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俠》第十二章 窮的只剩下尊嚴

劉昆侖從小是看金庸古龍溫瑞安長大的,骨子里自有俠客結,在敦皇工作,只是一只腳踏進了江湖,但距離俠客還有十萬八千里,而康哥所說的這個神的組織,不就是俠客麼。

他心馳神往,鄭重道:“我愿意加。”

韋康點點頭:“很好,從今以后,咱們倆就是搭檔了。”

劉昆侖奇道:“不會就咱們兩人吧,這麼大一個組織。”

韋康說:“沒錯,暫時就咱們倆,我們是這個組織的創始者,以后會慢慢壯大隊伍的,老實說,我一直在合適的人選,但是挑來挑去,也只有小弟你最合適。”

劉昆侖略有驕傲:“那是,我手比他們都好。”

韋康搖搖頭:“不,你上有一俠義神,你知道什麼是俠義麼”

“劫富濟貧,除暴安良。”劉昆侖一臉嚴肅的回答。

“不全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韋康拍拍劉昆侖的肩膀,“開車吧。”

劉昆侖心澎湃,腎上腺素急劇飆升,他在想,自己以后就是一名俠客了,勉強算是個俠,但這也只是在近江范圍而言,全省、全國還有更多更厲害的大俠、巨俠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四姐,還有蘇晴。”韋康叮囑道,“這種事知道的人越,我們越安全,將來你會明白的。”

劉昆侖說:“我現在就明白,咱們做的是很危險的事,和解放前的地下黨差不多,稍有不慎就會碎骨。”

韋康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如果蘇老板和我的意見是相反的,你聽誰的”

劉昆侖毫不猶豫道:“聽你的,你是大哥,他只是老板。”

韋康沒說什麼,只是角勾起一個弧度。

過了一周,馬君健出院了,兄弟們又給他擺了一場接風宴,連喝兩場,因為打了狂犬疫苗,小健不能喝酒,急的抓耳撓腮,他越是這樣,大家越是故意饞他,劉昆侖整天沉浸在歡樂中,多年以后,他依然認為這是自己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

韋康找人給劉昆侖辦了一張真的假駕照,是在北河縣托了關系用另一個人的份證加上劉昆侖的照片辦的,和真的一樣使用,這就不用擔心被警查了。

和大多數青年一樣,劉昆侖喜歡一切機械類的東西,他喜歡車,也不缺車開,康哥的公爵王他隨便用,偶爾還能開蘇晴的敞篷小跑車,混的了,他知道蘇晴現在還是一名高中生,在近江最好的重點中學上高三,雖然學習績很差。

濱江大道,標志20疾馳著,坐在車的劉昆侖和蘇晴討論著他們共同興趣的人韋康。

“劉昆侖,你康哥最近忙啥呢,整天見不著他人。”蘇晴假裝不經意的問起。

“談對象去了。”劉昆侖回答。

“胡扯,他本就沒有對象,就算有,也是我。”蘇晴毫不留的回擊。

劉昆侖并不掩飾自己對蘇晴的覬覦,他哈哈笑道:“康哥只把你當弟弟看的,你這樣的假小子沒人要,也就是我,愿意犧牲一下。”

蘇晴斜眼看了看劉昆侖:“就你”

“對,就我。”

“那你敢跟我回家麼,把這話對我爸爸說一遍。”蘇晴狡黠的笑著,格開朗奔放,開得起玩笑,別人都把當公主供著,只有劉昆侖放肆大膽,信口開河,兩人經常開這種沒分寸的玩笑,但是見家長這種玩笑還是第一回。

“當然敢,我見你爸,你也得跟我回家,見我爸媽。”劉昆侖大大咧咧的回答,他莫名的自信心棚,毫不覺得自己和蘇晴之間有差距。

“見了可不作數,你得提親才行。”蘇晴惡意滿滿的說道。

”劉昆侖眼睛都不眨。

蘇晴猛打方向盤,徑直調頭,方向是云山別墅家里,瞟一眼劉昆侖,得意洋洋,今天就要看這小子怎麼出糗。

云山別墅是近江最早的高檔住宅區,有花園洋房和聯排、獨棟別墅組,蘇容茂家住一棟三層小樓,外面圍了一圈鐵柵欄,裝著攝像頭和電網,可見主人對安全極為重視,蘇晴把車停在外面,打開沒鎖的大門進了院子,劉昆侖瞥見院子里有個狗屋,一頭德國黑背怯生生的看著自己,大氣不敢出。

“劉昆侖,好奇怪哦,狗都怕你。”蘇晴走上臺階,按了門鈴,卻發現劉昆侖有些局促不安,頓時笑的花枝,“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哦。”

“第一次上門,不帶點禮沒禮貌吧。”劉昆侖說。

“沒事,空著手好。”蘇晴板起臉來,猛按門鈴,很快門開了,一個阿姨站在門口,看樣子是蘇家的保姆。

劉昆侖毫無懼的進了蘇家,換上拖鞋,四下打量,大理石地面一塵不染,紅木中式家,大背投電視機,墻上掛著巨幅的萬里長城崇山峻嶺圖,博古架上是各種古古香的小玩意,從朝南的落地窗灑進來,給所有家鑲上一層金邊,劉昆侖看得神,他覺得男子漢就應該讓家人住這樣的房子,這樣才不虛此生,沒注意到蘇晴已經飛快的跑上樓去了。

片刻后,蘇晴挽著蘇容茂下來了,大老板穿著臃腫的家居服,花花綠綠的還印著卡通圖案,想必是兒孝敬爹的服,蘇晴一邊下樓一邊說:“爸爸,劉昆侖有事找你。”

蘇容茂說:“這名字不是敦皇安保部的小劉麼”抬眼看去,正看到劉昆侖站在門口,忙

招呼他:“別站著了,快坐。”

劉昆侖坐在沙發上,腰桿筆直,蘇容茂也坐了下來,蘇晴依然挽著父親的胳膊,一臉壞笑,等著看劉昆侖的笑話。

“小劉煙麼”蘇容茂手去茶幾下拿條的中華,盒子里卻是空的。

劉昆侖急忙掏出煙來,他自己經常的是五塊錢一包的紅梅,給蘇容茂敬上,對方毫不嫌棄煙的廉價,叼在上,就著劉昆侖的打火機點燃,翹起二郎,卻并不問對方來意,想必是對兒了解的很,知道這是一出惡作劇。

“小劉哪里人啊”蘇容茂很健談,也很善于把握氣氛,他主挑起話題,劉昆侖不卑不,一五一十的敘說自己的來歷,并不瞞大老板,他覺得做人最重要是誠信,尤其對關系近的人,說謊就是欺騙。

得知劉昆侖是盲流黑戶,連份證都沒有,蘇容茂倒并不怎麼驚訝,蘇晴的小都張o型了。

“這都不算事兒,回頭我安排,給你上個戶口,沒有份證很多事辦不了的,上學、出國、考駕照、買房子,這些都得要份證。”蘇容茂說。

“謝謝老板。”劉昆侖看了蘇晴一眼,對方以眼神示意他別說,但已經晚了,劉昆侖還是開口了,他鼓起勇氣說,“老板,我喜歡蘇晴,以后想和結婚。”

蘇晴捂住了臉,哭笑不得:“傻子啊你,還真說啊,爸,我逗他的。”

說完之后,劉昆侖就留意著蘇容茂表的變化,讓他覺不可思議的是,大老板居然沒有分毫的不悅,也沒有任何猶豫,一邊拍著兒的腦袋,一邊慈祥的看著劉昆侖,說道:“只要蘇晴愿意,我不反對。”

蘇晴嗔道:“爸,我們開玩笑的,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真敢說,我可看不上他。”

蘇容茂說:“什麼話,我看小劉好的。”

劉昆侖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燙,他是無所顧忌,膽大包天,但也是個要臉的人,一個垃圾場長大的黑戶年,無長,甚至連合法份都沒有,憑什麼追求億萬富翁的兒,剛才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被辱,被打擊,甚至被趕出去的思想準備,但是蘇容茂卻沒有那樣做,反而給自卑又自傲的年留足了面子。

“不過你們年紀還小,還不該談對象,明年蘇晴該上大學了,小劉也需要在事業上進一步發展,在安保部工作沒前途的,我考慮考慮,給你調換一下工作”蘇容茂侃侃而談,真的像是未來的岳父在給婿規劃職業,這讓劉昆侖莫名。

十七歲的年并不稚,他知道自己和蘇晴的差距,他甚至知道自己的或許并不是蘇晴,而是蘇晴所代表的好富足面的生活,跑車、托、金碧輝煌的大廈,這才是垃圾場出的他所向往的一切。

蘇容茂看看墻上的掛鐘,說:“六點了,留下吃飯吧。”

蘇晴趕說:“不了,劉昆侖還要回去值班。”

蘇容茂說:“到飯點哪有趕人走的道理,給安保部打個電話請假,就說在我家吃飯了。”

蘇晴氣鼓鼓的以眼神威脅劉昆侖,希他識相點趕自覺滾蛋,劉昆侖卻裝傻充愣,真格的打電話請了假。

保姆煮了米飯和湯,蘇容茂系上圍親自下廚做菜,蘇晴跑去幫忙,客廳里只剩下劉昆侖,忽然鑰匙開門的聲音出來,外面進來一個中年士,風圍巾打扮,氣質出眾。

劉昆侖起打招呼,說您好,我是敦皇的員工劉昆侖,也是蘇晴的朋友。

士彬彬有禮的和他寒暄幾句,原來是蘇容茂的夫人,蘇晴的母親,夫人上樓換了服,進廚房把蘇容茂換出來,過了一會兒,菜飯滿桌,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素菜倒比葷菜多,蘇容茂幫劉昆侖盛湯,勸他多吃菜。

席間,夫人端詳劉昆侖一陣,忽然對蘇容茂說:“老蘇,你沒覺得這孩子很像一個人麼”

蘇容茂問:“我是覺得有點眼,就是想不起來像誰。”

夫人說:“像老王,我覺得老王年輕時候就長這樣。”

蘇容茂一拍大:“可不嘛,真有點像。”

夫人又把劉昆侖的家世問了一遍,確認他和自己認識的“老王”并無瓜葛,才慨道:“也不奇怪,人家說在秦始皇兵馬俑里找到的面孔都能在現實中對應上,中國人那麼多,五類似重復的肯定有很多。”

劉昆侖默默吃飯,才不關心誰是老王,他只關心自己的前途。

吃完了飯,稍事休息,劉昆侖起告辭,這回蘇容茂沒挽留他,親自將他送出大門,熱招呼:“有空來玩。”

送走了劉昆侖,一家人回到客廳,蘇晴噘著說:“爸,你干嘛對他這麼好”

蘇容茂點燃一支煙,笑瞇瞇道:“莫欺年窮,你爸爸我當初追求你媽的時候,只是個拉三的工人,你媽媽可是醫生。”

蘇晴說:“那你還真打算把我嫁給他啊”

蘇容茂說:“那當然不會,你們自己也不是瞎胡鬧的麼,如果我當了真,把他辱一頓攆出去,他十七八的半大小子,一分錢都沒有,連戶口都沒有,窮的只剩下尊嚴了,我再把他的尊嚴剝奪了,你覺得有意思麼”

夫人走過來說:“傻丫頭,你爸擅長邀買人心,給幾句好話,關鍵時刻人家就把命賣給他,懂麼”

蘇晴眨眨眼,不說話了,忽然很同劉昆侖。

夫人說:“老蘇,你還別說,這孩子雖然是盲流家庭出來的,上倒是有一獨特的氣質,怎麼說呢,傲氣不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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