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丑就算了，關鍵他還整條大刀疤上去，看著不但生人勿近，還兇神惡煞的，往那兒一杵都能嚇退不人。

現在想來，前幾日暗地里那雙，沒日沒夜盯著自己的眼睛，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見阿娘突然問起那護院，連笙頓時張起來。

別人不清楚那人是誰，他可清楚得很。

“阿娘，您問一個護院做什麼？”

“阿娘不過是問問，瞧把你給張的。”阿照臉上依舊掛著笑，只那笑落連笙眼里，突然覺后背都涼颼颼的了。

“阿娘，他、他是連伯的親戚，最近剛來的。”

“剛來的？”

這父子倆是沒商量好口供嗎？阿照聽得都想笑了，見他還不老實代，當即臉一板，直接拆穿道:“還想騙阿娘，說！你阿爹什麼時候來的？”

連笙被嚇得小手一抖，不敢置信地了阿娘一眼，互揪著小手低著頭，吞吞吐吐了好半響，才小聲代道:“也……也沒幾日，就、就才三五日而已。”

“是不止三五日吧！若不是我認出是他，你們是不是打算永遠這樣瞞著我？”

“不是的阿娘，笙兒沒想瞞您。”

見阿娘氣得不輕，連笙急忙主認錯道:“阿娘，您別生氣，這事…這事都是阿爹的主意，當兒子的哪敢違抗當老子的命令啊，笙兒也只能聽阿爹的，笙兒也是不想的。”

對，都是阿爹讓瞞的，都是阿爹的錯。

雖然是他給阿爹報的信。

阿照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平復了好一會兒心，才緩和了臉，著他道:“既然是他的主意，那你也是我兒子，幫他瞞了一回，是不是也該幫阿娘瞞一回？”

連笙一愣。

“阿娘，您的意思是……”繼續裝作不知道阿娘知道了？

那那樣，算不算反將阿爹一軍？

待看到阿娘點頭確定他所想之后，連笙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咧開小賊賊地笑了起來。

一個是爹，一個是娘，他這個當人家兒子的真的好無奈啊！不過陪著阿娘捉弄阿爹，連笙舉雙手贊。

他可沒忘記綠蘿姨說過，阿娘的夫君待阿娘不好，還打過阿娘。所以在知道阿爹就是阿娘的夫君后，連笙除了欣喜若狂外，更多的是恨鐵不鋼。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阿爹以前眼睛瞎就算了，怎麼后來眼睛都好了，竟還瞎！

此刻，已經回了自己房間的顧幟……不對，是慕容燼，正著個空茶盞，若有所思的，想著與媳婦這一日來的近距離接，不知不覺竟傻笑了起來。

魏曲推門進來時，他角的傻笑都沒來得及收起，驚得魏曲還以為是自己眼睛出病，急忙抬手了。

待再放下，看到一臉冰霜老樣子的陛下后，才覺方才是自己眼花了。

他就說嘛，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怎麼可能會出那麼傻缺的笑容？不可能！

“下次進來，記得敲門！”慕容燼斜撇了他眼，幸好他變臉快。

“說吧，何事？”

慕容燼黑著臉，想飲口茶掩飾臉上尷尬，怎料茶盞到邊，才發現盞中無茶水。

魏曲瞅見，沒敢拆穿，若無其事地提起茶壺給他續了一杯，才回道：“京中傳來消息，近期天啟與盛涼皆有異。盛涼況尚未查清，但天啟那邊查到，葉氏皇族有人在不斷派人潛盛涼，似乎在找什麼人。”

“天啟？”

聽到天啟，慕容燼神嚴肅起來，想起上次連笙被捉去的事，不免聯想到自家媳婦。

他記得，上回連笙查到的，是阿照出現在天啟，甚至與天啟唐家結下了仇怨。可他的人查到的卻是，裴銀自從了北燕未來儲君正妃后，便再沒有離開過盛涼。

那，那頂著阿照份去天啟的人又是誰？

慕容燼心中疑點重重，好在這趟奉城，他已經肯定了裴銀就是阿照。

那日，在確定就是阿照的那一刻，慕容燼第一次嘗到悔不當初的滋味。那瞬間，他覺心里像是灌滿了黃連，苦得他想狠狠丑打自己幾個耳，又激得差點喜極而泣。

當初，他在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上裴銀的那一刻，便覺得辜負了年時的阿照。直到后來得知阿照就是裴銀后，他才無比慶幸，自己這輩子上的兩個姑娘，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從始至終，都是。

可知道就是阿照后，更多的疑接踵而來，最讓他想不通的，是阿照為什麼不認他？是還在氣他當初的不辭而別，還是氣那麼多年來自己沒找到？

這樣困，越積越深，深得就像一張巨大的黑網，將他裹挾在里面煎熬著。

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次躲在黑暗角落靜靜凝時，都很想沖出去問一問，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他？可想到這一年多來發生的一切，自己又哪里有資格去問呢？

所以，此刻聽到天啟的異，慕容燼有種預，這應該會是知道阿照為何不與他相認的突破口。

見陛下面沉重，魏曲小聲問道:“陛下，此事咱們的人還用繼續跟進嗎？”

“這事去通知陸齊來辦，讓他派人多加留意那些人的向，順道看看盛涼帝有無察覺，若沒有，想辦法讓他發現。”

魏曲一愣，陛下是打算幫盛涼？

如今各國屬于止戈狀態，除非涉及聯盟和軍事，否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盛涼帝不知，從而由北燕的人去悄悄告知，日后若被盛涼有心人泄出去，那就有聯盟之嫌了。

雖然兩國是聯姻國，但聯姻與聯盟，雖是一字之差，卻是謬以千里。

這點慕容燼自然想得到，若是以前，他說不一定會添把火，再坐山觀虎斗。但如今，比起觀虎斗，他更想知道的，是阿照到底想要做什麼？！

江山百姓固然重要，可他已經負了阿照一回了。這一次，哪怕舍棄那帝位，他也絕不放手了。

人江山若只能擇其一，他只要人。

畢竟江山可打，人獨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