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墻下，從街上遇到兩個兒子一同回來的孫氏幾人，在看到紅樓的人去而復返，又進了柳家小院，還以為又是來抓們的，嚇得正想躲起來，便看到院里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

有些還抬著梯子在上房揭瓦。

而大夫人帶著裴家眾人干看著，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的。

院子里，花大娘著腰掃了他們一眼，并不打算盯著手下們搬。甩著手絹轉，剛走到門口，正好看到來不及躲避的孫氏幾個。

冷瞥了眼，并不想打算理會，不想眼角撇到邊那兩個孩子時，眉頭皺了皺。

花大娘頓足在小院門口，也不知在想什麼，竟轉警告大夫人他們道：“實話告訴你們吧！這城有人盯著你們裴家的。今后任何一家紅樓，都不會買你們家的姑娘，趁早死了再賣人的心思吧！”

說完，甩絹上車，自己先回了紅樓。

孫氏等人見走了，正要進去，卻聽到里面有人說道：“明面上不收，那等們回來，咱們就尋個私底下的，賣們去作暗娼也能賣錢，不然咱們今后吃什麼啊！”

這他娘說的也是人話？

周圍在搬東西的打手們聽到，心狠手辣如他們，都忍不住向裴家眾人投去鄙夷的目。

“爹，算了吧！”

有人多還是掛念著自家娘子的，唯唯諾諾地勸道：“不一定要賣葉娘們呀，咱們裴家怎麼說也曾是高門之家，就算再潦倒，門風至不可丟啊！再者妹妹們也大了，可以給妹妹們找個好人家，多收些聘禮就是。”

然而這人話音剛落，大夫人就又立馬想到了個好主意，拍手高興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嫁人也是條出路，那等孫氏們回來，也可以給們尋尋人家了。”

紅樓不收，那那些商家大戶還不能多出點銀子娶個填房，納個小妾什麼的麼？！

意思還是要賣人家。

自古便有好不二嫁之言，何況人家的夫君都還尚在人世。大夫人想賣了他們不說，竟還想迫他們二嫁，簡直心狠。

然而這話一出，不里面的人都沉默了，院外氣得發抖的孫氏幾人，剛想怒沖進去的步子也停了下人。

們真心沖進去問一問，的心是茅坑里的石頭做都嗎？

為何那麼狠毒?

“我不回去了，就算是要飯我也不回去了，你們呢？”孫氏看著以前都不怎麼順眼，現在卻同病相憐的幾個妯娌，小聲問道。

幾人相視了一眼，咬牙道：“如今娘家不能依，夫家不能靠，我們都孑然一，又有何留的。與其再次被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賣掉，我們愿意跟嫂子一起離開。”

“那好，咱們走！”孫氏看著們，了兩個兒子的手，帶著們決然離開。

的兒子，就算跟著一起死街頭，也絕對不能任他們跟著裴家這些老東西長大。不能讓他們害了自己，最后還害了自己的孩子們，絕不！

另一邊，玉蘭居里。

聽雪一得知裴家的最新消息，趕忙回來稟告時，阿照正在吃東西，而慕容燼也正好端來碗熱氣騰騰的掛面出來。

沒辦法，平日里阿照的吃食都是月照顧的，方才他們回來是，月正好挎著個籃子出去買菜去了。而聽雪剛剛也不在，傅和唐雅幾個大小姐，又只會吃，所以只能他來了。

“夫人，夫人，奴婢回來的路上，聽到裴家那邊又出幺蛾子了。”聽雪興沖沖地跑進來，跑得太急，都還有一些。

“慢些，院里有水別摔了。”阿照見氣吁吁的，趕放下筷子給倒了杯水:“喝口水慢慢說。”

“謝謝夫人！”

聽雪抬起杯子，一飲而盡后，笑彎著眼繼續道：“夫人，奴婢在回來的路上，聽說那裴家大夫人喪盡天良，將家中的好幾個子都賣了煙花地，結果人家半道又將人給退了回去，可他們已經拿著那銀子大吃大喝了，最后還因賠不出銀子來，連唯一棲之地的瓦都被揭走了。”

“就因這事你就跑這麼急啊！”

“那當然了，裴家那些人害得夫人遭過那麼多罪，如今他們的報應來了，奴婢覺得大快人心，自然是要幸災樂禍一下的。”

阿照好笑地看了一眼，拿起筷子繼續吃面。

“對了夫人，奴婢這兩日想告個假外出一趟，夫人同意。”

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聽雪告假，阿照不由有些奇怪，輕聲詢問道：“是有什麼事嗎？要不要我讓個人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聽雪笑著連忙擺手，道：“這兩日就是奴婢親人的祭日了，奴婢想帶點東西去祭拜他一下。”

祭拜親人?那倒是不好帶外人同去。

聞言，阿照沒再多問。

見同意了，聽雪起屈了一禮，眉眼彎彎地，著兩個甜甜的梨渦笑道：“那夫人，聽雪去了。”

阿照輕輕點了下頭，看著回房收拾東西的背影，總覺自己忽略掉了點什麼。

此刻客廳無人，慕容燼見在碗里挑挑撿撿了半天，一碗面才吃了兩個，坐到旁邊問：“不好吃嗎？還是涼了?”

阿照搖頭：“慕容燼，我覺剛剛好像忽略掉了什麼，可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你快給我捋捋，我是不是沒注意到什麼？”

“你先吃面，吃完了我就告訴你。”

“不，你先說了我再說。”

見討價還價，慕容燼無奈，只能告訴道：“你忽略了祭拜。按照我以前查到的消息，聽雪和月二人，是當初你們盛涼帝提早安來，以便陪你和親北燕的。所以在，應該沒有親人才是，又何來祭拜一說？”

“可聽雪說的是告假兩日，那會不會，不是在?可回長安路途兩日也不夠啊！”

想到聽雪剛剛對最后的那個笑，阿照總覺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難道是李賀背著，又給聽雪們下了什麼命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