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長歌》第三章紈绔(上)
第三章 紈绔 (上)
“啊——”倭寇被他一劍刺中肩窩,里發出一聲慘。然后不顧傷口流如注,揮刀沖著他剁。
“他不是我同窗!” 里大聲提醒自己,李彤挪腳步后退,然后劍再刺,正中對方小腹。對方丟下兵,單手捂著肚子栽倒,里的慘聲愈發的響亮,分明是清晰的浙音,“娘——”
“此地不是演武場!”李彤心里又大吼了一聲,劍尖下探,刺對手的嚨。這回,倭寇真的死了,卷在甲板上,就像一條被曬干的泥鰍。
第四名和第五名倭寇同時殺至,他的兩名親信家丁李方和李良,也終于跳過了船舷,趕來接應。四個人在甲板后段分兩組,力廝殺。借著這個機會,李彤終于緩過來一口氣,后退著打量周圍環境,然后一劍劈向畫舫的窗子。
畫舫正廳的拼花木窗應聲而碎,出三張憤怒的面孔。其中一個人有些眼,應該是城中王記紅貨鋪子的東,表字應泰。李彤依稀記得,自己在兩年前某一次詩會上見過此人,對方還是發起者之一,并且承擔了其中大部分或者全部開銷。
而另外兩位,則非常陌生。長相和打扮,與自己太學的同窗們沒太大差別,但上的氣質,卻截然不同。
“子丹兄,此事與在下無關。在下是被他們拉著來賞花的,沒想到會卷到里邊來!” 王應泰記也非常好,立刻認出了李通的份,喊著他的表字大聲解釋。另外兩名公子哥打扮的酒客,則一言不發,雙雙從腰間拔出寶劍,隔窗而刺,恨不得立刻將李彤殺人滅口。
“他們不是我同窗!”李彤心中對著自己又大喊了一聲,果斷向后步。全對上了,事到了此刻,一切都跟自己掌握的報對上了。今早刺殺江南的倭寇,果然藏于王家。而王家在得知兩名刺客一人被國子監貢生們圍毆而死,另外一人被扭送上元縣衙之后。竟然毫不覺得驚慌,一邊敞開大門繼續做珠寶生意,一邊悄悄地派當家東東王應泰,將所有與刺殺案子相關人,送上了秦淮河的畫舫。
十里秦淮,每日漂在上面的各船只不下千艘。如果不是常浩然請了他那個做錦衛的大哥幫忙,提前在王家祖宅和相關幾產業附近,都布置下了眼線,今晚想要找到這伙倭人,難比登天。而明日一早,幾水門恢復通行,王應泰肯定會帶著這群倭人劫持了畫舫直長江。然后王家再請其背后的靠山胡攪蠻纏一番,保證將案子徹底變懸案,誰都拿他無可奈何!
“乒!” 一枚煙花在頭頂炸開,將他眼前照得雪地般明亮。
一枚鉛彈跟著從側后方的賭船二樓上打來,將窗框打得木屑飛濺。
兩個拔劍追到窗口的陌生公子哥被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停下腳步閃避。李彤迅速從失神中恢復,抬起左手,先狠狠了自己一掌,然后劍指窗,大聲斷喝,“鼠輩,勾結倭寇,你們就不怕被抄家滅族?”
“你口噴人,我們是正經海商!” 一名公子哥打扮的陌生人大聲抗辯,翻躍出窗外,劍閃爍,直奔他的梗嗓。
“口を消す!” 另外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家伙,張卻冒出了一句日本話。跟著也跳出窗來,從側面劍刺他的小腹。
李彤早有防備,側閃避,然后又搶步上前,游龍般與二人搏殺在了一。畫舫正廳,先前大自己與此事無關的王應泰,卻猛地起綢外袍,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巧的手弩,悄然瞄準了他的口。
“爺小心!” 剛剛刺死了對手的家丁李良恰好趕至,大著張開雙臂,用擋住窗口。“噗!” 弩箭化作一道寒,正中他的右。
“我要你的命!” 李彤的眼睛,剎那間變得通紅一片。甩開兩名對手,一個箭步撞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窗口。雕花楠木窗欞,被他撞得四分五裂,他上的書生袍也破了數個,珠順著口一串串滾。
顧不上上的痛,雙替,將兩只錦凳踢向記憶中有人的方向,他大吼著繼續向猛沖。錦凳下落,砸翻書架琴臺桌案,花瓶茶盞四分五裂。一支弩箭著他的肩膀掠過,落在涂著朱漆的柱子上,深盈寸。
本不給王應泰再次上弦的機會,李彤劍直取對方心窩,臉上書生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是誤會,也沒有什麼,對方從來就沒把他當過同窗,一心想要他的小命。他已經害了自家的一名伴當,不能再自己害自己。
王應泰迅速棄弩,拔劍,步斜,所有作都練得宛若行云流水。李彤含怒刺向他的寶劍,與他手中的寶劍相撞,“當啷”一聲,火花四。二人同時抬起右,轉橫掃。兩條大在半空中相遇,發出沉悶的聲響。然后雙雙站穩,皺著眉頭再度劍互刺,“去死!”
畫舫正廳的地毯上,原本陳設就極為復雜。又多了兩個倒下的錦凳和若干破碎瓷,立刻顯得擁不堪。李彤與王應泰兩個各自空有一武藝,施展不開。只能像兩個市井流氓般,互相兜著圈子砍刺,手中寶劍轉眼間就布滿了豁口。
“嘩啦!” 第三面窗子,被人從外邊砸爛。王應泰的兩名同伴舉著劍沖,以三圍一。李彤立刻招架不住,大罵著躲閃。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咚”一聲悶響。卻是家丁李方干掉了對手,將一哨棒當做投矛從外邊擲了進來,狠狠在了王應泰的后背上。
“啊——” 王應泰雖然武藝高強,平素卻沒吃過苦,被得踉蹌數步,手扶柱子大聲慘。李彤趁機轉過,一劍刺中此人的同伴口。
“おかさん—” 中劍者里發出一聲痛呼,像喝醉了酒般原地打起了圈子。李彤的寶劍也“功退”,從正中央斷了兩截。“勾結倭寇,無恥之尤!” 猛地將下半截寶劍,朝著王應泰的另外一名同伴臉上砸了過去,他大罵著跳出窗外。雙腳剛剛落地,就看到一道凜冽的刀朝著自己的腦門兒劈了下來。
“救命——” 剎那間,再也顧不上斯文不斯文,求救的話口而出。雙下蹲,雙臂本能地抱住了腦袋。
“咔嚓!” 刀刃與木板接聲,跟著傳耳朵。對手氣得臉發青,一邊努力從窗框上往外拔刀,一邊破口大罵,“直娘賊,有膽子別躲!看老子……”
“去死!”李彤急拼命,俯抓起一件,狠狠朝對方捅了過去。鮮瞬間噴了他滿頭滿臉,對手松開刀柄,捂著肚子,栽倒在甲板上,痛苦地來回翻滾。低頭看去,他這才發現自己手里抓著的半截兒臂的哨棒,斷裂,恰好被倭刀削出一個銳利斜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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