問問方仲崎三月二十六那天晚上在何?”

此時已過午時,宋懷瑾往巡防營副指揮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先去看看蔣菡回來了沒有,我很想知道為何不喜余月芙。”

三人上馬,往城東長寧坊趕,到了坊間又問了人,等找到樊府之時,日頭已是西斜,在門房一問,只聽蔣菡剛回到府中,三人喜出外,連忙表明來意。

至前院廳中相候,還沒等多久,便見一位華服夫人走了進來,蔣菡生的端容明艷,一進門便知他們來意,見禮之后,蔣菡道:“宋大人是來問余月芙會被誰所害的吧?”

宋懷瑾不曾否認,“夫人知曉?”

蔣菡笑了下,“被誰所害我是不知道,不過呢,有如今的下場,并不我意外。”

宋懷瑾三人神一凜,余月芙已經過世,所謂死者為大,可蔣菡這話還是足夠不留面,仿佛看出三人的震驚,蔣菡道:“并非是我惡毒,實在是這世上有一種人,自己缺了什麼,便要去搶別人的東西,毫不顧會不會令別人不快。”

蔣菡這話意味深長,宋懷瑾忍不住直了背脊,“你此話是何意?”

蔣菡淡哂,“你們衙門查了兩日了,想來也查到了我和余月芙有些嫌隙,這嫌隙,還要從意圖染指我夫君開始說起”

宋懷瑾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余月芙意圖染指樊晟?!

戚潯和周蔚聽到這話,只覺晴天驚雷一般,可當著蔣菡的面,只得忍著不敢出太多神,蔣菡掃了他們一眼,十分平靜的道:“我與夫君前歲定親,去歲春日婚,可到了夏日,我才知曉一件舊事……”

作者有話要說:小傅:明日申請加戲。

親媽:滿足你滿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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