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倒是早就知道墨玄宸沒有表面上那麼無害，敢在他面前裝病八年，瞞過了這京中所有人，他哪能沒點兒心思？

更何況這小兔崽子的野心也好猜的很。

他想要趁機奪回鎮南王府，想報復墨景岳這麼多年暗中迫害之仇，這也是景帝樂意看到的。

比起難以掌控的墨景岳，墨玄宸的心思要好猜的多。

景帝臉上神放松下來：“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朕也不愿意相信鎮南王會做這等謀逆的事，且有些事也的確是要讓他京后細查，那就傳旨下去讓他進京跟四皇子對質，只是這前往南境傳旨的人……”

“微臣覺得惠王合適。”

“惠王？”

景帝看向惠王，惠王也是一臉詫異：“我？”

他皺眉時神不解，像是沒想到墨玄宸會提他。

墨玄宸說道：“這事畢竟跟皇室有關，又牽扯到四皇子和南境兵權，要是其他人去傳旨，萬一領會不了圣意或是攝于我二叔心生膽怯，難免會惹出麻煩，可是惠王份尊貴，就算是我二叔對他也不敢輕易如何。”

“陛下派人傳旨是為查清真相，不是為了挑起戰端，這朝中唯有惠王最為合適前往南境。”

景帝聽懂了墨玄宸的意思。

四皇子敢跟墨景岳勾結，就是因為他是中宮嫡出，朝中不人都覺得他有問鼎皇位。

走私的事絕非一兩人就能做到的，這朝中與他們同謀幫著四皇子欺上瞞下的也不在數，四皇子落敗之后，那些人肯定會惶惶不可終日，難保他們不會鋌而走險投奔墨景岳，萬一在傳旨時了手腳，到時算計墨景岳不，反會將他和皇室坑了進去。

墨景岳也能用同樣的辦法來咬上他一口。

除此之外，朝中未必沒有想要落井下石，覬覦鎮南王府兵權的人。

前往傳旨之人既要份足以震懾墨景岳，又要對皇室有足夠的忠心，想來想去好像也的確只有惠王最合適。

景帝點點頭：“那就惠王去。”

“皇兄。”

惠王皺眉就想推拒，“臣弟多年不涉朝政，怕擔不了如此重任，宗室里份足夠的也還有旁人……”

景帝說道：“朕說你去你就去。”

宗室里其他那些人他一個都不放心。

見惠王還想拒絕，他臉上一沉：“怎麼，你不愿替朕辦事？”

“臣弟不是不愿，只是……”

惠王想說什麼，可是見景帝臉不好，一副頗為危險的樣子看著他，他到了邊的話漸漸小了，有些不愿地低聲道，“臣弟領旨。”

景帝看了他一眼：“別一副不愿的樣子，你這些年窩在王府什麼事都不管，如今讓你替朕辦點差事還敢推三阻四，要不是看在你是朕的親弟弟，朕早就讓人打了板子，為親王天不干正事！

惠王被教訓地垂著腦袋，看似心虛，實則眼底全是冷嘲。

他倒是想要干正事，景帝肯嗎？

他要是不廢，怕是早就沒命了。

景帝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扭頭朝著馮良說道：“讓禮部盡快將傳召的圣旨擬出來，還有，讓陳灃安和郎英進宮一趟。”說完對著惠王道，“陳灃安他們都是朝中老臣，行事周全，回頭跟你一起前往朔康，若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惠王眼底諷刺更甚。

陳灃安是都察院首，郞英是禮部侍郎，這二人都是景帝心腹。

讓他們同去……

他這位皇兄是不放心他呢。

惠王抬頭時已將心中緒遮掩的極好，只像是期盼似的說道：“不能讓陳大人他們自己去嗎？”

景帝眉一豎：“你說什麼？”

惠王連忙了脖子，有些不甘不愿地道：“臣弟什麼都沒說。”

……

定下章程，景帝既要坐實墨景岳“罪名”，自然也就沒有遮掩四皇子的事。

不出半日，四皇子所為就傳遍整個京城。

皇后被足宮中，四皇子和榮憲大長公主接連獄震驚朝野，特別是榮憲大長公主，為皇室之中份最為年長的公主，景帝竟是連審問都沒有就直接廢了他大長公主之位，那手段之狠厲讓人難以置信。

墨玄宸從宮中出來后就徑直去了謝家，眼見著甘鶴帶人將神慘然的榮憲從謝家押了出來，不經任何人之手親自將其送去天牢，連帶著跟在榮憲邊的宮嬤嬤和胭紅等人也被堵了看管的嚴嚴實實。

墨玄宸似笑非笑：“你說，會有什麼下場？”

惠王遲疑：“陛下恐怕不會讓人審。”

墨玄宸揚：“我賭活不過今夜。”

“你是說……”

惠王睜大了眼，神驚愕，

“不會吧，畢竟是陛下的親姑姑，而且當年還曾助陛下奪位，這些年陛下對謝家多有寬縱，就連先前謝孟犯事也屢次破例，全都是因為那是唯一脈，陛下怎麼會直接下殺手？”

墨玄宸笑眼看他：“那王爺不妨跟我打個賭？”

惠王聞言就道：“不打！”

雖然他覺得景帝未必會直接下手，可是這麼多年跟眼前這小子相下來，哪能不知道他有多狡詐，他要是跟他打賭鐵定得輸，且這小子頭每回都坑他老大一筆，他惠王府的家底兒都快被掏空了。

惠王直接從源頭就掐死了被坑的可能，毫不猶豫拒絕。

墨玄宸：“……”

這人怎麼學聰明了？

眼見著掏不出好，那頭榮憲大長公主也被甘鶴帶走，整個謝家都跟失了魂兒似的彌漫著一子大廈傾倒的慘然。

墨玄宸直接就冷了臉：“那王爺請便吧。”

惠王：“？？”

“你不是還要跟本王商議朔康的事？”

墨玄宸冷淡：“有什麼好商議的，你又不是真的去傳旨的，糊弄糊弄景帝也就算了，該說的早就已經說了，至于別的事你去了之后隨機應變就是，我派去的人會在暗中幫你。”

“可是……”

惠王還想說什麼。

墨玄宸直接就拉開車簾送客：“沒什麼可是的，天不早了，阿錦還在府中等我，王爺請吧。”

惠王直接被人從馬車上攆了下來，眼瞅著朱祁朝著他抱歉一笑，然后揚著鞭子就趕車離開，而馬車里頭的墨玄宸只冷漠扔下車簾子，半點沒有將他扔下來的愧疚，他臉上跟開了染坊似的險些破口大罵。

這翻臉無的狗崽子，早晚被人給甩了！！?0?2

朱祁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主子，惠王爺他臉好難看。”

“關我什麼事？”

墨玄宸無，那糟老頭子又不是他媳婦兒，要那麼好看做什麼？

“趕回府。”

他都一整天沒見到阿錦了。

……

……

……

（墨玄宸：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都三年沒見媳婦兒了，萬一忘了我盛世移別了怎麼辦？）

（云錦初：謝邀，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