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是知道他啃番薯啃得把他都忘了，又得給他甩冰刀子了。

果然，立在天牢門口等了許久的慕容燼見他出來，冰刀子一樣的眼神一個接一個的掃出。

太子后的莫北宿輕笑了聲，抬手略嫌棄地指著陸齊的角問：“陸兄這上沾著的是什麼東西？”

陸齊連忙手去掉，怕被他們發現自己跟太子妃在里面吃番薯，瞅了太子，一臉嚴肅道：“牢中路，壁了。”

太子二人卻誤以為他說的壁，是在太子妃手里壁了，都投給他一個‘就知道會這樣’的眼神。

回東宮的路上，陸齊將太子妃要自己翻案的事稟告后，慕容燼深思了片刻，直接轉了個彎去了中宮。

太子一行才離開不久，天牢門口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開門，本將要見太子妃。”

威嚴低沉的聲音，在寂靜地天牢門口響起，嚇得看守天牢的守衛們一個個如臨大敵。

說話的人一鐵甲，劍眉冷峻，手持青鋒利劍直地站在那兒，姿拔如蒼松，氣勢更是剛健似驕，劍眉下一雙冰冷如寒星的雙眸，直直著天牢門口的幾名守衛。

領頭守衛認出來人是莫北家將軍，急忙參拜，恭敬道：“莫北將軍恕罪，太子殿下有令，無殿下授允，任何人不得私見太子妃，卑職等不敢抗旨。”

“本將想見誰，還用不著他慕容燼許可，給本將開門！”莫北煜冷眸掃過，鐵甲凜冽，語氣更寒了幾分。

“將軍息怒，殿下之令，卑職等人不敢不從，還請將軍莫要為難卑職等人了。”

“那你便去稟告慕容燼，是我莫北煜闖的天牢，他若要治罪就讓他來治我莫北煜的罪。”說完，一個側腳踢，直接將天牢大門踹了開，而掛在門上的鐵鏈應聲落地，他也已經闊步走了進去。

守衛們不敢攔，知攔也攔不住，想著太子殿下他們應該還沒走多遠，急忙讓人去追去。

天牢中，在黑暗燭火的照應下，進去的過道有些暗，墻角還有幾只瘦的老鼠快速爬過。

莫北煜步伐沉重，越靠近最里間的牢房，心便多一分復雜。然而越往里走，里面竟越亮堂，甚至都開始暖和了起來。

莫北煜心底閃過詫異，直到走到關押太子妃的那間牢房門口，隔著鐵門，看到又繼續坐在炭盆烤番薯的子時，才僵地停住了腳步，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真的是，他終于找到了。

阿照知道門口來了人，正猜測這回來的是誰時，一抬頭，便與一雙帶著激的鷹眸撞到一起，頓時也愣在了當場。

“臣，莫北煜，參見太子妃！”聲音帶著輕，銀甲一掀，莫北煜屈膝跪了下去。頭未低，目溫地凝著一門之隔的姑娘。

他話音落下，整個天牢中寂靜得如同靜止了一般。

阿照看著那對著自己行禮之人，眸底微，淚眼漸朦朧。

若說這世間有誰真心希好好活著，那麼那個人，一定就眼前這人。

“……煜大哥。”

“丫頭，煜大哥來遲了，你委屈了。”那溫如兄的輕語，竟讓阿照沒忍住酸了眼眶。

“丫頭，煜大哥現在就帶你出去。”莫北煜起，本想拔刀砍斷鎖住鐵門的鐵鏈，哪知刀還沒拔出來，門已經被阿照從里面直接拉開。

莫北煜一愣，才看清鐵鏈上并沒有上鎖。

天牢扣押犯人何時如此松懈了？

然進去后，才徹底涮新了莫北煜對天牢的最新認識。里面暖和和的不說，與前邊的暗形了鮮明的對比，干干凈凈，熏爐香茗，甚至還放著各類水果點心。

是自己離京太久了嗎？

北燕天牢何時待遇這般好了？

莫北煜略遲疑地問：“丫頭，你真的是被抓進天牢的嗎？”

阿照點了點頭，給他端來一個矮凳，笑問：“大哥怎麼知道我在此的？”

“我庶弟在太子手下做事，他曾見過你的畫像，在東宮見到你后，便一直覺得巧合，就在給我的家書里提了一句，我便來了。”來之前，他也不確定會不會是，可還是不愿錯過，便找了個借口從邊境趕來了燕京。

“丫頭，煜大哥沒想到，你會了我北燕的太子妃。”也沒想到，再相逢，竟已有了君臣之別。

想到此，莫北煜心尖像被針扎了一下，疼！

“是呀，我也沒想到，煜大哥就是北燕戰功赫赫的莫北大將軍。”那時只知道他是北燕某候府世子，不過就算知道了，當年也會走。

明明兩人都像有千言萬語，然而及到這個話題后，都沉默了起來。許久，莫北煜輕嘆了聲，抬手在頭頂了，心疼地著。

鐵門外，昏暗的油燈下，得到消息匆匆趕回的慕容燼，正好瞧見這一幕。袖下拳頭握，口氣翻涌，黑沉著臉冷冷轉大步離去。

等阿照扭頭看到時，他已經走遠。

翌日，承德殿中。

北燕帝端坐正位之上，太子慕容燼站至一旁，幾位德高重的老臣神抖擻地站在下首，其余人等皆侯在殿外。

阿照依舊那日那襲單薄淡紫，只沒披那件白氅，青被一條玉帶攏在腦后簡單纏綁著，此刻筆直地跪在殿中央，神從容，只穿得單薄，瓣有些凍青。

后戰戰兢兢跪著的，是羲和公主的宮婢文雅。

也是指證棲苑為兇手的人證。

阿照參拜完北燕帝后，并未起，目打量了周圍一眼，瞧著殿中架勢，倒頗有三堂會審之勢

“太子妃不必跪著了。”

北燕帝看著跪在地上不卑不的太子妃，見著單薄，眉頭微皺，示意了高裘一眼，高公公立馬低聲吩咐一旁的宮娥，去為太子妃取氅來。

“謝父皇。”阿照額抵俯地行了禮起。

莫北煜想去扶，向著邁出半步，卻被用眼神制止。這一幕盡被慕容燼冷冷收于眼底，微寒的面容越發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