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宋追燕的傷口，鐘青把‘老大’綁了一起帶走，村子里是不能留了，是陷阱，于是他們把‘老大’帶到了山里。

這個山不是能回宋林村的那座山，端王的番地是西，西是個地形復雜險峻，四周群山環繞，不管是府城還是小鎮，村莊，目都是高山峭壁。

鐘青和宋追燕今晚住的村莊就在山腳下，所以他們很快就把人帶到了山里。

拿了一盆水把人潑醒，開始問話，“是誰派你們來的，為什麼要害我們？”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這位‘老大’一副視死如歸的表。

“這麼想死，便如你所愿，”宋追燕用沒有傷的那只手從兜里拿出一包藥，“不過，你想死的痛快，卻是做夢，讓你嘗嘗我這封斷腸藥，先把你折磨幾個時辰，等七竅流，全皮潰爛時再一命嗚呼。”

鐘青抬眼看一眼，阿尋什麼時候研治出這種藥的，他怎不知？

“大俠饒命，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告訴你們，我說，我什麼都說。”那‘老大’癱在地上，磕頭求饒。

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如此不嚇，隨便放幾句狠話就妥協了。

“你們是誰的人，日里除了殺人搶財搶糧，還做些什麼？”宋追燕的氣質本就冰冷，此時說話更似帶著冰渣子。

想到剛才從坑里往上扔的會炸的東西，‘老大’就一個哆嗦，覺頭上的口子裂的更開了，一時悲從中來，“我們就是難民，被的活不下去了，只能靠人多勢眾，打殺搶活下去，我們能怎麼辦，世道如此，心不狠活不下去。”

“你們打殺無辜之人還有理了，你們有怨恨，有本事去找那些造這種局面的人啊，只敢打無辜百姓的主意，你們就不是好東西。”宋追燕冷聲回懟。

“這世道還分啥好人和壞人，能做個人就不錯了，若連命都保住還談什麼做人，”這老大口才還好，“我們不是好人，你們倆就是好人麼？炸死我們那麼多兄弟，我們混到這一步容易麼？”

這特麼有用的話一句沒說，倒是給杠起來了，宋追燕差點氣笑，一腳踢過去，“你們的人先用迷煙想迷暈我們，接著沖進來就對著床一頓砍，若不是我們及時發現異常，早被你們砍泥了，還怪我炸你們，炸的就是你們。”

“別扯些沒用的，老實待，再轉移話題，我就先砍了你一條。”說著便把刀鋒在那人膝蓋，這是要把膝蓋以下都砍掉的意思。

“別砍，我說，我們其實是杜克將軍手下的兵，只不過我們不是正規兵，杜將不待見難民，但也不準難民逃出他的地盤，一經發現格殺勿論，

我們這些人就是專門打殺難民，順便搶劫的，難民手里能啥好東西，杜克也不管我們這些人的死活，我們若搶不到東西就沒有糧食吃，若我們不去做這些事，就會像其他難民一樣被殺死。”

‘老大’說著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別以為他當個老大有多風，手下有百來個人跟著，其實他們連杜克的一條狗都不如。

他們是西本土村民，杜克放話不準放難民出去，出去不出去都要殺，他們為了活下去，只能當劊子手。

“杜克這個殘暴玩意，死不足惜，罪該萬死啊。”宋追燕蹙著眉，神越發冰冷，心里不知在想些什麼。

“噓，千萬別說，這話若是讓人聽去傳到杜將軍耳里，到時會死的很慘。”‘老大’被的言論嚇的心肝一，惶恐的四顧。

“你們的人這麼底線，都是喜歡告小狀的小人？”宋追燕都有點可憐他了。

“你以為老大這個位置那麼容易坐穩的，得立功。”所謂的立功不過就是在杜克的人面前揭發自己人，或在搶殺難民時，看到漂亮人獻上去，那杜克就是個蟲上腦的貨。

豈有此理，想現在就去殺了那混蛋怎麼破？

雖然心沖，恨不得把杜克碎尸萬段，但理智尚在，宋追燕和鐘青把‘老大’一頓問，把大晉朝如今的形勢打聽了個大概。

原來并不是每個地方都像西這般混，百姓難以存活，太子被原鎮國公陳武派人暗殺，先皇的子嗣只剩下賢王，賢王四年前因為江南發生水災，元氣大傷，但如今又恢復了過來。

江南仍是賢王的天下，而且他接難民，江南本就適合耕種，資源富饒，難民去了那里可以開荒種地，頭年還有賢王下發的救濟糧裹腹，聽說開荒種地的難民，第一年都是免稅的。

如此種種看來，賢王是個民的，是個心里有百姓，懂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失了百姓的天下，它還是完整的天下麼，到時國將不國。

在山中休息了一晚，翌日，宋追燕的胳膊已經不再滲，和鐘青決定繼續趕路，但‘老大’這人不知該如何置，殺了吧，這會兒下不了手，不殺吧，又怕他故技重施。

想了想，宋追燕給他喂了一顆毒藥，半個月之若不吃解藥便會中毒亡。

“能否把解藥給我吃了，我發誓定不會再害你們，若是我那些兄弟找過來，我也會讓他們聽你們的安排，雖說有些人可能是杜克手下的眼線，但大多聽我的……”

“等等，你剛才說你們中有杜克手下的眼線，所以我們現在的行蹤已經被杜克的人知道了，那按杜克的尿，不是馬上就會派人來圍殺我們？”宋追燕擰眉看向鐘青。

“宋姑娘的意思是？”他倒不是太擔心，都聽的。

宋追燕湊到他耳邊私語，“趁現在人還沒找個來，我們干脆先下手為強，殺他個措手不及。”

“可你現在還有傷在。”鐘青一臉擔憂。

“無妨，俗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去他們的地盤，反而沒那麼容易被發現。”不過接下來就不能走大路，要悄悄潛過去。

“你對這里悉，定能找到一條安全的路通往最近的城鎮吧？”這話雖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老大’沒得選，為了活命，只能乖乖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