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除了在泡溫泉的錢玉堂沒有吃晚飯，其他三人都吃了蘑菇湯中毒，李慕紅吃得最多，所以只有他死了。

做湯用的蘑菇是四人在山莊后山游玩時共同采摘，因為不識得蘑菇有毒，所以釀慘劇。

錢玉堂傍晚去上山泡溫泉，曾經邀請另外三人，但他們稱當日已經泡過，沒有同去。錢玉堂一人在溫泉里泡到戌時二刻左右（十九點三十分），下山時李慕紅已經毒發亡。

云渺此時了句:“泡了那麼久？”

晉文彥點點頭:“府也覺得有些奇怪，可他說自己在溫泉里睡著了，醒來已經是那個時候。因為他沒有人證，所以府將他作為疑兇仔細調查過，但下山的路只有一條，一直有人守著，可以證實錢玉堂確實沒有提前下山。”

“而且仵作驗尸證實李慕紅的確死于毒，而經辨認那些蘑菇也確實有毒，并且另外三人都沒有殺人機，所以這起命案被當做意外審結。”

晉文彥放下信，抬眼看云渺，墨湖般幽沉的眸中閃著微，云渺覺得他應該是發現什麼了。

“表面上看這起案子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我們將兇手殺人的目的假設為了得到李慕紅的兵，那麼就有了另一種可能。云姑娘，如果你想得到一個人的兵，首先會怎麼做？”

云渺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首先要知道兵是否被主人隨攜帶，所以晉公子覺得，案發當日與李慕紅共同泡溫泉的二人反而有嫌疑？”

晉文彥目贊賞，云渺的聰慧敏銳多讓他有些驚訝，于是決定再往下深問一句:“那云姑娘覺得大夫趙康義和跑船的孫正，哪個更有可能是兇手？”

云渺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蹙眉問道:“李慕紅死于中毒，真的是蘑菇的毒嗎？”

晉文彥挑眉，詫異神明顯:“云姑娘真是……與我想到一了。”

云渺繼續分析道:“三人吃蘑菇湯中毒，而恰好有位大夫在場，只要他不是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定然會為另外兩人診治，而此時對李慕紅再次下毒，輕而易舉便可掩人耳目。”

晉文彥垂目一笑，不無憾地低聲咕噥道:“你若是男子，我定要招你刑部。”

云渺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這些只是你我的推測，李慕紅的尸已經不可能再檢驗，一切都無法證實。或許他真的只是死于意外中毒，倒霉之人日日都有，比這更稀奇古怪的倒霉事也不見。”

“但是……”云渺截過他的話:“晉公子可以讓人去查查這位趙康義大夫，說不定能找到他殺害盛文心的線索。”

晉文彥的笑容驀地凝固在邊，只這麼一瞬，他便垂下眼眸，若無其事道:“是，云姑娘所言正是在下之意。”

他盯著桌面縱橫的細小裂紋，在心中暗暗發問，盛文心？他從未對說過死者的名字，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