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宸被云錦初突如其來的話說的愣了下，轉瞬明白意思后忍不住面驚訝。

蘄州離冀南不遠，前往蘄州也必定是要途經冀南。

他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在冀南四查探，卻始終都沒有半點云煬和那孫伯的消息。

可如果人是借道去了蘄州……

“我立刻派人去蘄州。”墨玄宸沉聲道。

云錦初抿抿：“三舅舅離京外出赴任，在蘄州雖然政績不錯，可論理說三年之期未到不應該這麼快回京，我聽外祖父說他是因為立了什麼功，得他上峰表功引薦，這才得以提前調回京城。”

“五月底時外祖父就說過吏部那邊已經下了調令，算算時間，剛好便是這個月回京。”

墨玄宸微瞇著眼：“立功？你知不知道他回京后去哪兒任職？”

“應該是六部吧，聽說還是管實權的郎中位，但是是哪里我沒細問。”

墨玄宸聞言指尖在自己膝上輕敲著，琢磨著宋宏賢外調時也不過是個從七品的員，他能立了什麼功勞，值得讓他提前回京還能直接升遷到正五品的？

關鍵是六部的職向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除非是景帝欽點，或是聲極高之人，否則皆是有背景靠山且也氏族依靠關系過的人才能得實權之位。

宋老爺子向來不摻和這些，宋家大爺、二爺職也都不高。

宋宏賢是立了什麼功勞得誰引薦，得以進六部的？

墨玄宸微瞇著眼，宋宏賢立的這個功，該不會跟他那失蹤的岳父有關？

云錦初不知道墨玄宸在想什麼，只是有些擔心：“我從未懷疑過他，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況，可我怕父親和孫伯如果真在他手里，這麼長時間他都沒找到賬本下落，四皇子跟鎮南王勾結的事又已經暴出來，他會不會擔心父親他們在他手中會引來禍患，京之前狠下殺手？”

“應該不會。”

墨玄宸神冷靜，“他能留岳父這麼長時間，無非是想要找到那賬本從而得利，四皇子他們的事雖然暴，可那賬本依舊是極為關鍵的東西，沒有證據就連景帝想要給鎮南王定罪都不容易。”

“如果宋宏賢真能罔顧親緣朝岳父下手，那他必然是極為貪婪之人，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如果能將賬本握在手里，不管是跟鎮南王換取利益，還是以此跟景帝表功，都足以讓他十年甚至更久的辛苦。”

墨玄宸看著云錦初說道，“只要賬本還藏著，鎮南王也沒被朝中拿下，那這賬本的價值就是岳父的保命符，他不會有命之憂。”

嚴刑拷問肯定不了，但至人不會死。

賬本一日不現，宋宏賢就一日不會甘心。

“可孫伯……”

“他也未必會出事。”

墨玄宸輕聲安，“岳父是聰明人，否則也無法跟宋宏賢周旋這麼久，宋宏賢拿不下岳父套不出消息，就肯定會留個肋他開口。”

云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云錦貞他不能，云錦初他更是不了。

唯一能夠拿來要挾云煬的，也就只有這位跟隨云煬多年如同至親長輩的老仆了。

真正貪婪自私罔顧親的人，大多也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如果這一切真跟這位宋家三爺有關，那云煬和孫伯至短時間不會喪命。

宋宏賢調回京城的事是不能耽誤的，他還得趕著時間到新任的衙門報道，可云煬他絕不會放心給旁人。

換句話說，他若回京，定會將云煬和孫伯帶上。

墨玄宸說道：“我先派人去蘄州那邊打探一下消息，也會傳信回京人盯著宋宏賢。”

“眼下賬本已經到手，咱們也沒必要再在冀南逗留，明天就先啟程去朔康，等將那邊的事辦好，把母妃接出來后，咱們就盡快趕回京城。”

誰知云錦初卻是搖搖頭：“先不急著走。”

墨玄宸疑。

云錦初說道：“郭家底蘊深厚，且與朝堂關系也多，最重要的是冀南產糧頗，且郭家有幾天然馬場，那安遠伯府已經被咱們拉了進來，又有謝夫人在中間，咱們沒必要白白放過郭家這助力。”

墨玄宸想要奪權，想要掌兵，有銀子是不夠的。

墨玄宸似是明白想做什麼，只沉：“那郭榮熙是個謹慎明的，想拉攏他為我們所用不容易。”

“誰說我要拉攏他了？”

見墨玄宸挑眉，云錦初似笑非笑，

“這些世家大族的人向來都是老狐貍，那郭榮熙也不會輕易將郭家前程付出來，可他的侄兒將禍事引到家中，他妹妹又挑起皇子爭端害死大長公主，若人知道那賬本的消息是從郭家傳出去的，郭家了眾矢之的，郭榮熙總要替他們郭家找一條活路的。”

“我明兒個想辦法見見咱們那位謝夫人，跟說點兒事，等后日咱們再走。”

墨玄宸見眼中黑澄澄的，明明是乖巧模樣，卻著一子狡黠，他忍不住笑道：“那你下手輕些，別把人家郭家的人欺負哭了。”

“呸，我向來都很溫。”

見墨玄宸笑著湊近，拍了他一下，

“離我遠點兒，一脂味，熏人！”

墨玄宸扯著袖子聞了下，頓時嫌棄的不行，剛想人送水想起這里不是王府，人家郭家的人早就歇著了，他開口道，“這旁人府里待著不舒坦，早知道住酒樓了，連洗漱都不方便。”

云錦初笑話他：“那后面還有我用剩下的洗澡水……”

“哎！”

話沒完，就見墨玄宸轉朝著房中的碧紗櫥后走去，云錦初連忙追過去，就見他走到那浴桶邊了裳一副打算水的樣子，連忙一把拽著他，“你還真用啊，這是我用過的，臟的。”

“哪兒臟？”

墨玄宸手了水，那水里清澈不見穢。

云錦初連忙攔著，是知道這水不臟，這一路上雖然趕路可尋著有河流的地方都會洗漱一下，上臟不到哪里去，而且夜里郭家送水洗漱時也換過兩回，這一桶水是最后洗凈后泡著舒緩子骨用的，當時上早就洗干凈了。

可自己用剩的洗澡水墨玄宸再用總覺得奇奇怪怪的，轉便攔到浴桶前。

“我都用過了，你再用不別扭嗎，不行去院子里朱祁打桶涼水沖一沖……”

“啊！”

短促一聲驚，云錦初被他攔腰抱起。?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