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知非和裴笑兩人愣神的時候，突然，遠傳來一聲叱。

“拿開你的臟手。”

“……”

“聽不見我說話嗎，拿開你的臟手！”

“老子就了怎麼著吧，你他媽誰啊，滾！”

“我他媽是你姑，再敢一下，姑要你死！”

嘭！

咣！！

啊！！！

謝知非腦子里轟的一聲，“是……嗎？”

“這不廢話嗎！”這聲音化灰裴笑都認得。

“壞事了！”

謝知非本來不及細想，轉過便沖出去。

裴笑看看背手而立的那人，再看看已經跑遠的謝知非，一咬牙，也跟了過去。

二門里，季府的眷們在角落里，有人面若死灰，有人無聲落淚。

其中有個俏麗的小姑娘，頭發凌，死死的把頭在自家親娘的懷里，瑟瑟發抖。

空地上，七八個錦衛將李不言團團圍住，大刀，長槍，劍纏在一起。

李不言手中的劍舞得像條游龍，看似沒什麼招式，卻殺機。

其實一手，就發現這些錦衛訓練有素，個個手都不錯，自己著實不該多管閑事。

但……

李不言總帶著笑的眼角，微微一沉。

娘說了，做人別總茍著，時間長了，就真像條狗趴下了，再也站不起來。

朱青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忙低聲道：“晏姑娘，趕止住。”

晏三合目冷沉，“為什麼要止住？”

怎麼這會就不聰明了呢？

朱青急得直跺腳，“七八個錦衛不是問題，問題是外頭還有七八百個呢！”

“那就任由季家的小姐被人欺負，被人？”

晏三合迎上朱青的視線，“是男人就去幫忙，要怕就閉！”

“……”

朱青此刻終于會到，為什麼自家爺遇著晏三合總接不住話。

這人……

簡直不講道理啊！

就在朱青急得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聽見一聲驚天地怒吼。

“都給三爺我住手！”

這聲吼剛起了個音的時候，朱青瞬間發。

他子像箭一樣飛快地躍起，幾步躍到李不言邊，趁著所有人愣神之際，拽住的手，用力往后一甩。

李不言就勢在空中翻了兩個跟斗，穩穩的落在晏三合的旁。

這變故發生的及為突然，等那七八個錦衛回神時，謝知非已經在他們跟前停下，雙手一抱拳，笑得見眉不見眼。

“諸位爺，在下北城兵馬司謝知非，我家干妹妹脾氣燥，子急，有什麼得罪之，我替給大家伙賠個不是。”

就像四九城里做的，沒有人不知道謝道之一樣，在錦衛當差的，也沒有人不知道謝知非。

這人年紀輕輕坐穩北城兵馬指揮使：

一靠他在閣的老子；

二靠他在翰林院的大哥；

三靠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周到；

四靠他出手闊綽，揮金如土。

錦衛和五城兵馬司在很多事務上都有合作。

錦衛來不及做的事，五城兵馬司接手；五城兵馬司夠不著的事，錦衛頂上，屬于抬頭不見低頭見。

兩個衙門離得也近，你沒事串個門子，我有事串個門子，錦衛和他稱兄道弟的，實在不在數。

眾人見他客客氣氣，倒也不好發作。

其中一人和謝知非最要好，他沖三爺使了個眼，又朝一旁地上努了努。

謝知非低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那人一張臉腫得像豬頭，鼻孔還在往外冒，兩條胳膊無力垂著，顯然是被人卸下了。

下這麼狠的手？

謝知非朝朱青看了一眼，朱青立刻走到那人邊，“咔嚓、咔嚓”兩聲，把兩條胳膊先上上去。

這頭胳膊剛上去，那頭兩張銀票就遞過來。

“兄弟，真真對不住，我那干妹子的脾氣，我爹都管不住，沒轍啊。我替給你賠個不是，回頭咱們春風樓見，把兄弟們一起都上，三爺擺酒賠罪。”

三爺給你賠不是……

三爺給你擺酒賠罪……

三爺是誰？

就算你不管三爺是誰，你總得管管三爺后的人是誰吧！

更何況這會在兄弟面前，三爺伏低做小，里子、面子、票子都全乎了。

那人抹了一把臉上的，哼哼道：“我張飛給三爺臉面，要是換別人，這事沒完！”

“張飛兄弟，夠義氣！”

謝知非一把把人摟住，笑瞇瞇道：“你這朋友，三爺我定了，以后多走走。”

誰不知道三爺最喜歡把人往秦樓楚館里面帶，小曲聽著，小酒喝著，小人摟著。

張飛心說這頓打挨得值，以后跟著三爺混，還愁沒有人。

“三爺說話算話？”

“嘿，你這人……三爺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謝知非余往季家眷那頭一掃，角浮出笑意，心說三爺我回頭給你這孫子找粒含笑半步癲。

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惡戰，化解在謝知非的三言兩語中。

李不言看得目瞪口呆，“你家爺……真厲害。”

朱青聽了，默默點頭。

“也藏得深！”晏三合冷不丁地補上一句。

朱青聽了，默默往邊上挪挪。

他要離聰明人遠一些。

“都慢著！”

你好我好哥倆好的氛圍中，一道冰冷的聲音斜出來。

徐來踱著方步走上前，“三爺左一個干妹妹，右一個干妹妹，好大的福氣。”

“喲，原來是徐大人。”

謝知非抬了抬眼皮，“哪陣風把你給吹到季家來了？”

“奉皇上之命，查抄季家。”

徐來抬頭道：“在季家后門逮了個拿刀的賊，三爺說是謝家的干兒，謝家詩禮大家，什麼時候和賊扯上了關系？”

這話可就連謝道之都罵進去了。

謝知非急著讓朱青把那對主仆送走，就是怕李不言那個火的子，在看到抄家慘狀時和錦衛的人對上。

他本來奇怪朱青他們走半天怎麼還在季府，這一下，算是有了答案。

“徐大人不要嚇我，我干妹妹耍個，舞個槍是常有的事，賊這活，可不干，也沒那個膽子干。”

“沒膽子？”

徐來皮笑不笑道：“那我刑部的牌匾，是被風吹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