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醫妃》第192章會訛錢的皇帝
子衿手裡的信箋從手裡飄落,像一片黃葉飄零,無依無靠。
絕筆!
母親竟然是帶著必死的決心去京都的,雖然知道京都之行必然是有危險的,可有明覺大師一路隨行,子衿以爲,母親必然是安全的。
可沒想到的是,母親自己帶著這般心境而去。
“魅影大哥,帶上彩影師姐去通知師父,我們去京都!”子衿捂著傷口下榻,卻被茴香攔住。
“不行,姐姐,你現在子如何能長途跋涉?”
子衿也知道自己上的傷口不宜移,可眼下趙傾這樣離去,如何能安枕無憂舒舒服服的躺在家裡?
“皇后娘娘,這不是兒戲,您放心,我與彩影一起去,一定會將趙姑姑攔下來的!”魅影也不贊子衿涉險。
“不,你們勸不了!”從本質上而言,趙傾與子衿有一種共通,們一旦決定了某件事,一般人,也無法輕易改變們的決定。
有的人像蛋,看似堅,其實輕輕一就碎,可有些人卻像水,看似弱,可是不管前方有任何阻礙,他還是執意要流向他的目的地。
而趙傾,就是這樣如水的人。
“那你也不能去,實在不行,我只能告訴陛下,讓陛下去理此事!”
“別,不能告訴崇睿!”崇睿打仗的時候,子衿並不想打擾他。
魅影擰眉,“那就請皇后娘娘以大局爲重,不要爲難我等!”
子衿沉默不言。
良久之後,才淡淡的說,“那就勞煩兩位跑一趟,多謝!”
“皇后娘娘客氣了!”魅影說完,便轉離去。
茴香期期艾艾的坐下來,握住子衿的手說,“姐姐,你說母親會不會遇到危險?”
這個問題,子衿也無法回答。
兩人相伴十幾年,這是最難堪的一次沉默,茴香有些害怕此刻。找了個藉口,便退出子衿的房間。
羅平城外。
崇睿正在與大月軍隊廝殺,彭城失守後,趙文修便及時調整了羅平的城防力量,從中將當年秦順培植的勢力利用起來防守崇睿。
喪子之痛,讓秦順各位痛恨崇睿,他懸賞,只要有人能取下崇睿頭顱,秦順便散盡家財,將家中田產地契金銀財帛全都雙手奉上。
在利益的趨勢下,羅平的防守異常嚴。
中,有北狄士兵舉劍朝崇睿砍過來,黃影見狀,狠狠一腳將那人踢開,可那人的劍還是劃破了崇睿的手臂。
崇睿眸沉沉的看著那人,那人卻跪在軍之中,“陛下,屬下殺紅了眼,竟將刀劍指向陛下,求陛下責罰。”
“你是該死,你若認錯一般的士兵,倒也無可厚非,可你竟連我三哥都要認錯,簡直不可饒恕!”崇智舉劍要砍殺那人。
卻被崇睿一把拉住,“崇智,先攻下羅平再說!”
他沒說要罰,也沒說要放。
可崇智與黃影卻留了心,始終守在崇睿邊。
第一次進攻,最終以失敗告終。
整修時,有士兵提議,“陛下,爲何不用滾火球,滾火球的威力巨大,想要攻城的話,非滾火球不可。”
“那城中,住著老百姓,有些甚至有可能是你們各位的父母兄弟姐妹,用滾火球攻城,無疑是自相殘殺,我們只針對負隅頑抗的士兵,大月的老百姓與此事毫無關係,所以,滾火球不能用在攻打大月上,可懂?”
崇睿的神嚴肅,言語冰冷,可戰士們卻聽得熱沸騰。
“陛下心繫萬民,統一大月指日可待!”
在大家的歌功頌德聲中,崇睿淡淡的看向羅平方向,對黃影耳語道,“你去查查,爲何羅平守衛防守這般嚴?”
“諾!”黃影說罷,便轉離去,人羣中,有幾個人互相用眼神流,而後馬上藏頭藏尾,他們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其實一切都在崇睿的掌控之中。
軍醫跑上來,抱拳對崇睿說,“陛下傷了,屬下給陛下包紮一下。”
崇睿用手勢阻止軍醫靠過來,而後舉著手臂說,“今日,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一個穿著北狄士兵服的人,將朕砍傷,而他卻說,他殺紅了眼,不認得朕,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那個藏在人羣中的士兵臉大變,他想趁大家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逃離現場,可是卻被崇智指著,“怎麼,想跑?”
那士兵嚇得發,立刻跪行至崇睿面前,“陛下饒命啊,屬下真的是殺紅眼了,當時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楚。”
“你們信麼?”崇睿問。
“自然不信,作爲北狄的士兵,不識陛下龍,原本就是死罪一條,何況他還企圖行刺陛下,該殺之!”張桐站出來,眸涼涼的看著人羣中,那眼神銳利得像要穿每個人的,將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你們呢,信麼?”崇睿又問。
北狄士兵聲勢浩大的齊聲言道,“殺!”
不要啊!
那人撕心裂肺的大喊,可崇睿卻轉看著遠蒼茫的山,輕輕的揮手說,“我不懼正面廝殺,可大月皇帝如此卑鄙,竟弄了這麼個細作過來,不殺他,何以立君威?”
立君威!立君威!立君威!
北狄士兵附議,在他們的吶喊聲中,那名士兵被張桐一劍砍了腦袋!
散去之後,崇智連忙找到崇睿,小聲的問,“三哥,明明知道他們有問題,爲何不乾脆全殺了,今日之舉,他日必禍患!”
“今日我立了威,在未達到目的地之前,相信他們都不敢再,你只需派人將他們看好便可!”崇睿留著他們,可是還有大用的。
崇智離開後,崇睿便提筆開始給子衿寫信,以往出征,他給子衿寫的信總是簡短,此次他卻有綿綿不絕的話想與說。
洋洋灑灑的,便寫了一大篇。
半夜,黃影回來,來沒來得及報告軍,崇睿便塞給他信,“讓信鴿送回北狄去!”
黃影看著崇睿那捲得比鴿子還要大的紙卷,生無可的說,“陛下,您這是要寫書啊?”
“你送你就送,囉嗦!”崇睿雖這般惡劣的態度,可耳朵子卻出賣了他。
黃影嘻嘻哈哈,“我心疼我的鴿子!”
“好啊,那我將玉影召回來,讓去送!”崇睿淡淡的說。
黃影角了,“那還是讓鴿子累吧!”
哎!
將書信送往北狄後,黃影便回來與崇睿報告他在羅平所探查到的一切,“陛下,羅平城中,幾乎全是當年秦順的舊部。”
“秦順想找我報仇?”崇睿挑眉,不甚在意的樣子。
黃影點頭,“那是,爲了殺陛下,他可是揚言要散盡家財以報答殺陛下之恩!”
“秦順散盡家財,那得是多大一筆錢?”崇睿那雙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黃影,盯得黃影直發。
他拉襟,彆扭的說,“陛下,能不能不這樣看人家!”
崇睿被黃影噁心到了,從他俊如山巒的鼻中,冷冷呼出一個單音節,哼!
表示不屑!
“你不覺得秦家若是散盡家財,那將是一筆很可觀的數目麼?”崇睿挑眉,一副頗有興致的樣子。
黃影扶額,咬牙說,“你又想幹嘛,你別忘了,你是皇帝,皇后娘娘孃家的寶藏,足夠你用三生三世了。”
“誰會嫌銀子多?”崇睿斜睨黃影。
“也是!”黃影勾脣,笑得比崇睿還要詐,“陛下想怎麼做?”
崇睿淡聲說,“你在羅平難道沒有安排人?”
“有!”黃影斬釘截鐵的說。
“嗯,那就好,我與你說……”崇睿與黃影耳語了一番,黃影聽得一臉的彩紛呈,末了只能對崇睿豎大拇指。
“你,真夠喪德行的!”最後,黃影找不到一個切的形容詞形容,也只有這一句話,能表達此刻黃影的心。
崇睿挑眉,“事之後,讓玉影天天與你在一,給你一份厚的聘禮,再給一份厚的嫁妝。”
“陛下,你太好了,我這就去辦!”對付發期的人,還有什麼比這個跟有力?
黃影離去之後,崇睿勾脣,笑得一臉深沉。
翌日,羅平城下。
崇睿騎著三千,神漠然的看著城樓上的大月守將,沉聲說,“今日,你若打開城門,朕城之後,自會放你們生路,可若是著朕打進去,那就別怪朕心狠手辣。”
羅平的守將又矮又胖,他踩著個凳子站在城樓上指著崇睿大罵,“崇睿,你這個逆賊,生於斯長於斯,你不思報國,卻要與我們大月皇帝陛下同室戈,還敢自稱朕,不要臉。”
“喲,我二哥是手下無人可用了麼,怎麼找個罵街的娘們,你是想哭贏麼?”崇智跳出來與那守將對罵。
崇睿端坐在他的戰馬上,眸沉沉的看著城樓。一言不發。
那守將是後起之輩,崇睿等人都不識得他,被崇智這樣一番搶白,那人臉脹了豬肝,氣得手都在發抖。
半響纔回過神來,指著崇智說,“哼,那就再打過!”
“打就打,本王莫不還怕個娘們?”
隨著崇智的諸般言語挑釁,一場大戰,一即發!
兩軍對峙,雙方人馬都靜靜的看著對方,等著自己的將領一聲令下,崇睿未,對方卻高呼,“誰若能殺了崇睿,秦家的萬貫家財可就是你的了。”
接著便是震耳聾的喊殺聲!
很快雙方人馬便廝殺在一起,整個戰場上,只剩下刀劍相殘的叮噹聲,還有不絕於耳的慘聲。
這場戰役,持續了一個時辰,對方人馬越來越,北狄士氣越來越高。
戰中,對方城樓上忽然一支箭羽疾飛而來,正中騎在戰馬上的崇睿的口,崇睿捂著口,不敢置信的看著城樓上,擡起手指想說話,可卻一頭栽倒下來。
黃影撲上去摟住崇睿,“陛下,您沒事吧?”
崇睿揪著黃影的領,狠狠的揪著,眼裡迸發出無限的恨意,他想說話,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掙扎數下之後,抓著黃影襟的手指忽然失去力道,狠狠的摔在草地上。
北狄的士兵都懵了,他們引以爲傲的戰神,竟就這樣死了?
啊!
黃影仰頭長嘯,他站起來,渾散發出凜冽的殺氣,“給我殺,犬不留!”
黃影的怒吼,讓那些人恢復了理智,崇智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帶頭廝殺,“殺了他們,爲我三哥報仇!”
羣雄激憤的後果,自然是將這個戰場變了一個煉獄,一個修羅場。
很快,羅平前來出戰的兵全部被北狄將士殺死,可羅平守將卻十分高興,因爲崇睿死了,崇睿死了就意味著他們很快就要贏了。
戰場上,北狄將士跪在崇睿的前,齊聲哀嚎,“陛下!”
哈哈哈!
羅平守將大笑著,“是誰殺的崇睿,站出來!”
一個士兵站出來,恭恭敬敬的說,“回將軍,是屬下!”
“好,好樣的,本將軍馬上上奏朝廷,你速去領賞吧!”沒想到,這人到還講道義。
“謝將軍,屬下此去若真能領到獎賞,願分將軍一半,富貴榮華,屬下願與將軍共!”那士兵激不已,沒想到天上真的掉餡餅來,將他砸暈了。
兩日後,大月皇宮。
崇德端坐於主位上,眉眼含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兵,溫言道,“確信崇睿已亡麼?”
“是的,屬下站在城樓上,一箭擊穿了他的腔,他的侍衛與崇智親自證實,崇睿確實已經陣亡。”那士兵跪在地上,說得不卑不。
“好!”崇德一掌拍在龍椅的龍頭上,興得雙脣抖,除了好,竟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而廟堂下的秦順,此時雙脣抖,幾乎站立不穩。
趙文修勾脣淺笑,“秦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將家財統計整理好,兌現諾言纔是!”
這……
“陛下……”當初秦順是很篤定崇睿非一般人能傷害的,所以才大放厥詞,想在崇德面前討個好。
可萬萬沒想到,這士兵,這士兵,他竟真的將崇睿殺死了。
崇德自顧興,崇睿若亡,對他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事,只要崇睿死了,他便可以安坐高臺,再也無需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怎麼,秦大人想賴賬不?”趙文修一直苦於沒有機會收拾秦順,如今見他吃癟,自然是卯足了勁要落井下石。
“誰知那崇睿是不是詐死?”秦順拂袖,抵賴抵得那一個理直氣壯。
崇德還是保持著那喜歡當和事老的格,他說,“若不然,等北狄退兵之後再議?”
“陛下,我與將軍許諾,得到家財之後,定要酬謝將軍一半,秦大人若是輸不起,當時就不該這般大話!”那士兵將秦順與崇德皆想賴賬,神間已然不快。
“大膽,竟敢質疑陛下,來人,給我哦拖出去斬了!”秦順現在不得這士兵死一千次一萬次。
“且慢!”
趙文修拱手,對高臺上的崇德說,“陛下,崇睿是人非神,當著千萬將士的面,他若詐死,自然逃不過臣下的耳目,羅平守將的奏摺寫得分明,崇睿已死,秦大人當著天下人許諾,卻不兌現,陛下如何服衆?大月正值生死存亡之際,若是沒有將士拼殺,何來大月繁榮昌盛?”
崇德一聽,可不就是這個道理麼?
便立刻變了,淡聲對秦順說,“秦大人,既然對將士許諾,便要兌現纔好!”
“是!”秦順心如死灰,可皇帝下令,他若不尊,只怕趙文修定要告他欺君,到時候不僅要散盡家財,還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秦順暗自咬牙,在心裡腹誹,“崇德這個蠢貨,當了皇帝還是牆頭草,今日且先讓趙文修得意,他日老夫必定騎在他趙文修頭上,哼!”
崇德對那士兵說,“除去萬貫家財,你還想要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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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屬下別無所求,只想回到羅平,報答陛下恩德,將北狄逆賊阻殺在羅平城下!”
“好,男兒志在四方英雄就該征戰沙場,朕準了,秦大人,去辦吧!”
“諾!”秦順面如死灰的回答。
臨走前,趙文修還涼涼的說了一句,“秦大人可不能藏私,私藏便等於欺君!”
哼!
秦順領著那小兵離去,毫不給趙文修好臉。
自從兩天前,崇睿戰死之後,北狄士兵便沒有再對羅平發攻擊,崇睿亡故,掌權者自然就變了崇智。
北狄士兵義憤填膺,紛紛圍在崇智的大帳前,“王爺,這都過去兩日了,陛下骨未寒。難道王爺便不想替陛下報仇麼?”
“報仇自然是要報的,可是如今羅平守軍士氣大振,並不是攻城的好時機,待時機到了,本王自然會洗羅平軍營,替三哥報仇!”
時機!
好時機?
“什麼時候纔是好時機?”
崇智淡笑,“就這兩天之,到時我若不能給大家一個代,我便自刎於三哥墓前,以死謝罪!”
崇智的孤絕,總算是平息了士兵的怒氣。
大月京都,秦順府邸。
秦順將家中房契田產盡數給小兵,小兵倒也十分聰明,當即便了銀號老闆前來驗收,全部抵押銀票,因爲小兵要價低於市價,那掌櫃的自然是高興得手舞足蹈,替他清點時也是十分賣力。
看著自己積攢了一輩子的家,就這樣便宜了一個無名小卒,秦順氣得悶氣短,他妻子小妾還跟他大吵大鬧,那邊吵得熱火朝天,小兵這邊卻與掌櫃的,滋滋的將秦順家財盡數折現銀。
從秦家離開後。那小兵便去到銀號,要求老闆給他銀子古董抵銀票,那老闆是做生意的,自然是十分明,他一看便知這裡面定有問題,便找了藉口說,“小號如今拿不出這麼多銀子!”
“那我便殺了你還有你全家!”說罷,那小兵忽然兇狠的將一顆毒藥放進掌櫃的裡。
掌櫃的被嚇得雙發,爲了能活命,他只能將庫房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供小兵挑選。
雖說只是個小兵,可這小子眼倒是毒辣得很,他不看金銀財帛,專挑貴的古董拿,且所挑的每一種古董皆是價值連城。
掌櫃的疼不已,連忙跪地求饒,“公子,這銀號是趙大人的私產,您這般空手套白狼,小的還要不要活命了呀!”
小兵一聽是趙文修的私產,便樂了,“既是趙大人家的,那我多拿幾件!”
嗚!
那掌櫃的死的心都有了。
小兵從庫房拿走二十五件珍貴古董,市面價值最上兩億兩銀子。看著小兵大搖大擺的帶著東西離去,掌櫃的心如死灰,一不做二不休,學著那小兵的樣子,挑了幾件要的,而後舉家潛逃。
趙文修得知後,氣得差點吐,他以爲自己擺了秦順一道,沒想到,卻被個無名小卒擺了一道。
不對……
趙文修忽然意識到事詭異至極,他狠狠的一拳打在圓柱上,咬牙道,“崇睿!”
趙由之從屋裡走出來,眸淡淡的看著趙文修,這段日子,他消瘦得不人樣,且神沮喪。
趙文修見趙由之走出來,冷聲說,“你怎麼照顧的爺,回房去!”
一個穿著桃紅衫的子,連忙走出來,扶著趙由之的手說,“夫君,我們回房去吧?”
“誰是你夫君,你這等不要臉的子,也配做我趙由之的娘子,我娘子在北狄,我娘子是兩朝最尊貴的公主,芷水!”趙由之狠厲的推開那子,憤然離去。
子見狀,不見毫委屈,扭腰擺的便跟了上去。
趙文修鷙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這世間的男人,最難抵溫鄉,兒子,總有一天,你會激父親的。”
而後,趙文修派人全力搜查那小兵,可那人卻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一路前往羅平的道路上。
兩日後。
羅平城下,北狄駐軍大營。
黃影將書信往崇智大帳中的桌案上一放,嬉笑著說,“陛下,了!”
那穿著崇智鎧甲的男子回頭,眉眼如畫,鼻樑俊,薄脣輕抿的謫仙般的人,哪裡是崇智。分明就是崇睿。
他接過信箋看了一下,淡聲說,“你讓誰去的?”
“舊影!”
崇睿眸一亮,“莫怪能完得如此出,他什麼時候混進去的?”
“皇后娘娘傷,陛下無暇管理俗務,我料定最終陛下還是會東征,便將舊影安在羅平城中,沒想到,歪打正著。”黃影笑得像腥的貓,接著說,“遇見比陛下更貪財的舊影,趙文修與秦順,真可憐!”
這是怎樣回事?
爲何已經死亡的崇睿,會安然無恙的端坐在崇智大帳之中?
原來,那日崇睿打定主意想要訛秦順的銀子,兩人便合計好了,讓他們藏在羅平的暗哨與他們裡應外合,一起訛銀子。
崇睿這邊,他讓黃影將趙文修的一個形與崇睿相似的細作抓起來,易容崇睿的樣子,而後毒啞,由黃影用將他帶到戰場上,帶到崇睿邊。在給了對方信號之後,黃影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被他們控制的細作帶上崇睿的馬背,片刻之間,便龍轉,將崇睿從拉到黃影的中,讓那替死鬼騎在戰馬上,接舊影致命一箭。
然後,便有了“崇睿”被對方無名小卒殺死的慘烈。
崇智從外面走進來,怨聲載道的說,“三哥,你再不面,那些士兵我便真的不住了。”
崇睿心大好,勾脣淡笑著說,“走吧,出去整理軍隊,再次攻城!”
“得手了?”崇智頗有興致的問。
黃影大笑,將信箋拍在崇智口,“自己看吧!”
而後便替崇睿換上他自己的鎧甲,崇睿看著披風上那大大的“睿”字,眸溫得滴水。
“走,儘快殺到京都!”崇睿瀟灑的將披風披上,而後便大刀闊斧的走了出去。
崇智問,“三哥這是怎麼了?這般急切!”
黃影指了指披風,用口型說,“發!”
哦哈哈哈!
崇智秒懂,而後拉著黃影說,“你們就這樣訛了秦順所有家財,順便訛了人家趙文修這麼大一筆?”
“不可以?”黃影擰眉,姿態傲慢!
崇智對他豎大拇指,“怎麼不可以,你們青峰山都出的什麼妖怪,一個比一個狠!”
“狼妖!”黃影說罷,便追了出去,崇智將信箋整理好揣在懷裡,而後滋滋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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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士兵正無打采的練兵,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難道朕不在,你們便想懶不?”
“鬼啊!”有士兵大一聲,而後現場一團。
張桐也是知人,他指著地上的影子說,“嚎什麼嚎,你們都瞎了,沒看見地上那麼長的影子麼?”
張桐一句話,讓現場瞬間平息下來,所有人都仰著崇睿,良久之後,發出一陣歡呼,“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睿拱手,將自己訛錢的計謀化之後,傳達給每一個大月的士兵,那些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對崇睿佩服得五投地。
末了,崇睿說,“爲了彌補大家被矇在鼓裡所的傷,今夜不管戰事如何,我請大家喝酒吃!”
行軍途中,能喝上一頓酒,簡直不要太好!
一時間士氣大振。
兵貴神速,崇睿即刻便集結大軍,往羅平城門奔去。
羅平守將自以爲崇睿一死,他便高枕無憂,整日躺在守備府中,讓小妾給肩捶捶,乏了便抱著小妾做夢,夢見那小士兵帶來無數金銀珠寶孝敬他。
卻不知,崇睿已然兵臨城下。
羅平守衛城口的士兵見崇睿死而復活,嚇得魂不附,加上守備不在,潰不軍。
黃影與崇智等人領著二十幾個武功好的,一同躍上城樓,一路拼殺,將城門大開。引北狄將士城。
沿途,凡是士兵,皆被殺手。
“城中百姓,快速歸家鎖門,北狄皇帝陛下崇睿駕親征,收復大月,我軍承諾,不傷貧民,是以快速回家鎖門,爲避免誤傷,切不可出門。”
張桐一路喊過去,大街上瞬間便空無一人。
崇睿領著北狄士兵一路殺到守備府,那羅平守備見崇睿死而復生,又驚又怒,可這人倒有些氣節,爲了避免被崇睿折辱,他揮刀自刎,結束了他年輕的生命。
崇睿攻破羅平的消息兩日之後傳到京都,知道自己被崇睿擺了一道的趙文修,並未在小兵潛逃當日將事告知崇德,而是私自按了下來。
大殿之上。
崇德面如死灰的看著在殿前嚎啕大哭的秦順,心裡一團麻,不知如何是好。
秦順指著趙文修的鼻子破聲大罵,“趙文修,你我同朝爲,你如此見不得我好,我說緩些日子將家財給那小兵,你非要讓我當日兌現,如今可好,白白讓崇睿得了那麼多銀子。”
趙文修沒敢說,他自己也折損了上億兩銀子。
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秦順,“若不是你大放厥詞,如何會有這許多事端,當日若是不將銀子給那小兵,當日羅平便會被北狄攻陷,接下來的青州錦州,崇睿也會如無人之境。”
“你分明就是想公報私仇,如今老夫折損的銀子,當由你來賠!”秦順一轉臉,又換上楚楚可憐的樣子對崇德說,“陛下啊,趙文修他這般欺負臣下,臣下對大月的一片忠心,就這般被踐踏了,臣下心裡不平啊!”
經過此事,崇德看待趙文修的眼神也變得怪異,當初他與秦順都覺得戰後再說此事也不急。可趙文修非要如此這般,現在讓崇睿如虎添翼,他心裡自然是怨恨的。
“當日確是趙相決策失誤,害的秦大人失去家財,這事,趙相便自己看著辦吧!”誰說崇德不聰明,這一招四兩撥千斤,將所有的難題都丟給趙文修。
趙家一直以文立足於朝堂之上,雖然也有他們的嫡親下屬在軍隊之中,可是遠不如秦順經營的風生水起,現在朝廷正是用得上秦順的時候,爲了他的大計,趙文修不得不忍。
他冷聲說,“既是如此,那臣下的家財分一半給秦大人如何?”
在趙文修幽冷的眼神中,崇德只覺得渾發冷,可爲了天家威嚴,他還是強忍著那種懼意,對秦順說,“趙相也是爲國考量,秦大人便不要計較太多,他願許你一半家財,此事便就此作罷吧。”
秦順不幹,“陛下。若是趙相欺瞞,那臣下豈不虧大了?”
“我與秦大人同朝爲,我有父輩封蔭,家財且不過這麼多,難道貧民出的秦大人的家財比我趙家還多?”
趙文修這句話看似輕飄飄,可秦順卻嚇得全發麻,他若是承認了自己家財比趙文修厚,那趙文修必然會說他貪贓枉法。
罷了,能膈應他一回,秦順也覺得值了。
“既是如此,那下便多謝相爺了!”兩人針鋒相對,誰也沒發現,高臺之上的崇德的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殺氣。
北狄皇宮。
因爲離得近,加上沒有人從中作梗,崇睿這仗打得相對比當年攻打西涼輕鬆,是以書信往來,自然也比以往更加頻繁。
崇睿連連告捷,子衿卻依舊心難安,趙傾的事,搖擺不定,不知該不該與崇睿說起,越往京都,兇險便越大。子衿心裡也越發著急,不知如何是好。
幾次提筆,想跟崇睿實話實說,可幾次都被子衿一團,丟在桌案上。
這段日子,芷水忙著養胎,最常來看的,便是茴香與曉芳。
曉芳子雖然跳,可卻無比聰明,知道子衿這段日子,一定是經歷了什麼特別的事,以至於出現趙傾出走,芷水病倒這樣的事。
而這一件件的事,很明顯的指向趙家。
思來想去,曉芳還是決定去找子衿談談,臨去未央宮前,曉芳特意去了一趟膳房,見案上有一碗蓮子粥,曉芳便對廚說,“這碗粥我端去給皇后娘娘,你們再弄一碗吧。”
“諾!”那廚見是曉芳,哪裡還敢有意見,連忙恭送曉芳離去。
叩叩叩!
隨著三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子衿無奈的放下手中的奏摺。不用問,會這樣急切敲門的,除了曉芳,也不做第二人想。
“請進!”子衿的聲音從簾幔後面傳出來,聽得不是很真切。
曉芳端著蓮子粥走進來,屈膝說,“師嫂,我給你準備了一碗蓮子粥,嚐嚐可好?
“好!”即便心裡十分清楚,曉芳無事獻殷勤,可子衿還是十分溫的配合。
將蓮子粥接手過去之後,子衿剛舀了一勺子放在邊,臉便變了變,將勺子放下,對曉芳說,“去查查,這粥是要給誰準備的,都有誰經手過?”
“怎麼?”曉芳忽然全戒備的問子衿。
子衿用口型說,“有毒!”
子衿剛說完,曉芳便像箭一般的衝了出去,墨影從暗走出來問,“怎麼回事?”
子衿睨了一眼那碗蓮子粥一眼,墨影便懂了。
“墨影大哥,知會師父與清虛前輩一聲,讓他們近日小心些!”子衿想不出這時候,還有誰竟敢在北狄皇宮之中下毒。
墨影發了信號彈,赤影便連忙趕了過來,墨影對赤影耳語一番,而後讓他去通知清虛老人與青山老人。
因爲不是常日的用膳時間,廚幾乎都在休息,膳房如同曉芳去拿粥時一樣,只有那個廚在,曉芳抓著那個廚的領便問,“這粥誰煮的?”
“曉芳姑姑,這……這是奴才煮的,怎麼了?”廚見曉芳臉不善,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還有誰過?”
這下,廚終於意識到,這粥定然是出了問題了,當下便嚇得滿頭大汗,“姑姑饒命啊,這膳房人來人往,奴才實在不知還有誰過這粥。”
“當初皇后娘娘曾立下制度,一人經手一,從選材到最後品,他人皆不可經手,你煮的粥,不可能不守著,出了問題,掉的可是你的腦袋。”曉芳眸涼涼的看著廚師,語氣森然可怖。
一聽要掉腦袋,那廚急的汗如雨下,“姑姑,曉芳姑姑,這奴才是守著的,但是也沒這般盯著看,人來人往,奴才是真不知道誰過啊。”
“那人要想在粥裡下毒,定然要揭開蓋子,這樣一個明顯的作,你不可能看不見。”曉芳的耐心都快用了。
可那廚一臉灰敗,卻是真的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那你便只能替那人去死!”說罷,曉芳便抓起案上的菜刀,準備活劈了這廚。
這時,一個廚娘走了進來,看到曉芳手拿菜刀要劈廚,嚇得連忙跑過來,抓著曉芳的手問,“姑姑何故要傷我丈夫?”
丈夫?
“你丈夫煮的粥裡有毒,若不是皇后娘娘懂得藥理,此刻早已中毒。我不殺他,難道是你?”曉芳將廚放下,轉而問廚娘。
什麼?
“姑姑說粥裡有毒?”廚娘一聽,也是臉大變。
“等等,姑姑容我想想,這粥有人過!”
聽了廚娘的話,曉芳危險的瞇著眼,並未打擾,若是不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他們夫妻二人都難逃一死。
“對了,是鎖兒姑娘,鎖兒姑娘在攬月宮當差,是讓熬的蓮子粥,後來來看過,說是太子殿下非要現在喝粥,讓我們給看看粥好了沒?當時揭開了蓋子。”想了許久,廚娘終於想到了鎖兒。
什麼?
“你說這粥是要給子歸的?”曉芳大驚失,對他夫婦二人說,“若是第三人知道此事,你們倆一個也別想活。”
那夫婦二人嚇得連忙捂住,表示絕對不可能對外說出去一個字。
曉芳這才往攬月宮飛奔而去。
赤影還沒走到攬月宮,曉芳已經來到,拉著青山老人的手問,“子歸呢?”
青山老人晃盪著雙說。“剛喝下蓮子粥,在後院耍錦鯉玩兒呢!”
“你說他將那碗蓮子粥喝下去了?”曉芳又急又怒,顧不得揍爹一頓,連忙往後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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