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俠》第三章 沒有實力的憤怒毫無意義

又是的一天,中午韋康帶著盒飯過來,說你們先玩幾天,上班的事不急,對了,那件事就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了,有人問,你們就說是我鄉下親戚。

“哪件事我們救你的事麼。”劉昆侖著飯問道,一雙眼睛越過飯盒盯著韋康的一塵不染的白襯衫,一個詞在腦海里回,鮮怒馬,大丈夫當如是,開公爵王,穿黑西裝和白襯衫,接萬眾的擁戴。

劉沂蒙拉了一下弟弟的襟,說:“什麼事,不記得了,我們可不就是你的表妹和表弟麼。”

韋康笑了:“小妹,你什麼學歷學過護理”

劉沂蒙心又開始砰砰跳,角囁嚅道:“沒沒上過中學。”

“為什麼不上學”韋康一臉可惜,“你手巧的,人又細心,當護士最好了。”

“我們是黑戶,上不了學,當不了兵,連份證都沒有。”劉昆侖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韋康沉片刻道:“我知道了,這里有五百塊錢,你們到轉轉,我看又合適的工作給你們安排。”說完將錢放在桌上,起離開,瞥見煙灰缸里的煙,看看劉昆侖:“你煙”

劉昆侖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我是男人當然要煙的派頭。

韋康掏出一盒沒拆封的金淮江丟過來,說聲走了,推門下樓而去,鏗鏘的腳步聲在樓道里回著。

姐弟倆拿著韋康給的五百塊錢在城里玩了個遍,園、閱江樓、歡樂谷游樂場,一邊玩一邊撿空飲料瓶還賺了點錢,完了剩下三百多,劉沂蒙把錢放起來,說湊夠一千的時候給家里打錢。

過了一天,韋康又來了,帶著姐弟倆來到敦皇附近的一家金鼎的飯店,經理接待了他們,韋康說這是我親戚,讓孩子當個服務員,男孩子在后廚幫工,將來學個紅案白案什麼的,也有發展前途,經理說康哥介紹的人肯定安排的妥妥的,對了,健康證有麼

韋康把經理拉到一邊低語了幾句,經理便不再提健康證的事兒,給劉沂蒙發了一服務員服,給劉昆侖一套臟兮兮的白廚子工作服,各自安排了師傅帶,說好了服務員工資一個月六百,幫工是五百,管吃不管住,每月有三天休息。

劉昆侖對第一份工作并不滿意,但他認為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也就著鼻子認了,每天在后廚房打掃衛生,洗菜擇菜,老板不養閑人,不會讓任何員工有一刻清閑,好在劉昆侖就不是懶耍之輩,他喜歡干活,尤其喜歡干重活活,年一力無發泄,唯有輕松扛起兩個煤氣罐,獲得一片好聲時能得到最大的滿足。

七天后的一個晚上,飯店翻臺率很高,客人絡繹不絕,劉昆侖在后廚忙的腳不沾地,九點多的時候,,前面傳菜的小王跑過來對他說:出事了,你姐被顧客罵哭了。

劉昆侖頓時火大,四姐從小最疼他,有好吃的都留給這個最小的弟弟,姐弟倆一起闖城市,當弟弟的豈能容忍姐姐被人欺負,他第一反應就是去廚房拿刀,拿最大最重的斬骨刀,可是轉念想到康哥的教育,炙熱的腦子瞬間冷卻了很多,他沒拿刀,先到出事的包房外面去看。

過窗戶,能看到包房坐著滿滿一桌人,老婦孺青壯都有,中間擺著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看樣子是一家人給孩子過生日宴來著,劉沂蒙垂手低頭站在一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訓斥,滔滔不絕,上綱上線,一桌人各自或閑聊,或吃菜,或逗孩子,沒人理會這個可憐的雙肩聳,無聲泣的服務員。

眼鏡男說:“你說說該怎麼辦吧,上菜慢不說,喊服務員也沒人搭理,你什麼素質啊,你過培訓麼,你小學畢業了”

劉沂蒙低著頭說:“今天客人多,實在對不起,要不我給你們打折吧”

服務員并不備打折的權限,折扣往往是服務員自己掏腰包補上,但眼鏡男還不滿意,冷笑道:“打折,你糊弄鬼呢,這一頓飯吃的很不愉快,老的小的都不開心,這損失你賠得起麼,我告訴你,免單都不能減輕你的責任。”

劉沂蒙咬了咬說:“好吧,免單”

這一桌菜是金鼎的388規格套菜,價錢不算低,劉沂蒙還沒拿到工資,僅有的三百多塊錢是準備寄給家里的。

眼鏡男這才哼了一聲,看看一桌子人也吃的差不多了,起去拿服,忽然看到一個雙眼噴火的年站在門口。

“你干什麼”眼鏡男有些沒來由的慌張。

年不答話,上前一步,抓住圓桌邊緣,用力一掀,桌上十幾個盤子碗里面的殘羹剩飯連同半個蛋糕和茶水飲料啤酒,一桌十個人,雨均沾,誰也沒逃過,個個滿頭滿臉的菜湯,過生日的小孩糊了一臉蛋糕,呆了幾秒,哇哇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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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男的眼鏡片上沾了一片菜葉子,本來口若懸河的罵人,現在語不句,指著劉昆侖:“你你你”

“這頓飯,老子請了”劉昆侖傲然道,下白褂子一甩,拉起姐姐就走。

劉昆侖惹了個不大不小的禍,眼鏡男是個律師,最擅長胡攪蠻纏,非要告金鼎飯店,索取巨額賠償,惹禍的倆服務員是韋康介紹的,這事兒還得他出面搞定。

最后是怎麼擺平的,劉昆侖不清楚,他只記住了時候韋康告誡他的一句話:沒有實力的憤怒毫無意義。

“你除了一條命,還有什麼,如果不是我,你這回又得進去。”韋康這樣說,又問他:“你后悔麼”

劉昆侖脖子一擰:“不后悔,再來一遍的話,我還掀桌。”

韋康角翹起:“行,像我年輕的時候,你這個脾氣,放到別的地方我也不放心,干脆到敦皇來干吧,我看著你至不會鬧出大事。”

于是,姐弟倆又轉到敦皇來上班,敦皇是一個集酒店餐飲洗浴為一的綜合娛樂總匯,在近江首屈一指,劉沂蒙去了酒店部門當清潔工,這個工作相對清閑,也不需要和客人打道,劉昆侖則安排在了夜總會當服務生。

劉昆侖終于開始他鮮怒馬的征程第一步,他領了一黑西裝,雖然是滌綸質地的廉價服,但依然讓年心滿意足,他穿上黑西裝,系上黑領帶,腰間再掛一臺北峰對講機,耳機線引到脖子后面掛著,劉昆侖又在地攤上花十塊錢買了副墨鏡,站在更室的大鏡子前搔首弄姿,幻想自己是中南海保鏢,腰間別著大54,時刻聽候組織的召喚。

作為材樣貌都過得去的年輕小哥,劉昆侖被安排做了迎賓,每天晚上站在門口幫客人拉車門,他在這里見識到了各種豪車,政府部門的員坐的是黑奧迪,老板們喜歡寶馬奔馳,暴發戶大哥更欣賞陸地巡洋艦這種獷猙獰的越野車,當然更多的是坐出租車來的消費者,敦皇的生意很好,停車場往往車滿為患,但始終未vip級別的客人保留幾個車位,這時候就需要服務員代客泊車,劉昆侖不會開車,眼饞的,韋康說再過幾天,帶你去練車,也好多掙點小費。

韋康是敦皇老板的頭馬,安保部的頭頭,聽別的服務員說,康哥是近江道上最狠的年輕角,上個月被仇家幾十號人堵了,刀砍重傷丟到野外,是自己撐著走了幾十里路回來,連夜把仇家料理了。

劉昆侖就會心的笑了,問那伙計:“什麼料理了”

伙計聳聳肩:“反正那貨再也沒出現過我估著是做了之后丟淮江里喂魚了。”

劉昆侖沒接話,卻心馳神往,康哥就是他前進的方向。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烏魯木齊路上落葉繽紛的法桐樹變禿禿的枝杈,城市蕭瑟凋零,敦皇的生意依舊如火如荼,夜夜笙歌,每天劉昆侖都從傍晚工作到凌晨,他認識每一個在敦皇上班的媽媽桑和小姐,記得常客們的汽車號牌和長相,午夜的城市,數以千噸的生活垃圾從全市上萬個垃圾桶、上百個垃圾站收集上來,裝在卡車中呼嘯而過,運往郊外的大垃圾填埋場。

劉昆侖已經學會了開車,他只跟康哥學了一次就掌握了訣竅,把一輛拉貨用的長安面包開的出神化,但是因為沒有份證不能考駕照,只能在敦皇停車場里代客泊車,每個月小費就多拿好幾百,他又是康哥的“親戚”,所以在服務員里算混的不錯。

七點半,坐臺的妹子們陸續來上工了,們穿著登的羽絨服和長靴,看起來和外面的孩沒什麼區別,但是到了會所里,都會換上統一的短或旗袍,劉昆侖和男服務員們暗地里對這些孩評頭論足,按劉昆侖的話說,都是殘花敗柳、庸脂俗,沒一個能看上眼的。

但是孩們卻很喜歡劉昆侖這種氣方剛的小男,尤其是一個梅若華的孩,有空就逗他。

這天梅若華穿的是一件灰的假貂皮坎肩,路過大門口又停下沒話找話:“昆侖弟弟,啥時候來捧姐姐的場啊。”

劉昆侖也練就了一副厚臉皮,回應道:“梅姐,我沒錢,能白日不。”

梅姐吃吃笑了:“能,咋不能呢,姐姐還得給你包個紅包哩,不能白吃。”

劉昆侖卻沒繼續接話茬,目越過梅若華的肩頭,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梅姐還在繼續:“昆侖弟弟,姐姐考考你了,你知道敦皇這個名字的含義麼哈哈,不知道吧,姐姐教教你,敦就是敦倫,敦倫就是房事,皇就是皇家,敦皇就是”

發現劉昆侖心不在蔫,于是轉,順著昆侖弟弟的目看過去,吃了一驚,寒風中站著一個孩,如同一株與塵世無關的雪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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