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之沉下臉，神威嚴，肅聲警告道:“即便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有些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會更難聽，而且那個時候，我們就不是在這里問你了。公堂上，大人問話，你答對稍有差錯，二十殺威棒，你下半輩子都別想走路。”

褚才杰膽子極小，一聽要上公堂，幾乎嚇癱從凳子上下去，忙不迭地辯駁道:“大人，那些都是小人嚼舌頭，我和那丫鬟當真什麼都沒做，就是……就是聊聊天，寫寫字罷了！”

寫字？

顧安之三人面俱是一凜。他們同時想到了尸上那四個字。

奚云出忙問:“你們為何要一起寫字？”

褚才杰道:“那丫鬟不會寫字，說是家里窮沒讀過書，很想識字，便要我寫。”

顧安之蹙眉道:“要你教？”

褚才杰以為他是不相信，連忙說道:“是，大人，小的不敢欺瞞大人。就是讓我教寫字的。說來也奇怪，別人學寫字，通常最先想學得就是自己的名字，可那丫鬟卻要我教寫一句詩。”

顧安之和奚云出異口同聲地問:“哪句詩？”

褚才杰被他倆嚇了一跳，子往后閃了閃，戰戰兢兢地說道:“有鬼，有鬼銜冤苦奈何。”

有鬼！

許家有鬼！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從旁人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神。這件事絕不是巧合，難道說尸上的字竟是自己寫的？

三人沒有繼續追問褚才杰和王柳葉在一起時究竟聊些什麼，做些什麼。他想瞞或者是難以啟齒的東西，對于這件命案來說并不重要。

所以顧安之三人扔下褚才杰，立即返回將軍府。

本來三人打算直奔死者住去找找有什麼線索，路過許槿冽住的地方卻停住了腳步。

正是晌午，暖高照，許槿冽的院子里外卻沒有半個人影。平日里忙進忙出的下人都不見，十分空寂詭異。

顧安之走在最前面，他首先慢下腳步，狐疑地著空無一人的院子。

后面兩人也停了下來。

顧安之回頭看姜凌寒，昨夜他們剛認定許槿冽目前嫌疑最大，今日他這廂就莫名出現這種況，不能不人疑心。

姜凌寒沖他點了點頭，顧安之手推了下院門。門沒上鎖，被他一推，“吱呀”一聲就開了。

三人放輕腳步魚貫而。奚云出站在屋前，顧安之和姜凌寒從兩個方向，繞著屋子快速地轉了一圈，確定無人之后，便回到屋門前。

三人沒有輕舉妄，輕手躡腳地來到門前，先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側耳傾聽屋靜。

顧安之在最前面，聽了一下，忽然臉一變。

姜凌寒以為屋有況，立即就要上前推門，卻被顧安之抬手擋住。

姜凌寒不明所以，疑地看向他，卻見顧安之臉上神十分古怪，還沒等開口詢問，忽然從屋中傳出一聲人的聲。

門外三人臉驀地一變。那聲音不是驚恐的尖，也不是痛苦的嘶吼，隨其后的就是人聲地呼喊，和男人放浪的笑聲。

許家大爺的屋子有好幾室，里面的聲音傳出來并不那麼真切，但足以讓外面三個人面紅耳赤了。

奚云出想說，要不……就先別打擾人家了。但是邊站著姜凌寒，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姜凌寒想轉趕走，但是又怕顯得過于刻意反而尷尬，子僵直著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還是顧安之解了大家嗎，他干咳一聲，勉強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對二人道:“我們走吧，等晚些時候再來。”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姜凌寒和奚云出也不知道晚些時候再來干嘛，不過這都不重要，他話音未落，三人原地轉，就往院外走。

可是剛走出兩步，后屋子里人的聲突然大了起來，似乎離得比方才近了許多。

不僅有喊，還有一聲接一聲的呼救。

“不要！不要！救命！來人吶，救救我！”

姜凌寒腳下一剎，驀地抬起頭:“什麼聲音？”

奚云出和顧安之臉也十分復雜，又都豎起耳朵去聽，可是這時人的聲音又變小了，似乎已經遠離了門口。

“不對勁！”姜凌寒道:“我們得去看看！”

說著就要轉，奚云出和顧安之急忙拉住。

“這種時候怎麼能闖進去？”顧安之有些難以啟齒:“這，這使不得！”

“什麼使不得，里面的人在喊救命！”姜凌寒急得杏眼圓睜，看管了平時答不理的模樣，此時見到臉上出現如此富的表，顧安之竟覺得……蠻有意思的！

“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奚云出也跟著勸阻，可有些話實在說不出口，他要如何對一個小姑娘解釋有些極端的閨房之樂呢？“萬一人家是兩廂愿呢？”

“兩廂愿不是這個靜！”姜凌寒說完甩開奚云出的手，撥開擋在前顧安之的胳膊，朝屋門沖了過去。

留下奚云出和顧安之兩臉愕然。

奚云出訥訥地問道:“怎麼知道兩廂愿是什麼靜？”

顧安之:“……”我也想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他們兩人還在發愣，姜凌寒已經一腳踹開屋門。原來門并沒有閂上，只是從外面虛掩，被這一腳踹過去，門板狠狠砸在墻上，發出一聲巨響。

姜凌寒自己也差點閃了腰，踉蹌一步，過門檻，往里面跑去。

奚云出和顧安之一見，急忙跟了進去。

屋里面的人也被這一聲巨響嚇了一跳，子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姜凌寒幾步沖進最里面的臥房，房門大開，一眼就看見許槿冽衫不整地站在床前，將一個丫鬟按在床上。

“住手！”姜凌寒沖著已經“住了手”的許槿冽大喝一聲。一來是緩和一下氣氛，二來是除了這句話也實在沒別的可喊。

許槿冽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扭過頭，滿臉驚詫地看著后闖進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