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標，是九霄。”

這一次，莫梨的目之中，有著毫不掩飾的仇恨。

聞言，鸞風眸微，卻沒有開口打斷，而是靜靜地聽著。

莫梨這話，是真。

既已說開了，也就沒有再含糊其詞，繼續道：“我先前所說，也是真的，我的確不清楚九霄的事。”

“但我知道，也能確定，九霄匪首，是蒼城的百里舊部。”

百里舊部這四個字，莫梨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的面上也霎時間多了幾分寒意。

百里舊部之名，讓鸞風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場剿滅。

當年百里一族因罪相百里沉之故，舉族獲罪流放，天下皆知。

藺沅郡守自琉京回來之后，更是親自剿滅了飛龍。

而后，是蒼城的百里一族……這本是好事，卻也因這場剿滅，引發了另外一個悲劇。

彼時的蒼城百里平是個利薰心，毫無仁德之人。

眼看百里基業不保，又聽聞藺沅剿滅飛龍，百里平深知，與飛龍勾結的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干脆連夜指使手下，掠奪蒼城百姓的資產，想要遁走。

當然，最后雖說帶著劫掠來的財產逃出了蒼城，卻也被藺沅郡守于海上捕獲，當場誅滅……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蒼城百里氏又出來了。

說來，這位莫大夫，也是從蒼城請來的。

想到這些，鸞風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短刃，沒再繼續嚇唬。

他的面也不知不覺地緩和了兩分。那年的蒼城之，他未曾親眼見過，但聽過。

百里平的手下為了掠奪錢財，就連三歲孩子上的金鎖都要奪走，孩子哭鬧，便索殺了。

由此，不過一夜，蒼城之人，便死傷過半，實在可嘆。

“所以，你亦是當年蒼城之的害者？”

若是如此，那麼也不怪莫梨會找上如今已了九霄的百里舊部了。

或許，在那場之中，失去了極重要的人。

可這，不是胡來的理由。

眼見著莫梨點了點頭，鸞風掃了眼那細胳膊細的模樣，不得不冷聲提醒：“可你實力不足，即便跟了來，想要親自報仇，也難于登天。”

“何況，對你而言，即便你的仇人站在你面前，你也未必殺得了吧。”

鸞風是鸞衛出，一個人有沒有殺過人，他看一眼就能分辨。

莫梨連殺氣都無法覺察，手上定沒有染過。

尤其，是一個大夫，一個向來救人的醫者，更難輕易取人命……哪怕是仇家的命。

但是九霄不一樣，他們是海上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一瞬息的猶豫，也許就會為對方可攻擊的死門。

若這位莫大夫有幾分靈修本事也就罷了，可惜，顯然沒有。

甚至還是一個走路時連腳下都不時刻注意的人。

莫梨不適合戰場。

可惜，這番話，莫梨聽不進去。

攥了手，眼眶也逐漸泛紅，聲音里帶了幾分哽咽，瓣張合幾番，只道：“無論如何，這是多年來，我離九霄最近的一次。”

“我能做到的。”

見狀，鸞風也就收回了本想要再勸誡的話。

畢竟世上有的是人，愿意為了所謂的仇恨付出生命。

他默默地挪開了目，沒有再盯著一個已經哭了的姑娘。

這之后，鸞風也沒有再開口問話，只是靜靜的著海面。

似乎是默許了莫梨的行為。

當然，若是他再多看兩眼，也許就會發現，莫梨的眼中除了悲傷和仇恨之外，還有旁的什麼東西在。

而這份平靜，沒有維持太久。

夜幕之中的海平線上被一道火破開，隨后，數艘大大小小，并不統一的船只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

“這是……”

掌舵的舵手第一時間發現了面前的異常，而隨著距離短，他很快就看到了其中最大的主船上的旗幟。

“九霄？”

“是九霄的船隊！”ωＷＷ.166xs.cc

“快稟告鸞風將軍。”

其實也不用人稟告，鸞風在他出聲之際，就發現了前面的九霄船隊。

隨之，他腳下一點，落在了船頭，高聲命令：“加速靠近。”

“其余之人，備戰。”

他本就是來剿滅九霄的，現在提前發現了，反而是好事。

不過，隨著距離的短，在不到百里之遙之際時，眾人才又發現，如今的九霄船隊，正于混之中。

最開始出現的火，不是燈籠的，而是來自主船船艙上，越來越大的火勢！

隔壁船上的鸞十六一見此景，在看清楚了掛在九霄主船船頭的尸時，忍不住先喊出了聲：“居然有人比我們還先下手了？”

“這又是哪來的好漢？”

慨間，鸞十六又想起了什麼，火急火燎地督促著船頭的舵手，“趕的，加快速度，我還要立功呢！”

要是這些海盜都先死沒了，他可拿什麼立功？

倒也不是鸞十六多慮了，而是那船上不知名的好漢的確有些東西。

如今近了，他都能看到那主船上的人像是餃子一樣被丟下來，生生將附近的海域染了紅。

不過，也就是九霄的主船大，旁的十幾艘隨行船只，都還在不斷的派人過去支援。

只是海上不像是陸地，支援起來并不方便，而現下瀧川水師一來，更是沒戲了。

才搭好梯子的海盜還沒有來得及爬，就被靠近的瀧川水師給套了繩索扯了過去……

別的更小些的船，更是直接被后來的瀧川戰船撞了個半沉。

水師人多，海盜人，又無人指揮，以至于這戰還沒有開始打，水師們已經開始搶人攢功勞了。

鸞風不等手下人搭好相連的繩索，周靈氣一起，瞬息之間，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半空。

他打算先去主船上看個況。

只是離開前，不忘讓手下人看好莫梨。

“看好莫大夫，別讓走。”

話音未落，鸞風便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莫梨來不及反駁，只覺眼前一晃，等再定神看到對方時候，鸞風已是落在了九霄主船之上。

這便是風系靈修的可怕速度。

可莫梨哪里甘心留在原地？

看著對面的九霄主船，心下著急不已。