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墨宜凌像是真不知，孫氏說道：“聽說是前幾日夜里抄經著了涼，已經病了兩三日了，只是母妃一直不肯請大夫。”

墨宜凌張了張：“我……沒人跟我說…”

鎮南王妃一心向佛，年輕時就不是熱子，后來生下墨宜凌之后更索直接搬進了小佛堂里獨居，日日禮佛。

墨宜凌只知道母妃不怎麼管府中的事，打小就幾乎是父王和兩個哥哥一手帶大的，除了逢年過節，還有哥哥大婚，其他時候幾乎見不著母妃的面，而且墨宜凌覺得，母妃好像不怎麼喜歡。

母妃院子里的事，也沒人會告訴。

孫氏皺了皺眉：“我正好要去給母妃請安，你跟我一起去吧？”

墨宜凌有些遲疑：“母妃怕是不想見我……”

“胡說什麼，母妃就你一個兒，怎麼會不想見你。”

孫氏也知道自己這位婆婆不喜歡小姑子的事，雖然搞不清緣由，可表面上還是勸和，“母妃就是子冷淡了些，心中掛著佛祖，可還是在乎你的，你多過去看看母妃與說說話，母妃自然疼你。”

墨宜凌抿著沒說話，才不想過去，母妃本就不疼。

以前每次興沖沖地去找母妃時，母妃都是冷冷淡淡地點點頭就自顧自地去跪佛祖，再不然就是三兩句話將打發出來。

“好啦，走吧，我們一起過去。”孫氏拉著墨宜凌。

墨宜凌到底還是關心鎮南王妃的子，扭頭朝著墨錫元道：“那大哥，我跟大嫂先去看母妃了，金姐姐，我待會兒回來再找你玩兒。”

“好。”云錦初笑著答應。

孫氏拉著墨宜凌出去前，還滿是擔心地看了眼墨錫元。

等姑嫂二人走后，屋中氣氛凝滯至極。

云錦初低聲說道：“大公子，您的況與大夫人不同，說不定夏大夫用藥能夠調養過來。”

夏侯鈺說道：“金夫人說的對，大公子這邊發現的及時，想要調養過來并不是不可能，若是再晚一些等到火盛傷及本，徹底斷了您腎之水，那大公子怕是這輩子都要不了孩子了。”

“你的意思是，我還能醫治？”墨錫元猛地抬頭。

夏侯鈺說道：“能的，只是需要花些工夫，而且這一兩年最好床事。”

墨錫元只覺峰回路轉，激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夏侯鈺說道：“我會替大公子開個方子，您先用著，先替您抑住了火，將您不干凈的東西去了，往后您再尋個靠譜的大夫開些調和的藥服用，最多有個一年半載就能慢慢恢復過來。”

墨錫元連忙朝著夏侯鈺行了個大禮：“多謝夏大夫大恩。”

夏侯鈺連忙朝著一旁閃開不敢他這禮：“我也是醫者本分，不敢當大公子這禮，只是用藥害人手段實在卑劣，而且也防不慎防，大公子還是早些查清楚是誰想要害您，否則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墨錫元聞言雙眼鷙：“我會查的，而且一旦我拿到證據，我絕對饒不了他！”

夏侯鈺開了方子，墨錫元拿著就直接離開。

云錦初追了出去，在離院子有些距離的僻靜之地才喚住了他：“大公子……”

墨錫元回頭：“金夫人還有事？”

見云錦初有些言又止的模樣，他沉聲道，“夫人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云錦初遲疑著道：“我和夏大夫跟大夫人本就是意外結識，等麓云關安定我拿到貨后也要返回江南，那能朝著您下手的人恐怕不是好相與的，您是王府公子自然不懼，可是我和夏大夫只是尋常百姓……”

墨錫元聞言就明白了的顧慮：“我不會他擾你們。”

云錦初苦笑：“大公子的話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有些事……”

聲音微，

“能謀害您子嗣的，與您必有利益關聯，而且我觀您方才神，怕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之人。”

“如果手的只是尋常人，您恐怕早就跟對付那幾個大夫一樣將人抓了直接嚴刑拷問，可您之前話里話外卻說得先找到證據才能下手，我冒昧猜測，您心中懷疑的那人想必連您也有所忌憚。”

“我雖然不知道您疑心的是誰，可想來份不簡單，大公子若是真能借此事將人摁死便也罷了，可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中間出了差錯，又他知道是我和夏大夫壞了他的事幫了您和大夫人，那我和夏大夫往后怕是不得安寧。”

云錦初拿著帕子攪著，臉上浮出些不安與苦，

“我只是個商人，家中還有夫君親人，夏大夫也是無端被我牽連進來，反正您和大夫人的子也可以讓旁人調養，能不能讓我和夏大夫先行離開。”

墨錫元聽著云錦初小心翼翼的話，見張至極的模樣，沉聲開口：“金夫人，我墨錫元在你眼里就是這般沒擔當的人？”

云錦初急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墨錫元說道：“我知道金夫人擔心什麼，你放心，你是雪君的朋友，夏大夫是表兄，就算有人問起，也只說是夏家表兄略通醫，無意間瞧見雪君之前服用的方子察覺出有問題，我這才請了別的大夫過來把脈問診，”

“我和雪君子的事不會牽扯到你們，你和夏家表兄安心住在府里，我不會讓人你們。”

云錦初聞言長出了口氣，隨即便有些愧：“是我小人之心了。”

墨錫元倒沒計較云錦初想要臨陣逃跑，畢竟他們無親無故的，無端攪合進這種事里，而且極有可能牽扯到權貴爭斗，想要逃離才是正常的反應，他出言安了云錦初幾句，這才拿著那方子離開。

等人走后，夏侯鈺才湊了過來：“等回頭，他會哭吧？”

被人糊弄了，還滿心激。

要是知道真相，墨錫元不得哭死？

云錦初掃了他一眼：“他哭不哭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你最好悠著點兒，別玩得了餡自個兒先哭了。”

夏侯鈺笑瞇瞇地低聲道：“怕什麼，這墨大公子本來就火盛，除非他親自拿著那方子去人驗看，否則就算有人看了方子也不能察覺什麼，那上面的確是調和的藥。”

那墨錫元一看就是個好面子的，他不可能人知道他在子嗣上面有礙。

至于萬一哪天他們鬧起來這事兒被墨景岳知道，屆時再找別的大夫來看時，那也大可以說是墨錫元服藥之后火已經調和了下來，他是大夫，病患的況只有他才能說了算。

云錦初見他行事有分寸也就沒再多。

夏侯鈺折了一截花枝小聲問道：“夫人，您說他們能鬧起來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能！”

斷人子嗣，那可是不共戴天的仇。

那墨錫元瞧著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一旦查到這事兒跟他那個弟弟有關系，他哪能放過他？

最重要的是，那位二夫人又剛巧有孕，這簡直就是在朝著墨錫元夫婦心口扎刀子，墨錫元要能忍得下去那才奇怪了。

夏侯鈺滿是興：“我要不要推上一把……”

云錦初瞪他一眼：“別多事。”

這里還是王府，他真當那位鎮南王是瞎子？

事關他兩個兒子，一旦真鬧出事來墨景岳定會嚴查，到時候首當其沖的就是他們。

墨錫元雖然答應替他們瞞份，可墨景岳又不是傻子，他們要真做點什麼本就經不起查，“你安安靜靜地待著，做多余的事，要是實在閑了，去跟這府里的人打聽打聽那位鎮南王妃的事。”

“？”

夏侯鈺疑，“打聽干什麼？”

云錦初白了他一眼：“你不覺得奇怪嗎，好端端一個王妃，怎麼會一個人住在小佛堂里，而且墨宜凌剛才也說，母妃跟關系不好，親生兒這麼疏離，連見都不愿意多見，你不覺得有問題？”

如果天淡漠向佛，怎麼會嫁給墨景岳，而且墨錫元跟墨宜凌可是足足相差十一歲，墨家老二也比墨宜凌大七歲，墨宜凌今年還不到十四。

如果那位鎮南王妃真的向佛，怎麼可能在生下老大老二好些年后，又生下老三這麼個兒來？

總不能一邊向佛，一邊跟墨景岳醬醬釀釀吧？

夏侯鈺聽著云錦初的話也是愣了一會兒，眉皺了起來。

先前他們派來的探子打探到鎮南王妃禮佛的消息，他和世子都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可如今世子妃這麼一說，這事兒還真有些不合常理，哪有親娘不疼自家兒疼佛祖的？

云錦初看了眼周圍無人，繼續道：“還有，我們住進來也兩日了，可那位連半點消息都沒有，你確定真在這府里？”

夏侯鈺小聲道：“探子說，王妃一直被關在啟林院里。”

云錦初眉擰了擰，倒不是懷疑探子，只是這偌大的鎮南王府里若是真的關了個人，怎不見任何人提及半句。

昨日還與孫氏這邊的丫環閑聊過幾句，也毫沒打探出一星半點來，看來還是得想個辦法探一探那啟林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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