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中崇睿，高興得直拍手，“哎呀哎呀，打中了，我要將你帶回去，豢養在府中，讓你做我的男寵。”

沒想到，這男人不但行蹤詭異，妝容詭異，連子都這般詭異，他能將自己崇尚男風的事實說出來，這已然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找死！”這句話對崇睿而言，無疑是最大的侮辱，他將箭矢拔出來，不顧鮮飛濺，再次揮舞著長劍，只想將那人殺死。

可他還未能靠近，便被一掌拍得退了回取，接著便看見一個白影緩緩的落在他前，崇睿大驚，沉聲道，“清虛前輩！”

“你不是他的對手，回去！”清虛輕輕一扔，便將崇睿丟到河對岸去了。

一紅一白兩個影站在西涼軍隊的大營中，氣氛十分詭異，清虛話不多，這是衆所周知的，但是這個男人在與崇睿纏鬥的時候，可是從頭到尾都是個話癆，如今他也不說話……

良久之後，那紅男子忽然翹著蘭花指笑著說，“清虛，一別三十年，你還是這麼帥，我越發喜歡你了。”

一別，三十年？

這男子……

站在對岸的崇睿，傻傻的看著對面的兩人，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變態，竟與清虛前輩是舊識。

“你不躲在西涼國中繼續當你的國師，跑到軍營裡來賣，當真是飢得很。”

崇睿哪裡想得到，這矜貴得如同神祇的清虛前輩，竟然會說出這般糙話，崇睿臉上已然維持不住他的矜貴。

不過，能讓清虛維持不住他的矜貴，想來他與這紅男子之間，定然也是有過節的。

“哎呀，還是你瞭解我，軍隊之中全是氣方剛的熱男，我自然是要來採補的，不過我最想採補的人，永遠是你，我若是能與你春風一度，起碼要年輕三十歲！”那紅男子嫵的撥弄自己的頭髮，無恥卻又的調戲清虛老人。

“找死！”清虛再也不住這紅男子的氣，忽然發難，向那紅人攻去。

兩人的靜，終是驚了其他人，崇智從軍帳中跑出來，見崇睿捂著肩頭，鮮從他的指間傾瀉出來，嚇得連忙跑過來問，“三哥，你這是怎麼了？”

崇智的喊聲驚了何遠，他從帳篷裡走出來，見崇智正撕服去堵崇睿的傷口，嚇得大喊一聲，“軍醫，快軍醫。”

崇睿手阻止，“何將軍，一點小傷。不妨事的。”

可何遠卻走過來說，“什麼沒事，你若是有事，那小祖宗非尋死覓活。”

何遠的話，讓崇睿不悅的蹙眉，可崇智在場，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轉頭看向別，再也不說一句話。

何遠意識到自己說話過激，也悻悻的閉，跟他們一同看對方軍營中，一紅一黑兩個糾纏打鬥的影。

軍醫很快就來理好了崇睿的傷口，何遠與崇智見對方與清虛前輩打得難捨難分，都十分驚愕，真不知西涼竟還有這般厲害的人。

“這……”何遠與崇智面面相覷，清虛在他們心中，可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王爺，那人是誰？”黃影放完火回來，見崇睿肩頭傷，卻沒有過問，而是先問了對面的人。

青峰山的人都知道，清虛老人的功夫，算得上是當世頂尖的高手，雖然他們已然不在江湖走。可威名卻還在那兒擺著。

這紅男子……

他卻從未聽說過這人，可他卻能打傷崇睿，還能與清虛老人對陣，這人，當真是詭異得。

崇睿也是一臉懵，他淡淡的搖頭，表示他也不知對方來歷。

“你傷沒事吧！”黃影用下指了指崇睿的傷口，語帶關切的問。

崇睿睨了黃影一眼，又看了自己的肩膀一眼，淡淡的說，“沒事！”

清虛老人與那男子酣戰了三天，最後那男人終於被清虛老人打傷，一白的清虛老人站在帳篷頂上，看著捂著口站在對面的紅男人。

衫還是那一熱烈的紅服，頭髮也還是那黑的長髮，妝容依舊是那副妝容，可那男子的臉卻蒼老了好幾十歲。

這……

觀戰的幾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那紅男人看他們眼神驚愕，連忙飛掠到水面上，從水面上，他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樣子，蒼老的臉全是皺紋。

他嚇得抱住腦袋，發出尖銳的嚎，他的聲驚起水花無數，渭水河兩邊的營地地山搖，許多士兵因爲不住這大分貝的尖，被震的七竅流。

不說他的聲，是他長時間沒有依附停留在水面上空，都足以讓所有人驚訝。

清虛老人站在那紅男人後，淡聲說，“長得這般醜，也好意思出來丟人，一把年紀了，我也不想殺你，你只要乖乖的回你的殼中去，不再出來爲禍世人，再活過二三十年，自然不問題。”

“清虛……”紅男人咬牙切齒的喊清虛老人的名字。

清虛老人卻氣質卓絕的負手站在大月軍營的岸邊，淡聲說，“你喊一萬遍也打不過我，不想死就快些離開。”

“哼，你與青山爭鬥五十多年，如今卻要這般保護他的徒弟，左右你也不過就是青山的手下敗將，竟敢如此囂張。”看起來，他不但認識清虛前輩，還認識青山老人。

不過，五十年？

那他們到底是有多大年紀？

這個問題。即便是崇睿與黃影，或者魂歸來，也給不出個答案。

按理說，依照清虛前輩的子，被人調侃說是青山老人的手下敗將，他一定會跳起來狠狠扇人兩掌，而後瀟灑離開崇睿，可今日他卻淡然橫了那老人一眼，並涼聲說，“幹你屁事！”

呃！

那人怒不可遏，可奈何不是清虛老人的對手，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敢與清虛老人再打上一場。

“清虛……”

“你若再不走，便死在這兒吧！”清虛老人絕世孤傲的打斷那紅老人的話，眼裡的殺氣凜冽而強烈。

紅老人見清虛了殺心，二話不說便飛掠而去，只留下一個蒼涼的紅背影。

“前輩，這人是……”黃影久居軍營，可是對江湖上的事，也不是一無所知，按理說這般詭異之人，在江湖上應該會留有名頭的，可是這人，他卻從未聽聞。

“紅狐！”清虛扔下兩個字，便往他的軍帳走去。

聽到紅狐二字，黃影與崇睿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都暗自慶幸子衿將清虛前輩請到戰場上來，如若不然，就算十個崇睿與是個黃影，也不是那人對手。

紅狐的離開，給西涼士兵造極大的打擊，主帥連著被殺，糧草夜夜被燒，連國師也被人打跑，整個西涼軍隊，陷一片低迷。

河中經過這麼久，已經打撈無用，崇睿自然不會再與他們協議打撈，他命人搭建浮橋，在午夜趁西涼軍隊不備，發了一次大規模的攻擊。

西涼軍隊沒有主心骨，自然是潰不軍，被大月軍隊退十里，至此，渭水河兩岸，都被大月收復。

連著這麼多日都未曾發瘟疫，崇睿心裡喜不自勝，終於空閒下來，給子衿寫了家書。

“吾妻見字如晤：歷經月餘，終將敵軍退十里，夫心甚，爭取早日攻下渭西，在吾兒子歸出生前，與爾母子二人相聚，盼安！”

信鴿將這封家書送到子衿手裡時，已經是七月末，天氣轉涼，燥熱不再。

子衿的肚子也一日比一日大，整個皇宮看上去寧靜祥和，唯有……

自那日子衿有意無意讓皇帝知曉崇景對子衿的齷蹉心思，皇帝怒而離開永和宮，次日便冊封崇景開始，皇帝便再也沒有來過永和宮。

這並不像皇帝一貫的做派，子衿不由得憂心，皇帝是不是被崇景控制了，可是轉念一想，皇帝原本就不是個簡單之讓人，崇景未曾他，又如何能控制得了他？

想到這些，子衿終是頭疼！

而芷水，依舊下落不明。

疼足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平妃大病得愈，卻未曾踏出青華宮半步，一次也沒有出現來找子衿的麻煩，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子衿覺得詭異，越是詭異，子衿心裡便於是不踏實。

緋影一直藏在養心殿，這日子衿實在心裡惴惴不安，便將緋影了回來，想詢問一下皇帝的向。

“王妃，找我何事？”緋影一宮的裝扮，臉上也易容別人的樣子，若不是聲音未變，子衿真認不出來這人是緋影。

短暫的錯愕之後，子衿淡笑著讓坐到邊來，“過來坐下說。”

子衿給緋影倒了一杯茶，而後問，“緋影，你整日監視皇帝，可曾發現任何異狀？”

“異狀？除了變差，鮮理朝政之外，我倒真沒發現任何問題。”緋影接過子衿手裡的茶盞，握在手裡把玩著，卻沒有喝。

子衿與曉芳互看一眼，“皇帝變差是必然的，王爺離宮前曾與我說過，何絮兒給皇帝下了慢毒藥，雖然不足以致命，可是長期以往，皇帝的早已虧損，能堅持到此時，全是阮前輩的醫高明。”

提起阮恩，子衿心裡不免一陣難過。

緋影握住子衿的手，聲說，“王妃你放心，前輩不會白白犧牲。”

子衿點頭，“嗯，我知道！對了，青華宮那位一直未曾見任何靜，你可知……”

“在蔬菜之中下鶴頂紅那事，崇景明著雖然護住了，可實際上，崇景要挾過，不許在傷王妃命，但是我聽青華宮的宮人說，崇景依舊暗示殺小世子。”

緋影說完，眼神不住的往子衿上瞟過去，子衿淡然一笑，“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又不是什麼。”

可是大家還是陷沉默。誰也沒有在開口說話。

這時，赤影從暗跑出來，抓著茶壺便狠狠的灌了幾口水，那樣子像是疲於奔命，著急著趕來。

子衿等人也不吹他，就默默的看著他，直到他緩過神兒來。

赤影從懷裡掏出一大堆玉佩，丟在桌面上。

子衿與曉芳眼前一亮，拿來看了一下，除去皇帝手裡有奴七奴八奴三奴二四人的玉佩，還有未曾到手的奴一與奴九還有奴二十，其餘都已然在在列。

“現在，還差三人，這三人一定是潛藏在某個地方作爲細作，想要將他們幾人拿下，只怕不易。”

子衿將玉佩收好，而後開口說，“墨影大哥，勞煩你將玉佩收好！”

“緋影，皇帝那的玉佩，若他沒有給崇景，定然藏在養心殿的某，若是能見李德安李公公，便問問他。可知玉佩下落。”

只要能集齊二十枚玉佩，那崇景所犯罪行便會大白於天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王妃在午休，還請太子殿下不要爲難奴婢！”門外，杏兒的聲音著焦急，卻準確的傳到所有人耳中。

子衿看了玉佩一眼，心知定然與玉佩有關。

“快，帶著玉佩藏到宮外去，我去拖住他！”子衿說完，便提著襬走出門去。

崇景發現有人飛離去，正擡腳去追，卻被人拉住袖，他大怒之下，狠狠一摔，便將拉住他的人甩得飛了出去。

杏兒與曉芳淒厲的大喊，“王妃！”

聽到們喊子衿，崇景這才意識到，他剛纔甩出去的人，是子衿！

曉芳飛去將子衿抱住，可崇景力氣太大，曉芳被得退後好幾步都未曾站穩，崇景咬牙，忽然折返回來。將子衿從曉芳懷裡搶過來，抱在自己懷裡。

沒有了子衿的重力，曉芳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就穩穩的落在地上。

子衿被崇景這一甩，似乎了胎氣，臉上有大顆大顆的冷汗落，一張臉蒼白如紙，可是卻固執的住崇景的帶，就怕他去追上墨影等人。

崇景憤然勾住子衿的下，著靠近他，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只要崇景稍微低頭，他們的脣便能糾纏在一。

崇景很想這麼做，可就在他低頭下來的瞬間，子衿的星眸裡，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那眼淚裡倒影出此刻崇景的樣子，讓崇景自己都覺得害怕，而且狼狽。

他蹙眉，暴的放開子衿，惡狠狠的說，“你爲了幾個不相干的人，倒是企圖用勾引我了？”

子衿沉痛又難堪的閉眼，可是手卻更加握住崇景的帶。始終不放，知道，此時若是放手，那墨影他們可就必死無疑。

“崇景，我肚子痛！”子衿握住崇景帶子的手都開始抖，汗水與淚水一同滾落，滴在崇景手背上，深深的灼傷了他。

“去傳太醫！”崇景對杏兒大吼，而後彎腰想將子衿抱起來，可子衿卻握著他的帶後退兩步，說，“太子殿下，你說過不殺我的子歸的。”

對子衿而言，現在的太醫，就是要子歸命的催命鬼，不會讓太醫給瞧病，哪怕一次。

一片好意被子衿質疑，崇景怒不可遏，他咬著牙恨聲說，“慕子衿，你別我！”

子衿淡聲說，“我沒你，一直都是你在我。”

“好，既然你非要揣度我的用意。我也無需與你解釋，將玉佩出來！”

“我不知太子殿下在說什麼，你送來的東西之中，有玉佩麼？”子衿鎮靜自若的看著崇景，手卻從未放開。

“你……”不知爲何，子衿的素手這般握著他的帶，崇景竟產生了一種想要掠奪子衿的願，可是那種慾念升上來時，他的心口也會產生一細細的疼痛，靠得越，疼得越明顯。

這種慾念，已經在崇景上許久，這讓崇景十分困，時的遭遇，讓他十分排斥事，可……

可不知爲何，後來看到與子衿相像的子，他都要帶回去侍寢，可發現們怎樣都無法代替子衿之後，對子衿的越發強烈。

有時，他甚至會忍不住產生自殘的想法。

那種求而不得的心理，可怕得讓人生畏。

“子衿……”崇景的眼神炙熱得像要焚燒一切，子衿神一凜，手也放開崇景的帶。

“太子殿下即便不尊我一聲嫂嫂。卻也不該直呼我的名字，我是你三哥的妻子，有陛下的詔書爲證，有京都百姓爲證。”子衿如何不知，崇景那炙熱的眼神，是一個男人想要得到一個人的標誌，在崇睿上見過，只覺得甜，在崇景上見到，卻覺得渾冰冷。

“好你個慕子衿！”崇景是真的怒了，他眼中含著冰刀子，一刀刀的向子衿，“你真當我拿你沒辦法是麼？”

崇景話音剛落，便大力一拉，將子衿往他懷裡帶。

“太子殿下，渭西戰報，西涼三皇子被棄於我大月軍中，八皇子將他斬殺在掩埋渭西百姓的大坑之中，西涼退兵十里，可西涼皇帝帶十五萬大軍傾巢而出，與渭西西涼大軍集結，形三十萬左右大軍，而我大月此時，只有不到二十萬大軍。睿王殿下奏報，請命讓郭全福將軍攜十萬大軍火速支援。”

什麼？

子衿與崇景皆是一愣，。

子衿眼神凌厲的看向崇景，“太子殿下這般對待爲大月拼命的睿王殿下的家眷，難道不怕天下人詬病麼？”

“子衿，我們走著瞧，你會求我的！”崇景殘忍一笑，說完，便匆忙趕往養心殿。

在他心裡，國事始終比男事要重要得多，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子衿連忙從袋子裡取了一個保胎丸出來服下，曉芳與杏兒扶著回了寢殿。

兩日後，郭全福攜十五萬大軍出征。

可是子衿得到消息時，卻氣得肚腹發疼，原因是，郭全福的十五萬大軍，取道京都臨郡阜城經榕城直達西涼國都涼月城。

從朝局上而言，崇景這般安排並無不是，西涼此刻算是空城，此時劍指西涼，能形夾擊之勢，可崇睿呢？

崇睿以十幾萬大軍，如何抵擋對方三十萬大軍境？

子衿終於知道，崇景兩日前所說的那句，“子衿，我們走著瞧，你會求我的。”到底是何意。

得知消息後，趙由之連同刑部禮部兵部，還有各地藩王，連發十二道奏摺，奏請皇帝讓郭全福改道，去馳援崇睿。

可是次日早朝，皇帝卻說崇睿若是連幾十萬西涼大軍都不住，死了便死了。

這話說得何等薄涼！

趙傾跪在養心殿門口求了五個時辰，皇帝也未曾見趙傾，趙傾剛被送走，何絮兒又接著跪在養心殿門口，請求皇帝救父親。

而皇帝，誰也沒見。

倒是崇景，得知何絮兒跪在養心殿門口時，他特意趕過去，站在何絮兒邊說，“貴妃娘娘，秋深重，何必呢？”

何絮兒恨了崇景，咬牙憤恨的看著他說，“崇景，你不顧大月數十位大軍死活，即便你得了這大月江山，也會民心向背。”

崇景殘忍一笑，他那滿含怨恨的眼神，就像從寒潭底部爬出來的惡鬼，看得何絮兒忍不住抖。

他道：“何絮兒，你真當本太子不知，你這般苦苦哀求，到底是爲誰麼？你別忘了，你是我父皇的人，不是崇睿的。”

“太子殿下倒是會說笑，自己對嫂嫂存著齷蹉之心，卻來忖度本宮，難道太子殿下真當陛下不存在，不會用眼睛看麼？”何絮兒雖然心驚，可態度卻依舊強，毫不懼崇景威脅。

“何絮兒，崇睿回不來，不管是你，還是慕子衿，最後都是他的致命傷。”崇景淡然一笑，眼神裡充滿了挑釁。

在何絮兒驚愕不已的眼神中，崇景負手而立背對而站，他飄起的黃袂，像是招魂的明幡，一寸寸的擊潰何絮兒的心。

何絮兒回到芳華宮之後，便將崇景的話，盡數傳達給黑人，黑人聽後，沉默了片刻之後，淡聲說，“他是想將我出去，他翅膀了，終於開始想要對我下手了。”

那夜，何絮兒沒有安寢，對著窗口獨坐了一整夜，初秋的夜晚氣溫下降，翌日宮人發現時，何絮兒已然高燒不止。

八月初八，渭河水。

西涼皇帝帶著三十萬大軍，黑一片，站在渭水河案上，對岸是崇睿的十八萬大月士兵，兩方人馬已經對峙了好些日子，可是誰也未能撈到任何好。

但是，也沒人敢貿然出兵。

崇睿與黃影襲過數次，清虛老人也去襲過幾次，可不知西涼皇帝用了什麼方法，竟都安然躲過了他們的暗殺。

崇睿得知郭全福已經從京都繞道，前往西涼國都，心知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要郭全福得勝，西涼人便只能前進，只能踩著他們的一步步的往大月京都進攻。

到那時，不管崇睿有無戰功，都會被冠以職之名，崇景隨便再給他安個什麼罪名，他便再也回不去京都。

不，連北荒他都去不了。

面對如此形勢，崇睿不得不讓黃影去傳話給郭全福，讓他大軍境之後，不要急於攻城，而是與西涼皇帝易，郭全福退兵，西涼也退兵，各自回到各自的國家，此後互不相犯。

只是，郭全福到底會不會同意崇睿的意見，他能否接崇睿帶領將士回北荒，這都是未知之數。

說，是生機。

也是死路。

不說，更是死路一條！

黃影帶著崇睿的任務前去與郭全福會面。郭全福得知之後，跪在地上朝著渭西方向給崇睿磕頭，“王爺，不是老郭我不仗義，實在是……崇景那廝綁架我妻兒，說我若是敢聽令與王爺，暫時不攻西涼，他便殺我妻兒，我對不住你。”

黃影失，卻無力指責郭全福。

他將消息帶回去時，崇睿正在與西涼皇帝酣戰，一場戰爭下來，雙方都是死傷無數，誰也未能佔到半點好。

崇睿得知郭全福境之後，便將何遠和崇智召集到一，看著年的崇智，崇睿淡聲說，“我現在要與你們說的事，至關重要，我不管你們之中有沒有人站在崇景那邊，但是目前，你們都與我綁在一條船上，崇景已然下令，讓郭全福領兵十五萬直取西涼國都，若是郭全福佔領涼月城，我們要面對的，將是西涼將士瘋狂的追殺，因爲沒有了國家，他們只能往前走，只有佔領大月，他們纔有活路，這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崇睿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沉聲說，“我打算陣前衝殺去取了西涼皇帝的頭顱，只有皇帝殞命，才能阻止西涼人的瘋狂侵略，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出路，再有，即便我殺了西涼皇帝，將渭西收復，崇景一樣會找各種理由治罪於我，他可能會斷糧草，也可能會找人殺我，可是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試試看，若是我死在此，還兩位守相助，收復渭西，若是可能的話，將我妻兒救出來。”

崇睿的話，讓崇智心驚，也讓崇智容。

何遠跟在崇睿邊多年，自然知道皇室奪嫡的殘忍，他沉默的看著崇睿，這個他一步步悄然扶植多年的皇子，曾經差點爲他婿的男子，這個錚錚鐵骨的大好男兒，眼裡全是不忍。

“王爺，取道朗州，從榕城過境，去北荒吧！”何遠的話，讓崇智心裡一驚。

“不可，三哥若是去了北荒，那三嫂與趙姑姑，還有我姐姐，可都死定了！”他以爲崇睿不知崇景與他的易，作爲正常況，他有這樣的擔憂也是正常。

只是……

“崇智，你嫂嫂已然做主，讓你姐姐離趙家，也在安排你姐姐一路往北，不管三哥會遭遇什麼，你嫂嫂都不會讓你姐姐被傷害，你大可放心，至於你三嫂，離開崇景的控制倒也不難，只是沒有三哥，我怕沒有安立命之所，至於北荒，暫且不議。”

說完，崇睿便收拾整裝，就等著與西涼的下一次廝殺。

崇睿真真假假一番話，說的崇智雲裡霧裡，他不知崇睿爲何要與他說這番話，還有崇睿說的不去北荒這事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芷水在崇景手裡……

八月初十，西涼皇帝下戰書，讓崇睿帶兵大軍前往渭水河中斷，既是之前西涼人拋渭西百姓的開闊地一戰。

崇睿應戰。

兩方在開闊地上，真刀真槍的展開廝殺，西涼皇帝站在十八匹駿馬拉的指揮臺上，揮斥方遒的指揮戰爭。

崇睿騎著他的黑戰馬，眸涼涼的看著西涼皇帝，他對崇智與何遠說，“今日是斬殺西涼皇帝的大好機會，不管我能否功，崇智，你都要聽大將軍的話，戰場上，跟他學著些。”

“三哥……”崇智不知如何在三哥與姐姐之間抉擇，可崇睿明知在不管功與否崇景都要殺他的前提下，還是毅然決然爲大月百姓爭得一方太平的氣節所折服。

“若是三哥出事，你就是唯一能保護你姐姐與三嫂的人，若是崇景下了殺心，記得去北荒，我的影衛會助你。”

崇睿這些日子的循循善，只盼能打崇智……

“崇睿，我敬你是條漢子，原本不想與你爲難，可你卻固執己見，非要與我整個你死我活，我兒好意去給大月皇帝祝壽，卻被你大月人殺死在大月的驛館之中，今日我便要爲我兒報仇雪恨。”

西涼皇帝站在高臺上，氣勢恢宏，言辭鑿鑿的點明他的立場。

可崇睿卻聽得十分諷刺，他淡淡勾脣，淡淡言，“原來西涼皇帝這般娘們。你那日棄三皇子於不顧時，可曾想過父子之？”

“你……”西涼皇帝被崇睿三言兩語堵得啞口無言。

“你明知你大兒子死於你三兒子之手，卻依舊以此爲藉口，想要捲土重來侵犯大月，殺了老三，死了老大，你還有老二，還有老四，踏平大月，是你畢生夢想，何必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崇睿並未見好就收，他想著法兒的刺激西涼皇帝，西涼皇帝氣得七竅生煙，指著崇睿大罵，“豎子，還不束手就擒，你若現在跪地求饒，我可饒你一命。”

崇睿淡淡回了兩個字，“擺陣！”

一時間，大月軍隊變無數個方陣，嚴陣以待。

西涼皇帝見最後的遊說對崇睿毫無用，便下令，“殺了大月人，大月的江山，便是西涼的了，他們富饒的土地也是你們的！”

戰馬嘶鳴，濃煙滾滾！

崇睿一直靜靜的觀察著西涼皇帝的向，他全繃，早已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

午時，雙方人馬都已陷疲倦，西涼皇帝站在高臺上，揮舞著鞭子對西涼將士怒吼，“都給孤殺，殺了崇睿，攻下朗州，朗州城中的金銀珠寶玉帛都是你們的，都是你們的。”

或許，西涼皇帝的喊話起了作用，西涼人又開始大舉進攻。

崇智一臉碳的舉著大月的軍旗，站在高大喊，“大月士兵聽令，這些強盜要強佔我大月的疆土，想要掠殺我大月子民，作爲軍人，我們要保護好黎民百姓，將西涼人斬殺在渭西土地上，讓他們爲沉河底的五萬渭西百姓殉葬，殺啊！”

一時間。兩方人馬喊殺聲震山河。

機會來了！

崇睿寶劍出鞘，正衝出去，卻見對方高臺上，一個白人影閃過，而後便只看見西涼皇帝沒有腦袋的轟然倒地，那被斬斷的脖子上，還一的往外噴鮮。

是，清虛老人。

他提著西涼皇帝的腦袋，將之丟給崇睿，而後閃離去。

崇睿抓著西涼皇帝的腦袋，高舉過頭，大聲喊道，“西涼皇帝以死，想活命的，放下武，舉手投降。”

西涼人未曾料到，皇帝會這般輕易被人殺死，一時間潰不軍。

大月士氣大振，一路斬殺，將大半西涼人斬殺於空地上，餘下部分，只得倉皇逃竄，一路往渭西城中撤退。

崇睿大軍在損失五萬人的基礎上，斬殺西涼十餘萬人。並將陣地往前推移五十里，將西涼軍隊到渭西城中，閉門不敢出來迎戰。

此戰，崇睿以不足十八萬人，大敗西涼三十萬大軍，並將陣地往前推移五十里，一時間崇睿大月戰神的名在五年之後，再次傳遍大月每一寸疆土。

八月十五。

皇帝設宴花園。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乃團圓之日，朕念吾兒陣前大敗西涼大軍，特設家宴以示歡慶，特召睿王妃赴宴，與宮中衆妃一同，替睿祈福，爲睿歡慶。”

張公公將聖旨唸完之後，便雙手捧著聖旨給子衿，“王妃，請接旨！”

“兒媳多謝陛下掛念，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子衿心裡雖一片薄涼，可還是規規矩矩接了聖旨。

“王妃，這是太子殿下爲王妃準備的秋，風寒重還王妃保重。”張公公說完，便打開木匣。將裡面鵝黃的宮裝出來，與此同時，有宮將一整套純金首飾端上來，張公公見子衿未，便意味深長的看了子衿一眼。

子衿淡聲說，“今日是王爺生母忌日，這般亮眼的服首飾，本王妃便不用了，但是還是要謝過太子殿下好意，杏兒，將東西收下。”

沒有拒絕，張公公便已然恩戴德，恭敬的對子衿行禮之後，便躬退出。

“哼，這臭不要臉的，我只恨自己打不過他，要不然，非弄死他不可！”曉芳懷孕也已經三個多月，因爲不顯懷，所以並不明顯。

子衿淡然一笑，“無妨，我讓你與魂歸大哥說的事，你可做好了？”

“嗯，已經準備好。你放心吧！”曉芳慎重的點頭，可臉上卻餘怒未消。

“杏兒，去準備一套素服，我將頭髮稍微打理一下，去赴宴吧！”子衿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嘆時間匆匆。

往年，不管與崇睿有無，或者是在置氣比耐心，起碼崇睿都陪在邊，可今年，卻要一個人去面對那羣豺狼虎豹。

子衿不願早早去與那些人虛以委蛇，知道暮時分，才領著杏兒與曉芳兩人趕到花園。

子衿走上前去給皇帝行禮，皇帝病怏怏的睨了子衿一眼，而後淡淡揮手，“坐下吧！”

子衿暗中瞟了皇帝一眼，發現他雖然面有菜，卻不似中毒的樣子，還有他邊的太監，一個都不是以往子衿所見，李德安更是沒有在旁服侍。

曉芳扶著子衿坐下，子衿小聲的說，“曉芳，你有沒有發現。皇上的樣子有些怪異？”

曉芳正打算看一眼，崇景卻走到皇帝邊去，與皇帝耳語了許久。

而後，他便一直盯著子衿與曉芳，眼神耐人尋味。

平妃自從擺心絞痛之後，氣倒是恢復了許多，見子衿一素，冷笑著站起來，盈盈叩拜說，“陛下，這睿王府的人，年年八月十五都一素裹，這般闔家團圓的日子，這不是給人找晦氣麼？”

嗯！

皇帝支著頭，淡淡的掃了子衿一眼，“子衿啊，今日便作罷，若是日後參加宮宴，還是要端坐些。”

以往，皇帝從來不會這樣對子衿說話，可今日，他言辭雖然沒有責怪之意，但是眼神卻犀利得。

曉芳神一凜，心裡有種不好的預。莫非……

崇景見曉芳一直盯著皇帝看，心裡冷哼一聲，便站起來，施施然走到子衿面前，拱手與行禮道，“三哥居功至偉，在這樣萬家團圓的日子裡，都未能與三嫂團聚，當真是我們兄弟的榜樣，值得大家學習，本宮以茶代酒，敬三嫂一杯，算是敬三哥了。”

子衿淡然一笑，對後的杏兒說，“杏兒，斟水！”

“太子殿下莫怪，妾略懂醫，所以自打懷孕以來，便未曾飲茶，只飲白水。”說罷，便從杏兒手裡接過白水一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時，平妃又站出來，指著子衿冷聲質問，“慕氏，你好大膽子，太子與你敬茶，你諸般推諉，簡直不將太子放在眼裡，莫非睿王功高震主，連一個小小的睿王妃都能漠視皇家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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