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穿的很雅致，絨線帽子，駝大，牛仔配雪地靴，出落得如同家境殷實的高中生，素面朝天，我見猶憐。

劉昆侖在敦皇混了三個月，從沒見過如此清純的孩，看過的詩詞胡涌腦海，不低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梅姐咯咯笑著推了他一把：“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文藝青年，你們男人都一個臭德行，姐姐提醒你，越是這樣的越，知道不。”

劉昆侖不理梅姐，依舊直勾勾的盯著那孩，只見慢悠悠從包里出一盒煙來，出細細的一支，用手指夾了卻并不點燃，突然之間，也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群人，無數打火機湊過來，火苗簇擁著孩，卻一個都不理，不不慢掏出金都彭來，一聲脆響，點燃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煙來，在萬眾矚目下裊裊婷婷步大堂。

梅姐魔鬼一般的聲音在劉昆侖耳畔幽幽低語：“省省吧，這是新來的八十八號，你還想賣油郎獨占花魁咋地。”

敦皇的規矩，頭牌都是八十八號，頭牌就是古時候的花魁，梅姐一點沒說錯，價錢高是一方面，關鍵是有錢都點不到，劉昆侖這樣的小廝，只配幫人家拉拉車門，想一親芳澤，等下輩子吧。

“等著瞧，沒有不可能的事”劉昆侖狠狠撂下一句話，梅姐揶揄的撇撇，眉頭挑：“行，姐姐等著看你癩蛤蟆逆襲白天鵝。”

劉昆侖正在心猿意馬，一只大手按在他肩膀上：“想什麼呢”回頭看去，正是韋康，他將一把車鑰匙塞在劉昆侖手里：“把外面那輛紅的小車停到vip車位去。”

車鑰匙上拴著一只小熊，劉昆侖沒多想，走出去左右看看，發現一輛從未見過的，小巧玲瓏的越野車，只有左右兩個門，中網上是鈴木的標志，這讓他想起七龍珠漫畫封面上的那輛小吉普，沒想到這樣的汽車還真的存在，開門上車，聞到一香味，沒想到這居然是人開的車，他發起來，干凈利索的停到了靠里的vip車位，下車的時候聞了聞那只小熊，更香。

大垃圾場出來的孩子對于香味總是特別敏，劉昆侖將小熊放在鼻尖深吸一口，將這似蘭似麝的香味記在心頭。

以往劉昆侖總是盡職的站在大堂等著給客人拉車門，泊車，今天卻鬼使神差的好幾次借上廁所的名義跑到會所里面去瞎轉悠，也不知道是期遇到88號還是邂逅小熊神的主人。

敦皇占地頗廣，布局是樓加主樓，上下六層，基本上的功能分布是負一層加樓一二層為洗浴中心，主樓一層二層餐飲，三層四層是夜總會，五層六層是客房，據說裝修整棟樓的時候花了上千萬，比樓本都貴，這座樓以前是國營企業的什麼單位，前幾年改制的時候倒騰了幾手，不知怎麼就到了敦皇老板手里。

大老板姓蘇，蘇容茂，白手起家的傳奇人，現在是近江政協委員，十大優秀企業家，他旗下的產業不止敦皇一，有礦山，有工廠，總資產以億計算，他不經常到敦皇來，但是在這兒有辦公室，是用六樓的高級套房改裝的，劉昆侖從未進去過，只能憑想象才揣測里面的豪華程度。

不知不覺，劉昆侖順著防火梯上了六樓，今天晚上四姐當班，姐弟倆商量了一下春節回家的事兒，過年的時候酒店生意很忙，需要人手加班，劉沂蒙的意思是錢回去，人就不用回去了，掙加班費多開心，只是放不下媽媽的。

“對了，今天大老板來了。”劉沂蒙神神的指了指走廊盡頭的高級套房，“我給開的門，里面可大了，平時都不讓我們服務員進去打掃的。”

“大老板來有啥事”劉昆侖不解道，事實上他連蘇容茂的真容都沒見過，只聽說過大老板神乎其神的發家史。

“不知道，剛才一個孩進去了。”四姐答道。

劉昆侖心里一，沒來由的猜測是88號進去了，又不敢問，劉沂蒙卻直接說出來了：“穿的像個學生，沒想到是干這個的”

試活，一定是試活，劉昆侖心如麻，其實夜總會并不和負一層的洗浴中心那麼，并不明碼標價，也不提供“大保健”，所以沒有所謂試活一說，但也僅僅是書寓和咸莊的區別而已，都屬于風塵子。

“不說了，我干活去了，你也趕下去吧。”劉沂蒙推著小車走了，劉昆侖卻繼續站在原地，發了一陣呆，正準備下樓，忽然套房的門開了，88號快步走了出來，摔門而去，腳步急促，和劉昆侖肩而過，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88號直奔走廊的另一端，那里有出口，外面是天臺，劉昆侖心戲這會兒超富，腦補孩是貧寒出的大學生，為了重病的母親才墜風塵，但是一直潔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但是剛才卻難逃大老板的魔掌，被那啥了，現在怕是想不開要跳樓，自己斷不能坐視不管。

孩果然爬上了天臺最外側的護墻，劉昆侖來不及多想，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抱住孩的雙，子向后一仰，兩人都摔倒在地，8

8號破口大罵：“你瘋了”

“你別想不開，既然做了這一行就要認命你死了誰來照顧你媽。”劉昆侖作很敏捷，跳起來站到護墻邊，防止孩再度跳樓。

88號呆呆看著劉昆侖：“我做哪一行了”

劉昆侖被這種迷離無辜的眼神擊敗了，心一狠說：“坐臺也沒什麼丟人的，憑勞掙錢，等錢攢夠給你媽看病的就上岸找個好男人嫁了，日子長著呢，千萬別一時糊涂。”

88號繼續看著劉昆侖，如同看傻子一樣，眨眨眼，哭笑不得，繼而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眼淚都出來了：“小孩，這都誰教你的啊，一套一套的。”

“梅姐經常這麼絮叨。”劉昆侖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卻松了一口氣，至88號笑了，那就不會再想著尋短見。

“你新來的吧”88號從地上撿起包，拿出煙來，劉昆侖掏出打火機湊過去，孩很給面子，就著他的火苗點燃，順勢在他手背上點了一下表示謝意，噴出一口煙來，劉昆侖眼前的世界籠罩在霧靄中。

“我來了有個把月了，是康哥帶我來的。”劉昆侖道。

“哦，韋康介紹的人，你是他什麼人”88號似乎對韋康很興趣，這也正常，敦皇每個都喜歡韋康，恨不得給他生孩子，每個男的都崇拜韋康，不自覺的學他說話的語氣，學他走路的架勢。

“我是他表弟。”劉昆侖道，“我在大堂當門，我剛才見過你。”

“韋康沒告訴你我是什麼人”88號奇道。

“沒，是梅姐告訴我的，你是88號。”

“哦，呵呵，你今年多大啊，什麼名字”

“我劉昆侖，馬上就十八歲了。”

“十八歲啊，那是上高中的年紀，你怎麼輟學了”

“”

兩人在天臺的寒風中尬聊了半天，88號看看手機時間，那是一部昂貴的諾基亞8850，“不說了，我該我該上鐘去了。”

“對了，你什麼名字”劉昆侖趕問出這個一直在邊的問題。

“你就我88號好了。”

劉昆侖回到大堂，他崗時間太久，被領班訓了一頓，但是心里很高興，畢竟挽救了一條生命，而且還聊了那麼久。

半小時之后，一個穿真貂的子從電梯里出來，二十七八歲年紀，白皙，材高挑，從劉昆侖邊經過的時候，一悉的香味傳鼻子，是越野車的主人。

果不其然，領班拿出那把掛著小熊的車鑰匙，吩咐劉昆侖去vip車位把越野車開出來，車位比較遠，正當劉昆侖發汽車的時候，88號也下樓了，后還跟著敦皇的大老板蘇容茂，穿貂子很自然的踱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一輛烏黑锃亮的加長奔馳車駛到門口，蘇容茂親自打開車門，請88號坐進去，低聲下氣道：“別和爸爸生氣，爸爸錯了還不行麼。”

孩哼了一聲，拉上車門把臉側過去，蘇容茂寵溺的笑笑，對司機代了一句，奔馳車開走了，片刻后，劉昆侖駕著紅越野車停在了門口，茂和穿貂子談了幾句，獨自上樓去了。

穿貂子出門，從劉昆侖手里接過車鑰匙，說聲謝謝，開車走了。

劉昆侖回到工作崗位，領班告訴他，這的是大老板的人，以后見了客氣點。

“這車什麼名堂”劉昆侖顯然對車更興趣。

“進口貨，日本車，鈴木吉姆尼，十幾萬一個的大玩，爬樓梯杠杠的，全近江就這一輛。”領班嘖嘖連聲，劉昆侖表示附議，有錢人的想法真猜不，十幾萬啊，能在稍微偏的地段買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都富余。

接下來的幾天，劉昆侖留意著88號的蹤影，但一直沒來上班，也許是家里的事需要理吧，劉昆侖這樣腦補著，到了第四天，晚上八點多，對講機里忽然傳來呼喚：“門口的劉昆侖，到二樓來一下。”

是88號的聲音劉昆侖健步如飛，蹭蹭上了二樓，88號站在一間包房門口正在煙，神煩躁，見劉昆侖上來便道：“陪我出去玩吧，蹦迪去。”

劉昆侖瞥一眼虛掩的包房，這是敦皇最豪華的一個餐飲包間，一群冠楚楚的男人正在推杯換盞，其中就有蘇容茂，劉昆侖想起來了，今天是大老板宴請政府和商界的朋友，來的都是各部委辦局、工商聯、民主黨派的面人，88號居然敢不乖乖陪酒，反而要出去蹦迪，這顆心真夠大的。

“怎麼不敢麼。”88號出一譏諷的表。

劉昆侖年心，天都敢個窟窿，哪有不敢的事，“敢”他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