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宮時，已時三更時分，整個梧苑寂靜得有些反常。

阿照推開房門，房里一片漆黑，黑暗中好似有道影筆直的桌旁。略驚了一下，覺到悉的氣息后，沒有人，自己去索著在黑暗中點燃了燭火。

“殿下怎麼還沒就寢。”

慕容燼目沉沉地著，特別是在看到脖頸下還有些凌的里衫時，臉鐵青得能寒出冰來。

那是方才抱孩子時，不小心微微弄皺的地方，阿照也沒注意。

然而這三更半夜的，這般衫不整，又深夜外出回來的疲憊模樣，落在慕容燼眼里，想不多想都難了。

也不知是不是里的毒發作了，這些日子以來，阿照總是容易累，一累還犯困得很。犯起困來，就沒什麼心思應付慕容燼，抬手輕打了個哈欠，聲問：“殿下今晚可是要歇在棲苑？”

不等他答，自顧自地道：“算了，再過幾個時辰殿下也該上朝了，臣妾去讓人給殿下取床新被褥來，殿下在榻上將就會兒吧！”

見似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慕容燼眼中的寒冷傾刻被怒火燃燒起來。

他制怒火，冷聲問：“裴銀，本宮就這麼不了你的眼嗎？”

阿照一愣，秀眉微蹙，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殿下……”

“深夜外出，你就沒有什麼要給本宮解釋的嗎？”剛開口，慕容燼就怒而轉，怒吼著打斷了的話，將狠狠的直墻角，眼底竟著幾分傷。

“殿下這是不信臣妾？”

“你衫不整的回來，你讓本宮如何信你？裴銀，你到底有沒有心，本宮的心是你能隨意踐踏的嗎？”

哪里衫不整了？

“臣妾真的不懂殿下在說什麼，殿下有話不妨直問。”阿照著后背冰冷的墻面，已經退無可退。

不明白今晚慕容燼了什麼風，若是因為外出的事，大可跟從前那樣直問就好，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干嘛？！

“不懂？呵，好一句不懂，莫北大將軍白晝剛回朝，深更半夜你這個太子妃便迫不及待的去相會，你當本宮不知道？裴銀，莫北煜當真那麼好，好到你這個堂堂太子妃不惜你自甘下賤去……”

‘啪！’

寂靜的房間里，掌聲清脆響起。

阿照看著有些發麻的手掌，緩緩放到了后：“殿下，您需要冷靜。”

慕容燼的腦袋被打歪到一邊，也不知道打清醒了沒有，好半響他才冷笑著抬起來，冷冰冰地對著：“本宮確定是需要冷靜了，裴銀，從今以后，本宮與你到此為止！”

什麼到此為止？

“慕容燼……”阿照心底微驚，然不等解釋什麼，慕容燼已經寒著臉甩袖離去，一開口的機會也不留給。

太子一走，月和綠蘿等人急忙跑了進來。

“娘娘，您沒事吧！”

“殿下何時來的？”阿照輕了下打得有些發麻的手心，并沒有看了他們。

月看了一眼，見神不怎麼好，小心答道：“娘娘出去不到兩刻鐘，殿下便來了，還讓人將奴婢們都看住，誰也不許離開棲苑一步。”

月上回得了失心，便是被送去客歸養了些時日，自是知道里面住著些什麼人的。也知道除了李忠，連綠蘿李二都不知，也擔心著盛涼那邊安在娘娘邊的人，便沒敢冒險讓李二去通知。

畢竟李二子沖，做事不過腦，不如他哥沉穩。娘娘不用他，想來也是如此考量的。

從阿照離開到現在，足足過了一個半時辰了。這一個半時辰的確能做很多事，不難怪慕容燼那麼生氣。

“今日莫北將軍回朝，棲苑的人都不知道嗎？為什麼沒一個人來告訴我？”

“娘娘，這事咱們梧苑真沒人知道，好似被刻意瞞住了。”綠蘿回完，腦袋垂得低低的。

以往這些探聽消息的事，都是和李二去辦，可這回，他們卻一消息都沒提前探聽到。

“故意瞞住了？”

聞言，阿照面不怎麼好，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做的了。

知道與莫北煜私好的人不多，會拿這事做文章的更不多，能在東宮把消息屏蔽的，慕容燼沒那麼無聊，所以除了把野心放在面上的南宮檀，還真是沒誰了。

以前當真是沒看出來，竟如此有當后宮人的手段。

“好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月有些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帶著綠蘿等人退了出去。

看著他們退了出來，阿照剛想就寢，口一陣劇痛傳來，間又嘔出了一口。急忙掀開袖口，只見手腕上的黑線瘋狂的長了一截。

原來，它是隨著人的緒波在滋長。

唐宋，我終究還是不如你狠！

……

中秋家宴將至，由于皇后抱恙，今年由剛升為貴妃的淑妃辦。

阿照到儀宮請安時，慕容燼已經帶著南宮檀早到了。

皇后本還神淡淡的聽著南宮檀說恭維的話，一見太子妃來了，頓時喜笑開起來，淡淡道：“南宮良娣還有孕在，就先回去休息吧！本宮留太子和太子妃在這兒用午個膳。”

皇后這是明顯的將當外人看啊！

南宮檀面有些僵，并沒有立即回，而是扭頭看向太子。

慕容燼冷著臉，眼角都沒給一個給太子妃，冷冷回道：“母后，檀兒有孕在，一個人回去兒臣不放心，讓太子妃陪您用午膳吧！兒臣告退。”

“燼兒，你……”皇后還想說什麼，太子已經拉著南宮檀走了。

阿照低著頭，自始至終一個字，也看不清面上的神。

見太子如此，皇后只得安阿照道：“太子妃啊，你莫要在意，想來他也是第一次做父親，上心點也是應該的。你別想太多，就算那南宮檀真生下了皇長孫，有母后在，任何人也無法撼你的地位的。”

也并非不喜皇長孫，畢竟是自己兒子的親骨，可若連也因為皇長孫熱帖了上去，對于太子妃來說，不免太過涼薄。

一路走來，太子妃對太子的意別人看不見，這個當母后的可是瞧得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