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確實有這種可能，到底是誰人這樣惡毒，非得將們母子置于死地？”子離實在氣憤。

“這宮中的事牽一發而全，且除了咱們猜測的那三撥人以外，或許還有第四波人想害胡八子母子。”安素揪起了眉頭，“子離你看，胡八子的指甲上，是否有一些紫的痕跡？”

子離先前的心思都放在手串上，便沒能注意到指甲的有異，經安素提醒一看，果真如此，這是中毒的癥狀。

“看來此事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的多。”子離把白布重新蓋上，算是最后向胡八子道了別。

“子離，眼下得到的這些線索，以我們現在的份，都沒辦法繼續查下去。”

“是啊，慢慢查倒是不打，但此事拖得越久，真相就越會石沉大海。”子離嘆了一聲，“就算查出了真相，那些人也不是咱們能得了的。”

“即使是這樣，我也知道你絕不會放棄的。”安素拍了拍子離的肩，“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能知道些什麼。”

“什麼辦法？”

安素狡黠一笑，附在子離耳邊說出了的計劃。這法子損是損了點兒，但若能有效果，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片刻之后，安素和子離裹著喪事用的白簾，從寢殿里滾了出來。們全都被白簾纏住，看上去不得彈，兩個人的臉上都滿是驚恐，即使上不能，依舊手腳并用的往外爬去，只求能遠離寢殿。

外面干活的宮宦們見有人這個樣子，各自也都慌了神，不知里面發生了什麼，也不敢貿然前來相扶。等到安素和子離終于自行掙開了白簾的包裹，他們才敢稍稍上前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為首的宦靠的近些，“里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搞這個樣子？”

“胡八子，胡八子顯靈了......”安素裝作驚恐的樣子，用抖的手抱著腦袋，“說有人害了，要找那人報仇去。”

“對，是一個宮，說那宮給了手串，都是那宮害的。”安素將方才找到的線索，都化作瘋言瘋語說了出來。原本子離該在一旁幫腔的，但素來不善言語，便只能由安素開口了。

“胡說！”那宦賊眉鼠眼的往外了，確認沒有有心人聽到這話，才長舒了一口氣。

安素一邊觀察著這些人的神，一邊繼續嚷道:“剛剛胡八子顯靈，一下子就撲到了寢殿的香爐上面，還說那香料有問題，可把我給嚇壞了。”

“真的嗎？那香料可是太后賞下來的啊！”邊的小宮們開始議論紛紛。

“難道是太后要害胡八子？我從前就聽說太后想讓皇后娘娘生下嫡長子，其他妃嬪的孩子可都是不讓生下來的。”

“除了香爐，剛剛說的手串是怎麼回事？”

“手串我也看到了，胡八子臨死前還握著呢！不過我先前倒是看著丹參拿著差不多樣式的手串，這麼說......是丹參害了八子？”

“丹參是娥眉夫人特意指過來，替代死去的菱角伺候胡八子的婢，怎麼可能害人啊？”

“說不定就是娥眉夫人指使的呢！”

“......”

“都不要命了！主子的事也敢胡議論！”那為首的宦見安素自說自話，本就焦頭爛額的想打圓場，誰知其他的宮宦們也開始議論起來了。

那一聲怒吼才讓大家稍微安靜下來，那宦轉向安素和子離:“你們倆干活累了，眼花了，滾出去歇歇吧！剛才的話要是敢往外說，小心你們的腦袋！”

安素擔心們的面容被瞧見，今后會有麻煩，便一直小心翼翼的遮擋著臉。雖說看起來有些奇怪，但被胡八子“顯靈”嚇到，任憑誰都會有些瘋癲，那宦便也不覺有異，只想趕驅趕了二人出去。

走出增殿外，安素終于松了一口氣，今日所做的幾件事都兇險異常，不過總算沒有白累一場。

“子離，剛才那些宮們議論的話，你都聽進去了？”

子離了把臉，點頭“嗯”了一聲:“聽見了，太后和娥眉夫人必定同此事不了干系。”

安素卻有不同的思考:“不，若是太后要手，本沒必要用些彎彎繞繞的法子，直接除掉即可。而娥眉夫人給胡八子送去的那名婢，若真的是娥眉夫人指使的，會把那麼重要的手串讓其他人輕易看到嗎？這些證言的指向，未免也太明顯了些。”

“你的意思是，那只是幕后主使的障眼法，真兇另有其人？”

安素點了點頭:“沒錯，都說這宮里的水深，我今日便是真的見著了。”

兩人忙著說話，倒是沒注意到前方的路，轉角一個小宮小跑著沖了出來，便和們迎面撞上。約莫也是在增殿伺候的，此時手里捧了一些紙錢，便是往增殿而去。小宮被撞倒在地，手里的紙錢也弄撒了許多，安素和子離趕蹲下去幫一起撿。

“這位姐姐倒是有些眼。”安素總覺得在哪見過。

那小宮正要答話，增殿門口便傳來了一聲呼喚:“丹參，你怎麼還蹲在那兒，大家都等著你呢！”

聽著這句話，那小宮便不再多言，起就往增殿奔去。一跑起來，上就有叮叮當當的細微聲音響了起來，安素仔細看過去，的腰間似乎系著金子做的鈴鐺，這倒是新奇。

安素緩緩站了起來:“就是丹參？”

“安素，你認識？”

“倒不算認識，只是上次去給落雁夫人送點心時，見著從昭殿出來。”安素若有所思。

子離一下子反應過來:“莫非此事落雁夫人也參與其中？”

“這倒還不能確定，但剛才那宮丹參，的指間約出紫，或許在太后賞的香料中做了手腳的人就是。”安素將整件事捋一捋清楚，得出了初步的結論，“我想，或許娥眉夫人只是收買了產婆，讓害死小皇子，而落雁夫人則是在香料中加能導致胎的曼陀羅花，再命丹參以手串刺激胡八子殞命。還有那長期服用的安胎藥......”

安素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想起了那天去椒房殿給皇后送貓時，聽到的皇后和梨心說的話。皇上讓皇后給胡八子送藥，但皇后不愿得罪太后，便將藥都倒了去，那這樣說來，皇上準備的藥究竟有沒有送到胡八子宮中呢？那藥究竟是安胎藥還是胎藥？抑或是讓孩子胎死腹中的藥？

僅憑這些，安素實在想不明白，只能嘆宮中的孩子命苦，宮中的婦人也是一樣。

“安素，你說什麼？長期服用的安胎藥怎麼了？”子離聽話只說了一半，便追問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那藥似乎也不太妥當。”安素決定先不把皇后的話告訴，此事已經如此撲朔迷離，若是再添事端，說不定子離需要復仇的對象，竟是整個宮中最尊貴之人了。

“有產婆的證詞，娥眉夫人自然是逃不了干系的。至于落雁夫人，咱們只需要看看那個丹參的小宮會不會和聯系，就能知曉此事是否與有關了。”

然而們并沒有等到那小宮和落雁夫人聯系，第二天一大早，就有消息傳到了宮所，丹參死了。胡八子難產離世，的婢丹參悲痛絕，經眾人勸解，仍無法解開心結，便一頭撞在墻上殉主而去。這樣忠心事主的剛烈婢，自然是為宮人們的典范，連同的家人都是要到嘉獎的。

而昭殿里并未傳來任何消息，落雁夫人在胡八子的喪事上做全了該有的禮節，對于丹參，只稱贊了一聲忠仆便罷。陪在落雁夫人邊的宦手去扶，作稍大了些，便有叮叮當當的響聲傳來。有宮呲笑，宦之中竟也有喜歡戴著金鈴鐺的。

皇后不理會后宮之事，菱角死后，娥眉夫人便在自己宮中伺候的婢中，挑了個看似機靈的丹參送去給了胡八子。至于這丹參在進披香殿之前在哪里當差，平日里又和哪些人好，娥眉夫人一概不知。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自然沒必要為一個婢費心，如今殉主而去，將給了胡八子的娥眉夫人臉上也有，便更加不必查的底細了。

“看來，丹參已經被滅口了，我們晚了一步。”子離拽了拳頭。

“不晚，正是這樣，更能明白落雁夫人的確不算無辜。”安素拍了拍子離的手，“只是，報仇的事還得從長計議，切不可沖莽撞。”

“上姐姐，勤嬤嬤找你，說是下個月宮里有馬球比賽，讓咱們宮所和花苑一起布置場地呢！你是管事宮，有些事勤嬤嬤要和你商量。”臥房門忽的被推開，初若喜氣洋洋的走了進來。

自從安素當上了管事宮，姜清冉雖氣憤，一時也找不出什麼由頭來尋麻煩，連帶著初若的日子也好過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